[星际]琢玉师- 第3部分

　　　　秦如玉搽着乳白色膏状物的手顿了一下：“莽山烙铁头。”

　　　　“哎？！”

　　　　“全长可达2m，具管牙的毒蛇。又名莽山原矛头蝮，能喷射毒液。别称：小青龙、白尾蛇、蛇中熊猫。”依旧是毫无幽默感的会议报告语气。秦如玉继续伪装自己的另一半脸。

　　　　可本来的莽山烙铁头，应该是尾部　白色，通身黑褐，其间杂以极小黄绿色或铁锈色点，构成细的网纹，背鳞黄绿色。

　　　　所以。

　　　　“你变态了。”血龙严肃郑重地说。可惜秦如玉看不到墨玉里它的脸，也压根懒得看。

　　　　没有回答，成功涂光了一瓶350ml大小的未知玩意儿，秦如玉满意地照了照镜子，这才对着墨玉悠然问道：“现在该我问你了。‘上古玉心‘，到底是什么。”

　　　　血龙瞬间沉默，在墨玉里仰起头来，凝望着根本不存在的天空。

　　　　墨玉外，就连前世身死，重生后短时间里经历了这么多诡异事件，也不曾害怕过的秦老板，第一次流露出紧张的神色。

　　　　他从小就与众不同，心如铁石。父母都总说他是一条白眼狼，“养不家”。

　　　　轻叹一声，血龙还是做出了让步：“把手放在圣印石上，你就能知道一切。”说罢消失，秦如玉叫了好几声也没再答应。

　　　　不再理会这条莫名其妙的龙，将手覆在墨玉，或者说圣印石上，一道信息流入脑海。

　　　　上古玉心，天资绝世，生性凉薄。

　　　　玉心的拥有者，是玉之神灵。神灵无心无情。

　　　　很简单的两句话，概括了他过往二十九年的生命。

　　　　所以他从小就会拥有那么强大的鉴玉、琢玉本领所以他会间接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而毫不在乎。

　　　　是的，不在乎。

　　　　天下苍生，与我何干。

　　　　只除了真心待他的父母，还终究是有些愧疚与哀凉的。秦如玉眼神微黯，将手缩了回来，转身离开，走向紫檀木架的方向。

　　　　在那个“秦如玉”的记忆里，这里是存放璞玉的地方。“秦如玉”再废物，好歹也是秦家的二少爷，该有的东西还是有的。

　　　　不过，在看到“秦如玉”的琢玉刀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要皱眉。

　　　　彩虹色的刀身，镂空银边的花纹，在阳光的辉耀下光晕流转，很是漂亮。只可惜纯粹是华而不实。

　　　　秦如玉放下刀，躬身从架子的最底层取出一块白玉来，将其放在手上把玩了片刻。

　　　　这是一块籽玉，通体浑圆，洁白盈润，看上去很讨喜。左角处有一道长长的裂痕，着实是给它的价值大打了折扣。

　　　　反正这会儿就是心烦而已，拿个什么样的也无所谓了。

　　　　掌心里玉石被翻来覆去地观察了好一段时间。接着一道彩色光影，他居然直接出刀了。

　　　　仿佛所想雕的东西本来就是完好的存在于玉中，他只不过剥开一层壳而已。

　　　　墨色眸子里的光愈来愈暗，沉如夜色。手中流虹飞转，玉粉纷纷而落间，一匹矫越骏马逐渐成型。裂缝则是便做了飞扬的马尾，根本看不出原本瑕疵的痕迹。

　　　　这就是上古玉心的天资。旁人无可企及的巅峰。

　　　　琢玉刀越来越快，籽玉的转动也越来越快，最后远看上去完全变成了一枚绘彩的玉珠的模样。

　　　　“噗——啪！”完全沉浸其中的秦如玉只觉得脑中猛地一痛，随即就像是要被撕裂开来，眼前一阵阵发昏，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手中紧握的刀顿时崩裂，尚未成型的白马被一刀劈碎成两半。

　　　　终于撑不下去了。

　　　　眼前彻底一片黑暗，秦如玉的意识消失了。

　　　　最后的昏迷前，只隐隐约约似是看到一个血衣老人苍老的脸。已过半百的模样，眼神阴鹜，却又透着些担忧的神色。

　　　　“蠢货，精神力不够还想蕴灵。活该睡个几天。

　　　　话又说回来，这么糊里糊涂地都能一次性差点蕴灵成功，那些所谓的天才还真该哭死了吧？

　　　　好戏就要开始咯……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很多绝世天才，可都是陨落在尚未成长起来之前啊。”

　　　　一手搂着昏过去的秦如玉，血衣老人轻轻把他平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嗯，他其实开始“一不小心”，给秦如玉的资料少了一截。

　　　　情之一字，永远都不会是绝对的。

　　　　就算是上古玉心的拥有者，若有人以真心温养，也终究有一天会懂得。

　　　　只是，同样如玉一般。玉心宁碎，不侍二主。

　　　　今生今世，永不背叛，永不离弃。

　　　　“当心啊，小子。那时候，受伤最深的只可能是你自己……”

　　　　很久以后，血龙知道自己错了。

　　　　摊上那么一个二货，所有的虐心都没有存在的必要好么……？

　第5章　连挑两国

　　　　秦如玉一连昏迷了两天两夜，直到第三天头上才醒。

　　　　此时正是初冬，天色亮的已经有些晚起来，天际一片淡紫的光辉，浅薄的高层云不断地变换着形状，若隐若现。秦家有着结界的保护，界外是寒风微凉，界内却依旧温暖如春。

　　　　他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两天前，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次琢玉，居然无意识地进入了类似于武侠、修真小说中所提到的“天人合一”的境界，自行开始“蕴灵”，也就是将普通玉变成能供兽人使用的魂玉的过程，直接将他目前尚还弱小的灵魂力抽的一干二净。就算是睡到现在，也还没恢复到三分之一。

　　　　秦老板森森的意识到，神狩有风险，琢玉需谨慎。下一次再尝试之前，一定要先做好准备。

　　　　“小子，醒了还不快起来？”见他醒来半晌还是呆愣愣地躺着，一旁坐着的血衣老人都有些不耐烦了。

　　　　秦如玉闻声转过头去，这才发现似乎不知什么时候，血龙已经化为了人身。

　　　　“还不错。”很苛刻的评价。事实上眼前此人虽已年老，却依旧神采奕奕，威严肃穆。只是之前血龙那诡异的性子已经在心中固定成型，怎么也改不掉罢了，“血龙，我睡了多久。”

　　　　“两天。算上今天就是三天了。”血龙大人的声音也是懒洋洋的，看来的确是守了他很久，“顺便说一句，是血尊大人。”

　　　　“还有，你爸爸来看了你很多次。本尊看你最好还是尽快通知他你已经醒了。”

　　　　秦如玉愣了一下：“哦。”看到周围连一个下人也没有，他还以为那个红衣男也不准备再管他了。

　　　　“下人们都被我赶到门外了。”血尊提醒他。

　　　　“哦。”

　　　　“你不好奇他们的反应？”本想扳回一局的血尊不死心地继续问。

　　　　“不想。”说完，隔着门喊了下人们通知爸爸，秦如玉又躺回了床上。他的睡姿很标准，严格遵照“卧如弓”的千古名言。

　　　　“没趣的家伙。”血尊嘟哝一声，“好吧，我是用幻境装扮成你中途醒过来一次的样子。机智吧？”憋在心里的感觉那么难受，某尊才不要自讨苦吃。

　　　　“……”没人回答，睡着了。

　　　　“秦如玉我％＆＄～＊＃”和谐语言自动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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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睡的时间更长。之所以不需要问就知道，是因为他的精神力已经完全恢复了。

　　　　“玉儿……”秦如玉刚一睁眼，还在用手指揉着眼睛，突闻这欲言又止含羞带怯柔情似水温香软玉欲扬先抑（？）的一声真情呼唤，吓的他差点没自插双目。

　　　　见此情此景。这段时间里，在其手上不断吃憋的血尊毫不犹豫地大笑三声，表示十二万分的喜闻乐见。

　　　　“……爸……爸。”这两个字简直就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玉儿——”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朱溯问扑过去抓住儿子的胳膊，“你要是死了，爸爸可怎么活哟——”

　　　　可我好像还没死。秦如玉在内心里默默吐槽。而现实里，他已是全身僵硬，一只手撑着床免得摔倒，另一只手，抱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只得呆板地举在半空中。

　　　　血尊大人继续看热闹，顺便表示点三十二个赞的喜大普奔=￣ω￣=。

　　　　好不容易送走了爱子心切的朱爸爸，秦如玉回过头来冷冷地盯着还在大笑的血尊。

　　　　“他看不到你。”这是一句带着凉意的肯定句。

　　　　“那是。”血尊一下子来了劲，兴奋起来，准备跟他好好地讲解一番，上上课，了解一下血尊大人是多么高贵伟大的存在。却见秦如玉像仅是随口一说而已，已经走开了，斜倚在窗边看风景。

　　　　“秦！如！玉！”血尊大人再怎么大人大量也无法继续容忍这种人格上的侮辱了！他要站起来，挺直腰杆，义正言辞地斥责他的行为，要求他立刻停止对自己的精神伤害，并为这种错误的行为作出道歉和赔偿！

　　　　（本君可真是用绳命在写文Q_Q，幸好本君家里没有水表，也不用顺丰快递。）

　　　　“你脑子有病。”秦老板依旧是镇压天地的肯定句。

　　　　血尊愣住了。

　　　　这场景，似曾相识。

　　　　没错的。他，一定是他们中的一员，没错的。

　　　　他们，曾深深的存在于M国大片里。

　　　　那些年，那些人。

　　　　那些一袭黑衣，低头惆怅，火光四射在身后爆裂成最璀璨的烟火，扔完炸弹转身就走，从——来——都不会回头的M国特工们……

　　　　（本君会不会被小型无人轰炸机以威胁人类的理由人道毁灭Q_Q）

　　　　血尊也莫名地逐渐安定了，静静地坐在床边，凝望着少年晨光中略显柔和的侧脸。

　　　　很久很久以前，也曾是这样。初冬的薄雾如丝如缕，轻柔地环绕着那个温润如玉的身影。时光都仿佛沉醉下来，千年万年，那人倾世的容颜不老不败。

　　　　狠狠地摇了摇头，驱散幻觉。秦如玉温润的外表下，更多的是冷漠与决然，不可能是当年温暖严冬的那道阳光。

　　　　“我想再尝试一下琢玉。”清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血尊有些错愕地抬头，才发现秦如玉还是没有回头，黑发中有几缕最长的已经触到白色的睡衣。明明是完全对立的颜色，相映相辉间竟是如水墨国画的清艳绝伦。

　　　　“哎？好的……哦不……”血尊头脑当机间结结巴巴地回答着，一张老脸爆红。

　　　　啊啊啊本尊才不是因为看美人的背影看呆了！本尊是在组织语言！没错，就是这样！

　　　　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血尊接着说道：“你的精神力已经完全恢复了？”

　　　　“嗯。”秦如玉蹙眉，远处结界的边缘那里，外面封冻着冰凌的枯木和界内抽枝吐芽的碧柳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看着极不舒服，“精神力耗尽又恢复后，好像是增加了。再说这一次，我应该可以把握住蕴灵的关键，不会再出现上次那样的事情。”

　　　　“那就去做呗。”血尊装作不在意地靠在床背上，“精神力增长最快的方式就是天才地宝，不过不属于自己的，终究还是会有问题。其次就是消耗，千锤百炼，方能最快的成长。”

　　　　“当然，精神力过度使用，也会埋下不少隐患。照你的恢复力，三天一次最好。”

　　　　“好。”安静认真地听完，秦如玉简洁地答应一声，点了点头。

　　　　“不担心本尊害你？当初可是本尊把你弄到这儿来的。”血尊挑眉。

　　　　秦如玉终于肯施舍似地瞥了他一眼：“不会的。你在透过我看一个人。你不会伤害他。”

　　　　血尊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了。

　　　　原来连一个刚认识还没几天的陌生人都能这么明显地感觉到。

　　　　凭什么，只有你不肯信我。青梅竹马，海誓山盟，却在谎言与虚妄前败的摧枯拉朽。

　　　　所谓誓言，本就是用来背叛的。这千古名言，我怎么用一辈子也参不透。

　　　　无尽孤寂的时光，换你一世安良。青歌，你可知晓？

　第6章　踏出房门

　　　　正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本是想好了再战琢玉，第二次有准备地尝试蕴灵，最终却还是没能实现。反倒是此刻的秦老板，正一脸苦逼地站在衣柜前，旁边还坐着已经看不出不对劲儿了的血尊在那絮絮叨叨，为他出谋划策。

　　　　“哎，那边那件不错，就那件……错了错了，左边……对，shi黄shi黄的⊙▽⊙”血尊斜靠着床，如坐龙床。翘着二郎腿，睥睨天下。啃着不知名的水果，志得意满。整个一人生赢家，至尊土豪的贱样儿。

　　　　秦如玉本来看他清晨那会儿，似乎有什么隐忍多年的情伤之类的份上，故意让着他。现在却也是忍无可忍了。

　　　　那就无需再忍。

　　　　随手将手里的一堆衣服扔到一边，秦老板的眼神冰冽刺骨，宛如神佛：“你的节操，它想逃跑了。”

　　　　“啥？为什么？”血尊一愣，完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