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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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滴神刀-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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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并肩往廊檐下一站,潘刚冲着站在院子里的一个黑衣中年汉子发了话道:“潘刚在此,有什么见教?”



来人并不是刚才那刀疤汉子,个头儿比刀疤汉子还要壮,他森冷目光一扫三人,道:“既是正主儿出面,那我就好说话了,朋友跟河东五义间是笔老帐,谅必用不着我多费唇舌,河东五义在镇东口外—片树林子前恭候大驾,还请朋友即时前往一会。”



胡三道:“你请先走一步吧,我们兄弟随后就到。”



那汉子道:“好,咱们不见不散。”



一抱拳,转身行去。



望着那汉子出了院门,潘刚等三人转身往回走,赵振翊已提着长剑,带着吴起出来了,道:“别让人家久等,咱们走吧。”



潘刚没说话,转身往外先走了。



口口口



镇东口外,是有片柏树林子,赵振翊等老远就看见了,同时,他们也看见了,树林前站着七八十来条人影。



胡三道:“喝,敢情还有助拳的。”



潘刚道:“不是的,是他们弟兄手下的人。”



李海一道:“这么说,刚才那个也是他兄弟的手下了?”



潘刚道:“不错。”



说着话,一行四人已近那片柏树林子了,借着头顶上那一弯钩月洒下来的昏暗月光,这当儿也能把那七八十来条人影看个七八成了。



前头一字站着四个,刀疤汉子是右边第一个,从左边算那另外三个,都是个头儿挺壮的中年汉子,最左边那个最吓人,虎背熊腰,环目阔口外加一圈络腮胡,他要是上戏台唱戏,根本不用勾脸化装,简直就是活张飞。



另七个壮汉子,人人手提鬼头刀,站在那四个身后。



不用说,那四个是河东五义剩下的四义,后头那七八个,则是他兄弟的手下,他们兄弟很会选地方,柏树林子密密的,林前一片平地,没有—根草,确是个好斗场。



潘刚等到了林前,隔一丈停步,潘刚一抱拳,扬声道:“齐老大,潘某到了。”



活张飞似的大个子炯炯目光一扫,道:“姓潘的,你交了不少卖命的朋友啊。”



潘刚道:“这几位是潘某磕头拜把的弟兄,跟你们兄弟四个一样!”



第二个壮汉是个塌鼻子,他哼地一笑道:“姓潘的什么时候也跟人磕头拜把子。”



刀疤汉子冷冷道:“是该找几个磕磕头,拜拜把子,免得老落单。”



潘刚道:“别耍嘴皮子了,说耍嘴皮子没意思,有什么帐,不管是谁欠谁,咱们算一算吧。”



刀疤汉子冷然点头道:“说得是,几位兄长办正经的吧,人家姓潘的比咱们还急呢。”



活张飞似的大汉道:“办就办吧,迟早总是要办的,咱们找姓潘的不少日子了,好不容易碰上了,是该赶快把正事儿办了。”



目光一凝,望着潘刚道:“姓潘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们的老疙瘩毁在你手里,别的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不还条命来,我先问一句,你的事,你这几个把弟兄管不管?”



潘刚道:“要是把兄弟不管把兄弟的事,咱们之间也不会有今儿晚上这场缘会了,是不是?”



“好话,”像张飞似的大汉道:“那么,你们是自己动手呢,还是等我们兄弟动手?”



潘刚道:“齐老大,你看我们像是自己动手的人么?”



活张飞似的齐老大一点头,狞笑道:“好,既然你们不愿意自己动手,那我们兄弟就只有代劳了!”



手往后一伸,一名壮汉递过一把宽背鬼头刀,与此同时,刀疤汉子探腰掣出了一把链子枪,中间的两个,河东五义的老二、老三也自腰中取出了—对判官笔,一对吴公镢。



除了齐老大,用的都是奇形兵刃,而且能用这种奇形兵刃的人,他的武功就一定有独到之处,否则就用不了这种兵刃。



怪不得赵振翊明白,李海一在乍听河东五义之际,神情却为之一震。



只听齐老大道:“亮你们的兵刃吧。”



赵振翊低低道:“二弟、三弟、四弟,你们听着,我对齐老大,四弟对他的老三,二弟对老二,三弟对老四,明白我的用意么?”



潘刚几个都是老江湖了,自然是一点就透,赵振翊所以自挑齐老大,是因为齐老大的兵刃是刀,他自己用的是剑,剑对刀,好应付。



让李海一对付吴公镢的老三,是因为李海一有一身铁布衫功夫,不怕吴公镢,让胡三对使链子枪的老四,是因为对付链子枪,将远不如欺近。



欺近形身,链子枪也就施展不开,发挥不了功效。



而胡三的铁头功,则是必得近形身才能施展的,胡三既练有这门头功,他就一定知道该怎么去近身。



让潘刚去对付使判官笔的老二,则是没有什么特别的道理,人都挑剩下了,这一个只有交给潘刚了。



赵振翊说完话,铮然一声,长剑出了鞘。



潘刚号称霸拳,是从来不用兵刃的。



胡三虽练铁头功,但用兵刃,他的兵刃是把匕首,又是种近身施展的利器。



李海一用的是刀,刀就提在他手里,没出鞘。



亮出了兵刃,双方缓步接近,敌我八个人,无不暗凝全身功力。



两方距离本是很近,这一走动,很快的就接近了。



齐老大突然一声暴喝道:“潘刚,还我们老疙瘩的命来。”



抡刀扑向了潘刚。潘刚没动。赵振翊把剑迎上,振腕硬架齐老大一刀,当的一声金铁交鸣,火星并射,双方各退一步。



赵振翊道:“齐老大,你是老大,我也是长兄,我陪你逛两趟吧。”



齐老大满腔是惊异之色,道:“别让你污了齐某的钢刀,报个名来听听。”



赵振翊道:“在下赵振翊,不知还会不会污你的钢刀?”



齐老大的兄弟都—怔,刀疤汉子脱口道:“十二金钱!”



赵振翊道:“不错。”



齐老大点头道:“好,好,好,这个对手不赖,来吧。”



抡刀攻向赵振翊。



赵振翊抖剑迎上,两个人碰上了。



那里赵振翊跟齐老大刚接上手。



这里刀疤汉子悄无声息地抖起链子迅疾袭潘刚。



胡三道:“朋友,你找我吧,胡三爷早就瞧上你了。”



横跨一步挡在潘刚之前,左手拍开了链子枪,右手匕首扎了过去。



又一对打上了。



使吴公镢的横向潘刚,又被李海一挥刀截住了。



如今只剩下潘刚能对使判官笔的老二了。



潘刚笑笑道:“施老二,只有咱们凑合凑合了。”



一拳抡了出去。



柏树林前,八个人展开了四对厮杀,都是生死搏斗,一上来就全是煞手,谁也不敢不尽全力。



四对之中,最先见胜负的是李海一跟那使吴公镢的,既称吴公镢,当然是不必找穴道。



李海一有心眼儿,上上来,攻守之间绝不让对方的吴公镢逼近身,这—来,逼得对方攻势越来越紧,专找李海一的重穴下手。



等到把对方逼得差不多了,李海一卖了个破绽,把左肋空门让给了对方,对方不察,吴公镢就飞点长剑,—下点个正着,点是点着了,可是李海一跟个没事人儿似的,对方为之猛地一怔。



就这一怔神间,李海一的掌中刀砍上了对方的左大腿根,血光崩现,硬把对方一条大腿给卸了下来,对方大叫一声,满地乱滚,旋即昏了过去,那七八个手下过来把人拖了过去。



就因为这—对见了胜负,害得齐老大心惊之余微一失神。



就这一失神,一只右手被赵振翊长剑齐腕砍下了,齐老大也一声大叫,抱腕暴退,自己忙闭穴道止血。



这两对见了胜负。



那两对还没见高下。



没见高下是没见高下,可是很明白地,潘刚跟胡三在手上都吃了亏。



潘刚是不用兵刃。



胡三是把短短的匕首。



兵刃一寸短一寸险,胡三专往近处欺,刀疤汉子的链子虽然一时难以发挥威力,但他并不傻,他一直躲胡三,离胡三远远的,所以胡三一时也难讨到好。



潘刚的情形还不如胡三,手上没兵刃,只靠一双铁拳对判官笔,他守的时候多,攻的时候少。少归少,可是一出手就是霸道已极的拳劲,施老二不敢让他沾上身。



潘刚、胡三在手上吃了亏,可是在心理与气势上,却已占了上风。



只因为齐老大跟那使吴公镢的都已受了重伤,而且已成了废人一对。



心理与气势上占上风,不但弥补了手上吃的亏,而且这里占上风的气势越来越壮。



只因为刀疤汉子跟施老二越打越胆怯。



也难怪他俩越来越胆怯。



赵振翊、李海—提剑拖刀站立一旁,显然无插手的意思,可也够让人胆寒的了。



突然,胡三一把抓住了对方的链子,匕首趁势—逼,直往刀疤汉子的左肋扎去。



很自然地,刀疤汉子立即偏身右转,而且左手五指箕张,去抓胡三的腕脉。



他错了。



只是这也怪不得他,这原是很自然的反应。



最错的是他不该以左手去抓胡三的腕脉,因为他右手紧抓链子硬不放.两只手都被占住了。



胡三看准了刀疤汉子的心口,一头撞了过去。



砰砰两声同时响起,刀疤汉子一口鲜血喷出,松了链子,抱着心口暴退,两眼瞪着胡三,道:“你、你、你—一”



胡三道:“你三爷姓胡,就叫胡三,外号铁头。”刀疤汉子眼一闭,往后便倒,倒地再就没动,这里胡三一头撞死了对方。



那边潘刚也得了手,左膀衣破肉绽,冒着血,左拳击中了施老二的鼻梁。



施老二倒了下去,连脑袋都扁了。



李海一掠向潘刚道:“二哥,挂彩了。”



潘刚一摇头道:“皮肉伤,不碍事。”



目光一凝,望着齐老大道:“齐老大,我们兄弟就在这条路上,你们随时可以再来找我们。”



齐老大脸上没表情,也没说话,傻在了那儿。



潘刚转望赵振翊,赵振翊归剑入鞘,道:“走吧。”



转身行去。



潘刚、胡三、李海一、吴起一起跟了上去。



赵振翊等几个人回到了客栈。这一场拼斗赢是赢了,但是每个人的脸色,都显示出了心情的沉重,所以一路上一直到进了屋,谁也没说一句话。



赵振翊把长剑往炕上一扔,坐了下去。



胡三倒了杯茶,默默地喝了起来。



李海—低着头坐在一旁。潘刚取出伤药在裹伤,吴起觉出情形不对,想说话,可又没敢开口,屋里的气氛,简直就有点让人透不过气来。



过了半天,还是潘刚先开了口道:“都怪我,要是当初我能再多忍一下,不出那一拳,河东五义的死疙瘩至今还活着,今儿晚上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赵振翊微—摇头道:“唉,这种事难说,真要说起来,河东五义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一个少—个,可是杀人……走了多少年江湖了,以往伤一两个人,该不会觉得怎么样,可是今儿个,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心里老觉得不安,老觉得别扭。”



胡三道:“我也是一样。”



李海一抬起了头道:“我也不好受!”



潘刚这会儿已裹好了伤,凝目望着赵振翊,道:“大哥,莫非咱们真该收手退出江湖道了!”



赵振翊脸上的肌肉跳动了一下,吁了一口气道:“也许是吧!”



胡三站了起来,到炕边往炕口一躺,道:“算了,河东五义从此除了名,咱们也算做了件善事了。”



忽听院子里有人嚷道:“诸位住店的朋友,我们兄弟江湖人称冀鲁大八义,今儿晚上要借这家客栈办点事儿,请诸位卖个面子让一让,要是有谁窝着不走,待会儿可别怪我们不拿您当朋友。”



赵振翊等为之一怔,齐声道:“冀鲁大八义?”



胡三挺身坐了起来,道:“乖乖,怎么这八个煞神也露面了!”急起转身要去开门。



李海一一把拉住了他,道:“别鲁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引起他们的误会。”



说话间,院子里一声声的门响,紧接着是一阵阵往外跑的杂乱步履声,显然,住店的都让了。



潘刚道:“大哥,咱们……”



赵振翊道:“说是江湖人,不能不懂得江湖规矩,咱们也让一让吧!”提起长剑就要下地。



这时候,院子里又响起了刚才的话声。



“兄弟忘了说明一声了,在北上房歇腿的几位道儿上的朋友请留一步,我们八位当家要跟几位交个朋友。”赵振翊等又一怔。



吴起急道:“大爷,是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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