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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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世-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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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多少。另外,如果不够,再通过村里,向政府另外提出新的项目申请,这样,就能让所有农户都能从中得益。你看怎么样?”
    王半截儿当然没问题。他堆起了满脸的笑容,褶子一层又一层,黑色的脸,显得格外黝黑,常年喝茶的牙齿,露出来,黑黄黑黄的了,加上满脸的络腮胡子,硬茬儿,间杂着不少的白色。眼神中带着狡黠,带又有些乐观之后的伤感。
    他们离开他家,到王支书家。
    王支书家有一只黄猫,在廊檐下慵懒地晒着太阳。他们看到女主人正在喂鸡,撒了一院子的苞谷,鸡们抢着吃,同时,从树上飞下来几只斑鸠,也要来吃苞谷,黄猫一看,来了精神,悄悄地沿着廊檐的墙根,慢慢地往前移动。胸脯几乎伏在地上,背上的关节突出来,慢慢地左动一下,右动一下,尾巴缓慢地左右划动,后脚轻轻地踏着地面,渐渐地接近了斑鸠。斑鸠发现了黄猫,但总和猫保持一定的距离,当黄猫快靠近时,斑鸠突然腾空飞起,黄猫吓一跳,不敢再动,就停在原地,按兵不动了。斑鸠看着苞谷诱人,飞得不远,又飞回来,落在地上,快速地吃,快速地看着猫,猫仍是纹丝不动。斑鸠以为猫睡着了,照吃不误,但还是警惕地盯着猫的动静。本以为就这样算了,但以后发生的事情,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黄光迅速前移,然后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将灰色的斑鸠给弄了下来,羽毛飞得到处都是。黄猫逮住了斑鸠,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斑鸠还在挣扎,扑腾着翅膀,拼命击打着猫的眼睛,但黄猫不为所动,眯缝了眼,咬着斑鸠的脖子不松口,没过一会儿,斑鸠就停止了挣扎,断了气,猫嘴里噙着斑鸠到一个角落里开始撕咬,美美地享用这顿斑鸠美食。他们都看得呆住了,真强势,这王支书是一村之主,没想到他家养的猫也强势,居然专逮斑鸠吃。
    王支书说:“这家伙,已经逮住了五只斑鸠,想吃鸟肉,它就去逮,利用女主人喂鸡的时候,瞅准机会逮斑鸠,为我们省了不少粮食。另外,我家没老鼠,老鼠都不敢出现,可能没法子,想吃肉了,就拿斑鸠来解馋。”他们笑了。
    说到合同的事,王支书说:“决定不让我弟弟做,还是另找别人,为了避嫌。”
    谭主任问:“为什么变了?”
    王支书说:“村里人人多口杂,说什么的都有。还以为我从这个项目中赚了不少钱呢。”
    谭主任说:“没有的事。我们民委在管钱,你根本摸不到钱,怎么会赚钱?”
    姚德志问:“村口住的王家,那个残疾人是怎么回事?”
    王支书说:“那个人,叫王恩义,人家都叫他‘王半截儿’,以前还行,特别是出事之后,就变得愤世嫉俗起来,背地里光在挑拨是非,生怕天下不乱。”
    姚德志说:“怎么会这样呢?看起来不像。”
    王支书说:“人不能看表面,那王半截儿可聪明了,但没有用在正路上,看起来笑嘻嘻,心里头很会算计。”
    伊妹问:“他妻子真行,没有嫌弃他。”
    王支书说:“我们白泉村的女人,都很忠贞,嫁了丈夫,就跟了丈夫,不容易分开,哪怕丈夫残疾了,也要守着。王半截儿找上这样的媳妇,算是他的福气。”
    陈主任说:“王半截儿很会哄人,女人一哄,耳根子一软,就让你摆布了。”
    “那他岳父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意见,这不是一时的事,而是一辈子的事。”姚德志问。
    王支书说:“有意见又怎么样。他本身的口碑不怎么好,好贪小便宜,和邻居不和睦,天天看着他,就像欠他二百钱似的。”
    陈主任说:“这人开始把姑娘嫁给王半截儿时,姑娘不愿意,嫌王半截儿黑,现在颠倒过来,王半截儿还是那么黑,可老丈人不愿了,姑娘却死心塌地地跟着王半截儿。”
    对王半截儿的事,德志也向村干部做了反映。王支书想了一想,说:“按说,是需要对残疾人和特困的农户给予特殊的照顾,可是,我们现在也无能为力,没有钱,不好帮。”
    谭主任说:“村里像王半截儿这样的农户有多少?”
    陈主任说:“有三十多户。”谭主任说:“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王支书说:“还没想好。”
    陈主任说:“我们要研究一下,等研究好了,一并拿出来,请谭主任和杨先生决定。”谭主任和我都点了点头。算是通过了。等到拿出具体方案后,再聚到一起来讨论。
    关于王半截儿,他们从王支书和陈主任那里听到了有一个版本,更明了了他的情况。其实,看人还真不能以貌取人,海水不可斗量,这个家伙,表面上很和蔼可亲,原来也喜欢搬弄是非。无论如何,他现在落下了残疾,不敢说他没做好事,起码这个事实就无法解释,是命运还是什么,都不得而知。
    陈主任家离王支书家较远,大概要走四十分钟,还要从小路走。如果是他们走,恐怕需要一个多小时,对山路,他们都不习惯,这个是自认的事,不能逞强,否则肯定会摔跤。
    陈主任和王支书配合默契,从刚才的对话中他们都听得明白,这两个人可不简单。白泉村可以分成两大块,一块姓陈的较多,另一块姓王的较多,整个村里,基本上就这两大姓氏。要么是陈家的男人娶了王家的女人,要么反过来,王家的男人娶了陈家的女人。像王支书这个家庭,王支书娶了姓陈的女子为妻。很贤惠,很勤劳,王支书算是得到了佳偶,所以一直对家里放心,不用操心,就放精力和时间在村里的各项工作上,使得工作成绩斐然,大家公认的这个村治理得好,人们安居乐业。即便如此,仍有一些人不服王支书,因着陈主任附和王支书,那些人就连陈主任一起排斥。
    陈主任附和王支书,王也照顾陈主任,两人合作愉快,至少在外人看上去是没问题的。陈主任很少笑,偶尔笑一下,也是皮在笑,肉却没动静,这个人功夫十分了得,在官场练就的本领,随时随地都在施展,这一招,挺厉害,走到哪里都不过时,也不丢人。他们虽看着不舒服,但官场人士十分舒服,在表演者看来,能让观众动容,自己不动容,就是技艺,那是长期练就的护身宝贝。
    余哥向王支书说:“要去坪村找找房子,看有没有合适的。”
    王支书说:“那要去问许主任。”他们很清楚地听到他提到许主任,以为错了。
    姚德志接着再问:“是许主任吗?”
    王支书说:“是啊。不是许书记。”
    他们都弄不明白了。王支书既然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陈主任补充道:“许主任年轻,做事快,找他不会错。”
    他们也不想深究其中的原因,大概猜出的意思是,那许书记可能不适合替他们办事。
    谭主任没问什么,只是说:“这个事情,县民委贾局长已经同意了,需要在村里住,这样方便项目的实施和管理。”
    王支书说:“是啊,不住下来,老是从江南到江北的,很麻烦,也很累。早就应该这样了。”
    陈主任又谄笑着说:“是啊,是该找房子,找了房子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他们想告辞,但被王支书劝住,说已经准备好了便饭,吃了再走。他们难却盛情,留下来吃了,当然,陈主任也在场作陪。他要喝点苞谷酒,平时据说他就好这一口,就借问谭主任要不要来点。
    谭主任说:“中午不能喝酒。这是县里新的规定。”
    陈主任说:“管他什么规定。现在是下午了。那些所谓的规定只是针对县里办公室里工作的人的,到乡下的,上山的,都不包括在内。这样才合理。否则,在山区,走好久,都见不到一个人,难道见到了一个人,留住吃饭,还要遵守规定,不准喝酒吗,那不是太不近情理了?”
    王支书说:“也是的,干嘛那么拘泥呢,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具体情况具体对待。不要老搬教条了。”谭主任拗不过这一老年人和一中年人,只好就范。殊不知谭主任十分了得,喝酒就像喝水一样,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海量。
    饭后,又闲坐了一会儿,聊聊天,然后告辞。
    又路过王半截儿家,他又招呼他们,歇歇脚,喝杯茶,谭主任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王半截儿又提高了声音,问他那事怎么说。谭主任放慢脚步,最后站住,看着王半截儿,悠悠地说出了一席话。

第046章 死亡之谜
 
    谭主任本不想停止脚步,听王恩义的絮叨,但当他看到他们没走时,他也就停下来。当王半截儿问到特殊照顾这件事的时候,他慢慢地说:“我们已经跟村里说了,村里领导正在研究特困户特殊照顾方案。别着急,会有好消息的。我想,你应该算一户吧,但具体实施细则还要村里拿出来,我们也不便过问。你就耐心等待吧。”
    王恩义很感激,他说:“谢谢您们,感谢党,感谢政府。”
    他听了有些怪怪的,看看伊妹和余哥,他俩也不支声,谭主任说:“你别弄错了,这笔款子,是爱心钱,是民间慈善机构捐赠的,不是党和政府给的。”
    王恩义说:“哦,是这样,我还以为又是政府做的项目呢。”看来,政府在这个村有不少项目,他已经受到了莫大的恩惠,还不知足,仍在想办法索要,要到一点是一点,自己在努点力,日子逐渐在改善。
    他们离开他家,往坪村方向走去。早班的客车早已过去,下午早班车返回,也不顺路,他们只得靠两条腿走到坪村了,好在坪村在下坡的地方,白泉村在山顶,不用再爬山了。他们一路走,一路说,很快就到了坪村许主任家里。他刚好在家。他的妻子在准备院子里扫地,奇怪,这时候扫地,不知道为什么这样。
    许主任看到他们来了,马上向谭主任和他们打招呼,他妻子放下了笤帚,连忙去拿开水瓶,捏一些茶叶,给他们每人都沏了半杯茶。
    许主任问:“谭主任有何贵干?”
    谭主任说:“经过姚先生申请,县民委同意,在村里帮忙找一个住处,好对水利项目进行监管。”
    许主任说:“这个没问题,我们走吧。”看来,许主任真是雷厉风行啊,说干就干。这点,让他们彻底颠覆对他起初的印象。他看山去很年轻,没有摆脱老高中生的学生气,做事啥的都不算老练,谁知打交道时间一长,就算明白了这个人。
    许主任先带他们去看了姓熊的一家,那里的房子有些破旧,但功能还齐全,厨房厕所都分开,有一个院子,还有一片竹林。问题是,那里房间太少,没有三间卧室,如果伊妹过来,就没办法了。所以,这一户人家算否定了。
    许主任说:“再看一家吧。”
    他带他们到一户方家的人家看。方家现在的女主人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性,老公在外打工,她因为怀孕,就没出去,现在独居。她家的房子挺好,就是他们住在那里,恐怕时间长了有人说闲话,加上,他和余哥都是男的,住在一个女人家里,久而久之,怕出事,算了,姚德志一口否决。余哥也没表示异议。
    到第三家时,许主任介绍了一下,说:“这是两位老人家,他家有四个孩子,两姑娘两儿子。子女们都在外面居住,倒是他家的大女儿的房子在他家附近大约100米远的地方。平时老人家照顾一下这座空屋。大女儿一家在县城里居住。逢年过节回来住几天,平时这屋都闲着。”
    他们听了,相互看了看,觉得还行。比较安静,也比较合适,房屋的功能齐全。有院子,有屋顶,可以晾晒衣服和被褥,卧室有三间,伊妹来了也有地方睡;厨房还比较大,屋后有厕所,总之,这个房子比较合适,他们就决定租下来。和房东约好了搬家的时间,然后他们就回到许主任家,继续喝茶。
    姚德志想起上次余哥提到的在坪村发生的奇怪的事情,就问许主任:“最近坪村有些怪事吧?”
    许主任说:“是啊,最近在我村,有三个地方,三点,高中低,均死了人,且都不是老死,也不是病死,突然就没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大家正在说话间,住在高处的死者的妻子来了,她坐下来说:“我在我丈夫的蛇皮袋里发现了这个。”
    她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许爱华,男,49岁,hub归州坪村人,在我处卖血,后果自负。此据。”许主任看了之后,就把条子递给谭主任看,原来如此!
    另两个,一个住在山腰,一个住在山脚,和许爱华一起外出打工,在一个地方,可能三人都是干了卖血的事,极有可能患了病,究竟是什么病,还不清楚。
    谭主任说:“上次穆科长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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