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有个主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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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有个主人(上)-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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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再打架,品学兼优,一路扶摇直上,读最好的高中,最好的大学,到出国留学。
  
  一直到23岁出国,他才在另外一片不同的天空中,找到了自己身上那些怪癖存在的理由。才能够通过研读一本一本的心理学专著,来驱除内心的自弃和孤独。独自成长的这些年,他终于成为今天的周致平,可是少年时那个彷徨的影子,却依旧不时的,让他心伤。
  
  所以他抱着怀里的男孩,手抚摸在男孩身上嶙峋的骨骼。良久,跟他说:“谢谢你,你的回答,让我很开心。”
  
  说完推他起来,接了一句:
  
  “好好读书吧,你还小,以后会有出息的。”
  
  说完,便伸腿穿鞋,拿衣服。林辛问他:“周老师,您去哪?”
  
  男人没有回头,没有停顿,伴随着他出门,只留下一句;
  
  “出差,5点的飞机。”




6

6、欲望孤独。 。。。 
 
 
  漫长的暑假,让林辛不知何去何从,他从下半学期那3000元学费里偷偷拿出一些,去以前的那家网吧上网,他挂在网上,挂在“炼狱”。被来来往往的人骚扰和搭讪,却再没看到那个他熟悉的名字。
  
  林辛挂在QQ上,那个只有周老师一个人的号码。跟他说话,跟那个人说想他,说希望他早点回来,说周老师旅途顺利么。却没有任何的回应。他开始觉得恐慌,觉得唯一和他产生过联系的人正在离开他,觉得他曾经渴望过的东西正在失去。
  
  他开始去学校,找学校的人打听校长的住处,打听校长的公司。去男人的公司门口等待,去询问董事长的归期。一整个暑假,得到的答案一直都是,周总在香港出差。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进行一场没有结束的马拉松长跑,每一圈每一圈,跑到终点,却依然不是终点。口渴,乏力,却不能倒下,不能放弃希望,因为一旦放弃,就将什么都没有。
  
  他内心觉得焦割,觉得疼。他偷偷躲在都回了家的宿舍一个人哭。15岁的少年,软弱而畏惧的泪水,他觉得自己无能,却无法抑制滚烫而无声的眼泪。他躲在黑暗屋子的被子里,感觉像是整个世界,都要将他放弃。
  
  他天天在耀华公司的楼下等着,任由夏天的骄阳让他汗流不止,任由车辆和尘土将他隐没。却依然别扭而固执。直到晕倒耀华四十多层的摩天高楼之下。
  
  周致平在香港处理公司正在落实的贸易业务。会议中接到电话,说那个天天在耀华楼下等他的学生昏倒了。
  
  放下电话,男人有些无心公事。让叔叔继续主持会议,以胸闷为由出门透气。他在香港的日子过的让人煎熬。临近回归,诸多政策结果难以预测,贸易合约的签订,也因此变得过程漫长,结果难测。
  
  出差之前,他就知道自己要在香港呆上很久,可是他自己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久,从7月刚开始,到9月将近结束。整个人全部缠在贸易计划里,一点都不愿意分心的时候,却有人打电话来说,有一个学生天天在楼下等他。
  
  男人跟公司本部的人说,是一个要求解决贫困问题的学生,不要管就可以了。而当他贸易谈判进行到最胶着的时候,那边却说,那个学生昏倒了。
  
  不用想他也知道是哪个学生,只是这个时候,这个消息只能让他更烦。繁华而开放的香港,让他比在内地,更容易找到open美丽的发泄玩具。男人在那个晚上,流连在香港的俱乐部,翘着腿,手搭在沙发背上,从面前一排排男孩里挑选他喜欢的对象。一家不满意,就付了酒水费跟着熟悉的朋友去往另一家。
  
  最后,他挑的是一个看上去很小的男孩子,说是15岁,他花了足够多的钱,买的是男孩的初夜,当然让费用变得如此高昂的理由,是他让老板听了都觉得恐惧的虐待要求。
  
  那个夜晚,他玩了很多以前自己都没玩过的花样,直到最后的结果,是男孩被送到医院告终。而他从夜店出来,恢复他商场无往不胜的魄力,全身心的杀回他一定要赢的战场。
  
  最终的结果,让他笑的舒心。谈判胜利,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看那个被他伤到的孩子。十天之后,男孩似乎已经恢复的好多了,只是医护人员并不知道始作俑者就是他,纷纷对着他谴责和痛骂折磨男孩的人。他不说话,遣走所有病房的人。
  
  坐在男孩床前,周致平第一次有些不敢看一双眼睛。他酝酿了很久,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决断利落,隔了很久才说了一句:
  
  “对不起。”
  
  病床上的男孩看着这个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人,忍了很久,最终只是说了一句:
  
  “没关系,至少这钱救了妈妈的命。”
  
  隔了一会,又补充了一句:“不然,也许还要一直卖下去,而我妈妈,也许等不到那天。”
  
  几句话,说得周致平几欲落泪,他看着本就孱弱的男孩被他折磨的身形俱损,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久未开口,后来像是想到什么说:
  
  “本来我该恨你的,可是老板告诉我钱数的时候,我就知道要面对什么了。”他说话显得有些疲累,歇了一会又继续,
  
  “是我自己选择的,我没有什么好怨恨的。再说,某种意义上,您还是妈妈和我的恩人。虽然很可笑。”
  
  他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嘲笑着自己。
  
  “我叫景轩,光景的景,轩敞的轩。”
  
  “景轩。”
  
  周致平呢喃着这个名字,想起了那个晚上让自己都诧异的疯狂。他觉得自己是个犯毒瘾或者溺水的人。□在他的世界里,已经不仅仅是性的一种方式,而是一种可怕的暴力。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毁灭倾向,将给人带来的伤害,就是这么的,连他自己都觉得无法面对。
  
  所以他一直都克制,从不试图去寻找一个长期的伴侣。他对施暴的爱。他内心里深埋的,不知何时会爆发的那部分不受自己控制的野兽。让他一直克制着把人生更多的精力投入工作。压抑自己,压抑那些欲求。压抑对过去的回忆。
  
  从第一次知道自己欲望的来源和方式之后,他对自己深刻的厌弃,之前对暴力的迷恋,还错误的以为只是对男人英雄方式的崇拜。而结果,让他难以面对的,他一直意义为豪的情节,只是龌龊而变态的欲望。
  
  所以那之后,他过的节制而冷漠。身边同龄的男孩子,青春蠢蠢欲动,互相捉弄调侃,对女孩的渴慕和暗恋,让他把自己隔绝出来。
  
  他不再打架,把暴力压制在自己心里,不去接触自己的欲望,因为无法面对那些点燃他欲望的想象。作为一个坚持而固执的人,23岁前的那些年,他克制的过着禁欲的生活。
  
  青春萌动的身体,在别人汗水勃发的年纪。他只是一个苍老而空洞的躯壳。
  
  而今,作为这个世界上依旧孤独的人,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处境,和这个为了救母亲而卖身的景轩,和那个从小就失去了一切的林辛,没有什么不同。




7

7、骨血碎裂。 。。。 
 
 
  
  “景轩,对不起。”
  思绪万千的周致平,对着病床上的人说话,神情却有些像自言自语。
  
  男孩没管他那句对不起,反而是问:
  
  “周先生,您是不是很有钱?”
  
  “怎么了?”
  
  “我……我妈妈做完手术还要继续化疗。我没有医药费给她治病。我爸爸丢下我们走了。我一定要救妈妈,周先生,如果您很有钱,我可不可以跟着您?我还可以继续……陪您玩的。”
  
  周致平听的心一阵一阵的痛,他看着这个遍体鳞伤的男孩,他的请求认真诚恳,可自己对他满怀歉疚。人生固然总是不公平的,可他却是利用这不公平,对一个纯白的少年施以摧毁的人。
  
  可是,这个已经跟他产生联系的男孩,如果拒绝,他必定会失去唯一的亲人。
  
  所以男人只能说声:“好。”
  
  飞回T城的时候,周致平身边,带了一个男孩,飞机上还有个刚做完手术的女人。
  
  景轩坐在头等舱,看着周围洁白的布置,享受着那些从来没见过的上等服务,奔向的却是未知的前途。他想,如果母亲病好了,他是该去死,还是杀了周先生。
  
  想想又觉得可笑,是自己求着人家折磨自己的。贫弱之人生于世间,也许这是活下去的唯一的路。而周先生,并没有什么可恨的地方吧。虽然自己,永远不能忘怀他加诸的伤害。
  
  周致平仰躺在飞机座位上,大战之后的他,却无法放松。
  
  带回来的景轩,在他心上开了一道口子。一直以来,他把自己封闭成一个密闭的罐子。偶尔主动的打开盖子给里面晒晒阳光。而今,他却觉得这个坚硬的罐子,裂了一道缝,从这道缝里射进来的阳光,让他整个人放松而慵懒。然而这种松懈,却是一种他深切知晓的危险。
  
  他多希望自己依然是过去那个无懈可击的周致平。有些潜藏的危险因子,永远是虚构,永远是幻想,永远不会打开现实的罪恶之门。
  
  而今,他打开了。他自己亲手把自己往前推了一步。那种迷醉的幻觉,淋漓的酣畅,有如吸毒一样的绝美快感,让他真想就这样,在温暖的机舱中死去。
  
  抛弃浮世,抛弃负累,抛弃自觉自控,抛弃一直以来的封闭自己。放心的,好好睡一觉。
  
  ……
  
  十月份的天逐渐凉了下来,回到T城的耀华团队,受到了各方代表的欢迎。这次贸易商谈,不仅是耀华本身的成功,更因为时间的特殊,带上了别样的含义。一些隐藏的评论,认为这次成功是一个风向标。周致平也因此,变成了更为炙手可热的年轻商业巨子。
  
  这场遥远胜利,给他国内的商业发展带来超出预想的利益,所有人都在评论和赞叹这场三个月之行的超值回报。只有周致平,依旧像之前一样不动声色,像所有的压力和胜败、荣辱一样,从容而坦然。
  
  而他回来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景轩,回了韩城老家。
  
  这个陌生的香港男孩,从下了飞机,被安顿在酒店,独自住了几日,又被周致平叫着一同出行,他不知道方向,不知道去处。一直被领着穿过一栋栋深院大宅。直到进了一栋别墅,领着他的男人对着屋里的老人叫爸。他才知道,这是那位周先生的家。
  
  男人回到家,跟母亲寒暄了几句,就跟父亲进了书房,等到出来之后,那个器宇轩昂的老人走到男孩面前,问他:
  
  “你叫什么?”男孩虽然满腹疑虑,却还是恭敬的回答,
  
  “我叫景轩。”老先生身上的气质和压迫感让他不由得谨慎和尊敬。
  
  “景轩,”老爷子音调浑厚。“好名字。景以抒穹志,轩逸不胜天。”
  
  七十多岁的老人显得很精神,走过去拍拍男孩的肩膀,说:
  
  “不用改名字了。以后,就叫周景轩吧。”
  
  男孩对老人的话感到莫名,抬头看看身边的周先生,见那人还是平时的冷面孔,嘴角微微上扬,微笑的表情,却感觉不到他微笑里有暖意。男人开口说:
  
  “还不开口叫爷爷。爸爸已经同意我带你回来了。”
  
  这句话音一落,周家几位刚才还不明情况的仆人,纷纷开口叫周少爷。
  
  景轩在这样突如其来的情况中,像是被人推着一样,对着老人,叫了声爷爷。
  
  而后,他留在周家的几天,被仆人们服侍起居,即便多次拒绝,却依然是被人前人后的绕着。崭新的衣服,老先生送的手表,周先生送的钢笔。周家亲戚一来走动就把他拉来拉去。夸致平的孩子长的好看、标致,应该早些认回来。
  
  周景轩听了好几天,才知道除了周家老爷子和周先生,对之外所有的人,都说景轩是周家遗落在外的孙子。因老头子反对周致平曾经的结合,才一直流落在外。现在因为孩子的母亲去世,由周先生接了回来。而他病床上的母亲,则被描述为自己的姨妈。
  
  他就这么成了富家少爷?景轩觉得惊异而戏剧。
  
  可是无论如何,从今以后,他就是周景轩了。对着那个几乎拆碎自己骨头的人,叫父亲。




8

8、飞蛾扑火。 。。。 
 
 
  
  应付了各路的亲朋好友的祝贺,在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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