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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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之门-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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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一夫无奈地摇摇头。
  “那我送你,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算了,你也知道我妈妈,她看到你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我会坐出租车过去,你放心吧!”
  说完,苏一夫就拿着钱包出门了。
  关景祺看了一眼昨天去书店买的故事书,决定到老板家去看莹莹。莹莹已经五岁,但是从来没有上过幼儿园,也没有教她读书写字,现在的阅读能力只有三岁左右。上次买的故事书莹莹虽然喜欢,但是自己没有办法阅读,于是这次他特地买了更适合莹莹的书。
  也许是知道自己今生都不会有子女,关景祺特别在意这个被父亲抛弃的小女孩。现在这个时代居然还有人重男轻女,有了儿子以后连女儿的死活都不在乎。如果他和苏一夫能够有一个孩子就好了,哪怕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都会把孩子视为己出,好好疼爱。
  马上就要到老板家,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给老板打电话。反正已经差不多到了门口,干脆直接上门,如果没人在家大不了打道回府。抱着这样的想法,关景祺按了老板家的门铃。幸运的是,老板很快就应了门。
  “来看莹莹啊!”
  老板笑着站在门口,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跟平常不太一样。大概是注意到关景祺的惊讶,他随口补充说:“这是老花镜。”
  一进门关景祺就听到莹莹的笑声,但是却没看到她小小的身影。老板唤了一声之后,一个男人载着莹莹从一楼客房“爬”了出来。然而关景祺看到男人的脸时,下巴差点惊讶地掉下来。
  那个自称“勇哥”的黑社会头目,现在居然在老板家,给莹莹当马骑!
  “怎么了?不在店里就不认识我了吗?”
  让莹莹从身下下来以后,他从地上站了起来,终于有了一点原来的样子。
  “呃……”
  由于太过惊讶,关景祺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忽然想起莹莹提过的“另一个叔叔”,想必就是勇哥了。但是老板和勇哥?他实在难以想象。
  但是勇哥
  却径自走到老板身边坐了下来,两人看起来亲密无间,就是一对情侣。
  “我带了书给莹莹。”
  关景祺说着晃了一下手中的袋子。莹莹蹦蹦跳跳地跑来接过袋子,从里面挑出一本喜欢的走到勇哥面前拽了拽他的衣角。
  “叔叔,给莹莹读故事。”
  “咱们到到楼上读吧,不要吵到大人说话。”
  勇哥摸了摸莹莹的头,抱着她上了二楼。
  “别傻站着了,过来!”老板在沙发上向他招招手,摘下了老花镜放在茶几上,“我知道你现在一肚子疑问。”
  “我倒不是想要插手老板的事,只不过那个人可是——”关景祺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黑社会,而且还卖毒品。”
  “那些都是以前的事了。”
  “真的能洗手不干吗?”
  关景祺不觉得黑社会是说退出就能退出的东西,如果那个人还跟黑社会有牵连,到时候受害的可能是老板。他不想干涉得过多,只是放心不下而已,毕竟那种人是很危险的。
  “如果挨了一枪的话,大概是可以的。”
  老板微笑地望着他的眼睛。勇哥似乎对老板有意思,关景祺再怎么迟钝也看得出来。不过他也知道老板最讨厌毒品,所以认为老板不可能跟勇哥有发展。能够让这样的老板接受自己,那个人一定付出了相当大的努力。
  “我今天过来不只是看莹莹,还有一件事想跟你说。”关景祺咽了一口口水说,“请你小心姜廖轩。”
  两个星期前关景祺察觉到姜廖轩可能另有目的,为了彻底摆脱他的纠缠,关景祺开始态度一点点软化。昨天他还跟姜廖轩一起吃了午饭。席间他故意暗示姜廖轩自己曾经跟老板同居,关系非常亲密。果然不出他所料,姜廖轩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兴趣,不时将话题扯向老板。
  “那个画家?”
  老板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关景祺。
  “没错,他好像非常迷恋你。在他画廊的工作室里,一整面墙都挂满了你的画,还一直说你是缪斯。”
  只要一提起老板,那个人的眼睛里就会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狂热。其实如果他能够正大光明地跟老板接触,老板未必会对他有什么不好的印象。但是他却采用这样迂回的方式,反而令老板对他深恶痛绝。
  “缪斯?”
  老板从鼻尖发出一声冷笑。
  “那些画画的还真是会瞎掰。缪斯?说得好听,不过我可没看出他们对缪斯有一点敬畏之情。”
  他的眼睛霎时间好像被抽走了温度,如同玻璃珠一样冰冷。这倒是与画中的他开始有点相似了。直觉告诉关景祺,老板做模特的那段经历似乎并
  不怎么愉快。
  “改天你找个借口把他带到我家来,让我彻底解决掉这个人。”
  老板说着把自己的钥匙放到了关景祺手里,嘱咐他带姜廖轩来之前打个电话通知一下,然后直接用钥匙开门就可以。
  关景祺不能留在这里时间太长,他陪莹莹玩了一会儿之后就回到了家里。苏一夫大概已经做完检查,正在厨房做饭,在氤氲的水蒸汽中他的身影更显单薄。
  “回来怎么不休息一会儿?”
  “我都已经睡过一觉了,肚子饿了起来做点吃的。”
  关景祺往卧室看了一眼,床铺跟自己离开时一模一样,根本就没有动过的痕迹。苏一夫一定是回到家里看自己不在家,桌上放的故事书也不在,就猜到自己去看莹莹了,所以想做好饭等着自己。
  “做了什么好吃的?”
  他悄悄地环住了苏一夫的腰,越过他的肩膀看他做菜的样子。他们原来总是吃外卖,但是关景祺觉得外面的东西不卫生,要苏一夫尽量在家里吃饭。但是他的厨艺实在不敢恭维,做出的东西能把人吃得半死不活。
  “宫保鸡丁,不过没放辣椒。萝卜炖牛肉,还有香菇扒油菜。医生说每天吃不同颜色的蔬菜有助于提高免疫力,所以你看,今天有四种颜色的蔬菜。”
  “我也说过,还特地给你做了呢!”
  “哇,别吓唬我了,哪有人把黄瓜、土豆、西红柿和胡萝卜一起炒的,你说你做的菜是什么?”
  那天关景祺心血来潮,做了那么一道“健康食品”,结果得到了苏一夫“有生以来吃过的最难吃的菜”的评价,一气之下自己吃了个精光。不过不得不承认,这道菜的确非常难吃,黄瓜和西红柿都炒烂了,土豆和胡萝卜还没熟,菜不像菜,汤不像汤,想起来就觉得好笑。
  “能做出那么难吃的东西也是需要创造力的。”
  “这种创造力还是少用为妙。”
  “你妈妈怎么样了?”
  “就快疯了。”苏一夫苦笑着说,“有我这样的儿子,不疯才怪吧?”
  “别胡思乱想,那不是你的错。”
  苏一夫的母亲精神状态一直不佳,不过这件事的确对她打击很大。不过他不希望苏一夫因此责怪自己,没人应该因为疾病而责怪自己。
  “三十七度六,温度有点高。”
  关景祺从苏一夫腋下取出温度计,水银所指向的数字令他忧心忡忡。这样的温度即便持续一个月也不会给人体带来危险,然而这是苏一夫免疫力下降的标志,并且会伴随着隐隐的头痛。
  看到苏一夫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把毛巾铺在腿上,招呼苏一夫过来。家里的沙发对于
  苏一夫来说太小了,他不得不支起自己的双腿才能躺进去。关景祺把冰袋放在苏一夫的额头上帮他降温,用手轻轻地按摩他的头部。
  苏一夫染病以后,每天必须要做的功课多了很多。平日懒散的关景祺最近也开始每天认真地打扫房间了,干净卫生的环境会给苏一夫的身体健康带来好处。以前只要苏一夫一个星期不打扫房间,屋里就乱得像垃圾场,现在则整洁得像深度洁癖患者的房间,还飘散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称体重、量体温是每天的必修课,在苏一夫洗完澡后检查他的皮肤和口腔则是关景祺的工作。苏一夫的饮用水全部换成了瓶装的矿泉水,但是关景祺还是在家里所有的水龙头上都安装了净水器,即便只是洗手用的水,他也不想让细菌超标的自来水接触到苏一夫。
  关景祺握着苏一夫的手,放在他规律起伏的胸口,在他鼻尖上覆上嘴唇。


☆、Secret(4)

  三天之后,关景祺的机会就来了。姜廖轩突然出现在他家楼下坚持要上门坐坐。关景祺当然不会让他进入自己的家,一面惊讶与这个人脸皮之厚一面推辞说刚好需要出门。
  “不会是骗我的吧?”
  关景祺不相信姜廖轩,同样的,姜廖轩也不相信他。他对这种尔虞我诈的游戏早已感到厌倦,只想尽快解决这件事。
  “你不相信的话可以跟来。”
  出门前,关景祺按照约定打电话通知了老板。他对姜廖轩说自己把手机落在了老板家里,现在就要过去取。
  “你的手机看来跟你不太亲密啊!”
  “没办法,放在裤子口袋里就是容易掉出去。”
  姜廖轩会意地笑了一下,看来已经明白了关景祺的暗示。不过他却迟疑了一下,害得关景祺心里一惊。
  “让我跟他见面不太好吧?”
  “没关系,他今天不在家。”
  关景祺从口袋里拿出老板给他的钥匙,在姜廖轩面前晃了晃。姜廖轩轻轻跳了一下眉毛,转头看向车窗外,然而他微微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的兴奋。光是让他进入老板的家就兴奋成这样,看来还真是中毒不浅。
  “你在一楼坐一会儿,我拿了手机就走。”
  这也是老板嘱咐他做的事——一到家就把姜廖轩自己一个人扔在一楼,然后到三楼的房间里等着。关景祺还是第一次上三楼。第一次来老板家参观的时候,老板直接忽略了三楼,关景祺以为那大概是堆放杂物的地方,不太方便示人。但是上去以后,他没有看见堆积的杂物,只有老板站在那里示意他不要讲话。
  老板拉着他躲在窗帘后面,不一会就听见了上楼的脚步声。关景祺以为他是上来找人,但是姜廖轩却对着墙壁又敲又打,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居然还真的被他发现玄机,老板家三楼的墙壁上做了一个不显眼的暗门,姜廖轩敲打那里时发出了与其他地方不同的声音。
  “终于找到了!”
  姜廖轩的声音因为过于兴奋而有些颤抖。用手按了暗门的侧边之后,门便自己弹开了。从窗帘的缝隙中,关景祺看到姜廖轩猛地瞪大了眼睛,可是因为被暗门挡住了视线,他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东西。
  “你果然是来找那幅画的。”
  老板不知何时已经从窗帘后面出来,走到了姜廖轩身后。他抱着双臂,冷冷地注视着姜廖轩,关景祺知道他现在应该已经非常生气了,于是也跟着走了出来。姜廖轩慌张地转过身去,看着关景祺和老板两个人,紧锁的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他的长发被汗水沾湿而紧贴在侧脸,看起来非常窘迫。
  “它在哪?”
  他
  低沉的声音却具有难以忽视的威胁感,就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猛兽,随时都会反扑过来。
  “你凭什么肯定它在我这?”
  老板不为所动地反问。关景祺看着这道暗门,虽然面积大概有1。5平方米,但是空间却很小,应该放不了什么东西。不过,放一幅画倒是正好。他想起那天姜廖轩曾经提起过一幅消失了的油画,难道他们口中的“它”就是那幅画?
  “除了你还有谁会把这幅画藏起来?如果是别人得到这幅画,早就拿出来炫耀了。”
  “你说的没错,它的确在我这。”
  姜廖轩的眼里突然放出异样的光芒,好像垂死之人找到救星一样兴奋:“给我看看。”
  “我为什么要给你这种人看呢?”
  “我这种人?”
  “是啊,你是跟踪狂吧?给你这种人看我的话,万一你每天打电话骚扰我怎么办?每天等在我家门外怎么办?”
  听到老板细数姜廖轩的罪行,关景祺心里不禁暗爽起来。因为姜廖轩对他无所求,所以无论他说什么对于姜廖轩来说都是耳旁风。那段时间关景祺差点被他折磨得神经衰弱,每天都暴躁淂像只炸毛的猫。
  “我做那些都是为了看到那幅画而已。我保证如果今天可以看到那幅画,以后绝对、绝对不会再做这样的事。”
  姜廖轩性急地举起手来发誓,然而他好像把跟踪关景祺的事说得理所当然似的,毫无歉意。关景祺不禁有点火冒三丈,这种人心里根本只有自己,对于给别人带来的麻烦毫无自觉,为达目的不惜把别人当做工具使用,真希望老板可以好好教训他。
  “既然你只是想看那幅画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而是要骚扰景祺呢?如果当初你直接跟我说,恐怕早就看到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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