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欺凌事件- 第5部分

　　
　　这句话引起李文韦的兴趣。
　　
　　「你看，这样藕断丝连的断法，是不是好像折树枝一样呢？」医生从计算机调出梁灏上一次的X光片，解释着：「这种骨折一般只出现在小孩子身上，所以？？？？？？」
　　
　　「所以这次骨折，某人的年龄曝光了。」李文韦接着说，一边向梁灏挤眉弄眼。
　　
　　「刘医生，」梁灏着急地嚷道：「你怎么能向陌生人透露病人私隐！」
　　
　　「灏灏，你看这里。」医生连忙指着某个圆圆的骨头，没想到这种转移视线的技俩居然有效，梁灏立即看他指向的地方。
　　
　　「手有这些圆形的骨头，腿也会有的，那表示你还能长高喔。」医生笑咪咪地说。
　　
　　听到这令人振奋的消息，梁灏高兴地问：「那我能长得比他更高吗？」一边指了指李文韦。
　　
　　「那要看你有没有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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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了石膏的负担，梁灏离开医院的步伐都变得轻快起来。还能长高的希望，令从试场带出来的沮丧也被冲淡了不少。梁灏由衷地说：「刘医生真是个好人。」
　　
　　李文韦鄙夷地看着他满足的神情：「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我还能长高耶。」
　　
　　「你别做梦，看你那身板就知道医生刚才只是安慰你。」
　　
　　「我会长高，这是事实，有科学根据的！」梁灏停下脚步，对那不停泼冷水的人怒目而视。
　　
　　「哎，弟弟真是可爱。」李文韦笑着说，顺道把对方头顶的发揉乱。
　　
　　「我没有这种讨厌的哥哥！」
　　
　　气得脸颊也鼓起来，红通通的，真的很可爱。李文韦忍不住捏了捏对方的脸，促狭道：「刚才还喜欢得抱着我不放，怎么这样善变呀？」
　　
　　较矮小的男生终是忍无可忍地挥拳相向，二人一边走一边拳脚往来，好不热闹。
　　
　　混战结束在梁灏喊痛的声音里。右臂那片淤痕过了这么久还未完全散去，刚才打的时候不小心踫到了，痛得他倒吸口气。
　　
　　李文韦把对方的衣袖拉高，看见那片暗青，二话不说把背包里一直放着的药膏拿出来，在那瘀暗的地方薄薄涂了一层，揉了好一会儿才收手。
　　
　　「这个给你，这伤别不当回事啊。」临走时，李文韦把药膏塞进梁灏手里：「这伤都护理不好，你也别想增高了。」
　　
　　仍然是恶狠狠的语气，虽然还是有点怕，可是这样的李文韦却一点也不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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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ullying　14　
　　期末考试后，是每位同学都期待已久的冬季旅行。
　　
　　因为升上中三，学校放宽了限制，全级5班将派出代表，开会由学生决定旅行地点。
　　
　　明明是不适合游泳的季节，五个选择里居然清一色是沙滩，而最后的确实地点，居然是距离学校最远的那个。
　　
　　这让梁灏这种惊弓之鸟，不禁尽可能地设想同学的的捉弄手法，好提早预防。毕竟，沙滩里太多道具了。
　　
　　可能被人埋在沙里，只露出一颗头颅；可能被丢进满是水母的洼里；或是被直接丢进挂着红旗的海里，让鲨鱼吃掉一边大腿。
　　
　　以自己的脑筋，已设想到一千种葬身在冬季旅行的欺凌手法，照其它同学们的聪明才智，可能连个全尸也保不住。
　　
　　纵使最近都没有人欺负他，但这世上的事情都是说不准的。
　　
　　带着一箩筐的恐惧，梁灏不安地上了旅游车。
　　
　　他在班中没有什么朋友，所以不会有人刻意坐在他身旁，自己也乐得清闲。
　　
　　「喂~」李文韦的声音从耳畔响起，让专注看着窗外景色的梁灏心头一颤。
　　
　　怯怯地回过头来，李文韦已经坐在身旁的座位。
　　
　　「呃？？？？？？其它位置都坐满了吗？」
　　
　　婉转地向对方表示不欢迎，没想到得到更惊栗的答复，李文韦向后扬声道：「郑家豪，梁灏说要跟你一块坐！」
　　
　　看到那只比李文韦矮一点点，身形却更庞大的同学真的走过来，梁灏吓得一把拉住身边男生的衣袖。
　　
　　「呀，不不不？？？？？？」看到那人还是步步进逼，身旁的人还一副准备让开的姿势，梁灏慌忙抱住李文韦的胳膊，向那人喊：「这个位置已经有人了！」
　　
　　「哎，你这么热情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不坐了。」李文韦从容地接受同学们敬佩的目光，然后坐在那人旁边，向他露出胜利的笑容。
　　
　　梁灏一路上战战兢兢，把自己往窗那边贴，又缩起身子。见他那样戒备的姿态，李文韦没有理会，只顾着跟其它同学说笑。
　　
　　可是这目的地离学校实在太远，大半个小时后，原来喧闹的车箱只余下三三两两的轻声细语，还有车尾那边郑家豪熟睡了的鼾声。
　　
　　当李文韦终于把注意力放在身边的小个子男生时，却发现一直用墨黑水灵的眼睛瞪着自己的人变得蔫蔫的了无生气。
　　
　　「你怎么了？」语气中不无担心。
　　
　　「我？？？？？？我好像晕车了？？？？？？」回答得有气无力。
　　
　　在背囊里搜了好一会，也没发现驱风油的踪迹，唯有用借的。李文韦推了推身旁的人：「梁灏，去向小宜借风油。」
　　
　　「啊？？？？？？她不会借给我的？？？？？？」梁灏深知自己在班中的人气。
　　
　　「我让你借你就去借，不准你吐在我身上。」回应他的是凶恶的语气：「要是表现好，待会留你一个全尸。」
　　
　　「如果我没吐在你身上，你待会不要把我丢进水里好不好？」
　　
　　虽是有气无力的讨价还价，但李文韦还是答应了。
　　
　　关乎会不会被冻死的命运，梁灏于是勉强打起精神向前排的小宜借驱风油。没想到的是，小宜居然爽快地把东西交给他，还说了些慰问的话让他心里温暖了一把。
　　
　　风油还没涂在身上，就己经不那么晕了。
　　
　　看着那人拿着风油快乐的样子，李文韦忍不住说：「你不用就快点把东西还给人家啦。」
　　
　　这时正驶过路面一个突起的减速带，车子颠簸起来，梁灏立时浑身僵硬，想吐的感觉猛地变得强烈了。
　　
　　「腰杆挺直会感觉好一点的。」李文韦好心提醒道。
　　
　　「可是椅背是凹进去的，直着腰好累。」又变回那个虚弱的声音。
　　
　　「真笨。」
　　
　　虽然如此，李文韦还是一把夺过梁灏手中的油，细细地往他太阳穴附近涂抹。然后把手滑过他的背轻轻搂住，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肩上：「有我的手撑住，不会累了吧。快睡，睡着就不会晕车了。」
　　
　　梁灏含糊地说了声谢谢，就努力要堕进梦乡。
　　
　　直至听到对方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李文韦才开始仔细打量那熟睡的容颜。这人前一刻才对自己诸多防范，现在却亳无戒心地在他身边安心睡着。眉头轻皱，长长的睫毛在脸上造出大片的阴影，李文韦调整一下坐姿，好让自己能把对方看得更清楚。
　　
　　嘴唇即使在睡梦中也微微翘起，呆呆看着那粉嫩的颜色，中了蛊一般，李文韦慢慢把自己的唇贴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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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举动把自己也吓着了，忙缩回来。瞄了瞄四周，同学们都歪歪倒倒地睡了，这才让李文韦安心一点。
　　
　　真是见鬼，怎么自己会突然做出这种偷腥的事。
　　
　　搜索着任何能贬低梁灏的说话，心里却不受控制地回味刚才的感觉。那温暖的、软软的触感，再尝一下或许能说出更多评语。然而那嫩嫩的唇虽然近在咫尺，李文韦可不敢再踫了，毕竟这大庭广众的，总不能随心所欲，也不能让当事人发现。
　　
　　退而求其次，李文韦紧了紧搂着梁灏腰肢的手，把头枕在他的头顶，一边闻着对方洗发水的味道，渐渐失去意识。
　　
　　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班主任来摇醒自己，李文韦才发现车子已经停下，车上的同学们早就下了车，一个个站在车窗外笑得狡猾。
　　
　　身边的人居然对班主任的声音无动于衷，兀自睡得香甜。李文韦不忿地把手贴在冰冷的玻璃窗上，待手指变得凉凉的，再迅速地摸进梁灏的衣领里。
　　
　　「啊！」这笨蛋终于醒来了。
　　
　　历时两个小时，终于到达目的地，无惧寒风，人人兴奋地要往沙滩奔去。班长好不容易制住这汹涌的群情，把大家集合起来，根据流程先跟其它班玩集体游戏。
　　
　　终于到了午饭时间，也是大家盼望已久的自由时间，同学们一窝蜂地涌进沙滩，黄俊辉看着状若疯狂的众人，叹：「在沙滩野餐难道更有风味？」
　　
　　郑家豪笑道：「风什么味我不知道，只知道会很有沙子味。」
　　
　　「你定是尝过了。」
　　
　　「当然了，小学旅行我就来过这里。」郑家豪说着，看到了跟大伙走相反方向的梁灏：「喂~」
　　
　　这阴阳怪气的呼唤让梁灏步伐加快地逃离，可还是被抓住了，郑家豪心情无比愉快：「嗨，怎的不跟大家一起往沙滩去啦？」
　　
　　「？？？？？？」真实原因，打死他也不会说出来的。
　　
　　「你是看见我们要去餐厅吃饭也想一起来吗？」壮实的胖子在自圆其说。
　　
　　看着梁灏被欺负得急起来的表情，跟平常并没什么不一样。可这一幕李文韦却觉得不太顺眼，即使不悦他也只是淡淡说道：「梁灏，晕浪丸买回来了吗？」
　　
　　郑家豪放开了梁灏，后者还心有余悸地抖个不停。
　　
　　李文韦见状走过去，把手里拿着的外套往梁灏身上粗鲁地披上去：「真没用，待会车里的位置不能换的，你别感冒了传染我。」
　　
　　在梁灏欲转身溜走前，李文韦又恶狠狠地说：「还有，上车前你没买到的话，我会把你丢进海里等鲨鱼接你。」
　　
　　待那瘦小的男生一溜烟跑掉后，郑家豪还是有疑问：「为什么他不往沙滩去呢？那边风景很不错的。」
　　
　　「他以为不往那走就不会有人把他往沙里埋、往海里丢了嘛。」李文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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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大家都玩得尽兴，只是集合的时候点了好几次名，还是未见梁灏的身影。
　　
　　他没有跟谁结伴而行，也没有向任何人交待行踪，黄俊辉向班主任报告说最后见到他是去买药。可是他们三个对这一说法，心里也是没底的。
　　
　　打电话给那男生，接听的却是梁太太：「那傻儿子今天忘了带电话出去了。」
　　
　　大伙等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有等到人，有好些去沙滩找人的同学们回来了，却还是没有带来好消息。
　　
　　「是你们又偷偷欺负他，把他丢进海里却不吱声吧？」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宜开口质问。
　　
　　「你这女人什么也不知道就不要乱说！」黄俊辉回顶了一句：「妳有看见吗？」
　　
　　眼看这二人就要吵起来，身为班长却无力阻止，最后还是李文韦出面澄清他们一直都在那边的餐厅里，没有走近过沙滩。
　　
　　虽然作为一起欺负梁灏的共犯，这人的话其实没有什么说服力。只是一直待在沙滩那边的同学的确没有见到欺凌的场面，所以这场吵架就不了了之。
　　
　　大家的注意力还是回到梁灏的行踪上。
　　
　　班主任焦急得想要报警，此时李文韦提议让班长先带大家回去，他跟班主任留在这里等梁灏回来：「我先打电话跟家里说一下？？？？？？咦，我的电话放在外套里忘了拿出来。」
　　
　　他把自己的电话放在那件借给梁灏的外套里了。
　　
　　郑家豪知道后欢呼一声：「Miss　黄，我现在打给他！」
　　
　　李文韦立刻阻止他：「看见是你打来，他才不会听。」转而向小宜借了电话来打。
　　
　　「喂，梁先生，」李文韦此时的语气还是不愠不怒的：「借问一声，现在什么时候了？」
　　
　　电话另一端传来男生的尖叫声，李文韦接着说：「限时五分钟，你回不来就自己跳到海里以死谢罪。」
　　
　　说完立刻挂线，事情基本上解决了。大家松一口气地陆续上车，中途小宜的电话又响起来。
　　
　　李文韦接过电话，里面是梁灏带有哭腔的声音。
　　
　　「旁边有没有马路，你坐的士回来？？？？？？四周有没有人？？？？？？地标呢？？？？？？坟场吗，怎么走到那种地方？？？？？？你等等，我过来找你。你先替我打电话给钟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