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逃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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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的逃妻-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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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笑着将钟无双一搂入怀,温声安慰道:“休惊!自我登基之日起,便立志图霸天下,今次虽然事出突然,然而对北国而言,却未偿不是个契机。”

    “可是”

    司马宣的大掌,温柔地抚上钟无双的樱唇,“想必此次愿为宗国出头之人,绝非北国一家。我等合众人之力撑上半月,却是无妨。”

    说到这里,司马宣突然将钟无双推离身旁,深深望了数眼,这才重新将她圈入怀中,不容置辩地令道:“明日我便拔出两千甲士,先行护送你回北国去。此间之事,与妇人无关。”

    “我不走!”

    几乎是司马宣话声方落,钟无双已断然回绝了。

    先别说这种时候司马宣身边本就兵士不足,若是还分出两千甲士护送自己回去,可想而知,他便更增添了几分危险。尽管知道若是真遇上战事,自己或许根本就帮不上忙。但是要钟无双这种时候弃他而去,于她而言,却是万万不能的。

    司马宣眸中笑意一敛,不由怒喝道:“非常时期,无双安得无理!”

    无视他的怒火,钟无双看向司马宣的目光,却是柔情万千。

    在司马宣的怒视中,她自顾挤入他的怀中,双手吊着他的脖子,轻软却坚定地说道:“夫主既然知是非常时期,无双便更无独自离开之理了。夫主若要执意送无双走,那么,无双便自裁于归时路上,让你终生悔恨。”

    “你”

    司马宣气绝。

    钟无双却嫣然一笑,放开他,改拖住他的手臂,连连娇嗔道:“妾已腹中饥饿,夫主何不下令进食?”

    这个妇人胆大,司马宣不是今日才知道。

    但这个妇人的固执,司马宣却是今日才得已领教。

    他没有想到,这个妇人竟然会说出“自裁于归时路上,让你终生悔恨。”这等威胁的言词来。

    司马宣无奈之余,涌荡在心中的,却更多的是感动。

    这时世,也只有他的妇人,才会如此固执,如此强烈,如此不顾一切地爱着自己的夫主。

    一想到这些,昨日那最后一丝不快,也在司马宣心中荡然无存了。

    钟无双固执地不肯离开,司马宣感动是一回事,生气又是另一回事。

    因而一顿饭食下来,那他一直冷口冷面,不甚愿意理会钟无双。

    膳将完毕的时候,侍婢从一只香喷喷地冒着热气的小鼎中,舀出一盂羹,端在钟无双几上,小声禀道:“皇上今日亲自往野中猎雉,嘱奴婢熬作此羹,请夫人食用。”

    钟无双心中不解,看向司马宣。

    他今天特地为自己去猎雉?

    司马宣看看她,大手一挥,喝令侍婢退下,这才离席在钟无双身边坐下,冷着一张臭脸,冷冷说道:“此雉为宗国才产之物,我来时曾听医官说过,女子体虚进补,最是有用。”

    口气虽然恶劣,便他仍是一边替钟无双用铜勺拨动汤水,一边又说:“饮了此汤,可去春乏。”

    心似被什么触了一下,钟无双嗖然望向司马宣。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专注地凉着羹汤,只是那张仍是冷冷的脸上,隐隐泛红。

    钟无双的鼻间忽而泛起阵阵酸意,她抬手,伸开双臂用力地环住司马宣的脖颈。

    司马宣猝不及防,几上传来铜勺跌落的声音。

    “夫主”

    钟无双的喉咙哽咽,将脸颊贴在他的耳畔,水汽抑制不住地湿了眼眶:“夫主”

    心中似憋着许多言语,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一遍遍地唤着他。

    司马宣默默地回搂着她,大手抚上她的脊背,却又轻轻叹道:“无双甚是不乖,竟不肯听从为夫安排,唉”

    也许是因为白日里从司马宣那里听到夷人夺粮之时,到夜里,直到月亮升上了半空之中,满腹心事的钟无双尚无半点睡意。

    司马宣将她的不安看在眼底,却不点破,却似突然来了兴致一般提议道:“无双可要随夫主一游?”

    钟无双望了望外面的天色,甚是讶然,“如今已是漆黑,还能上哪去游玩?”

    司马宣笑了笑:“这等时候,宗国尚有明亮之处。”

    他这么一说,钟无双倒来了兴致,便莞尔一笑道:“如此我到是想要去看看了。”

    司马宣嘴角微弯,转头让侍婢给钟无双拿件裘衣,便携她出了门。

    走到马前,他先上去,俯身一手环住钟无双的腰,稳稳地把她捞起放在身前。

    只听他一声低叱,座骑扬起四蹄,向前奔跑起来。

    光线微弱,夜风带着浓浓的春寒,呼呼地掠在耳边。司马宣控住缰绳,不让马跑得太快,又伸手拢紧钟无双身上的裘衣。

    “可觉寒冷?”

    脑后响起他的声音,钟无双摇了摇头,将双眼盯着前方。

    从来没在这样的夜里骑过马,黑暗像一块巨大的幕布,不断在眼前铺展开,只觉危险而刺激。

    身后,司马宣的胸膛宽阔,手臂牢牢地环着她,心跳有力地传来,却又那样踏实。

    钟无双将身体依偎向后面,现如今,只要跟司马宣在一起的时候,她似乎什么都不愿放在心上。

    今日以来,司马宣便带给她连串的惊喜。

    这个男人,虽然贵为君王,但是他如今也知道关心妇人,也知道浪漫了。

    钟无双更深地偎入司马宣的怀中,心中却默默想道: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

    密林如泼墨般的轮廓在前方变换,马蹄踏在堪堪荫芽的草地上,绵绵沙响。忽然,钟无双看到远处似有些火光,高高的,似悬在树冠上一样。

    没多久,一阵凉风迎面而来,两旁的树木似乎一下撤去了,眼前豁然开朗。月亮静静地挂在夜空上,皎洁的晖光洒下,在辟池开阔的水面上曳下长长的身姿。

    此地,赫然是昨日钟无双曾经来过的阙台。

    钟无双僵住了,心中不由寻思道:他这是何意?

    “天子傍晚时曾登台,现已离去。”

    似乎洞悉钟无双心中的想法,司马宣的面上,到底还是凝了凝,少顷他还是轻声解释道。

    钟无双这才释然。

    怪不得今夜会燃起的松明。

    当座骑在阙台下停住时,司马宣先下马,又将钟无双接落地。

    “现下台上必定无人。”

    司马宣拴好马走过来说,拉起钟无双的手便往台阶上走。

    这阙台并不算太高,阶梯却筑了许多层,他们的脚步不快,一边欣赏台下的夜色一边登台。

    突然,钟无双扶着腿站在原地,死活不肯再走半步。

    司马宣回头看她。

    “夫主。”

    钟无双望着他,颇为无赖地娇嗔道:“我走不动了。”

    司马宣一讶,稍倾,似了然一般,唇角渐渐扬起。

    他展开双臂,阙台的光照在眼前一阵旋转,钟无双已经被他打横抱起。司马宣迈动脚步,踏着阶梯,稳稳地朝阙台上的殿宇走去。

    钟无双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将脸贴着他的颈窝,心满满的,突然觉得自己来到这异世,最大的收获,便是嫁给了这个男人。飞檐的长角在头顶渐渐放大,殿宇高大的木柱已近在咫尺。

    “皇上。”

    钟无双正想同司马宣说放我下来时,忽然,一阵隐约话语声传入耳中,不甚清晰。

    有人?钟无双怔住。

    司马宣似乎也听到了,低头与她对视一眼,甚是惊讶。

    过了会,那声音近了,只听是一个温婉的女声:“皇上,夜色已深,还请皇上早歇。”

    “不妨,我欲再留片刻。”

    片刻,一个低缓的男声答道。

    音量不大,却如子弹般,砰然击入钟无双的心里。

    她蓦地定住。

    未及回神,一人的身影已出现在殿前。

    檐角长长,明月半挑,映得那人的脸清俊如昔。

    南宫柳正一身素色衣冠立在殿前,堪堪转头看来,见了司马宣与钟无双不由一怔,随即止住步子。

    清冷而微弱的月光中,他的表情看不清楚。

    呼吸似在顷刻间停滞,钟无双猝然看到他,那笑意便凝固在唇边。

    “皇上。”

    正在这时,一名身裹曳地大氅的妇人由侍婢伴着,在他身后款款走了出来,声音轻柔。烛爎明灭的光照中,只见她眉目明丽。

    下一瞬,她也看到了司马宣与钟无双,不由停下步履。

    钟无双的视线落在妇人微微隆起的腰腹上。

    上次相遇时,妇人坐在马车中,钟无双虽闻其声,但并未见过其人。

    现在没有预警地碰上了,钟无双只觉得原本搂着司马宣脖子的手臂发僵,心亦不受控制地蹦了起来。

    钟无双定定地看着那妇人,那妇人也定定地看着她,目光在流转,似有诧色。

    周围的声音像被瞬间抽去般,一片寂静。

    臂上忽而一疼,钟无双差点痛呼出声,嗖然转头间,只见司马宣的双眸深黯无底。

    他望着殿上,表情淡淡,抱着钟无双的手却握得紧紧的。

    “原来是北王。”

    南宫柳开口了。一如从前的从容,有礼。

    “未想到南王亦是好兴致。”

    司马宣语气淡淡,略一欠身,抱着钟无双的手臂,却丝毫未动。

    钟无双心中不免局促,她稍稍偏过头去,看着司马宣,低低地张口道:“夫主”

    未等她说完,身上忽而一沉,司马宣的手臂嗖然一松,将她放在地上。

    尴尬消去,正当钟无双心底长长地舒下一口气,手忽然又被他牢牢握住。

    钟无双嗖然抬头,却见司马宣腰背挺得笔直,目不斜视,面色沉静。

    由他这么拉着,钟无双只觉得那边两人投来的目光,全然停留在自己的手臂上,一时间四周一阵诡异的静谧。

    “未知北王也登临至此。”

    少顷,南宫柳移步下阶,语气仍是从容无波。

    司马宣看向他,唇角微微扬起:“今夜月色正好,本王便携妇登台赏景。”

    “原来如此。”

    南宫柳从阶上下来。

    钟无双定定看着他,只觉得南宫柳的面庞在光照中渐渐清晰,许是月光的缘故,他的鬓边竟似泛着丝丝霜白的颜色,钟无双见了,不由一怔。

第一百五十四章 爱了!怕了!

    南宫柳的目光朝钟无双扫了过来,却又不着痕迹地收了回去。舒殢殩獍

    最终,他却淡淡地说了句:“告辞。”

    随着南宫柳素白的身形从钟无双身旁经过,微风带起,似有某种记忆中的熟悉气息,却又瞬间不见了。

    窸窣的脚步声被司马宣的身体挡住,钟无双没有往后看,不想却对上一双翦瞳妙目。

    那妇人直直地望着钟无双,始终未发一言,顾盼中却满是探究骁。

    最终,她搀着侍婢的手,垂眸向前,空气中只余环佩琳琅轻撞的声音,在夜色中愈行愈远。

    所有声音尽皆远去,钟无双犹自愣怔。

    刚才的一切如做梦一般,突如其来,又稍纵即逝。一时间,钟无双混沌的脑海中,只剩下南宫柳白衣飘飘的身影,和陌生妇人的面容胃

    阙台上的风带着寒意吹来,有着浓浓的泥土芬芳。钟无双深深吸了一口,想涤清心中杂乱的思绪。

    突然,她手上一紧。却是司马宣拉着她,迈步踏阶向上。

    台顶宽敞的殿阁终于呈现在眼前,四周松明的火光仍旧熊熊,阙台上,夜深露重,便是那风,也无遮无拦地来得凶猛。那些被绑在柱子上的松露,滋滋地冒着青烟,火焰顽强地挣扎狂舞。

    司马宣的步子很快,钟无双的手被他箍得生疼,她直觉地感受到,那力道中透着隐隐的逼怒。

    “夫主。”

    钟无双大声唤他,并试图缓下脚步。

    司马宣却完全不为所动,手却抓得更紧了。

    钟无双的手骨疼得像要被捏碎了一样,她终于忍不住连名带姓地大声喝道:“司马宣!”

    踉跄着勉强跟上司马宣的步子,她伸手用力去掰那将自己攥得死紧的铁腕。

    司马宣突然停了下来,却没有放开她。

    他骤然转身,一把将钟无双的双臂用力握住,目中满是灼人的怒气:“你要我如何才不去想他?!“

    钟无双喘着气,睁大眼睛看着他。

    可这时的司马宣,他声音激动,双眸明亮,却带着压抑的痛苦:“我不在乎你与他过往如何,亦不在乎有无他妇子嗣,只要你一心待我,何以艰难至此?”

    钟无双又惊又气,臂上被他箍得生疼。他的话,亦如当头浇下的凉水,片刻间,方才的丝丝柔情蜜意,脆弱得化作烟云,剩下的只有憋屈,翻涌着充溢胸中,撞得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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