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英烈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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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英烈传-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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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汉道:“我不管那么多,收一具是一具了,祖姑娘的尸体是从我手里丢失的,我要是不把她找回来,我一辈子难安,咱们就此分手,各忙各的去吧。”



大步走到车前,抓起了车辕上的紫金刀。



李德威跟上一步,伸手拦住了他,道:“罗汉。”



罗汉道:“别拦我,我要是决定了一件事,是谁也改变不的。”



李德威口齿启动,欲言又止,随即垂下了手。



罗汉道:“干吧,咱们都轰轰烈烈地干它一阵。”



大步而去。



李德威没动,也没再说话,目送着罗汉透着英武、刚毅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然后他收回目光落在那辆马车上。



口口口



马车往前驰动着,蒙不名一脸凝重神色,两眼直盯着马车那通往远处的杂乱蹄痕跟两道车乾印。



杨敏慧在车里问道:“怎么样,蒙老,轮印蹄痕还有么?”



蒙不名道:“有,还看得很清楚,只希望它别断。”



杨敏慧道:“我更希望天香姐……”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车辕上蒙不名突然凝目前望,叫道:“有了,在那儿。”



车篷猛然掀开,杨敏慧跟赵晓霓都探出了头,两个人的脸色都够苍白的,一双眼都红得厉害。



她两个循蒙不名鞭梢儿所指都看见了,前面不远处有一片小村落,村口有棵合围大村,那遮日的浓荫下停着一辆马车,套车的牲口还没卸,只是不见附近有一个人影儿。



“是么,干爹?” 赵晓霓问了一句。



蒙不名道:“八成儿。”



赵晓霓道:“怎没看见有人?”



蒙不名冷哼一声道:“管他缩到哪儿去了,最好别让我碰上。”



说话间马车已驰进村口,蒙不名接着说道:“你们俩留点儿神,明枪好躲,暗箭难防。”



他挥起一鞭,马车如脱弩之矢般驰了过去……”



他把马车停在大树的那一边,距那辆马车约摸丈余距离,然后他拴好缰绳,抓上鞭跳下车辕走了过去。



他是走向那辆马车,但却是艇观八面,耳听四方,一双手臂凝足了功力。



他的顾虑似乎有点多余,他一直走到马车旁也没见四下里有什么动静。



他上那马车,很快地又下来了。



赵晓霓、杨敏慧双双迎面走了过来,赵晓霓道:“于爹,是这辆马车么?”



蒙不名道:“错不了,是这辆,只是车里只有一具空棺材,别的什么也没有。”



“空棺材!”杨敏慧、赵晓霓各自一怔,双双叫了一声,急急走到车前掀开了车篷。



没错,车里是有一口空棺木,还没上漆,而且棺材盖还掀着。



赵晓霓诧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杨敏慧突然—阵颤抖,道:“妹妹,棺材里总不会装活人,是不?”



赵晓霓脸色刚一变,蒙不名在她俩身后说了话:“那可不—定,江湖上的事儿无奇不有,为要掩人耳目,别说把人装进棺材里,就是吹吹打打,披麻戴孝的事儿都有,没听说过么,保镖的还有保哭丧镡的呢。”



“那……”杨敏慧转过了身,道:“您说天香姐那儿去了”



蒙不名一双目光四下扫动,道:“只能找到那赶车的人,便不愁找不着香妞儿。”



赵晓霓道:“赶车的人呢”



蒙不名没立即答话,看了一阵之后才道:“你们俩在这儿等我,不管有什么事儿都别远离,我四处看看去,一会儿就回来。”



他走了,杨敏慧跟赵晓霓守在马车旁。



这两位天仙般的美姑娘,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惹眼的,可是这小村落就跟死了一般,一点动静也没有,便连声狗叫也听不见。



汉多大工夫,蒙不名回来了,赵晓霓一步迎了上去,道:“怎么样,干爹?”



蒙不名摇摇头,道:“没人了,便连只耗子也没看见。”



赵晓霓道:“八成是逃难逃光了!”



蒙不名点了点头道:“李自成他好大的罪孽……”



杨敏慧道:“蒙老,总该有人的。”



蒙不名道:“不错,要役人这辆马车哪来的,只是……”



冷笑一声,接道:“要说他用车是为防有人跟踪,那他确是够狡猾的。”



赵晓霓道:“干爹,现在咱们怎么办,都急死人了。”



蒙不名没说话,目光投射在地上,四下看看,半响过后,他突然说道:“这儿来过两个人,功力都不弱,年纪都不大……”



杨敏慧跟赵晓霓竭尽目力四下看,看了半天才看见地上有几对脚印儿,一双宽一点儿,一双稍微窄一点儿,都很浅,而且穿的都是薄底快靴,没有武学根基,不竭尽目光绝看不出来。



赵晓霓道:“干爹,这两个人是……”



蒙不名道:“九成九是赶这辆马车的人。”



赵晓霓道:“您看得出他们往哪儿去了么?”



蒙不名冷笑一声道:“相当的狡猾,一个往南,一个往北,让人不知道追哪一个好。”



赵晓霓道:“咱们不是从南边儿来的么……”



蒙不名道:“傻妞儿,往南的会笔直往南,往北的会笔直往北么”



赵晓霓道:“咱们只顺着他们的脚印儿找,那怕他们……”



蒙不名播头说道;“没有用的,妞儿,照眼前地上这脚印儿看,他们既是有心防人追踪,出不了一二十丈就没有一点蛛丝马迹丁,一个会武的人想不留脚印儿并不是一件难事儿。”



赵晓霓道:“那您说咱们诚怎么办?”



蒙不名道:“照眼下的情形看,只有……”



苦笑一声,改口说道:“凭良心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杨敏慧突然说道:“蒙老,地上没有女人的脚印儿。”



蒙不名道:“一个大男人扛着一个女人该不是什么难事。”



杨敏慧道:“扛人的那个人,脚印儿该明显一点,是不?”



蒙不名一怔,立即凝目下望,旋即他苦笑说道:“姑娘,这两个人的脚印儿都一样深浅。”



杨敏慧道:“我看过了,我认为不该这样,是不?”



蒙不名道:“话是不错,不过要是扛人的那个人有意不留脚印儿,那就该另当别论,扛个人脚印儿还这么浅,这个人的一身修为的确不等闲。”



杨敏慧道:“不管怎么说,有一点是可以知道的,这两个人当中没有一个是师南月,也不是他手下的黑衫斗士。”



蒙不名道:“何以见得?”



杨敏慧道:“师南月穿的是厚底靴,他手下那些黑衫斗士穿的虽是薄底靴,但却是皮靴,而且靴头儿是尖的!”



蒙不名却是呆了一呆,道:“姑娘,你比我细心多了。”



杨敏慧道:“我不过是偶尔留意了一下而已……”



顿了顿道:“天香姐虽然不在这儿了,咱们呆在这无人迹的荒村中也没用,不如走吧。”



赵晓霓道“走么,姐姐,咱们上哪儿去?”



杨敏慧娇靥上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神色,道:“人海茫茫,宇内辽阔,也只有走到哪儿算哪儿了。”



蒙不名道:“姑娘说的是,咱们走吧。”



头一低,转身往自己那辆马车走去。



赵晓霓口齿启动,欲言又止,随即低下头去!



口口口



李德威不能说不够精明,再加上“穷家帮”各地分堂从旁协助,他的消息应该是最灵通的。



即使是找—只蚂蚁也应该找得着。



可是,他就没能找到李白成。



也许李自成太狡猾了。



他一连杀了李自成三员大将,使得群贼丧胆,谈虎色变,没有不怕他这个身怀“鱼肠剑”



的”



无如李德威自己明白,射人射马,擒贼擒王,不杀李自成,消弭不了这场祸害。



李自成传牒兵部,约于三月十日至京宣战,这种事宁可信其真,不可信其假,以李白成陷西安后自率马步兵五十万,自“禹门”渡河,连陷临晋河津泉州诸城之猖撅,他上京宣战确有可能。



时间急迫,与其东奔西跑难觅贼踪耽误了,何如先上京等他,等他逼京时再搏杀之一举溃贼!



于是,他急行上了京。



一路上他听得的消息不少,有的是千真万确的,有的却是流言,其用意不外打击士气,动摇民心……



李自成三月十日至京宣战。



星人月中,占者言主国破君亡。



左中允李明睿上流,言君上宜先幸山东,驻跸藩仰,即以凤阳为所在,麾召齐豫之师,二路夹进西征以破贼,又密陈贼氛甚急,淮南可迁可缓目前之急。



南京大震,张献忠陷羹州。



京里又得贼书,词意狂悖,限三月望日献降,举朝失色。



李自成陷汾州、阳城、怀度、太原,蓟辽总督王永吉,巡抚杨颚等请撤宁远吴三桂卫兵入,因廷臣盲人人殊,遂搁置不议。



李自成已陷黎城临晋,帝乃下罪己诏。



保定副将谢嘉福杀巡抚得标,劫知真定邱茂华同叛降贼!



李白成陷彰德。



君王征天下兵马勒王,左都御史李顿华疏言南迁,皇上即不南迁,并宣令太子诸王居旧都以系天下之望。



帝王科臣左慧第往南中察州怖署南迁事,以魏藻德总督河道屯往天津,方贡岳总督漕运屯往济宁,天津抚臣冯元杨以挽漕之三百艘待命于大沽口。



三月初,昌平兵变,时官民居室赞劫一空,京师戒严,时宣府告急,京师汹汹传贼旦至。



李德成就在这时候赶到了“宛平”。



口口口



“卢沟桥”是旧京第一大古桥,在“京师”西南二十六里“永定河”上,桥初建于“北宋”,后毁于“金”,到“金”大定二十九年,金主诏建石桥,明英宗正统九年,孝宗新治三年,均加重修,“燕京地志”以“卢沟晓月”为八景之一,元时马哥波罗过此时,对“卢沟桥”之钜大工程倍极赞扬,叹为观止。



以前的“卢沟桥”什么样,不清楚,现有的“卢沟桥”乃康熙十七年所重建。



“卢沟桥”是个热闹的地方,尽管近在咫尺间的京里已然戒了严,可是“卢沟桥”上来来往往的车马行人仍是穿梭一般,两边桥头也摆着不少卖吃卖喝,或者是杂耍、卖膏药的摊子,摊子四周也仍围着不少人。



李德威没心情去挤人群凑热闹,他日不斜视,笔直地往前走,可是当他过了“卢沟桥”



到了桥这头的时候,他突然停了步,侧转身往左边一堆人走了过去。



左边一大堆人,围着个地摊儿,一块黄布铺在地上,上头放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玉印,白里透红,别的什么也没有。



摊儿后坐着一个老道,发臀高挽,长髯低垂,手里还拿着一柄拂尘,颇有几分仙气,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妙龄道姑,称得上花容月貌,那袭宽大的道袍也掩不住体态的玲珑,只是道貌岸然,那吹弹欲破的脸蛋儿上不带一点表情,摊子边儿上围那么多人,有一半以上的目光盯的是这两张脸,可是她两个妙目徽合,目光低垂,根本就视若无睹。



李德威挤进人群的时候,那位仙风道骨的老道正在跟摊子对面一个人说话,那个人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瘦高个儿,穿的是一件合身的黑衣。



只听那老道神情肃穆地道:“施主适才所问,由于地当京畿,天子脚下,尤其战乱频仍,贫道本不欲多言,然三清弟子出家人,日礼道祖,胸怀慈悲,为救众生不得不微泄天机……”



抬眼往空中望了一下,道:“观天象以知吉凶,绝非无稽之谈,试观历来诸朝诸代,气数将尽,必生凶兆,观之日后,无不应验,今星入月中,确主国破君亡。”



人群中马上就起了一阵骚动。



随听那黑衣瘦高个儿道:“以道长看,今后天下.谁是……”



老道微一摇头,道:“施主原谅,这个贫道不敢说,不过贫道这里有四句歌谣,施主紧记了,日后自然明白……”



一顿接道:“日月坠,本子升,一月内,兵刀平。”



说完,随即团上一双老跟。



那黑衣瘦高个儿沉吟着,嘴里不住念着道:“一月内,兵刀平,这我懂,只是这日月坠,木子升……”



那老全真闭着眼道:“施主不可在此琢磨歌中真意,请回府吧。”



那黑衣瘦高个儿突然两眼一睁,道:“我懂了,这首句日月坠就是说明朝要亡了,日月台起来不就是个明字么,本子升,就是说—个姓李的起来了,本子合起来不就是个‘李,字么,这四句韵谣的意思是先明当灭,李顺当兴,再有一个月的工夫天下底定,刀兵就要平了,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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