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霜寒之雏鹰展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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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霜寒之雏鹰展翅-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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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笑容却定格在唇边。
  
  “母后!”萧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人直直地往后倒去,却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陷入昏迷。
  
  萧然发起了高烧,浑身好像被烈焰燃烧着,嘴唇干裂蜕皮,脸色潮红,双目紧闭。清秀的眉目间染满哀伤与纠结,消瘦的身躯在被子里不断痉挛、颤栗,一阵又一阵惊悸。
  
  “父皇,母后大哥二哥”他在梦魇里伸出手来,向着虚空胡乱的挥舞着,企图抓住什么。
  
  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抓住他的掌心,唇上有棉花一样的东西醮了水沾上来,萧然拼命吮吸着,象干涸的土地渴望着雨露。
  
  身边一直有一个人在照顾他,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那样熟悉地萦绕在鼻端。萧然的神智慢慢清醒过来,听到耳边一个声音柔声低唤:“然儿,醒醒。然儿,醒醒。”
  
  呆滞而灼热的目光从慢慢睁开的眼缝中透出来,脸上、眼皮都很烫,太阳穴很疼,四肢百骸都在酸痛。是因为一路马不停蹄地奔波吗?为什么要奔波?好像是宫里出事了是母后!是母后病重不!
  
  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惊恐地看向四周,嘶哑地喊着:“母后,母后,你在哪里?”
  
  身子被搂进一个胸膛,年轻而又饱含心痛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然儿,你醒醒。母后她已经离我们去了。她去陪父皇了”
  
  萧然的身躯猛地僵住,漆黑的眸子中有什么东西一点点碎裂,心,是不是也已碎成了千万片?可是,当他抬起头,看到萧潼眸子中隐忍的痛苦,以及唇边紧紧抿出的坚强,耳边似乎想起母后临终时的话“母后不行了你们要好好辅佐你们大哥为他管好这片江山”,仿佛听到警世的钟声,他的心强烈地震动起来。
  
  去年父皇驾崩,现在母后又薨了,大哥一个人要承受多少压力、多少痛苦?他也不过十六岁啊,一肩担当了江山,还要担当起这个家。他的身躯难道是铁打的?他的意志难道是钢铁铸成的?而你,不仅不能帮助他、辅佐他,还要拖累他,用你的软弱与忧伤来折磨他萧然,你怎么可以这样?
  
  大哥,对不起,是然儿不懂事。他在心里喃喃道歉,紧紧抱住萧潼的身子,仰起脸来,一双眼睛因为发烧而显得雾濛濛的,可是小脸上却慢慢露出坚定的神采:“大哥,小弟没事,小弟挺得住,请大哥不必管我。”
  
  萧潼一震,低头看着怀中的男孩。憔悴得令人心疼,却也坚强得令人心疼。然儿啊然儿,你这样懂事,处处为朕着想,却叫朕如何放心得下你?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萧然的头发,勉强从唇边牵出一丝怆然的笑意:“然儿,别难过。我们虽然没了父皇、母后,可我们还有彼此相依为命,朕会照顾你的。时间慢慢过去,疼痛就缓解了”
  
  “二哥还好么?”萧然晕乎乎地抬起眼帘看着自己的兄长,担心萧翔,唯恐他也象自己一样倒下了。
  
  “他还好。”萧潼安慰道,“他呆会儿会来看你,你快些好起来,我们才能放心。”
  
  萧然点头。萧潼身上的味道驱走了他梦中的惊悸,他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迷离的双眸映出大哥满含担心与疼爱的目光,萧然心里好像有一把钝刀在慢慢割着。大哥,我不会拖累你,我一定要让自己变得强大,好去保护你、照顾你。我会敬你如父皇母后,我会一生为你效命,好好孝顺你,不会让你独自去承担一切的
  
  
 
                  
 第四章 蛾眉谣诼古今忌 
   萧然病了整整三天,到第四天起床时仍然有些头重脚轻,不过烧总算退了。试着走到宫外,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宫女紫藤取了件斗篷过来给他披上:“小王爷,身体还未好,还需注意些,别再染上了风寒。”
  
  萧然回眸:“我没事,谢谢你。”抬头看了一眼宫前那株枝繁叶茂的梧桐,充满生机的绿色感染了他,心情也稍稍有些缓解。忽然想起什么,问道:“这几日二哥都不曾过来看我?”暗想会不会二哥来时正好自己睡着了,所以不曾知道。
  
  “二王爷他”紫藤欲言又止,悄悄瞥了一眼萧然,见他正满含期待地看着自己,想说的话便吞了回去,“他来过几次,正好小王爷睡熟了,奴婢不忍打扰,所以没有通报。”
  
  萧然轻轻松口气,原来二哥仍是惦着自己的,不知道他这几天怎样了。自己一去金陵好几个月,回来还未及与大哥、二哥畅叙离情,便迎来了母后的噩耗心又开始抽搐,好像被尖利的刀子细细剜着。萧然抓住斗篷,将它裹紧在身上,轻轻道:“不必跟着我,我去二哥那儿看看。”
  
  刚刚走到萧翔的轩逸宫,就见门口两名太监屏息凝神站在那儿,满脸紧张、惶恐之色。萧然正欲询问二哥是否在宫内,那两名太监已恭敬地跪下磕头:“奴才拜见小王爷。”
  
  萧然一向待人和蔼,不喜欢宫里的太监宫女向他跪拜,轻轻摆手:“在本王面前不必多礼,起来吧。梁王可在宫中?”
  
  话音未落,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子尖细的哭喊声:“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吧,奴婢知错,下次再也不敢了”
  
  萧然一愣,脱口问道:“是怎么回事?”
  
  太监面面相觑,战战噤噤地道:“回小王爷,王爷因为宫女紫云打碎了太后所赠的一只白玉花瓶,正命人鞭打她,已经打了好一阵子,估计有三十鞭了。”
  
  萧然大惊,不顾身体刚有好转,撩起长袍向内奔去。
  
  萧翔正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目光冷厉地盯着地上被抽打的一名宫女。那宫女已被行刑的太监抽得遍体鳞伤,撕裂的衣服一条条嵌进肉里,伤口不断渗出血来。头发蓬乱,脸色苍白,拼命瑟缩着身子,想逃避那残酷的刑罚。一边颤抖,一边泪流满面地哀求。
  
  可萧翔不为所动,才十一岁的少年,脸上那种阴鸷、暴戾的气息令周围站着的几名宫女、太监个个不寒而栗。
  
  “二哥!”萧然冲进来,抬手制止那名行刑的太监,向萧翔恳求道,“二哥,请手下留情。不过是摔碎了一只瓶子,打了这么多鞭,足够惩罚她了。人命总比器物贵重,二哥”陡然触及萧翔冰刀般射过来的目光,萧然一震,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一时说不出来。
  
  紫云见萧然进来,就象见到救星一样,从地上跪爬起来,泣不成声地道:“小王爷奴婢不是故意的小王爷帮忙求求情吧。”
  
  萧然刚才只见她身上被抽得血痕斑驳,此刻见她半边脸高高肿起,显然还挨过耳光,心中委实不忍,自然地伸手去扶她。
  
  “三弟,你敢扶她试试!”萧翔一声断喝,腾地站起来,冲到萧然面前,怒目瞪着萧然,厉声道,“我管教自己的宫女,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萧然呆住,半是惶惑、半是心痛地看着二哥气极败坏的样子。二哥,你是因为骤逢母后过世,经受不了打击,才会如此失态,以至于迁怒宫女么?那是母后给你的东西,在你心中弥足珍贵,看到它,你就可以想到母后,觉得她还在身边,是不是?所以,当宫女打破你心中唯一的留念,你就失去理智了。这不是你,我相信,你只是因为太过心痛了
  
  他上前拉住萧翔的手,软着声道:“二哥息怒,小弟只想向二哥求情,请二哥放过她”
  
  “放过她?”萧翔眼里利芒一闪,猛地攥紧他的手,发起狠来,“谁来补偿我?谁来补偿我?我失去了母后,我再也没有母后了!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不!”萧然心头一阵剧痛,喉头哽住,鼻子发酸,好久才说出话来,“二哥,你还有我和大哥,我们兄弟三人相依为命。”
  
  萧翔冷笑,却一句话也没说,目光从萧然脸上移开,一瞬间眸子中溢满怨毒、愤恨、嫉妒,却只是在眼里一闪而过,没有凝结。
  
  然后,他慢慢放开萧然的手,一字字冷冷地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给我走!”
  
  “二哥”萧然惊呆了,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二哥这样排斥自己。心里一阵发寒,走上一步,放低声音道,“二哥是在生小弟的气么?若是如此,小弟向二哥道歉,请二哥原谅小弟的冒犯。小弟知道二哥心里难过,所以才迁怒于宫女。二哥不是真的想要责罚她,是不是?二哥,你大人大量,就饶了这可怜的宫女吧。”
  
  所有的宫女、太监都看着萧然,用一种充满崇敬、爱戴、依赖的目光,完全不象在看一位九岁的男孩,而象在看一个云中之神。
  
  萧翔注意到他们脸上的表情,心底的妒火象冲天而起的岩浆,霎时熊熊燃烧起来。他怒极反笑,那种冰冷的笑容在唇边慢慢扩散,令人不寒而栗:“好啊,三弟,既然你那么宽厚仁慈,愿意为这些奴才求情。二哥成全你,我罚了她五十鞭,现在刚打了三十鞭,剩下的你就替她挨了吧。”
  
  萧然好像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只觉得每个毛孔都被寒意浸透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二哥。目光触及萧翔脸上那种阴冷的笑意,他只觉得自己还在做梦,或者病还未好,所以产生了幻觉。
  
  “不,王爷,奴婢愿意自己领完责罚。”紫云爬到萧翔脚边,拉住萧翔的裤管,央求地抬起头来。
  
  萧翔抬脚向她踢去,却被萧然扑上来挡住。萧然就势跪下,暗暗咬了咬牙,依然苍白的脸上缓缓展开一抹苍凉的笑意:“二哥,小弟愿意接受二哥的惩罚。”伸手解了斗篷,拿在手中,“你打吧”
  
  萧翔一指萧然,命刚才执刑的太监:“打!”
  
  “王爷!王爷不可!”紫云惊叫一声,刚刚擦干的泪水又扑簌簌流下来。萧然唯恐她再次激怒萧翔,连忙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出声,又向萧翔道:“二哥既然允许小弟代紫云受刑,便请二哥开恩,让她上药休息吧。”
  
  萧翔漠然一笑:“好啊,紫云,你下去吧。”
  
  紫云回头,接触到萧然眼里坚定的目光,不敢再违拗,向萧然无声地磕了个头,站起来费力地走了出去,在她刚才跪着的地上,流下一滩血迹。
  
  鞭子挟着劲风,狠狠抽在萧然背上,带刺的鞭梢猛地撕开萧然的外袍。萧然背上的肌肉一阵颤栗,因为大病初愈,身子仍然很虚,这一鞭几乎抽得他往前倾倒。他迅速跪直身子,咬紧嘴唇,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啪”,“啪”,“啪”,鞭打声一下又一下响起,萧然咬紧的唇上已经染上血迹。那种撕裂肌肉的疼痛,经由神经直冲到脑子里,令他刹那间清醒了。刚才的晕眩被剧痛代替,不仅背上,脑子里都似乎有一根鞭子在狠命抽着。豆大的汗水沿着他鬓角流下来,打到十五下时,他的眼前已经有些发黑。拼命抽气,却不愿发出声音来。暗想刚才那名宫女怎能受得了三十鞭?如果再打下去,她还有命在么?幸好自己代替了她
  
  就在这时,萧翔似乎嫌太监不够用力,上去一把夺下鞭子,用尽全力向萧然背上抽去。仅仅五鞭,其狠辣程度竟胜过刚才十五鞭,萧然再也忍不住,喉咙里发出压抑的闷哼。俊美的面容变得扭曲,瞳孔有些涣散。
  
  嘴里有浓浓的血腥味,他大口吸气,想让空气冲进肺里,将肆虐的痛楚冲淡。
  
  终于,二十鞭打完了。萧然,你竟这么没用,不过二十鞭,怎么疼痛至斯?心力交瘁,疼痛加上疲惫,好想倒下去
  
  感觉到背上有蜿蜒的液体流下来,看到周围站立的宫女人人露出悲悯之色,萧然迷迷糊糊地想,二哥,你在恨我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用那种眼光看我?我哪里做错了,哪里对不起你?如果是我错了,你告诉我,我会改
  
  他挣扎着爬起来,转过身,看着执鞭的萧翔,努力展开一丝笑容,喃喃道:“二哥你消气了么?”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冲进宫来,萧翔回头,手里的鞭子失手跌落在地。一身明黄的萧潼又惊又怒地看着眼前这一切,漆黑的眸子骤然缩紧,眉宇间涌起危险的气息。
  
  “有没有谁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一字一句从齿缝里挤出来,萧潼死死盯着萧翔,脸色铁青。人却向萧然走去,伸手扶住他轻轻颤抖的身子。
  
  萧然大吃一惊。不好,怎么那么巧,大哥突然来了?连忙解释道:“大哥,不关二哥的事。是小弟做错事,劳二哥教训。”
  
  “哦,是你做错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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