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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深渊第十六章
备用手机发出细微的震动；沈清越拿在手里一看；是个隐藏号码；他嘴角轻轻挑起：“喂，Lily姐找我什么事？”
“如果你能把姐字去掉我会更开心的。”那边性感的女声不满的嗔怪道。
“sorry；是我的错。”沈清越挂上蓝牙耳机，神态闲适的往校门的站牌走去。
“好；有你这句话，那这次东西要付的钱就再加一成。”Lily向来会宰熟客尤其是这次的狐狸太难抓住了。
“呵呵；可以；Lily姐的要求再过分我也会满足。等我这边一脱身马上汇给你。”沈清越语气轻快的说。
“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么爽快我的生意就不会那么难做了；哎。”Lily假意抱怨的叹了口气。
“那是他们眼光太差，Lily姐弄来的设备就没有不合心意的。”
“你用的好就行；这次给你弄的宝贝可完全是照你的意思做的，开枪时既要能发出子弹的声响，但射出来的又要是高浓度的麻醉针，哎，好伤脑筋呀。”
“正因为难所以才找你啊，有些人嘴巴太硬，不吓唬一下是不会说真话的，但我对杀不想干的人可没多大兴趣。”沈清越笑了笑。
“我就喜欢有原则的人，不过上次帮你装那妈妈桑的钱可不能少哦。”Lily姐一贯的打着生意腔。
沈清越苦恼的挠挠眉毛，“哎，真没钱了，合作这么多年了就当是送个赠品呗。”
“要是别的也就罢了，你让我扮个死人给另个死人送冥币，呸呸呸，想想就晦气，难怪接完你这个单子我生意差了好多。”Lily话语全是满满当当的嫌弃劲。
“OK；OK。”沈清越是拿那个只认钱的女人一点办法都没有。“事后一块打给你。”
“也不是我贪你钱啦，做生意一码归一码，再说了，我也搞不懂，装女人不是你拿手好戏吗？非要找我干嘛，你自己上不也行。”
有一辆公交车过来了，沈清越伸头看了看，不是他要上的那辆，他又靠回站牌后继续说：“我会易容不代表我会分手术，钢丝绳威力太大弄伤别人可不好，我得确保你那边和他起摩擦后才能拉紧。”
“这么圣母还不是那边让你杀谁就杀谁。”Lily不屑的翻个白眼，幸灾乐祸的说：“你这次私自逃离计划回来报仇，不知道那边会怎么惩罚你哦。”
“这是我很早就该做的事，而且我可以再告诉你，我杀的都是必须要杀的人。”沈清越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格外冷冽。
Lily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转移话题道：“那边让我转告你，目前那件事已经有了点眉目，在事态没扩展之前，你必须赶紧归队。”
“好，明白了。”沈清越关掉了蓝牙耳机，他要坐的那辆车已经到站了。
陆离三人快速的在废弃的大楼中搜查，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道让几人都心神一滞，张久握紧手枪，手心全是汗，他害怕见到最不想看到的场面，陆离站在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丁强站在那扇门前等待命令，张久一咬牙，点头示意。丁强立刻侧身撞开门，轰，灰尘四溅，里面的水泥地上一片血红。许家和满脸满身都是血，歪倒在一边。而李小山也是一动不动的趴倒在地面。
“小山！”张久立刻奔过去扶起他，但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怀里的小山稚气的脸上还带着痛苦、惊异的表情，在他临死的那刻已经凝固在他永恒的时间里。
丁强紧咬嘴唇还是制止不了泪水的涌来，“畜生！”他一拳砸到墙上，*上的痛苦也难以消磨失去战友的悲伤。何况那人还是搭档小山，那么善良，心思纯净的还像个小孩，怎么……怎么会死了呢，他还那么年轻啊。
张久握着小山垂下的手，整个人陷入极大的麻木与失魂的状态，他自责为什么要让小山去和崔锦榕一组，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查出崔锦榕的真实身份，他宁愿现在躺在地上的是自己而不是李小山……
陆离蹲□，眉宇间尽是浓烈的寒意，“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崔锦榕’已经复完仇了，他现在应该想办法逃出去，这里交给我。”
张久站起身，“走，立刻通知C市警局，全市所有的进出口都要设关卡，有重案凶犯正要逃脱。”
丁强含泪点点头，两人一言不发的立刻冲出去了。
整栋大楼里只有北风呼啸而过的声音，解剖过那么多尸体，陆离第一次觉得死亡是种特别让人沉重的事，但尸体又是还原真相必不可少的拼图之一。他摸了摸小山冰冷的手，沉声道：“你不会白白牺牲的。”他揭开小山的衣服想找出他致死的原因，突然觉得很不对劲，身体里面还是温热的，他立刻俯□听心跳，虽然缓慢但还是在有力的跳动的，小山没死！他立刻检查起来，在靠近腹部的位置有个尖锐的针头透过衣服扎入他的体内，这是……
他放下小山，立刻朝满脸鲜血的许家和走去，一摸颈动脉也是跳动的，但这些血是怎么回事？他掰开许家和的嘴，里面一片血肉模糊，离他不远的地面上有一截断掉的舌头，旁边还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谎言是真相最大的遮眼布。
陆离放下卡片双眼微眯，他立刻打开手机，“喂，120吗？”
那边火车站的警力接到通知，立刻进行全线封锁，每一位进出的旅客都要验证身份证。丁强正在双眼赤红的盯着每一位来往的旅客，手机声音突然响起，他听完之后难以自抑的抓住经过身边的一人，激动万分的说：“我兄弟没死！哈哈，他没死！”被抓住胳膊的快递小哥看来是个好脾气的人，脸上虽然有些吃惊，但还是笑眯眯的说：“恭喜，好人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谢谢，谢谢。”丁强双眼泛泪，这样的大喜大悲下听着这样朴实的安慰，实在让人觉得无比温暖。他忙放开被他紧抓在手的衣服，抱歉道：“对不起，刚才太激动了，耽误你时间了，你快上车吧。”
快递小哥笑着点点头，朝他挥手道别，转过身去脸上还是笑意盈盈，这个世界上好人不长命是因为坏人太多了，而他要做的就是清理。
李小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张久正坐在一边削苹果，见他醒了忙问道：“现在感觉怎样？”
“队长，我怎么了？”小山扶着头坐了起来。
张久帮他垫了个枕头在后背，“别慌着起身，你体内的麻醉剂还没完全代谢掉。”
“麻醉剂？小”山迷糊的看着他，“我，我记得崔锦榕对我开枪了，啊，对了，崔锦榕！他要杀了许家和！”小山全部都想起了。
“放心吧，许家和也没有死。”陆离推开门走了进来，“崔锦榕只割掉了他半截舌头，已经缝合上了，但有点失血过多还在昏迷中。”
“崔锦榕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到底是谁？”小山真的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一直以来他们苦苦找寻的连环杀手居然就在身边，崔锦榕让他上楼包抄的时候他隐隐觉得很不对劲，依照崔锦榕惯常的做事方法，应该会第一个冲上前抢功才对。李小山上楼后存了个心眼，磨蹭了一会偷偷从楼梯间隙中望下去，崔锦榕果然折身往另外一座大楼跑！他那时也只当崔锦榕想第一个抓到许家和才把他支走的，但等他紧接着跟过去，看到的却让他大吃一惊。
“问的好，我们也很想知道他是谁，看来不通知老严是不行了。”陆离觉得事情的复杂度越来越难以捉摸，这个案子看似已经告破，但很多的迷还是根本无从揭开，比如说高干家世的崔锦榕与案子存在什么关系？他为什么没有杀害小山与许家和？还有……他真的是崔锦榕吗？
事不宜迟，小山和许家和还留在C市医院继续治疗，其余三人又立即驱车赶回H市。警局里，老严边听电话边擦着一头的冷汗，他双手微颤的挂掉电话，整个人似乎都已经老了十几岁。他吞咽了口口水，看着陆离道：“你说的没错，真正的崔锦榕还没有回国，那个人不是他！”
“不可能，当时不是说是刘书记去省里的警察厅找的人吗？还有那几个飞虎队队员都是假的吗？”张久立刻反斥道。
老严颓然坐在椅子上，“你说的没错，但给我打电话的根本不是刘书记，他外出学习已经一个月了，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我们……都被骗了。”他手心全是汗，这件事简直诡异的让他难受，老严摸索着打开抽屉，拿出降压药硬吞下去。
丁强敲敲门也进来了，“严局，那几个人只是省里某小区的保安，他们都说自己是接到飞虎队秘密选拔通知，跟着崔锦榕一块来市里破案，直到现在他们还在想着破了案就能去省里的警察厅报道，正式成为警察。”
“好了，别说了！都给我出去！”老严怒吼着一把甩掉药瓶，黄色的小药丸跳动的到处都是。三人对视一眼关上门出去了。
张久抱着胳膊靠在墙上，“现在我们还有什么办法，连崔锦榕，哦，不，是假的崔锦榕真正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他已经有些泄气了，整个案子看下来就是‘崔锦榕’布的一个局，他假扮崔锦榕，做出一个个丑态百出的闹剧，现在看来都是对警局的羞辱。
陆离眼神锐利的看着远方，“无论他是谁，无论他有几张脸，他总归会有个真正的身份。”说完他快步的走回办公室，打开了沈晓蕾的档案。他的食指在纸面快速的划过，最后停留在一段死者亲属简述上——死者哥哥：沈清越，死于19Xx年，曾是某军校的优等生，在一次集训中突然身亡。
如果没记错大姐曾经告诉过自己，姐夫选拔人都喜欢从军校里挑新面孔，会不会……陆离突然心念一闪立刻拨打某个号码，几声长音后，电话被接起来了。
“喂，小离，好久不见，找我吗？”一个普通而平淡的声音缓缓响起，似乎早就知道陆离会打这个电话。
“姐夫，我想你欠我一个解释。”陆离声音含着一股冷意。
那边静默了一会，“对不起，这次他在H市做的事是我们的疏忽，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放下仇恨了。”
“不，这不是你的疏忽，姐夫，你是做情报的，自己手下人有什么动静你会不知道？”陆离冷冷的挑明。
“小离，他早就不分属于我管了，严格来说他的职位比我高。”
“我不想为难你，我只要一张他的照片和DNA样本，我想你们一定有存档。”
“不可能，那是部门内部机密。”那边声音徒然变的强硬，“你不要看他做的一件错事，就否认他的一切，他默默无闻的做了非常多的有重大意义的事，已经做了很多牺牲，你要理解我们情报人员。”
“我尊重一个为国家牺牲一切的情报人员，但我无法放过一个连环杀手，这是我的职责，希望你也能理解。”陆离丝毫不让步。
那边陷入长久的沉默，陆离也不说话，话筒之间只有彼此安静的鼻息。
“小离，听我说，这个案子到此为止，我会和上级商量他要负的责任，但你是没办法抓到他的。”那边的声音已经软下来。
“原因？”
“我当初选上他是因为他天生就有很强的模仿性，我第一次看见他是在军训结束后的查夜，他在寝室模仿我们每一个领导的训话，无论是音调，口音都是一模一样。我对他上了心，把他招进来，他很有热情善恶观很强，在宣誓后，接着就切除了一切与外界的联系，进行彻底的集训。他妹妹死后他消沉了很久，但一直都是我们这边最优秀的学员，我以为他淡忘了这件事，却没想到他一直刻在心底。小离，他的易容是最好的，这几年连我都几乎快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他代号千狐，我就算给你照片你也根本没办法抓到他，更可况……”
“什么……”陆离的眉头紧紧皱起。
为了行动方便，我们很早就已经给他换了国籍，他现在是欧洲某国的永久居民，并且……部门还给他弄到了外交豁免权，就算他在国内被抓也要移送回去。”声音停顿了一下，“小离，听姐夫的话，这件事到此为止！”
陆离沉默了，他没想到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他的猜测。姐夫还在那边等待他的回答，但他默默挂掉了电话，从部门下手根本不可能，如果不是姐姐透露出来，他是根本不会知道外表憨厚平凡的姐夫会属于情报机关。
他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长久的静默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还有一章，干完那一章，本案就结束啦~
第59章 深渊终章
有些倦意的回到家；整栋大楼都亮起了灯光；这是冬夜里最暖人的一幕；陆离嘴角微微翘起，心情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