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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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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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在骗我!”卫子祁吼叫着冲过来,再一次把他推倒。

    周维嘉看不下去,担心他的脚再次受伤,抓住气急败坏的卫子祁:“别闹了!你想知道我跟谁睡,冲我来就是了!”

    “你还维护他!”

    周维嘉对卫子阳使眼色:“还不快走?”

    卫子阳咬着牙站起来:“子祁,我没有……”

    “滚!”卫子祁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花砸在他脸上,“滚远点!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卫子阳的火气也上来了:“你跟着他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蠢货!”

    “我跟谁关你什么事?”

    “谁要管你?今天我能上他的床,明天别人也能上他床,你就等着天天在家哭吧!”

    “你滚啊!我恨你!再也不让我看到你!你让我觉得恶心!”

    卫子祁叫嚷着把人推出了房间。

    最尴尬的莫属旁边的周维嘉,听着卫子阳丝毫不顾他面子的斥骂,总算是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真实看法,惊得说不出话来。

    干脆心一横,拉住卫子祁,甩上房门,完全把两个人隔离开。

    卫子阳气得不行,扶着墙壁休息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可脚上的疼痛又加剧了。

    真是倒霉透顶了!

    可细一想,又觉不对劲。

    卫子祁不可能知道自己和周维嘉在这里的?是谁告诉他的?

    当卫子阳拖着受伤的腿,走出酒店时,他就知道了问题的答案。

    季元熙那辆豪华的车正停在酒店门口。

    江海走到他身边:“卫先生,季先生让你上车。”

    是他?他竟然没在公司,特意跑这里来了?

    是他告诉子祁的?他什么意思?让自己见周维嘉,又叫子祁来故意撞破他们?

    他什么时候来的?是一早就跟着的?还是算好时间来酒店的?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卫子阳上了车。

    车里的气压低得吓人,季元熙那张脸黑得吓人。

    不等卫子阳先开口问什么,季元熙锋锐的眸光已射了过来,怒火即将喷发,声音冷得刺骨:“上床了?”

    卫子阳差点吐血。什么叫做恶人先告状?眼前就是最好的例子!还没责问他为什么要告诉子祁,他倒先来审判自己了?

    “季总以为呢?”

    一个巴掌甩上来,这巴掌又快又狠,不留半点情面,打得卫子阳半边脸一下子肿了起来。

    “你再敢跟我顶半个字?”如同一个残暴的君王,没有丁点儿余地能商量。

    卫子阳一口气喘不过来,被他打懵了。

    “你足足浪费了我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是不是我太惯着你了?”

    卫子阳松了口气,这说明他是下午才跟来的。

    “快说!你在里面都干了些什么?”季元熙吼道。

    尽管肿着脸,笑起来不好看,卫子阳还是努力微笑,“季总认为我在干什么,我就在干什么。”

    “你真的跟他上床了?”季元熙拎起他的衣领,大声吼道。

    卫子阳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没有多少人能带给他压迫感,可眼前的人明显是一个例外,心脏不由自主地收缩了一下,他咬着牙,一个字都不想说。

    下一刻,季元熙嫌脏似的把他丢开,再也不去看他。

    车在往金水港方向开,没有人说话,气氛凝固地让人透不过气来。

    脚踝上撕裂般得通,卫子阳的额头上一滴滴汗水滚落。

    金水港到了,季元熙一言不发,粗暴地把卫子阳从车里拖下来。

    卫子阳疼得脚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季元熙不管不顾,干脆把他扔在了草坪上。前花园里正在修一个金鱼池,他拿起地上的水管,打开水龙头,就朝卫子阳身上喷去。

    “啊——”水流的力道很大,直接把他冲在地上爬不起来,“干什么!快住手!”

    “还敢问我干什么?让你好好清醒清醒!”季元熙把水往他脸上冲。

    高速的水流打在脸上,不亚于一个个耳光扇在脸上,卫子阳挥舞着手阻挡,可水流无处不在,根本挡不住,瞬间就把他淋湿。

    “说话呀!”季元熙狠狠道。

    “我……”刚一张口,水就冲到嘴里,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咳咳……别喷了!”

    “不要脸的东西!”

    卫子阳又恼火又憋屈,恨不得直接冲过去把他暴打一顿,可是他不能这么做,只能抱着头,狼狈地打滚躲避,活生生地被戏弄,被侮辱。

    脚踝火烧似得疼,可他已顾不了这么多了。

    “不是你让我约周维嘉的吗?”

    “我叫你约他,没叫你跟他上床!”

    “我……”

    “你很想被人操是不是?我满足不了你是不是?”

    “住手……咳咳……”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东西?我花钱买来的!胆敢背着我跟别人鬼混?”

    如果说被卫子祁误会,卫子阳更多的是为他担忧,但季元熙这番话下来,心中只有愈炼愈纯的怒火。

    “周维嘉是不是操得你很爽?”下流的话从他嘴里冒出来,“所以我让你约他,你就迫不及待扑过去了?”

    “不是你让我……咳咳……一早……”

    “还敢顶嘴!”

    卫子阳沉默,疼痛和窒息烧灼着他的神经,无异于酷刑。

    季元熙逼近他,水的力量更加大了:“说话呀!”

    “说什么?”

    “认错!”

    “……”

    “快认错!”

    “对不起……”

    “说响一点!对不起什么?”

    “……”

    “说啊!”

    “对不起!”卫子阳用尽全身力气吼道,“对不起!我不要脸!我不应该跟人上床!我是你买来的!我应该乖乖地听话!应该老老实实躺在你床上!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嘶声力竭地吼叫,直破云霄,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劈开了岩石,里面却是血淋淋的。

    卫子阳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趴在地上,快要动弹不了。

    季元熙的眼深得像暴风雨里的大海,狂暴汹涌,明明是自己逼他认错的,可他当说出这些话,另一股怒火在心头燃烧,比先前还要烈,还要燥。

    弄不清这火是从哪里来的,季元熙无处发泄,狠狠地把水枪扔向卫子阳,砸在他头上。

    卫子阳匍匐在地上的身体抽搐了一下,没有其他动静。

    无名之火烧得季元熙烦躁到了极点,他不解恨地踹了卫子阳一脚,走进屋里。

    卫子阳就这么缩在地上,累极了似的,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厚实的衣服粘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头发上衣服上不停地滴着水,活脱脱一只刚从水里捞起来的落水狗。

    如果可以,他真想直接走出大门,再也不受这窝囊气,可他身上的使命和责任告诉他,必须要死皮赖脸地留在这里,讨好屋里那个暴君。

    他想起头狼跟他说过的话:记住你是个军人。

    军人?他忽然觉得很好笑,他的军装还在头狼那边呢,穿军装的时间总共不超过几个小时,在集训营里结束训练后拿到军装,然后拍了一张证件照就脱了,那以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

    军人的意义,他并不是很明白,他只知道他之所以会在这里受罪,原因很简单:为了头狼,为了……林叔林姨……

    卫子阳缓缓起身,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向屋子。

    此时此刻,沉重不是什么艺术加工,而是真的沉重,身上的衣服吃透了水,感觉重了好几斤。

    房门紧闭,卫子阳拍了半天门,没有人来开门。

    这是不准备让他进屋了吗?

    也罢,不进就不进吧。

    卫子阳再也站不住,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倚靠着栏杆。

    天不是很冷,但是风很大,吹得他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把自己缩成一团,裹紧衣服,却发现这样更冷了。

    几个小时过去,天色渐渐暗沉,衣服完全没有变干的迹象,午饭早就消耗光了,j□j。

    忍着吧,谁让自己命贱呢?

    卫子阳长叹一口气,闭上眼睛,努力缩得更小。

    书房里,季元熙没有开灯,他站在窗前,看着台阶上那缩在一起的一团,脸色无比阴沉。

    他一回来就在书房忙碌,可忙了几个小时却发现一点效率都没有。气恼地把文件摔在桌上,站到窗边,一动不动地看着。

    唐嫂敲开了门:“季先生,晚饭准备好了。”

    “嗯。”季元熙低沉地应了声,放下窗帘。

    在经过唐嫂身边时,唐嫂壮着胆子问了句:“季先生,要给卫先生送点吃的吗?”

    季元熙凌厉的目光扫过来,吓得唐嫂连忙低头。

    “死不了。”他冷声说,走向饭厅。

第20章

    夜露深重,卫子阳冷得瑟瑟发抖,确切得说是一会冷一会热,头热脚冷。

    寒风像刀子似的挂在他脸上,他反复绕着围巾,可怎么都挡不住寒意。

    头一涨一涨的,像要裂开来似的,几乎能感觉到脑门上有根筋在跳动,每跳一下就疼一下。

    饥饿折磨着他的胃,没有热量补充的他,在寒夜里更是浑身发冷。

    脚完全麻木了,可稍微挪动一点点,就疼得彻骨,隔着袜子都能看出肿得厉害。

    卫子阳搓了搓僵硬的手指,脱下鞋子,只这个动作,就疼得他差点虚脱。他摘下围巾,把受伤的脚包裹在围巾里,仔细保护好。

    可这样,脖子上就更冷了,他竖起衣领,佝偻着背。

    这一晚,季元熙的睡眠质量不太好,总是浅浅地睡着,又突然转醒,反复几次。每次醒来,他都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脑中思绪杂乱。

    那小狐狸会不会受不了就这么走了?

    忽然之间,他想到。

    别墅里中央空调一直开着,按理说是恒温的,可为什么还是觉得凉凉的?

    就这么熬着,一直熬到了天亮。

    季元熙比平时起得早了一些,脸色也比平时暗沉阴冷,他走到窗前,看了眼门口,卫子阳还在台阶上,只是姿势已经从坐着,变成趴着了。

    他还在,他没走。

    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季元熙嘴角多了一抹笑意,很是得意。

    他不紧不慢地吃着早点,又像平时那么从容。

    等他悠哉地吃完早饭,他才吩咐唐嫂:“叫他进来,给他弄点吃的。”

    唐嫂当然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马上打开门。可过了一会,又一个人回来,表情很是为难:“季先生,卫先生好像情况不太好,你要不要去看看?”

    “这还耍上脾气了?”季元熙不悦。

    “不是,卫先生好像是……”

    “他不愿意进来那就让他在外面呆着,不许管他!”季元熙猛得推开桌子,大步上楼。

    屋里,屋外,两个世界,一个温暖如春,一个天寒地冻,一个养尊处优,一个饥寒交迫,一墙之隔,天壤之别。再升级上去,大约就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一直到天大亮,一辆车驶入金水港别墅,孟易然走进大门,当他看到倒在台阶上的卫子阳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前天看到还是生龙活虎的人,这会脸色苍白如雪,呼吸微弱。

    “子阳?子阳!”孟易然惊慌,轻轻拍了几下他的脸,入手滚烫。他本来是来找季元熙谈公事的,没想到还没进屋,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岂止是心痛?

    卫子阳微微张开眼,神智不太清醒:“嗯?易然哥?你怎么来了?”

    “季元熙,你滚出来!”孟易然怒吼。

    叫了几声,没听到有人反映,孟易然等不及了,抱起卫子阳就走。

    屋里季元熙听到外面有吵声,但是听不真切:“唐嫂,什么人在外面?”

    唐嫂张望了一下:“季先生,是孟先生在外面。”

    季元熙一怔,立刻冲向门口,一开门就看到孟易然正抱着卫子阳往外走。

    “孟易然!你在干什么!”他喝道。

    孟易然顿了一下,加快脚步。

    “把他拦住!”季元熙一声令下,大门口的保镖堵住了出口。

    孟易然急道,怀里的人明显不能再耽搁:“季元熙你什么意思!子阳他不行了,你看不到吗?他必须马上去医院!你想弄死他也不是这么干的!”

    说话间,季元熙已走到面前,他看了看卫子阳,心底暗惊,原来先前唐嫂说情况不太好,是真的不太好。

    只见他唇色青紫,指甲发白,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右脚,几番折腾后,他缠在脚上的围巾已掉落,那脚踝肿得都快赶上大腿了。

    “放开他!”季元熙冷冷说着,伸手去抱卫子阳。

    “别碰他!”孟易然倒退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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