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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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日-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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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走过去安慰几乎疯了的家伙,他好心地拍了拍克里特的背:“放心,现在他绝对死了。”
  
  克里特望着穆,他几乎要哭了。
  
  “你真的只杀过实验室里地老鼠?”穆说:“下次干的利索点,行刑者。”
  
  于是这天晚上,克里特委屈地趴在穆的肩膀上哭了一夜。
  
  ……相互扼杀希望的两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生气了,为了发泄,再更一章 
                  男爵
  男爵
  
  克里特成为了穆的仆人,这是他自己说的。所以一路上他都躲在穆的后面,乖乖地等着穆帮他安排一切。
  
  他们在第二天下午三点钟左右到达了一个叫做城堡的地方。虽然叫做城堡,但其实还不如说像窝棚。整个地方看上去破败不堪,房子大而旧。其中最大的一座被主人翻修了一番,还用高档的瓷漆整个刷完,这倒使其余的房子看上去显得更糟了。
  
  穆拐进一条狭窄的街道,街旁是一道道被烟熏黑的木门。“城堡”的门也是木头的,门后伸出一枝开着枯槁的灰白色花朵的刺槐。这就是那座做大的房子。
  
  穆推开门,却站着没动。
  
  “为什么不进去?”
  
  “会有人来迎接我们。”
  
  果然,不一会儿一个穿着脏乎乎的围裙,嘴里叼着根牙签的胖男人从昏暗的屋子里走出来,但是并没有过来,而是朝穆看了一眼。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那效果犹如一张拍的很糟糕的毫无意义而带着不祥之兆的照片。
  
  那人慢吞吞地说:“男爵有客人。”
  
  穆回答:“我们可以等。”
  
  “男爵?贫民窟里的贵族。”克里特的嘲讽溢于言表。穆狠狠看了他一眼。他立刻闭嘴,被剥夺了说话权利后只得不耐烦地四处张望来打发时间。
  
  在二楼的外廊上,一个只穿着睡袍的年轻女人两臂撑着栏杆,头发蓬松精神萎靡。
  
  “男爵请您进去。”叼着牙签的男人终于又出来说。
  
  穆点点头,克里特迫不及待地跟着他往里走。但是走进去以后他又失望了,屋子里面有一股难闻的霉味儿,而所谓的男爵看上去更不像是个贵族。
  
  男爵的脸上布满了肉瘤,面色绛红,就好像……就好像……克里特一直盯着男爵那令人不适的脸,总觉得非常面熟,最后他终于想起来这个家伙的长相为什么如此令他难受,那张脸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发了炎的、长着眼睛的肥大扁桃体。
  
  “请坐,我的朋友。”男爵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一把椅子,对穆说。
  
  克里特飞快地走过去,当他意识到椅子只有一把的时候,非常不满地看了看椅子,又看了看穆。
  
  穆轻轻咳了一下,克里特立刻很自然地拉出椅背,真的像仆人那样侧立在一旁,等待穆坐上去。他的动作优雅而流畅,仿若在舞会上为高贵的小姐效劳那样,完全看不出刚才那种被羞辱后的恼怒。
  
  “让我看看,你给我带来了什么?”扁桃体瞥了克里特一眼,转过头对穆说,他的嘴里发出劣质雪茄的臭味。
  
  穆拿出一支无针注射器。
  
  克里特很吃惊,但还是装作不在乎的样子。他没想到穆一开始就会拿出他们唯一的砝码,这个举动显得有些草率。
  
  穆的神情既不卑微,也不傲慢,就像自己手里只拿着一支香烟:“源泉。”
  
  “哦……多么珍贵的礼物!”扁桃体摊开两只手,大笑起来:“能够杀死司各特拿到源泉的人,理应得到在红海的仰望,何况帝国的骄傲都侍立在你的身旁。”
  
  穆的手在半空停留了几十秒,男爵的意思非常明白,他不愿意接这桩买卖。
  
  “越危险的生意,越能赚钱。”穆遗憾地把东西收回去,放进了衣兜。克里特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很难令人察觉,像猫一样。
  
  “你说得对,我只需要钱。”男爵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俯下身体小声说:“你看,我有一个女儿,我只有这一个女儿!哪一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过得好一点?从小我就给她穿最漂亮的裙子,让她去最好的学校读书,送她最精致的娃娃,甚至在她十六岁以后我就允许她外出看电影到晚上十一点才回家。她比所有的女孩子都快乐,她是个公主。下周他就要出嫁了,我打算给她举办红海最盛大的婚礼。而我将要送给她的结婚礼物则非常的昂贵……”
  
  “一张公民身份医疗卡?”克里特忍不住问。
  
  男爵微笑着摇头:“永生。”
  
  克里特脑子里闪现出刚才趴在栏杆上那个毫不美貌的女人,真是浪费,他忧伤地感叹。
  
  “我们没有时间。”穆说。
  
  “不要跟我讲条件。”男爵靠在椅背上,“我的生意不接受讨价还价。”
  
  穆站起来:“那没什么可谈的了。”
  
  男爵似乎胜券在握:“记得关门,谢谢。”
  
  克里特很殷勤地跑到门边,打算为穆服务,他早就想离开了。可他的手还没碰到把手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一个穿着灰蓝色西装的人走了进来,看到克里特似乎让他吃了一惊,他往后退了一小步,微微弯下腰说:“很抱歉,我不知道有客人。”
  
  男爵突然站起来:“您怎么突然下楼来了,长途跋涉,您需要休息。”
  
  从男爵谦卑的语气来看,克里特猜测这个男人说不定是男爵为自己女儿找的哪位真正血统高贵而又经济拮据的贵族未婚夫。而这使克里特更加感到悲哀,新郎有着匀称的骨骼、白皙的皮肤、纯净的眼眸和紧翘的臀……哦,或许他不该用这种眼神打量别人,男爵发怒了。
  
  “把你们的货兑换成金叶子再来找我。”这明显是逐客令。
  
  “现在不接受,你可能什么也拿不到。”穆并不想让步。
  
  “你好,我是克里特亚萨,你可以直接叫我克里特。银蛇研究院行刑者编队负责人,少校军衔……”有人完全没有注意重点,只是冲着面前的美人开始滔滔不绝地自我介绍。
  
  “您好,您可以称我为弥迦。其实我没有名字,我是神的仆人,只是被赐予了这个称号而已。”对方伸出手,克里特紧紧握住。
  
  一位银蛇军官,友好地拽着一个神职人员的手,这在帝国简直就是个奇迹。
  
  “他们是您的朋友?”弥迦对克里特的友好感到非常愉快,他问男爵:“我可以邀请他们喝些什么吗?”
  
  男爵的脸色证明了他很不开心,但是他的嘴却说:“随您想怎么样都行,尊贵的先生。”
  
  “您想喝点什么?”弥迦发出盛情邀请。
  
  “白兰地可以吗?”克里特依然拽着对方的手。
  
  “您呢?”弥迦很礼貌地不落下穆。
  
  “水。”
  
  弥迦微笑着转身:“请给我们三杯牛奶,谢谢!”
  
  克里特的笑容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他没有听到我的话?他不由地想。
  
  弥迦依然笑着送上自己的解释:“牛奶有助于身体健康,而且我很少喝酒。”
  
  克里特现在明白了,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纯洁气息的男人是一个身体活在现在,而思想却滞留中世纪的神职人员。
  
  克里特一口气喝完了牛奶,故意把白色的奶渍留在唇上,望着弥迦微笑:“醇香无比。”
  
  弥迦因为自己的爱好收到了赞赏,更加开心,和克里特大谈特谈牛奶加热什么程度最有口感的问题。
  
  穆始终没有动面前的杯子,他对男爵说:“金叶子,你需要多少?”
  
  “十万。”
  
  穆站起来向弥迦告别:“谢谢您的款待。”
  
  弥迦恋恋不舍地看着克里特问:“不再聊一会儿吗?”
  
  克里特委委屈屈地转身看着穆,可穆头也没回。克里特摇摇头。弥迦只好告别:“您真是个有趣的人。”
  
  克里特得意地挑眉:“一般人们都这么评价我。”
  
  弥迦继续说:“您喜欢摸我的手,而其他人总是亲吻我的脚……”
  
  克里特顿时僵在那里:“很……很荣幸能有机会再品尝您的……”
  
  穆的声音远远传来:“克里特!如果你愿意,可以一辈子留在这儿。”
  
  克里特大喊,“哦不!”扔掉弥迦的手追了过去。
  
  “你竟然没有扔下我,你竟然召唤我!”克里特一路上紧贴着穆,表达自己的激动。
  
  “我们需要钱。”穆打断他:“否则我们无法离开。”
  
  克里特指指穆放着源泉的口袋:“一切听你的。”
  
  “男爵在红海被称为——引渡人,他不做其他买卖,只负责帮助联合体和帝国之间的人偷渡。如果他拒绝,我们没办法出去。”
  
  “那我们怎么办?待在这里我们都会死。乌列很快就会找到你,波文也会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太可悲了。我这么年轻,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尝试……”
  
  穆懊恼地靠在墙上:“或许我的思路出了问题。”
  
  克里特立刻打断他:“好吧,我试试,怎么样!”
  
  “您好。”这位有着棕色胡子的工作人员看起来很有学识,他礼貌地说:“请问我可以为两位提供什么服务?”
  
  穆注意到,接待员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不停地打量着墙角那只钟。钟面上有一支镀金指针,停在十一点和十二点之间,给那除此之外一无装饰的钟面添加了一种毫不含糊的明确意味,仿佛它与时间没有丝毫的关系。而盯着它的人肯定不这么想,因为帝国的银行只在上午营业,也就是说,这位银行接待员很不耐烦,他马上就要下班了。
  
  如果是一般公民,可能现在就会被打发出去,但是克里特穿着银蛇的制服,所以接待员不得不用尽一切能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克里特对着接待员表露了自己的友善:“哦,真抱歉,这个时候来。我只是有一点急事儿,所以要取用银蛇在帝国联合银行给所有军官开的保密户头。你简直难以想象我昨天手气有多糟,每次拿到的都是方片,墩数一直落后。这叫我怎么沉得住气?可那个该死的红头发竟然说,桥牌靠的是智慧而不是运气!狗屎!!!我敢保证他们在牌上动了手脚,如果我们换了牌面,他还是能说出同样的话我就不会像昨晚那样割掉他的舌头!不过要知道,作为帝国的军人,我埃斯特法诺虽然割了他的舌头,赌债还是会还给他的,我并不缺钱。帝国的财富本来就属于我们这些银蛇的精英……”
  
  指针越过了钟面的中央,大钟沉重地敲了十二下,而这十二下钟声相信在接待员心里也显得更加漫长。
  
  “埃斯特法诺阁下”接待员的棕胡子抖动着:“您需要什么,我立刻帮您去办。”
  
  克里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很舒适的样子:“我的手在昨天割下那个家伙的舌头时受伤了,刀子过于锋利你知道的。请帮我把桌上那些申请单拿过来,我一点一点说,你替我填好它们……我的全名叫做埃斯特法诺。哦,说到这里我要忍不住告诉你,你知道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那是因为我的祖父,他是位老军医……”
  
  穆觉得接待员正接近崩溃的边缘。
  
  “这些表格无须耽误您宝贵的时间。”接待员几乎用哀求的语气说道,“只要有印章,您可以立刻打开自己的保险箱,这是帝国赋予您的特权!”
  
  克里特的表情看起来挺不情愿:“我还没说完呢。”他慢吞吞地解开领扣,把扣子摘下来拧了三圈,扣面上的小蛇脱落,露出里面更加精致的花纹。
  
  接待员小心翼翼地接过扣子,转身走进密封着的大门,三十秒后他满面红光地小跑出来,把扣子恭敬地递过来:“还给您,身份认证准确无误,埃斯特法诺阁下,请您进入保险库吧。”
  
  穆小声问:“你怎么拿到别人的印章的?”
  
  克里特将扣子在手指间拨动着翻转了几圈:“他的军服领子上,也有我的。”
  
  穆跟着克里特走进保险库,里面成几何形排列的金属保险箱看起来就像是停尸房里放着尸体的柜子。接待员把他们领到其中一个前面,穆看到上面的标签写着“埃斯特法诺”。
  
  克里特把扣子按进锁孔,箱子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从里面滑出来了,克里特有些吃惊地往后闪了一下。
  
  “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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