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衣云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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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衣云鬓-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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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见清瘦老人如此恭礼,只得朗朗然向前一步,欠身拱手,谦和地笑着道:“孙坛主

不必多礼,在下欣闻贵山沈山主,明晨绝早举行论武大会,特地赶来一增见识……”孙元湖

不敢直身,依然躬身惶声道:“少堡主光临本山,山主以下各坛及全山弟兄,无不欢迎之

至,老朽昏庸无知,方才失礼之处,倘请少堡主宏量宽恕。”

江天涛爽朗地哈哈一笑,道:“些许小事,何必介意,孙坛主也太谦虚了。”说话之

间,四个黑衣劲装少女,共同捧着一个红绒锦匣,恭谨地走至蓝旗坛主孙元湖的身边。江天

涛趁势一看;只见匣中赫然放着一朵珊瑚为质,翡翠为叶,直径约有三寸的牡丹花,闪闪生

辉,极为醒目。

忆文《绣衣云鬓》

第二十二章 群英大会



孙元湖双手取起牡丹花,恭谨地为江天涛佩在前胸上。这时,人潮汹涌,彩声如雷,群

情如疯如狂,中央的空场,愈来愈小了。孙元湖一看,急忙躬身朗声道:“恭请江少堡主入

山。”

立在孙元湖身后的一个中年壮汉,立即高声复诵:“恭请江少堡主入山”山字甫

落,彩门处立时响起一阵轰轰炮声,同时鼓声咚咚,号角齐鸣,再加上群豪的如雷欢呼,在

严肃的气氛中,充满了欢愉热情。

江天涛看了这情形,心中不免有些激动,尤其对群豪为他而掀起的欢呼,更为感动。再

向前看,只见场中高举火把的近百壮汉,早已分立两边,每人相隔一丈,直达彩门近前,形

成一道光明如昼的通路。

在彩门以内的遥远夜空中,不时升起一道彩色火花,想必是通知大寨内的金面哪托。江

天涛到了这般时候,自是无法推辞和解释,事实上,江老堡主隐退,他已是九宫堡的堡主。

于是,在孙元湖的恭陪下,迳向彩门前走去。这时,神情如狂的群豪,一半是争睹江天

涛的风采,一半是趁势凑热闹,一声大喊,又势如潮水的左右卷来。江天涛朱唇展笑,剑眉

微轩,朗目闪闪生辉,从容飘洒地走在火把分成的通道之间,并频频和围立两边的欢呼群豪

挥手致谢。

走至彩门前,左右持矛的数十壮汉,俱都将盾牌举至胸前,门内左右斜岭上的弩弓手,

也俱都立起来。江天涛看了这情形,断定金面哪托不但对论武大会筹划已久,而对武林中声

望较高,以及各派帮会首领的接待,也有了周详的准备。

就在这时,前面峰角处,突然现出一蓬冲天灯光。清瘦老人孙元湖一见,立即恭声道:

“启禀少堡主,我家山主率领各坛首领亲自来欢迎您了。”江天涛一听,知道今夜的计划完

全不能实现了。心中虽然懊恼,但表面依旧慌忙含笑道:“在下贸然前来,礼应进山去见山

主,怎敢再劳山主亲迎?”

孙元湖神情已渐恢复平静,这时爽朗地哈哈一笑,道:“少堡主驾临本山,不但为本山

增光,就是明晨的论武大会上也生色不少。”说话之间,前面峰角下,已现出无数灯笼火

把,同时,传来如雷的烈马急奔和马嘶声。

这时,彩门外大绿谷中的群豪,业已停止了欢呼,俱都拥挤在彩门外面,数千道炯炯目

光,一齐望着极快奔来的大队人马。孙元湖一见,即向江天涛恭声道:“请少堡主在此稍

候,待老朽向本山山主禀

江天涛立即停步,同时谦和地道:“孙坛主请便。”孙元湖恭声应了个是,急向如飞驰

来的大队人马奔去江天涛一人卓立在彩门内的宽大山道中央,身后数丈处,并立着三十名黑

衣劲装青年男女。

彩门外的数十持矛壮汉,已横矛阻在门外以防止群豪冲进门内来。这时,如飞奔来的马

队,距离彩门仅馀数十丈了,马上人的形态,衣着,座马颜色,在数十斗大的明亮灯笼照射

下,已能清晰可见,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总计不下百人之多。

江天涛目力精锐,凝目一看,只见当前一匹高头黄镖大马上,端坐着一个一身橙色绒装

的中年人。橙色绒装中年人,年约三十二三岁,头束橙色嵌金儒巾,腰系金丝英雄带,足蹈

黄缎虎头靴,生得剑眉朗目,高鼻薄唇,颊下尚未留须,由于一身橙黄色的绒装,愈显得面

如黄纸。

江天涛一见当前马上的中年人,便知是大洪山主金面哪托沈奇峰。在金面哪托的身后马

上坐着的是,一个紫袍老人和一个身穿乳白长衫的中年秀士。紫袍老人霜眉银髻,虎目有

神,除了身体稍微矮胖些,倒有几分像镇拐震九州马云山。

身穿乳白长衫的中年秀士修眉朗目,五络长须,手拿一把檀木折扇,倒有几分儒雅风

仪。之后,是数十男男女女,老少不一的劲装人物,在这些人的左右两边,是一个接一个的

乘马壮汉。当前马上的十数壮汉,每人手持一根吊灯杆,上面悬有三盏斗大灯笼,依序写着

三个红漆大字:沈山主。

以后马上的壮汉,一律举着火焰熊熊的松枝,乍然看来,宛如一道火龙。江天涛对金面

哪托身后的男男女女,特别注意,虽然明知其中不可能有毒娘子和朝天鼻,但他仍忍不住细

看了一遍。

这时,清瘦老人孙元湖,已急步走至十五丈以外,恭谨地候立在路边。金面哪托一见孙

元湖,早在七八丈外已将右臂高高地举起来,大队人马,随即减低了速度。一俟到达孙元湖

近前,金面哪托首先迫不及待地急声道:“孙坛主,是哪一派的掌门宗师?”

孙元湖立即抱拳恭声道:“九宫堡新任堡主江天涛!”金面哪托面色一变,脱口一声轻

啊,不由急声道:“现在何处?”孙元湖见山主听了江少堡主的大名,也如此震惊,暗庆方

才没有进一步慢待这位贵宾,于是急忙恭声道:“就在彩门等候。”

金面哪托一听,立即举目向江天涛望来,同时一催座马,如飞奔至,仅紫袍老人和白衫

秀士紧随身后。江天涛见金面哪托飞马奔至,礼貌地展着微笑,举步向前迎去。金面哪托沈

奇峰一见,立即飞身下马,急步向江天涛迎来,同时,抱拳当胸,距离尚有两丈,便先朗声

笑着道:“顷接报告,在下火急迎来,至此方知江少堡主驾到,末曾下山远迎之罪,尚请大

量海涵。”

说话之间,已到了江天涛面前,满面堆笑,连连抱拳。江天涛爽朗的哈哈一笑,道:

“在下冒昧前来,已经失仪,复蒙山主率队亲迎,内心愈感不安:…”话末说完,金面哪托

已哈哈地笑了,同时笑着道:“江少堡主太谦虚了。”

说此一顿,似是想起什么,急忙侧身面向紫袍老人和白衫秀士笑着道:“快来见过九宫

堡的江少堡主。”紫袍老人和白衫秀士,双双向前,一个抱拳当胸,一个拱手为礼,分别报

名道:“大洪山红旗坛主蒙乐昌参见江少堡主。”

“大洪山白旗坛主傅玉青参见江少堡主。”江天涛急忙拱手,谦和地笑着道:“久仰两

位坛主大名,惜无机缘晤面,今后尚请二位坛主多多赐教。”紫袍老人蒙乐昌,白衫秀士傅

玉青,同时躬身谦恭地道:“不敢,不敢,今后礼应请江少堡主多多指点。”

金面哪托一俟两人话完,立即朗声哈哈一笑道:“厅上嘉宾满座,急待一睹少堡主丰

采,快些备马来。”蒙乐昌和傅玉青,同时恭声应是,转身向着早已拉马等候在路边不远的

一个壮汉一招手,壮汉立即将马拉来,金面哪托一俟将马拉至近前,立抱拳含笑道:“江少

堡主请上马。”

江天涛知道这是江湖上的谦虚话,于是,也急拱手含笑道:“山主先请!”金面哪托朗

声哈哈一笑,愉快地道:“如此你我一同上马。”说罢,即和江天涛同时翻身跨上马鞍。

这时,蓝旗坛主孙元湖已经走回来,一见江天涛上马,急忙抱拳恭声道:“少堡主慢

行,恕老朽不能奉陪了。”江天涛就在马上,拱手含笑道:“孙坛主请便!

金面哪托看了一眼拥在彩门外大绿谷的数千英豪,接着吩咐道:“晚筵甄审,继续进

行。”清瘦老人孙元湖,立即躬身应了个是。金面哪托再向江天涛抱拳说了声请,按着一抖

丝僵,并济向前走去,红白两位坛主,紧跟马后相随。

这时,随金面哪托同来的大队人马,早已分列两边,俱都肃容端坐马上,除了山风吹动

火把的璞璞声,再听不到任何声音。一到近前,金面哪托首先一指左右端坐马上的劲装男

女,谦和地笑着道:“前面这两队,是红白蓝三坛的香主和执事,以后的两队,俱是三坛的

各级大头目,由于时间仓促,在下就不为少堡主一一介绍了。

说此一顿,转首又望着江天涛,谦虚地笑着道:“尔等今后如有仰仗江少堡主之处,尚

请少堡主多予指点,不吝教导。”江天涛朗然一笑道:“山主太谦逊了,今后礼应相互关

照,以增两家友好。

金面哪托也愉快地笑着道:“当然,当然!”江天涛答话完毕,一面细察左右马上的各

坛香主的神色,一面频频展笑领首,他看到每个人俱都肃容端坐,并无诡异之色。

继而,再回忆清瘦老人孙元湖和红白两位坛主的应对,均无什么破绽,难道毒娘子没来

大洪山不成?想到“金面哪托”在听到清瘦老人孙元湖报告出“九宫堡新任堡主江天涛”

时,虽然曾感吃惊,在他认为,那是人之常情。

因为,老父退隐尚未公诸武林,“金面哪托”乍然听来,自是感到惊异和意外。心念

间,已通过夹道马队,只见一道宽大平坦的人工山道,直通两座高峰中间的狭谷口。山道的

两侧,巨松古柏,浓荫蔽天,愈显得夜空漆黑如墨,在前面两座高峰之后,传来隐约可闻的

隆隆水声。

打量间,蓦闻金面哪托谦恭地道:“风闻江老堡主隐退,武林震惊,几无人信,昨日接

获老堡主亲撰的敬告武林友好飞柬,在下始信以为真。”江天涛听得心头一震,没想到老父

竟将隐退之事,也飞柬通知武林,看来,他老人家当真是不再过问世事了。

心念电转,早已拱手恭声道:“家父年迈,久有退志,只因尚有许多积事末了,故而迟

至今日。”金商哪托按着感慨地一叹,以遗憾的口吻,道:“江老前辈,一生为武林奔波,

挽救过无数次的浩劫,使千万豪杰得免于难,获得全武林黑白两道英雄的一致景仰和敬重,

想不到竟在老堡主在外热心奔走之际,堡中恶仆,居然胆敢乘机欺天灭主,实令人深痛恨

绝…:”

江天涛一听,知道老父在隐退飞东中,兼有叙述毒娘子和闵五魁的罪恶事迹,是以并不

感到惊异。于是,淡然一笑,道:“恶仆亏心,夜遇猛虎,以致阴谋末逞,月前东窗事发,

母子畏罪潜逃,至今未闻行踪。”

金商哪托目光一阵移动,突然以极为不解的口吻道:“堡中高手如云,俱是有名的前辈

侠士,少堡主何不下令全面搜捕毒娘子母子回山,治以应得之罪?”江天涛心中一动,故意

以毫不在意的口吻,淡然一笑道:“欺天灭主,罪大恶极,凡具正义侠骨之士,均不齿其行

为,谁肯收容?久而久之,必然无颜见人,终至走投无路,找一深山僻静之处,揣揣终身,

郁郁而死,了此一生罪恶之身,何必再劳师动众,耗费人力。”

说话之间,觑目偷看,发现金面哪托的脸上神色数变,青红不定,这令江天涛看来,近

于已经绝灭的希望,又有了一线生机。金面哪托定一定神,强自一笑,道:“听了少堡主一

席话,令在下又增长了一番见识。”

说此一顿,突然又以似有所梧的口吻道:“风闻龙宫湖主水里夜叉章乐花,乃贵堡掌院

毒娘子的胞妹,少堡主不以为毒娘子投奔了龙宫湖?”



江天涛一听,不由仰面发出一阵哈哈大笑,接着以漫不经心的口吻笑着道:“水里夜叉

章乐花,为人机智善诈,在衡量利害之下,虽是一奶胞姊,恐怕也不敢收容她!”金面哪托

听得面色逐渐苍白,神情显得极为不安,忙不迭地连声道:“少堡主智慧超人,判断也极为

正确。”

江天涛虽然看出金面哪托神情有些不安,但他却佯装末曾看见,急忙谦逊地笑着道:

“山主过奖,在下惭愧。”说话之间,已到了两座高峰下的夹谷口前。山风疾劲,挟着寒

意,那阵隆隆水声,已有些轰轰震耳了。

进入谷口一看,深约百丈,笔直的山道,直通一里外的一座灯火辉煌的魏峨大寨门前。

只见寨门内,灯火万点,星罗棋布,屋影榔比纵横,虽然一座魏峨寨门,并未看到有寨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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