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逃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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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的逃妻-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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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话音一落,原本满地乱跳的钟无双便是一怔,随即沉默下来。

    望着突然安静下来的钟无双,十七长叹一声,走到她面前,不解地问道:“皇上对你如此痴情,妇人,你又何必借死逃循?你可知道,皇上已然下令,便是那断崖的谷底也不容放过,说若是妇人已死,也要寻回你的尸骨,日后与他共葬。”

    树林中,随着十七的话音一落,便嗖然转为安静。

    半刻之后,在一片虫鸣鸟叫声中,钟无双垮着双肩,神色平静地,沉默地朝前走去。

    在经过十七时,她挣了挣被十七突然扼住的手臂,仰头望了他一眼,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不会懂的!你们都不会懂的!!”

    大力摔开十七,钟无双朝前冲去的步子,骤然加快了许多。

    “林深枝密,你休要走得太快,离得太远,以免迷途难返!”

    在十七的大声提醒中,钟无双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一边走,她一边在嘴里喃喃抱怨道:“司马宣,你是傻子么!你丫是北王,你丫要什么样的美姬会没有?钟无双只是个寻常的妇人,死了便死了,你还找她作甚?你还要她尸骨作甚”

    碎碎念着的钟无双嗖然停止了抱怨,顿住步子,一双墨眼比平时突然瞪大了几倍。

    随即,她急急回头,飞奔至尚在怔仲中的十七面前,拉着他的手臂,气喘吁吁地问道:“尸尸骨咋办?”

    “什么尸骨咋办?”

    十七被钟无双的行为整糊涂了。

    钟无双调息着自己的呼吸,努力用正常的语速,快速地说道:“你不是说司马宣派人下至断崖谷底去找我的尸骨了么,当时我只是驱马跳崖,若是叫他发现谷底没有我的尸骨,可如何是好?”

    十七拧着眉搔了搔头,犹犹豫豫地说道:“谷底终年无人可至,又是野兽出没之地。皇上派出之人能不能安然到达谷底且不说,便是到了谷底,别说是人的尸骨,便是马的尸骨,只怕也多被野兽吞噬而尽了。”

    “如此说来,司马宣必然不会生疑了?”

    钟无双松了口气。似乎想说服自己一般,她又重重地重复了一遍:“定然不会生疑了!”

    十七望着在一旁信誓旦旦地给自己打气的钟无双,心里却在想:要换了别人,定然是不会生疑无异。但是皇上么,却难说了。

    一想起那为数不多的几次面君,一想起司马宣那犀利的眼神,那让人无法逃循的盯视,十七的后脊梁便嗖嗖发冷。

    望了一眼放松下来又陷于沉默的钟无双,十七无力地牵了牵嘴角,苦着脸说:“夜色将至,返罢。”

    北王寑殿。

    “夫人的下落,可有消息了?”

    司马宣闭着双眼,声音沙哑地问道。

    一个剑客向他上前一步,迟疑地说道:“围山而寻不得,具公已经加派武功高强的剑客前往谷底,明日应有消息传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闻讯而来的南宫柳

    司马宣听了,薄唇动了动,半晌,他低低的声音才缓缓传来:“已经两日了?怎么还没有消息?”

    顿了顿,他又叹息道:“这两日,怎似经年!”

    司马宣的声音很低,很低。舒虺璩丣

    那叹息,化在风中,随着床榻前的帐纬,轻轻飘动,起落之间,已不再可闻。

    那日他吐血昏厥后,后来再也没有吐过血嫦。

    第二天,他如常主持了欢送的仪式,送走了各路番王。

    接下来的两天,他每顿饭都照吃不误,一到晚上,也如常上了床榻,闭目安睡。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精神就是一天疲惫过一天,人也一天消瘦过一天。每次睁开眼来,司马宣现在最喜欢做的事,便是怔怔地出神燃。

    看得出来,就是处理国事,他也是强行支撑着,有时说着说着,便呆呆地突然不再说话,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来。

    尽管除去下至谷底的剑客尚未有消息传回来,受命搜山的甲士,在将整个猎地梳了一遍,又毫无所获后,终于获令撤退了。

    虽然,无论是在众人的眼里,还是在司马宣的心里,都知道一个存在的事实,那就是钟无双,或许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

    可下至谷底的剑客一日不返,司马宣的心里,便总还有丝期盼。现在的他,精神也恢复了一些,已能处理一些轻松的事务。

    这一天,北王书苑。

    司马宣笔直的跪坐在榻上,低着头翻看着竹简,他的动作从容和缓。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

    原本静静翻看竹简的司马宣嗖地一下,抬起头来,他子夜般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门口。

    一个剑客走了进来。他形色虽然疲惫,但双目却极有神采。

    他在司马宣的盯视中来到他的榻前,双手一拱,朗声道:“皇上,我等奉命下至谷底,经过一番探查,虽然发现了夫人的坐骑被野兽吞噬的痕迹,但并无发现人类的躯体遗骨。”

    “说下去!”

    司马宣的双眸灼灼,变得异常晶亮,便是声音,也因为太过振奋,而带着些微的颤抖。

    那剑士朝他叉了叉手,又恭敬地禀道:“属下大胆揣测,夫人极有可能在坠崖之时,已弃马而跳,并无坠崖。”

    司马宣扶着额头,不知是因为太过兴奋,还是双膝麻木了,就在他扶着几,准备起身之际,竟然整个人向后一歪,差点跌在榻上。

    那剑士才待上前去扶,司马宣却骤然冲他一挥手,止了他的动作。

    少顷,他平复了呼吸,冷静地吩咐道:“速去再查,猎地断崖四周,极有可能是夫人弃马逃生之地,务必细细察之,不可大意。”

    那剑士向他叉了叉手,向后退去。

    一直退到门口,那剑士犹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坐在榻几后的司马宣一眼,暗暗想着:皇上果然非一般人可比,如此情形之下,竟是如此沉稳,心思细腻之极,令人叹服。

    一直到那剑士关上了房门,司马宣才闭着双眼,向榻后倚了倚。

    他的眉头舒展着,半晌半晌,薄唇动了动,喃喃低语道:“无双无恙,我的无双并无坠崖,定是无恙了!”

    说到这里,他伸手撑着额头,低叹道:“无双无双”

    这声音,于高兴中竟然还隐带哽咽,若大的殿中,幽幽响起司马宣喜极而泣的声音。

    静静坐了半晌,司马宣终于长身而起,数日以来,他第一次主动走出大殿,走到阳光下。

    他需要借由这种走动,来平复自己尚处于激动中的情绪。

    挥手阻止了一应侍从的跟随,司马宣脚步很轻快地朝花园走去。

    他的妇人,真的没有死!

    司马宣踏着阳光,心情亦很灿烂。

    就在他经过一处密林的时候,轻声交谈的声音传来,司马宣心里觉得诧异,不由放轻了脚步,缓缓凑了过去。

    “皇上听后,反应如何?”

    具公?竟然是具公的声音。他在打探自己的事情!

    司马宣一惊,不由屏了呼吸,又凑近了几分。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轻轻回禀道:“皇上听后甚是欢喜,精神亦变得振奋起来。”

    “嗯。只要皇上心中尚有希望,对他的身体总是好的。去吧!”

    “诺!”

    司马宣站在密林后面,静静地听着这一幕,适才还激动跳跃的心,慢慢地,慢慢地冷了下来。

    原来,妇人尚在世上的消息,不过是具公刻意给自己的希望,并不是真的!

    直等到具公跟刚才向他禀事的剑士走远了,他才僵硬地转过身,挺直腰背,艰难而缓慢地朝寝宫方向走去。

    万念俱灰的司马宣不知道,剑士向他所禀之事,俱是真的。

    断崖之下,是真的没有发现钟无双的遗骨,但是,这并不代表她还活着。

    甲士搜寻猎地的结果,并没有发现钟无双在别处的踪影。这说明,就算钟无双在坠崖之前侥幸跳下了马背,亦有可能身受重伤,在别处毙命了。

    就算这样一个结果,是具公早就意料到的,他还是希望能给司马宣一点希望。

    他更希望时间,可以让司马宣渐渐忘记那个失踪,或是已经身死的妇人。

    他希望司马宣在淡忘那个妇人的同时,可以再接纳新的妇人。

    可是这一切,司马宣俱不知道,他知道的是,他的妇人,真的身死了!

    司马宣如游魂一般回到寑殿,木然地坐到天黑。

    他知道,具公如此安排,俱是怕他伤神伤心罢了。

    从天黑,再木然地坐至天明。

    终于,一声似悲似叹,似自我勉励的轻喝声,悠悠从殿中传来,“妇人既已不在,家国帝业尚存,自此,当以家国为重”

    殿外等命的侍婢们,终于听到沉默一宿的司马宣,发出了喃喃的细语声。

    自从得知钟无双绝无幸存之理后,司马宣整个人都沉默下来了。

    他开始变得非常忙碌。

    他事事躬身,每每忙到子夜时分,第二天刚刚亮,便又出现在议事殿中。

    司马宣身边的近臣们知道,每天晚上,他的书房都是灯火通明,实在累得无以复加了,他才会倚在榻上,草草地闭上双眼打一下盹。

    可是,他即便是睡着了,也睡得极浅,动则梦魇,睡着睡着,常常便泪流满面。

    他少有轻闲的时候,便是偶尔得闲,也是望着虚空怔怔不语,久久都一动不动。

    时间在忙碌中,总是过得快一些。

    这一日,司马宣就着冷水,洗去一夜无眠后眼中的红丝,大步向议事殿走去。

    就在他刚刚走向主榻时,便有一个寺人进来禀道:“皇上,南王求见。允是不允?”

    南宫柳来了?

    想必妇人坠崖的消息,他也知道了罢。居然来得如此之快!

    司马宣没有回头,他面无表情,低沉地说道:“让他进来罢。”

    不过顷刻,殿外便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

    司马宣堪堪抬头,不过转眼间,一道白色的身影已卷入了台阶处,卷入房中。

    温润淡然的南宫柳,堂堂南王,此时衣袂带着一股风似的飘入房中,瞬时,便是大殿上香炉中的袅袅清幽,也随之摇晃起来。

    南宫柳的脸很白,非常之白。

    这种雪白的脸色,配上他幽深的双眼,在这光线昏暗的殿中,直让他显得有点心惊。

    在司马宣冷冷的盯视中,南宫柳走到了他榻前。

    他专注的,脸色铁青地,一瞬不瞬地盯着司马宣,压抑的,哽咽地吼道:“你是怎么看着她的?司马宣,你竟然连个妇人都护不住么?你怎么能这般大意,由着她在你的眼皮低下,堕下百丈高崖!”

    堂堂南王,如珠如玉的南宫柳,现在竟然忘了出使他国的礼仪,忘了他引以为傲的风度,不管不顾地前来北国,直闯北王殿,居然只是为了质问北王,对一个不属于他的妇人的疏忽!

    司马宣直到这时才发现,南宫柳那一袭白裳,早就变成了泥衣,他的手指指节处,又青又肿又有血迹斑斑,那是勒紧了什么东西才有的痕迹。

    堂堂南王,竟然不坐行驾,而是亲自驱马前来的!

    几乎是他的话音一落,司马宣放在几上的手,便紧紧地扣向几面。

    他扣得如此之紧,如此之紧,直紧得全身都在不可控制地颤抖。

    可饶是如此,他的脸色依然平静,眼神依然晶莹,姿态依然优雅。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南宫柳的脸,慢慢的,他站了起来。

    望着伤心气怒的南宫柳,司马宣突然温柔一笑,冷冷说道:“南王难道忘了,普天之下,钟无双无论生死,她只是我的妇人。我想请问南王,是以何般立场,何般身份来向我兴师问罪呢?”

    南宫柳瞪着他,重重一哼之后似是气极,他伸手成拳,便朝着司马宣的脸上挥去。

    只是,那拳头才伸出一半,便被司马宣的大掌握住了。

    他薄唇一扯,声音沉沉地喝道:“本王说过,钟无双无论生死,她都是我的妇人!普天之下,她只能是我的妇人!无论她是生是死,都与你再无半点相干!”

    南宫柳怔住了。

    在南宫柳的哑口无言中,司马宣皱着眉头,声音沉冷地喝道:“来人,恭送南王!”

    带着沉沉威煞丢下这句话后,收回了与南宫柳对视的视线,司马宣大步一提,向外走去。

    殿内的寺人,正在一旁暗想:夫人已经过逝,人都死了,而自己的皇上还在与南王争论她是谁的妇人。如此争论,到底何益?

    突然听到司马宣恭送南王的命令传来,寺人一惊,忙几步上前,正待恭送南宫柳离开,不想却看到南宫柳双手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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