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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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配3-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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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又是因为工作。罗佑宁自嘲地想,他还以为她突然发现自己的魅力了呢。
“嗯,欧阳叔叔是看着我长大的,他和我父亲是生意上的伙伴,私下里也是好朋友。他的二儿子欧阳玉只比我早三天出生。我妈瘦,生下我没 ,干妈就把我抱去跟小玉一起养。后来上学后我也是一直跟小玉在一起,又跟他喝的一个妈的 ,不是一家也变成一家人了。”罗佑宁说到这里注意到苗桐眼神怪怪的,有些奇怪地问,“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感叹原来混世魔王跟我们凡人一样,也是吃奶长大的。”
“我没有。”苗桐一下一下地按着弹簧笔的开关,“请继续。”
“欧阳叔叔跟我父亲比起来,是个作风很老派的人,我和小玉刚上小学就被他勒令每天写两个小时的毛笔字,说是老祖宗的东西不能丢。他说,看一个人写的字能看出他的风骨和心术。在欧阳家孩子不好好学写字是要挨打的,可大哥和小立宁愿每天被打小腿也不肯学,所以欧阳叔叔最喜欢我和小玉,他经常说小玉是三个儿子里最像他的。”
“那老先生对你呢?”
罗佑宁愣了愣,紫灰色的烟从他的指尖弥漫到他的脸上,那太过锋芒毕露的容颜霎时有些模糊不清。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怎么就跟苗桐谈起以前的事了呢?
“他对我当然是很好的,只是我让他失望了。”
“失望?”
“那时候我家里人都没了就住在大哥家里,后来大嫂跟欧阳叔叔告状说我夜不归宿。他就找人调查我在外面干什么,发现我在外面跟各种男女混在一起,就在夜总会的门口当众给了我一巴掌。我跟他说,不用他多管闲事,要不是他胳膊肘往外拐向着外人,我爸也不会被逼死了。”罗佑宁顿了顿继续说,“我不知道那天是我干妈脑溢血突发了,欧阳叔叔是来找我去医院看她的,我却说了那样的混账话没能把我带回去,他回去后干妈已经闭眼了,等我再见到他是在干妈的葬礼上。欧阳叔叔体面了一辈子,却在一夜之间把背驼下去了。从那以后他的记性就越来越差了,后来就完全不认得人了。”
虽然只有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但苗桐知道这些事对当时的罗佑宁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他的干妈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不比他的亲妈少。
“那时我只是跟一群男女胡闹,酗酒滥交,实实在在地在堕落。干妈去世后,我才幡然醒悟:这样下去,我只能是一个失去得越来越多的丧家犬。那时正好有个煤老板的女儿喜欢我,长得不漂亮也不丑,什么都愿意给我。我给她虚假的爱,她就给我钱。与此同时我还和其他女人来往,这些女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肯给我钱。我弄到了钱,把父亲的一些旧部召回。他白惜言还只是撑起岌岌可危的公司,而我却是要在烈火中重生。我不甘心。”
他们沉默了很久,久到苗桐都有些坐不住,想要出口打破沉默。幸好服务生敲门,菜上来了。
不愧是宫廷御宴,非常讲究的八个菜,服务生还转达了老板的话,今天的食材只能凑出这么多,这桌老板请客。
等服务生出去了,罗佑宁才说:“你看我这一生,和亲人缘分淡薄,却偏偏长成一棵桃树,一年四季花开不败,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
苗桐不知道接什么话好,只能低头吃菜。
此时此景,别说是宫廷御宴,就算是瑶池御宴也食之无味。


3
本来是要问欧阳安国的事,可罗佑宁一说起来就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走了。可这样的话题苗桐也不是完全不想知道的,一顿饭吃到最后罗佑宁除了说话就是发呆,连筷子都没动。
她也好奇罗佑宁为什么那么恨白惜言,为什么把他们家的悲剧完完全全地怪在白惜言身上,他也是个生意人,知道这世界上不是只有黑白两色,为什么还是这么执着地想要毁掉一个人的生活。
她现在突然明白过来,这里头并非完全是怨恨,更多是嫉妒和不满。
他嫉妒白惜言能拥有干净的名声、平静的生活,甚至还有了至死不渝的爱情。他嫉妒苗桐跟他有同样的经历还能保持天真,嫉妒白惜言能拥有这样不顾一切的温柔,他嫉妒白惜言比自己拥有得多。
他一心想要把罗氏做成凌驾于源生之上的企业,看白惜言在他面前灰头土脸。可他还在为抢夺源生的项目和资源努力的时候,源生已经成了白惜言手中玩够了的旧玩具,谁想要,谁有本事就拿去。
他不满自己好像拥有了一切,其实转头看看身后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堆鸡毛蒜皮的阴谋算计,什么都没有。
这些嫉妒和不满让他的内心布满荆棘,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可是停下来就再也找不到生存的意义了。
分开时,苗桐依旧没有打听到她想知道的事,可是好像又没那么重要了。
罗佑宁是个活在过去的人,那她更不应该执着于过去而忽略眼前人。
“你如果还想知道什么事,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应该够了。”苗桐伸手给他,“谢谢你,祝你和瑞莎幸福。”
罗佑宁没握她的手,他不想接受并祝福她。
回去的路上罗佑宁想到了很多事,其实父母和妹妹过世后,大哥就把他接回了家。欧阳家人对他关怀备至,连葬礼都是欧阳家置办的。可在家人的葬礼上,他在卫生间听到父亲的一个朋友说,要是欧阳安国那时候肯个人担保的话,银行同意贷款,有了运转的资金,宏远就不至于破产搞得家破人亡。
那时候他哪里懂生意上的事,又正是最痛苦的时候,就听进了耳朵里去,觉得以前觉得可亲的人,怎么看都虚伪。一夕之间世界崩塌成渣,适时有朋友找他去借酒浇愁,鱼龙混杂的地方有心堕落,简直太容易了。
后来等他懂得的时候,已经晚了,老先生已经不认得他了。当时以宏远的经营状况和他父亲那不听劝的个性,如果他拿个人的房产担保,也不过是背负上跟父亲同样的命运罢了。
当然,知道了这一切,也只能让罗佑宁陷入更痛苦的泥沼里。他给爱他如子的老先生心里留下了怎样的伤痛,他不知道。而老先生就好像对他失望透顶,把他从记忆中完全抹去了。
罗佑宁把车停在路边,愣了很久,直到手机响起来,是秘书提醒他下午还有个会。
世界是很小的,很多事情是由误会造成的。不要问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和误会,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多巧合,并不是只有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才那么倒霉。
谢翎两个月前在老胡同的私房菜馆里订了一桌菜,献宝地想找白惜言苗桐这对贤伉俪一起来吃,可苗桐有工作约,他便只和白惜言还有陈柏风那个捡便宜的吃货来了。
白惜言隔着窗看到他的姑娘和罗佑宁一起走进来,心里苦笑:这又是什么状况?
不过这倒也没影响他用餐的心情,还喝了小半杯红酒。回家后发现苗桐比他还早回去,换好了家居服在吧台那里喂鱼。
“回来了?”苗桐问,“你去的菜馆好吃吗?”
“嗯,还不错。”
苗桐眼睛正专注地盯着抢食的鱼,面容如镜子一样倒映着粼粼的波纹,借口道:“我中午去的那家也不错,只不过现在的私家菜馆怎么动不动都要提前两个月订呢,吃个饭还那么麻烦。”
“哦,你不是去欧阳家了吗,怎么又去了私家菜馆?”
“我在欧阳家遇到罗佑宁了,欧阳老先生把他当儿子养的,之前完全没想到有这样的孽缘啊。”苗桐的口气老气横秋,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世事难料啊,“而且我也有以前的事情请教他,就约去吃饭了。以后再也不跟他出去吃饭了,最后一次了喂惜言”
她说着话,突然就被白惜言从背后抱下高脚椅,按在沙发上劈头盖脸地接吻。她喂的是鱼虫,手指还沾着小生物也不能推他,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他狂风暴雨一样的感情。
他亲了很久,等停下来眼神润湿得能滴 来,抵着额头,暧昧的嘴唇呼出不稳的热气,再近两厘米就可以重新接吻。
苗桐刚被亲了,又被这样火辣辣的溺死人的眼睛望着,脸上火热,盯着他的领子问:“这是什么时候发明的惩罚游戏,用激烈的吻来达到窒息而杀死人的目的吗?”
“是啊,怕不怕。”白惜言嗤嗤笑,“亏你想得出来。”
“这次真的是有事想问他,嗯,其实也不是非问他不可的事。而且那件事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我也觉得历史学家有时候会研究古代名人到底喜欢吃杏还是吃甜瓜这种事,挺无聊的。”苗桐的手不能用,只能像猫一样用脸蹭他,软软地说:“你要是不开心的话,再惩罚我一次好了。”
“哎哟,某个不害臊的姑娘好像很喜欢玩惩罚游戏啊。”
苗桐叹气:“还不是你小心眼。”
白惜言大方地说:“不管你跟谁出去吃饭见什么人,只要是安全的就好。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许隐瞒我。如果我是说如果一定要跟这种人有接触,一定要事前报备,让我知道你在哪里。”
他很高兴在他没有问得情况下,她也能坦白告诉他。他们曾经无数次一厢情愿地在为对方好而选择隐瞒或者逃避,却不知这只会为他们前路不明的感情更增添阻碍。在同样的问题上重蹈覆辙是很蠢的事。
后来瑞莎又打了两次电话,白惜言没有接。既然他答应了苗桐不参与就不会再和她联系,因为他不想眼睁睁地看着瑞莎栽跟头。

4
天气稍回暖了一点后,白素带着夏生回上海小住。张阿姨过年就没回去和儿子过,于是白惜言放了她一个月的假回家团聚。
她们刚走,报纸就登出了苗桐领着夏生散步的照片。因为是傍晚时分又离得远,孩子的脸在阴影里拍得并不清晰,不过苗桐的笑容倒是很温柔。有记者拿着报纸跑到学校里去找苗桐的弟弟洛雨。
洛雨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被相机和录音笔对准了,都还没回不过神。用手机拍的视频画面里,洛雨那略长的秀丽眉眼盛满怒气,拨开众人就要走,那些记者却紧紧地跟着问:“洛雨弟弟,能读一下你养姐现在的情况吗?”
“她是霸占了白惜言先生前妻生的孩子吗?”
“她和白惜言先生现在到底保持着什么关系,是名义上的兄妹,还是准备或者已经结婚了?”
“你觉得你养姐霸占别人的孩子这种行为无耻吗?”
视频里像屁股后面着火一样的洛雨突然停下来,猛地转回头瞪着那个女记者,恶狠狠地说:“请注意你的用词,你们整天扰乱别人的生活,你们无耻不无耻?!为了那点儿销量随意地污蔑别人,你们无耻不无耻?!”
“那你能不能证明苗桐没有霸占朱玉珂的孩子呢?据我们线人说,苗桐和白家的小公子生活在一起,这不是霸占是什么呢?”
洛雨的气越喘越急,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使劲抡起背包砸了把镜头戳到他脸上的相机大吼:“我让你拍了吗!滚开!什么叫霸占,孩子就是我姐的!朱玉珂就是个代理孕母,她自己愿意的!现在朱玉珂那一家子都是给脸不要脸了,竟然说我姐是第三者,到底是谁无耻?!”
这个视频是隔壁班学生在楼道里拿着手机拍的,而后传到了网上。一个小时后白惜言就从电话里得到这个消息,顿时有种方寸大乱的感觉:他跟赵家私下里撕破脸皮没关系,可大庭广众之下打脸这种事是大忌。
苗桐根本没心思顾虑洛雨到底说了什么内容,她担心的是洛雨现在人在哪里。他不在家,也没有去卓月家,连总跟他玩在一起的同学都不知道他在哪里。
时间到了晚上十一点,又开始下雨。春天的雨总凶不到哪里去,可是凉得很。白惜言靠着路边慢慢开车,苗桐开着窗户往外看着,头发都打湿了,脸被冻出不自然的青白色。
“这样找也不是办法,我打电话给胖老刘和谢翎,他们手下的人多,找起来也快。”白惜言把窗户升上去,搓热了手给她捂脸。
他们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开了三个小时车,苗桐的确也灰心了,看了看时间说:“回我家去吧,这个时间你该休息了,你要是感冒可怎么好。”
“也好,说不定洛雨已经回家去了。”
让他们失望的是洛雨并没有回家,苗桐摸了摸白惜言冰凉的手催他去洗个热水澡。等白惜言洗好澡擦着头发出来找吹风机,看到苗桐正抱着洛雨放在沙发上的一件外套发呆。
谢翎和胖老刘的人找了整整一晚,快把大半个城翻过来了,学生喜欢去的网吧球场之类的找了个遍,都找不到洛雨。
隔天大早上,卓月挺着大肚子过来,进门就问:“要不要打电话给小净把警犬借来?”
白惜言正在做早餐,慢悠悠地说:“昨天下了一晚上的雨,警犬来了也没用。”
“也是。”卓月说。她跑这一趟,与其说是担心洛雨,不如说是更担心苗桐。她可没见过哪家的男孩子像洛雨这么叫人省心的,安慰道,“不过洛雨那孩子不是没分寸的,就是知道说错了话不好意思回来罢了。等他回来了,谁都别责备他了。”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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