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爱by蓝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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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爱by蓝琳-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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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裹斗争了几十秒,还是整个人贴在墙上,借着长得高大的草内盆栽的掩护,比目鱼一样挪动,盥洗室的方向去。
      挪了一半,听得谢炎说:「喂,LEE你在干嘛,我看到你头顶了。」
      我百般无奈之下只得露出脸来,刚好和柯洛打了个照面,谢炎「扑哧」了一声喷了一口茶,我恨不得捏死他。
      见柯洛也正望着我,我的回应是翻出两只大大的白眼给他。
      就因为他的缘故,害我昨晚卖力安抚了一晚上,筋疲力竭,几乎肾虚。
      我强作镇定去把脸洗干净,回来客厅坐下,无视柯洛的存在,厚着脸皮若无其事叉起一块蛋糕来吃。
      谢炎还不放过我,「你干嘛大中午的敷面膜!」
      「刚纵欲完,是最需要及时保养的,你懂吗,像你那样荒淫无度才会老得快。」
      柯洛神色有些尴尬,作为被「荒淫无度」的受害者的舒念也坐立不安起来,忙岔开话题。
      「啊,那个,小洛,你的工作是快结束了么?」
      「嗯,明天我就要回去了。」
      「这次才待了没多久啊。唉,我们都怪想你的,下回再来是什么时候?」
      谢炎,管好你老婆吧,两人这么卿卿我我,你还在吃,就不怕我弟弟跟别人跑了,
      「你们慢聊,我要去睡觉了,昨晚太辛苦了。」
      我站起来,摇晃了两步,手机又响了,一听那个音乐我就知道是谁。
      来得正是时候。
      「喂,亲爱的。。。。。。」
      甜腻不已,蜜裹调油,这就是我现在想营造的气氛。
      谢炎露出起了鸡皮疙瘩的厌恶表情,我都走远了,他还在背后吼:「受不了了,我说你们什么时候分手啊!」
      竟然诅咒我,我才看好你被舒念甩的前景呢。
      然而谢炎这个乌鸦嘴,从来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托他臭嘴的福,我有一日突然发现身体,准确说是下半身,有些异样。像我这么爱命的人,自然不会拖延,更不会害羞,当即便去医院检查。
      折腾了一阵之后,被医师面无表情地提醒「治愈之前禁止性生活」,抓着那团化验单,我直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喷血。
      我行事一向小心,以往即便处处风流,游戏花丛,尚能全身而退。现在有了固定伴侣,生活检点得不能再检点,忠诚得不能再忠诚,居然给我染病!
      虽说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病,又发现得早,我遵照医嘱吃药打针就能完结了。但这简直是我这辈子受过最大的侮辱,抓奸在床也没这个来得龌龊,比吞了一堆苍蝇还恶心。
      我没法再自欺欺人,邵言这回也无法不承认了,他若跟我一样只有彼此,又怎么可能带回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于是在我的盘问下,他痛心疾首忏悔道:「对不起,是我的错。也许是我在国外的时候,跟朋友去喝酒,刚好。。。。。。」
      好了,闭上你的鸟嘴,我没兴趣知道那个奸夫或者淫妇是谁。
      「LEE,你也明白,我们这样的人,身边难免是会有诱惑的。」
      你有诱惑,我就没有?
      我能忍得住,你怎么就忍不住?
      「我这只是逢场作戏而已,你不要这么激动,我是爱你的。」
      作你头的戏,老子活了这么半辈子还没这么有节操过呢。三个月只跟同一个人上床,说出去都没人信。
      难得我洗心革面打算从一而终,对方就准出事。莫非这是老天在暗示我应该要坚持过淫乱的一生,把万花丛中过的精神发扬光大?
      「LEE,别这样,我一直以为你是成熟的人。」
      没错,老子开始浪迹情场时你还裹尿布呢,所以哄小女生那一套你趁早收起来吧。
      「LEE,请你原谅我,我是真的很爱你。」
      好吧,看在他口口声声说爱的分上,也许我可以原谅他。
      等他死了以后吧。
      我虽然风流好色,但我还知道「忠诚」两个字怎么写,在一段关系结束之前绝不会做对不起那个人的事。不然林竞也不会分手了还和我做这么多年朋友。
      遵守游戏规则的才是风流,出轨的那叫下流,出轨以后还想爬回来的。那是下贱。
      几天下来,手机留言被邵言塞得要爆了,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一套。
      「原谅我吧,我真的是爱你的。即使跟其它人有了关系又怎么样呢,我的心是属于你的。性和爱本来就不是一回事啊。」
      老子要你那颗猪心干嘛,性和爱非得分开,那我要性就好。你以为你的心很稀罕,
      「LEE,你不要这样小气。感情是需要宽容的。不然怎么爱得长久呢?」
      开玩笑,你到今天才知道我小气?
      我若能大方得起来。我早就去给柯洛当第二顺位了,美人在怀吃香的喝辣的,何必还这么折磨自己,又哪裹能轮得到你这小子?
      我没再理会过邵言,手机来电直接掐死。他则锲而不舍,成天往舒念家裹电话不断,不断往公司和家裹送大捧玫瑰。
      这又何必,送花要是能有用,天下怨偶只要直接开花店就好了。
      还不如送菊花,将来我可以全摆在他墓碑上。
      我真的是气狠了,丝毫不假以词色,无论邵言是忏悔、哀求。还是责备、怒骂乃至威逼,都全然不予理会。
      连谢炎都对我翘起大拇指,「赞!够狠,你有骨气!我仰慕你,来喝一杯!」
      他和舒念只知道我在跟邵言吵架,却不知道为什么而吵。
      我如此要强,又怎么会给人看我的疮疤。
      不摆出一张「管他去死」的狠绝面孔,就会显得我弱了,输了,受伤了。
      好吧,妈的,我怎么可能会不受伤,装得不难受那是我在死撑。
      每次我一想真心过日子,就没好事。干脆我继续风流到六十岁好了,等玩得皮都皱了,也就没什么好纠结了。
      想到邵言一边和我爱得死去活来的模样,一边在外频频出轨,撒谎成性,风流成癖。一时间我就愤怒压过心痛。
      老子我咽不下这口气。
      而所谓祸不单行,同时我也意识到霉运似乎是会传染的。我从LA一直倒霉到T城,来s城之后,谢炎也变得衰了。
      谢炎前段时间的投资很不顺利,投下大资金研究开发的电子商品,原本很有信心可以带动新的消费狂潮,但还未正式投入市场,竟然有别的公司抢先推出了几乎同样的成品,成本还低廉许多。
      尚未能从这一重击里恢复过来,接下去的各种补救措施也接连受挫。任何招式都被对方料到了似的。无论怎么创新,对方都会比我们快一步,永远在我们前面,感觉犹如鬼打墙,几个回台之后难免筋疲力竭。
      本来是能带来巨大收益的企划,现在却变成鸡肋。放弃的话,损失的财力和人力都惨重,但资金无法回收,不想让它就此死透,又得源源不断地给它补血,这样下去,只怕谢家经营才上轨道的海港货运也会被拖垮。
      光是清查整顿整个谢氏的信息安全系统就费了大力气,越是查不出内奸,嫌疑人的范围就越大,一时人人自危。但即便如此,公司的机密还是不断被泄漏,资金周转日益不灵,渐渐陷入越来越尴尬的境地。
      尽管损失难以承受,但谢炎也只能打算断一臂以自保,并售出一部分股权来填这个无底洞了。
      我原本心情就已在谷底,这么一来更是荡到地下六万英尺。我跟谢氏的缘分不过是萍水相逢,它若出现危机,我拍拍屁股便可以走了,但我那死心眼的老弟要怎么办。
      而为公司忙得焦头烂额的这种时候,邵言还日日在录音机裹反复说些「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愿意用一切来换取你的原谅」之类的肉麻话,令我被谢炎屡屡嘲笑。
      做什么都可以,正好,我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当情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资质了。
      我终于接了邵言的电话。
      这些天来头一次跟他见面。心里没点肠子打结的心酸感觉那是假的。但即使是龙肝凤胆,知道它沾了大便,又叫我如何吃得下去。
      「LEE,就当以前那些都是我的下好。你原谅我,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我在他对面坐着,喝了半杯酒,慢条斯理道:「我要你贷款给谢炎。」
      「什么?」
      「想要和我心平气和坐下来谈,批下给谢炎的低息贷款就是条件。」
      「。。。。。。」
      「你有诚意做到了,我们再从路人关系开始。不然以后你少在我眼前出现,我他妈见一次打一次。」
      很多人把「重新来过」当赎罪的灵丹妙药用,妈的,谁要跟你重来啊,重新来过也要付重新来过的代价。哪有按一下就一笔勾锁的好事,我们身上又没设RESET键。
      我不是善类,不会白吃亏。想要我遭到背叛就毫不计较地转身走人,或者轻易原谅,之后还做朋友?想得未免太美了,情圣不是那么好当的,没有摆平的本事就别出轨。
      邵言愣了愣,笑道:「LEE,你真的跟别人很不一样。你让我着迷。」
      迷你个头,你吃了迷魂药啊。
      「我答应你。」
      我拿起酒杯,两人碰杯示意。
      谢大少我对你真是仁至义尽。将来你若不好好养活我那傻瓜老弟,我一定整死你。
      邵言又说:「我答应。但我不会跟你分手。」
      我笑笑。
      「LEE,你也该很清楚,没有人会像我这么爱你,又被你爱着的了。要碰到一个真正有感觉的人,是有多不容易。就算我错得厉害了,也别这样就放弃我,好不好?」
      我没有再笑,把酒喝了。
      他当然是太自恋了。
      但我跌跌撞撞到现在,经历了那么多,谈得上「爱」的,又有几个。
      永远不知道下一个相爱的人在哪里,会在什么时候出现,或者,他真的会出现吗?
      我从来都坚信世界上一定有一个人是能让你幸福的,他肯定存在于某个角落里,总有一天必将来到你面前,所有暂时没找到他的人都不必灰心丧气。
      但现在却会开始怀疑,是不是那个人也和我一样,在漫长的寻觅过程中疲惫不堪,终于也不想再前行,只随便在某个地方停了下来。
      人生短短几十年,很可能未必真的就能等到那个人。在找到他之前,就已经老了。
      也许太过坚持的结果,就是那么孤独着老去,也未可知。
      「你再考虑看看吧,LEE,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我突然意识到,世界上果真没有那么十全十美的事。不存在责任的二人关系,才能酣畅淋漓,肆意妄为,太轻易就肆无忌惮地开始爱的人,他的感情多半是不持久的。
      而坚定的、执着着的那个,我可能根本等不到他转过头来爱我。
      我又喝了杯酒,笑道:「我想想。」
      以前那么几十年里,总觉得只要再等一等,再等一等,下一个也许就会不一样,也许会有真正值得你投入的人出现,他让你手心出汗,心跳加速,觉得人生圆满。你和他加起来就是整个世界。
      但到现在,我已经不年轻了;一个人倘若不想孤独终老,是不是真的只能屈服,退让。脏了的东西,也只得捡起来洗一洗便吃。
      我答应了邵言要「想一想」,然而我想不透,于是约了卢余一起出来喝酒。他的豪气和粗神经可以让我稍微好受一点,心胸也广一些,说不定就能想通了。
      「LEE啊,我好像看到你在跟邵家那个人交往?」
      「曾经,是曾经,」我有气无力。
      「哈?分手了?」消息太不灵通的某人挠挠头,「分手了也好,他们看着光鲜,其实已经烂得差不多了,只剩个空架子。」
      我吃了一惊,「这话怎么说?」
      「他们内部老早就出问题了,我看是没指望补得好,反正欠我们的债都好几笔了,一直拖着不还。」
      我放下杯子,皱眉仔细回忆起来。平日跟邵言相处,只觉他依旧挥霍无度,完全没察觉到半点有经济压力的迹象。
      「迟早得逼他们把钱吐出来,你没跟他来往才好,不然我还怕跟你闹翻脸呢,」卢余喝了口酒,「黑社会讨债也不容易啊,他现在有人撑腰,我还得盘算好了再动手。」
      「谁替他撑腰?」
      「童善。不知道你听说过这个人没有?」
      我头皮突然一阵发痲。
      「要有机会见到,你可千万别给他的样子骗了,娘的,我都在他手上栽过哩,可奸猾了。对了,你在谢家做事最好小心一点,那老家伙胃口大,对海港的兴趣大得很。」
      我心裹突地狠狠跳了两下,静了一会儿,脑子蓦然就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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