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掰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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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掰直我-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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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景安拄着拐杖站起来,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好了,井程,谢谢你陪我走到这里,也是时候,结束你的旅程了。”

☆、105告别

  井程上前一步;“景发……”
  吴景安说:“回到你的生活里去吧;酒楼大老板;以后我要是无家可归投奔你了;可别翻脸不认人啊!”
  井程加重语气唤了声;“景安……”
  山顶的风很大,一会儿就吹得人脑仁疼,“井程,你真的该走了。”
  井程:“那就跟我一起走吧,你现在不就是无家可归吗?我收留你;多久都行;你要做朋友那就做朋友。你不会的那些我通通可以教给你,我们一起去钓鱼,玩摄影,就像以前一样
  。”
  以前,他们形影不离,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新奇玩意分享给对方。
  以后……
  “景安,我们不年轻了,三十多岁,和我同期的朋友很多孩子都四五岁了。可像我们这样的人想找个伴多不容易。你说你以前也想过凑合,凑合个人就是一辈子了。那就和我试试
  吧,我们不是完全陌生的两个人。有共同的爱好,有珍贵的回忆,以后的日子里,我相信我们可以相处得很好,我做饭你帮忙,你包包子我来剁馅,想打牌唱k,就喊上一大票朋友
  。想安静地呆在家里,就关掉手机窝在沙发上看书看电视。一年出来旅游个一两次,过几年你要是想要孩子,咱们可以领养或者找代孕 ,等到你父母老了就把他们接来这里养老。
  景安,我们还能错过几个三十年。你能不能给我们一次机会,一起过这种安稳平静的日子。”
  有一瞬间,吴景安感动得都想落泪。
  有家的人根本体会不到这种渴望的心情,多少年了,他一直羡慕着哑叔他们。一个相爱的伴侣,一段平静自在的生活。这种渴望,随着年龄增长更加强烈。
  他找到了许辉,这是他用心去爱的男人,他渴望着许辉能把这种生活带给他,可惜……他还是找错了对象。
  井程的出现,好像是上天给他的弥补和启示。
  有一个最对的人,就站在他的面前,很可能就是最后一次的机会了,如果不好好把握,如果再错过,连老天也不会再可怜你。
  他想着,答应了吧!
  和他走吧,他爱过井程,那段爱刻骨铭心,即使现在也不可能忘光。
  他能把你想要的双手奉送,扎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井程,把洋桔梗一枝枝插在花瓶里的井程,抱着一本书安静地读上一下午的井程,和他并肩旅行的井程,这样好的人,还能到哪
  去找呢?
  没有父母的反对,没有传宗接代的压力,所有和许辉在一起要面对的事通通不存在,他可以花上一整天时间寻找自己喜欢的事,也可以在每天晚饭后和他爱的人悠闲自在地牵手散
  步。他们的生活,无人打扰。
  安稳、安逸,这才是他一直追寻的。
  可…………
  景安,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做好饭,非要饿死我是吧!
  给,这个月的奖金,啧啧啧,瞧你那副见钱眼开的样子,小爷我平时亏待你了是吧!
  老子就是没完没了,明儿我还要整许你平安的饺子、许你平安的元宵、许你平安的巧克力、许你平安的粽子,我让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跟我许辉没完、没了!
  冷风从脖子灌进身体,冷得他不住打颤。
  一个人,两年的时间,刻在骨髓里。
  他面色平静地看着眼前最对的男人,“我不能跟你走。”
  井程攥紧拳头,一脸紧张地望着他,“景安,我知道要你现在就下这个决定太仓促,你好好考虑考虑,我可以给你时间,慢慢想清楚再回答我。如果你一时忘不了那个人…………”
  吴景安微笑着打断他,“井程,你知道忘掉你我用了多久吗”
  一句话压制住了井程的所有冲动,他僵在原地。
  吴景安转过头眺望着远方,在天地相接的远方,在他看不见的远方,那个人,是否存在。
  “十年,漫长的十年,不过,也终于熬过来了。如果我要彻底把这个男人忘掉,估计不会比十年短。你能等吗?”
  十年,同样的十年,他们都在煎熬中挺过来。十年已过,而心,还能拉近吗?
  井程说:“景安,我欠了你十年,如果这是对我的惩罚,我愿意等。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吴景安静静地看着他,眼前的男人成熟、稳重、俊朗,完美地几乎挑不出缺点。
  他摇了摇头,“井程,去过你的日子吧!以后,你还会遇到更好的。把那段过去忘掉,我们就当个朋友吧!”
  这一次井程的坚决却是吴景安始料不及的,“ 我不缺朋友。景安,我千里迢迢赶到这里不是为了找朋友叙旧。我喜欢你,就像你对我那十年的感情,我也一直忘不掉你。既然命运
  让我再一次找到了你,让我找回这段感情,我不会放弃。你需要时间,那我就等。你不是非要用十年才能忘掉一个人,是因为十年里一直没有出现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所以,这一
  次,我相信,你不会用这么久才能忘掉他。因为,你身边有我。”
  这句话太甜蜜,甜蜜地几乎能化去过去所有的伤痛。
  你身边有我,一个始终爱你的人,是吗?
  吴景安笑了,笑得浑身发颤,笑得井程心里有隐隐的不安。
  吴景安仍在止不住地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
  他说:“原来,你这么爱我,井程,我身边什么时候有过你啊!你tm到现在才出现,演这一出痴情戏码给谁看哪!”
  井程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扎在他身上,吴景安的笑维持不下去了,“十年,我给了你十年机会。十年里,你从来没找过我。我一直都留在s市,只要你肯低下头向当年的同学打听一下
  就会知道我上了高技,我在分配的单位待了七八年,要找到我简直太容易了。可你一直没找来。这十年,我虽没有刻意等你,可总会幻想着你突然出现我该怎么办。是自然一点好
  还是激动一点好,你喜欢哪样的我?你还会不会喜欢今天的我,市侩、刻薄,像个小流氓的我会不会让你失望。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脑子里都在想这些事。一年、两年,五年,六
  年,我去你家附近打听,厚着脸皮问当年的同学,始终没有你的消息。我找不到你,井程。那么容易就能找到我,你却始终没有迈出那一步。只是家庭的阻力吗?如果真像你说的
  那么在意我,你父母去世以后,你找过我吗?你没有。你说得对,命运让你找到我,你就是在等这个可笑的命运来为你做安排。其实在你心里,从来不认为我是你的命运。我们都
  是普通的人,都想着也许明天,也许后天就会碰到一个更合适的人,想着有缘的话终究会遇到。一直没碰上,只能说明我们的缘份不过如此。人就是这样,在合适的时机遇到合适
  的人,这个世界没有谁离了谁活不了。所以,别再说你会等,其实等待才是最可笑的事。人的感情,等不来。”
  井程慢慢垂下头,吴景安的话像刀子扎得他无言以对。
  他的确没有找过他,就像他所说,总以为那不过是段过往,不必刻意追寻。过去的虽有遗憾,却想着下一个人才更适合自己。
  世人皆如此,他也不过有平凡的思路。
  却没想到,能被那段过往折磨至今,走过一遭,才发现,放不下。
  不管是那段过去,还是那个人,他到底,没有放下过。
  井程不敢看对方的眼睛,心存愧疚地说了句,“对不起。”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为吴景安十年的心酸做了句总结。
  他为这句道歉释然。
  井程:“当年,当年……你恨我吗?”
  吴景安笑,“不恨。”
  井程抬眼看他,吴景安靠着身后的一棵老树,把心里的话一点点吐出来,“当年,谈不上谁恨谁。我们都太小,那种情况下,分开是必然。这么些年,我对你…………要说恨,真没有
  。多的是想念,埋怨。想你现在变成什么样了,想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我,埋怨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一通电话一封信一个消息都没有。其实,感情的事没有谁对谁错,不能因为我还
  想着你而你已经忘了我就说你欠了我的,还真不是这样算的。不过这句对不起我收下了,就当为我想了你这么多年的一个补偿吧!”
  这些话,他藏在心里太久太久。
  一直以为没有机会说出来了,井程的出现让他终于能为这段过去划下个完整的句号。
  他们站在城市的顶端,一同埋葬属于他们的过去。
  当年吴景安曾在这里说过要永远在一起。
  今天吴景安站在这里对同样的人说一声再见,一句珍重。
  他们后来聊了很多,很多,把心里所有的痛和埋怨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刚离开的那段时间,井程夜里总做同一个梦。
  梦里,他被父母强拉着离开学校,和吴景安擦肩而过时,他连头也不敢抬。
  那一幕,压在他心里很多年,无法释怀。
  他想着吴景安也许会恨他,恨他的绝情,恨他的胆怯。
  所以,他一直不敢出现。
  再到后来,他努力想忘了吴景安,忘记那不堪的一幕。
  他找了新的爱人,一个,一个,却在心里做着可笑的比较。
  不管对他多好,不管多完美的人,在他心里,永远缺了一块。
  直到这两年,他渐渐明白,那缺的一块只在吴景安身上,无人能代替。
  十几年,背负着沉重包裹的人不只吴景安一个,今天,要卸下这重担的人还有他。
  吴景安说感情的世界无关对错,他们只是错过了对方。
  如今,他爱上了许辉,这份感情想来应比当年更加强烈。他没办法在彻底放下这段感情前,接受另一个人。
  井程,来得太晚了。
  那一天,他帮着井程把这么些年来放不下的愧疚通通扔掉,临别前井程不死心地说:“感情的事我不会再勉强你,但无论如何让我继续陪你旅行,至少,让我们一起走完这一趟。
  ”
  吴景安也不再多说,下了山后他们去了一家小酒馆畅饮到半夜。
  第二天醒来时,吴景安已经不见了。
  井程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保重,朋友。
  对着那短短的四个字他笑了很长时间,十年没流过的眼泪浸湿了屏幕。
  他还记得当年留着平头的少年,记着那灿烂如朝阳的笑容,记着他们的第一个吻。
  吴景安说,井程,咱们永远在一起。
  井程用颤抖的手费力打出两个字,保重。
  发送……
  也许,这辈子他们不会再相见。
  保重,我的景安。

☆、106回家

  安静地躺在医院病床上输液的许辉接到一个电话;负责照看他的姑姑不过是把鲜花j□j花瓶的功夫,从洗手间里出来时就不见了许辉踪影。
  几小时后,许辉一脸惨白地出现在井程的酒楼。
  他随便抓了个服务员来问,“井程呢?他在哪?”
  服务员战战兢兢地带他来到井程的办公室;刚一打开门,他便冲上前一把揪住男人衣领;目光凶狠语气强硬地问道,“吴景安在哪?”
  就算井程一开始不知道这人是谁,但看他这副焦急加愤怒的样子;也猜了个j□j不离十。
  井程抬手使力拉开男人揪着他衣领的手;轻飘飘地丢下三个字,“不知道。”
  许辉显然很不满意这个答案,眉头揪得更紧,加重语气问道,“你不知道?你和他一起消失了十几天当我是傻子吗?他在哪?”
  井程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许辉,这个性情乖戾、嚣张跋扈的男人竟会是吴景安心里放不下的人,突然有种输得很冤枉的感觉。
  一身昂贵的行头看得出是个有钱人,气色却很差,像是强撑着虚体,纸老虎一个。
  这么看来,他多多少少还是在意吴景安的。
  冲着这一点,井程放下了对他的挑衅,略带苦涩地说:“如果知道他在哪,我根本不会回来。”
  许辉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男人,想从他眼神里寻觅真相,十几秒后他放弃地垂下了目光。
  不管这个男人有没有撒谎,他的逼问都毫无意义。
  他可以派人继续监视男人,也可以在等待中继续煎熬。
  可正如他所说,如果他知道,他不会回来。
  这些天许辉如着了魔般一遍遍翻看他们当年的记录,十七岁的吴景安,青春、叛逆,留着小平头,晃着惹眼的笑,每一张笑容背后都藏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
  十七岁的井安也差不多如此。
  相近的两人,怀着年轻单纯的心靠近彼此。
  校运动会上,勾肩搭背的两小伙笑得眯起了眼;植树活动时,吴景安把一个个泥手印按在井程的白衬衫上;迎新晚会中,相视而笑的两张年轻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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