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英豪vi醉雨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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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烂英豪vi醉雨倾城-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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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意足地看著苏暮宇削苹果,“他有柔术课程。”
  手里的动作没停,但苏暮宇眼眸确实波动了片刻,江立明白这番话对於苏暮宇的触动──他旁敲侧击地知道这是上一任波塞冬的男宠,彼时还是孩子,被折腾得求死不得。或许,苏暮宇始终没想过求死?但毕竟有这样的经历,他再不会用欢快的念头来思量自己的遭遇。
  “好几次我半夜起来做坏事,听见哥哥的柔术老师安慰他调整呼吸,不要只顾著掉眼泪。”江立自嘲地笑起来,“我以为哥哥懦弱,我也做体能练习,每天压腿,这有什麽好哭?”
  “所以你去看了。”
  “对。”江立略带愧色,“你知道的,我总是太好奇又太自信,往往伤了人。”
  这是对以往的道歉,苏暮宇忍不住伸手去揉他的头,却忍住了吮吮指尖的汁水,把削完一只递给他吃,又开始削另一只,修长的腿还翘著,整个身子倚在墙壁上,跟著音乐轻哼,把这种无聊的工作做得活色生香,江立早就把目光从照片完全移到活人身上,简直看呆。
  “你看到什麽了?”
  “很难忘,哥哥用一个我永远想不到的姿势在维持身体平衡,脚腕上的伤打著绷带,整个人都湿透了。”
  苏暮宇深深吸了口气。
  “哥哥和我的童年完全不一样,有时候我会觉得我从出生就欠他许多。那天,他在那种状态下依旧很温柔的声音问我怎麽还不睡,否则会长不高呦,我竟然找不到话,转身就跑了。”江立咬著苹果,用目光紧紧箍住苏暮宇灵活的指尖,“第二天哥哥依旧很早起来锻炼,从厨房里拿了半份早餐去大学上课,我被拖起来跑步,在花园耍赖,他跟我招招手,笑著走了。我真不觉得那样的练习之後他的脚伤不会痛。”
  “因为他是江扬,就跟他是苏朝宇一样。”苏暮宇指著电脑桌面上的合影,“他真的找了我十几年,而我都习惯了那种生活。”
  “好多时候,你根本没法选生活。那是绑定的套餐,绝不更换。”
  “绑定并不意味著绝对合理,我就偏偏不喜欢喝套餐里的可乐。”
  江立拎著苹果核微笑,那个瞬间,他像他成熟的哥哥,甚至像那个威严的爸爸:“其他套餐里,还有比可乐更难接受的东西。”
  苏暮宇咬下自己的苹果的第一口,意味深长地看著坐在身边的江立。这是心理治疗,他很明白,江扬的故事一定是真的,江立这番话一定是故意的。可是,他暗自欣赏这种故意,甚至,在享受它。
  那晚,江立这个听话的乖孩子在没有叛逆的青春期时间里打破常规,在没有电话通知、没有专人跟随、没有短信知会的情况下,留宿在苏暮宇家里。深夜,两人意犹未尽地看照片,讲定格的影像里的故事。江立说他只曾有一次放肆背包游的机会,虽然如果他还想要,爸爸随时可以给──苏暮宇的这种随心所欲的快乐,他几乎享受不到。苏暮宇却落寞地笑了:一个人走得太远,会很累。
  凌晨3点,江立洗完澡出来,发现床已经铺好了,苏暮宇换了一套在旅游地买的手工织布寝具,右下角织著“暮宇”两个字,一看就是费心定做的,手感有点儿沙,却有股阳光的味道。想到两人初次同处一室的尴尬,江立裹著睡袍敲隔壁的门:“哥?”
  苏暮宇的声音闷闷地:“门开著。”
  江立推门进去看,苏暮宇正从堆满杂物的上下铺上往外抽床垫,准备做个柔软的地铺。客人有些过意不去,主人也累的犹豫,两人互相看了一会儿,江立打了个哈欠:“我不介意,哥,凑合一晚吧。”
  苏暮宇喜欢沙棘味道的乳霜,躺在身边,淡淡植物甜气,却并非而可以随意接触的果实,它带刺,警惕到浑身都是时刻准备防御,却因为这紧张而有种神秘寂寞的特殊气质。床很大,江立和他背对背,中间隔了一个人还多的宽度,因此被子被撑起来很大的空隙,往里钻风。
  两人就这麽佯睡,保持礼节性的默契,假装对他们之间的感情陌生。
  只是分开时刻的想念和见面的欢愉无法像错别字一样从作业本上轻而易举地彻底擦掉。江立知道这有多麽荒唐,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在想什麽。翻身过去,看著苏暮宇的後背,他也许可以睡得更好。理由?没有理由,江立只是累了,出国公干的疲惫,日常应付,家里琐事,父母叮嘱,他太累了,只是和苏暮宇在一起的时候那麽安心,仿佛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为了换取休假,这种夜不归宿的快感。
  和他在一起。
  江立主动翻身,黑夜里半睁著他碧色的眼睛凝望苏暮宇的背影。其实他知道背影里有什麽,关於海神殿,高智商的江家二少爷才不会被媒体和哥哥骗过,早就委托梁丽征调阅了相关资料。苏暮宇就是波塞冬,江立知道,如果他和苏暮宇保持这样暧昧的关系,迟早要引火上身,但是他不想放弃。
  从未试过,如果环住他的身体,他是不是会愿意打开心扉,说一点儿平时没法说、没人听、没机会倾诉的事情?
  江立这样做,重重地环住了苏暮宇。他的面颊贴著他的後背,有力的心跳从胸腔一直传到皮肤。他没开口说话,身体只是轻轻一颤。江立懂得他肢体语言,这是接受。
  苏暮宇闭著眼睛,微笑。他原以为等待到这个拥抱的时候,他会因为太久得不到真心实意地爱而感动地泪流满面。恶俗的场景并未上演,真实的拥有的快感让他不想挪动哪怕一毫米。
  就这样不必放手,一觉到天明。
  一碗小米粥,熬起三层粥皮,里面有熏蛋切块,一碟清汤泡菜,水灵灵的黄瓜片,嫩白菜心和胡萝卜片用白醋和盐、糖等辅料浸了,把蔬果汁水控出来,留著原来的色、香,入口味酣又清爽。秦月朗只端了这两样上来,卢立本含笑:“真够复杂的。”每样手艺都是从江元帅那里学来,单熬粥的心思就让人动容,那小菜更是美妙,各色调味多一分都嫌难吃。
  秦月朗擦擦手:“我实在不喜欢喂饭这个桥段。”
  “我没到事事要人伺候的地步呢。”卢立本皱眉。
  “但是我也不喜欢伤口撕裂又重新长的桥段。”秦月朗拿个毛巾把粥碗端到恰大好处的高度,“你自己吃。”
  卢立本差点儿笑出声来,又觉得不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地让面前这个骄傲美貌的男人当桌子的机会,立刻毫不犹豫地开始享受大餐,无奈是用了左手,并不十分灵活,秦月朗便眼瞧著,根据他的需要,时不时拈两片小菜丢进碗里,喂猫一样。
  时光荏苒,那年在雨里玩出肺炎来的秦月朗现在伺候著当时陪床的卢立本,两人都已过纠结冲动的年龄,现在只能负手相看,用最庸俗平常的方式维持曾经美不胜收的迷梦。他们不敢牵手,生怕多走一步就会打破目前看来还算不错的平衡,却又暗自觉得这样不值得,人活在世,哪里得来无数的明天、明年去挥霍?至於传说中的下辈子……秦月朗看著卢立本专注的吃相苦笑,谁知道下辈子的我能托世成什麽,桌椅板凳还是猫狗鱼虫?
  若我变得不能言语不能拥吻,而他还是他。
  若注定各占水一方远眺才是爱情,又何必现在纠葛?
  卢立本吃完,抬头微笑:“你刷碗回来,我们聊天。”
  他躺在他的身边,他躺在他的身边。他未受伤的左肩和他的右肩靠在一起,一床薄被,一份软枕。像极了那麽多年前,他们躺在同一张床上沈沈睡去,他有时搂著他,他们面贴面,他的腿肆意架在他身上,习惯成自然,觉得理所应当。
  秦月朗说:“以後呢?”他希望他说,让我来追求你,让我们真的开始恋爱。
  卢立本说:“维持现状如何?”他希望他能明白,世界上并不是每份爱都会开花结果,他们错过了华年,几乎不再可能。
  秦月朗暗自难过,心里却因为太过难过而毫无知觉:“你就不能给我点儿希望,我还有半辈子要活。”
  “我们是一起活的。”卢立本似是哽咽。
  秦月朗撑起半个身子看他,他的眼角一闪即逝了些许泪光。
  “你要是早早明白……”
  “那样就不会是现在的你我。”
  “现在的你我并没有什麽好!”秦月朗愤然。
  卢立本很冷静:“也并没有什麽不好,不是麽?”秦月朗坐起来,带走大半被子,卢立本固执地躺著:“这是我对自己狡辩的唯一理由。”
  深夜,屋里灯火通明,秦月朗翻身熄了所有亮光,重新躺下,黑暗让他卸下了所有刻薄的骄傲,坦然面对他:“我想我是不会再改变了。”
  卢立本沈默著。
  像小时候一样,秦月朗环住他。
  卢立本习惯性地抬起左臂绕到秦月朗颈下,稳稳撑住。他枕著他的胳膊,感觉到血液流动的起伏,心跳的声音。他和他爱的他的生命在此刻被分解成掷地有声的部分,无比真实。
  用小时候的姿势和位置,他们共入一场新梦。
  唯遗憾醒来时,孩童已老。

  番外《不能说的秘密》
  “其实在国安部的工作一点儿都不惊险刺激。”
  凌寒在文档里敲出这一行字,然後开始发呆。国安部的大楼在首都军事保卫区中心以外的地方,不知道哪一年的议会通过了草案,把原来战时很牛很拽很独立的情报部门划分给国家安全局,为此特意给新成立的综合大部委盖了一栋新楼。新楼的建成坎坷漫长,因为涉及部分区域绝对信号屏蔽、低限制信号屏蔽和绝对不能没信号等多种情况,通信工程师小分队为安装小型基站和计算覆盖范围的事情几欲吐血。当年有幸走进这栋新大楼办公的人,目前至少已经是爷爷级别的人物了,而凌寒这种小辈,总觉得大楼已经老得不能原谅。
  可是从何说起呢?凌寒啜了一口浓浓的咖啡,把这一行字保存了一个名叫“临时1”的文件,新建了另一个文本,重新开头。这次写的是:“我是一名年轻的特工,这份介绍不真实,我不算资深。”甚至,他头脑里已经设计好了动作,说到第二个分句的时候,应该稳重又严肃地拿起这份蓝底的资料轻轻摇晃示意一下,动作幅度不能太大,但是要让对方接收到“我熟知资料并且有独立观点”的信息。
  这是一张薄薄的蓝色再生纸,上面印著凌寒的彩色头像──国安部的资料和它的大楼一样陈旧吗,没有更好看的吗──永远是这张,他穿著白衬衫,外面罩一件宽松的墨兰色嵌边毛背心,领带是酒金棕色。那时候他正式以成人身份在国安部备档,17岁,年轻得令人吃惊。
  关键是,下面还有一些介绍:“凌寒,代号‘金舟’,国安部资深特工,年度优秀特工,单项特训成绩记录保持者,最年轻的优秀职员。曾在‘白鸟’、‘重案4号’等案例中有卓越功勋。”凌寒无语望著这几行字,忽然觉得自己已经七老八十地静静躺在棺材里,周围白菊娇豔绽放如雪,有个黑衣殡仪馆工作人员正在念悼词。这是谁写的介绍,就凭这个东西,国安部还想招到新人吗?
  於是,“临时2”文件被拖入了旁边的文件夹里,“临时3”出现了:“关於国安部的工作,我想,有以下几点是一定要说的。”
  太直白。
  “临时4”:“在国安部工作的数个寒暑中……”
  太矫情。
  ……
  直到“临时17”出现的时候,蒋方才打来电话:“小寒,如何呀?”
  “很不好,老师!”凌寒愤愤地扔下鼠标,在大椅子上转了半圈,仰起脸享受阳光,“我看还是算了吧。”
  “哈,印著你头像的宣传页都发出了,据说学生会说,一票难求。”蒋方不紧不慢地说著,仿佛逗小孩。
  凌寒撇嘴:“又不是组团去看打怪兽,干嘛这麽踊跃?”
  “国安部四年招一次新人,加上这次扩招外勤特工,已经限制了听宣讲的条件,可是……”蒋方乐了,“‘金舟’的品牌效应很好哪!”
  凌寒长叹一声:“要是回首都讲还好点儿,视频的话……”
  “你可以叫他坐在你对面。”蒋方低声。
  凌寒忽然紧张起来:“老师没告密吧。”
  蒋方自然是不会把国安部部长大公子爱上了同班同学的事情捅给至今仍被蒙在鼓里的国安部部长本人听的,便和凌寒仔细商量一下要讲到的关键点,这才放心地挂了电话。电话边是一摞资料,牛皮纸袋子上三个大字,“林砚臣”,落款是首都一家非常昂贵的心理诊所,素以严格到堪比国安部的方式保存病人档案而出名,任何人,除非是病患本人或者病患本人清醒条件下亲笔委托的授权人,都无法看到治疗的过程,更拿不到谈话录音。而蒋方很想知道。作为一个心理学业界牛人,蒋方当然很清楚自己的职业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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