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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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鬼师-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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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阿宝见柳生守着门口,他对柳生说:“你能不能去外面等着,别我一会儿端面出去烫着你了。”

    柳生看了钟阿宝一眼,飘乎乎的出去了。他照旧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大白钻出个小脑袋问:“这是钟池宴嘛?”

    柳生摇头:“不知道。”他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这里一点钟池宴的气息都不存在,甚至还不如在陈村的地下迷宫里钟池宴的气息浓烈。这里没有钟池宴的气息,柳生说:“他不是钟池宴,连钟池宴的投胎转世都是不是。”柳生有些失望,他闭着眼说:“我不知道怎么面对钟池宴。”

    大白眯着眼,他说:“就算,我是说,就算他是钟池宴的转世,你也不会相信,柳生,柳生,你一直说你害怕,你是害怕的,但是你更害怕的是看不到你心中的那个钟池宴存在了,你害怕的看见你心中的神的崩塌,你才害怕。”柳生的愣一下,也仅仅是一下,他语气坚定的说:“不,钟池宴就是钟池宴,钟池宴不会崩塌。”他说:“他不是钟池宴。”

    大白好死不死的说:“可能是呢。”

    柳生有些疲惫他闭着眼睛长了嘘一口气:“不是。”

    他们的话题到这里有些僵持。大白倒不是在意不在意这个钟阿宝是不是钟池宴的事儿,他只是见不得柳生为了钟池宴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又有些恨不得眼前的钟阿宝就是钟池宴,让柳生瞧一瞧钟池宴落魄的模样。

    钟阿宝端着一碗青菜面出来的时候,柳生正闭眼。钟阿宝好心的叫了一声:“面来了,别睡了,面闷了就不好吃了。”柳生抬起头,正看见那张跟钟池宴相似的脸,那张脸带着轻轻的散漫的笑,柳生的心里又有些闷,钟池宴是不会这么笑的,钟池宴笑得顽劣,笑得狡黠。

    钟阿宝把面端给柳生就坐在一旁的桌子上跟黄毛磕起了瓜子,俩人在哪儿瞎侃最近的电视剧。钟阿宝把他的人字拖拖了,扔在椅子底下,脚担在椅子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听着黄毛讲电视剧。

    柳生掰开一双一次性的筷子,挑起一根面条放进嘴里,面的味道是极好的,也有几分熟悉,柳生觉得自己似乎是吃过的,他想了起来,这面的味道他似乎是真的吃过的,在一个老头的面馆里吃过一碗一样味道的面,也是一个叫做阿宝的人传授的。这个钟阿宝也就是那个钟阿宝了。

    柳生慢慢的吃着面,大白和柳生生了气,也不转出来了,缩在柳生的怀里,狠狠的搓着爪子泄愤。

    饭点的时候倒是来了,有几个年轻人走了进来,他们一进来就朝着钟阿宝的位置喊:“疯子阿宝,来五碗牛肉面。”其中一个人对着钟阿宝嗤笑:“怎么今天不对着墙根子说话了,我说你这天天不是对着墙根子说话,就是对着椅子凳子说话,我说要不是你别开面馆了,改开精神病院算了。”

    黄毛脱下一只人字拖就朝着说话那人扔过去:“草,你才是疯子,我们阿宝要是疯子,你就是个傻子。”

    钟阿宝才不急,他不紧不慢的嗑完了手里的瓜子,拍了拍手,脸上挂着散漫的笑,慢慢的说:“你面有凶色,离着你五十步内必有凶鬼,我一会儿要跟你身边的凶鬼说说话。”

 69疯子阿宝六十八

    钟阿宝说完;就疯疯癫癫的笑了一会儿。那几个年轻人被他笑得莫名其妙;浑身惊悚,细细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钟阿宝笑完;就去小厨房热火朝天的煮他的面去了。一不会儿,几碗牛肉面就被端了上来。

    钟阿宝煮碗面,就朝着离那群人三四十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站在开始有说有笑。他似乎是跟什么在热切的聊天,有时候认真思索,有时候闻言软语,有时候声严色厉。那群年轻人有的面都不吃,就看着疯子阿宝和一团空气说话。

    钟阿宝不知道从哪儿拎出一个小酒壶;盘坐在地上;倒了两小杯酒;一杯自己喝,一杯酒洒到地上,也不知道说到了哪儿疯子阿宝竟然笑得有些喘不上气来。

    柳生目不转睛的盯着钟阿宝。他手里的筷子夹着一筷子面,现在面从筷子掉落下去了也不觉得。黄毛捡回了人字拖穿上,他朝着那群年轻人大声说:”看什么,快吃你们的面。“其中一个年轻人嘟嘟囔囔的说:”当然是看疯子。”

    黄毛见柳生也不目不转睛的盯着钟阿宝,以为柳生也对钟阿宝有什么想法,又看柳生面上也没什么别的神色,就对柳生说:“我们阿宝啊,也是偶尔犯病,我们阿宝不是疯子。”

    柳生点头:“他不是疯子。”别人看不见,可是柳生和探出头的大白看见了,在钟阿宝的面前站着一个浑身淌血的鬼,这只鬼肢体残破,面目凶狠,这是一只索命的鬼。钟阿宝在和这只鬼聊天,聊得很高兴,他的语句古怪,问的也是些古怪的问题,比如,三途河河岸是否花开,比如做鬼的最近伙食好不好,比如现在是哪一只鬼王当差。他面前的那只索命鬼有的能回答出来,有的回答不出来,钟阿宝听见好笑的就笑笑,听不见好笑的就继续问。

    柳生的心里恍惚的看见很久之前钟池宴跟自己说话的情景,也是这样,钟池宴喜欢盘腿坐着,听见好笑的,就会大笑,听不见自己感兴趣的,就会继续听。钟池宴是喜欢聆听的,是喜欢听故事的。他这一刻,似乎就确定眼前这个就是钟池宴,但是又觉得不可信。

    他恍恍惚惚的站起来,站到了钟阿宝的身边,也跟着坐了下去,认真的听着钟阿宝跟着那只索命鬼闲话家常。

    等到那几个年轻人吃完了面,嘻嘻哈哈的找黄毛结了帐,不屑的看了柳生和钟阿宝一眼。有人说:“你看,这儿有一个跟着发疯的,真是名师出高徒啊,疯中更有疯中手。”说完,这群人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钟阿宝才不恼,等到那群人出了店门,他才站起来,对着那只索命鬼说:“你去忙你的吧,我也该忙我的了,跟你聊天不错,我只是不想你把血弄到我的店里,我还得做生意,你现在可以去忙了。”

    钟阿宝说完,就站了起来,拎着他的小酒壶,走到一张桌子前,和黄毛坐在一起,开始嗑瓜子。

    柳生见那只鬼飘乎乎的出去了。

    柳生就继续坐在桌子前吃他的那碗面。

    下午的时候,人来的更少,只有晚上的时候,这个小面馆才稀稀拉拉的来了十几个人。疯子阿宝没事儿干,他和黄毛磕了一下午的瓜子。晚上的时候忙着煮了一会儿面。柳生不走,他们也不催,任柳生这么呆着。

    面馆里到了晚上九点多就没人了,钟阿宝拿了一件破白背心穿上了,他打了哈欠,对柳生说:“你该走了,我们该打烊了。”

    柳生站起来,他目光坚定,语气确定:“钟池宴,你是钟池宴。”

    钟阿宝抓了抓他的头发:“我是钟阿宝,哎哎,我有人证的,黄毛,你过来,告诉他我是钟阿宝,别让他认错人了。”

    黄毛在一边拿着抹布擦桌子,他一边擦一遍给钟阿宝做保证:“他是阿宝,咱们阿宝哪有那么有文化的名儿。”

    钟阿宝朝着柳生说:“听见了没,我是钟阿宝。”钟阿宝的面目认真,语气实在,好像是柳生真的认错了。柳生盯着钟阿宝的眼睛,看不出真假。

    柳生迷茫的张嘴:“我觉得你是钟池宴。”

    钟阿宝把脖子挂的毛巾甩到桌子上,他骂骂咧咧的说:“草,我没准只是和他长得像,我还和我老子,我爷爷长得像,你倒是没看见他们,你看见他们还非说他们是那个什么宴,你说我是那个什么宴,你倒是拿出证据来。”

    柳生有一点哑了,他没有证据,除了眼前这人的长相,钟阿宝的身上没有一点钟池宴的气息。一点一点的也没有,但是他的行事声音会那么淡淡的透出钟池宴的影子。

    黄毛有点不耐烦他们这么拉拉扯扯了,谁不急着回家,跟老婆孩子热炕头。黄毛伸手要把柳生推出去,他的手刚一碰到柳生,一个白色的小脑袋就从柳生的怀里钻了出来。大白朝着黄毛的手就是一口,咬的黄毛的手立马就缩了回去,在那儿跳脚:“什么玩意咬的老子,疼死了。”

    大白从柳生的怀里跳出来,他瞬间变成了一个人,裸着的人,他朝着钟阿宝说:“你从哪里来,你到哪里去,你的亲人在何方,你活着是为什么,你可曾爱过谁,你可能记得谁,你可能忘记谁,钟阿宝,你想一想。”

    黄毛的一把鼻血就流了出来。王韶普这外表太具有欺骗性了,骚的不得了,美的不得了,他疾驰火燎的朝着后面的小厨房奔过去,一边走一边说:“我说好歹穿件衣服,行不行,这不是让我犯罪吗,我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黄毛疾驰火燎的拿了两件衣裳出来,走出来又愣住了:“不对啊,这大美人哪来的啊。”黄毛终于后知后觉了,他的尖叫声要从口腔里出来了。

    柳生悄无声息的走到了黄毛的身后,他伸手捂住了黄毛要尖叫的嘴,黄毛呜呜的乱叫着,手脚乱蹬。

    王韶普眯着一双艳丽的狐狸眼,他几乎步步紧逼:“阿宝,你看,任何正常人看见我都是这幅模

    样,只有你不一样,你是不一样的,你让我们怎么怀疑你不是钟池宴?”

    王韶普的手指向了柳生,他说:“阿宝,他杀了一个人叫做钟池宴,他痛恨着自己,他在漫长的岁月还要活下去,那么死去的钟池宴对他是一个折磨,活生生的永无尽头的折磨,他将永远无法从这个噩梦里醒来,始终记得他杀了钟池宴,他想要知道钟池宴过得好不好,他想知道钟池宴是不是还活着,想知道钟池宴是不是恨他,想知道钟池宴是不是还记得他,你不能不记得他,你不记得他,还不如杀了他。”

    柳生的泪珠有了掉了来。一个不记得,简直就是判了柳生无期徒刑,终身监禁,比起不记得,柳生更愿意钟池宴恨他。

    疯子阿宝根本就没理会王韶普的长篇大论,他似乎又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伸出一根手指正在角落里呜呜的叫着逗着什么玩。王韶普的脑门上都要蹦青筋了,他看见墙角立着一只新死的小猫咪的亡灵。小猫咪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疯子阿宝的手指,就穿越面馆的墙跑了。

    钟阿宝站起来,他对柳生说:“你放开他。”然后他又对黄毛说:“他放开你,你先别叫,你的叫声简直是太难听了。”黄毛点了点头,柳生这才松开了手。

    钟阿宝才不急,他把柳生和王韶普晾到一边,开始擦起了桌子,一张一张的擦得干干净,检查了门窗,关了灯,拉下了卷闸门,上了锁。黄毛等着给钟阿宝涨士气,一直撑着不走,现在打了样,关了门,钟阿宝对着黄毛说“你走吧,我没事。”

    黄毛这才犹犹豫豫的骑着一辆黄色的小电摩走了。

    疯子阿宝拎着一袋子垃圾,也跟柳生和大白说话,径自的朝前走。柳生跟在钟阿宝的身后,大白穿着黄毛从后厨淘腾出来的那两件衣裳,跟在柳生的身后。

    大白小声的朝着柳生嘀咕:“要是认错了怎么办,我都那么说了,这孙子一点反应都没给。”

    柳生也小声的对大白说:“错了就错了,还能怎么办。”

    他们跟着钟阿宝扔了垃圾,沿着一条小路走,走到了一处居民楼下。这栋居民楼有些老旧,红墙退成了粉红色,可见年月。钟阿宝上了楼,柳生和大白也跟着上了楼。大白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跟柳生咬耳朵:“明着跟踪,都不带掩饰的,这钟阿宝也够怪啊,这不是明摆着你们爱跟跟啊,老子临危不乱嘛。”

    钟阿宝在四楼的一个门停下来,他回头看的时候,大白正含住了柳生的耳朵。钟阿宝也不在乎王韶普的这些小动作,倒是柳生的脸红了。钟阿宝拿着钥匙打开门,他漫不经心的说:“进来吧,我有一样好东西,让你们看见钟池宴。”

 70疯子阿宝六十九

    柳生跟大白跟着钟阿宝走进房间。这个房间杂乱无章;客厅里到处乱扔着脏衣服;只有桌子上还算干净。钟阿宝把沙发上的脏衣服扒拉开,扒拉出一个位置对柳生和大白说:“坐。”柳生和大白看着那个只有二十厘米宽的位置;也不知道怎么坐。大白干脆也不吭声了,柳生摇头:“我不坐。”

    钟阿宝也不理会他们坐不坐的问题,他去一个柜子里开始翻腾了半天,才从里面拿出一个奇怪的半截子的东西来,顺便也从里面掏出两个大相框来。

    钟阿宝把那两个相框举起来,他指着那两个相框说:“看,我跟我爸,我爷爷长得是很像的;没准我和我爷爷的爷爷也长得很像。”柳生看过去。这两个相框里是两个男人;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站在海边;一个穿着军装手拿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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