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逃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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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的逃妻-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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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是空气中,都是浓浓的血腥之味。

    才与守城将士结束激战的夷人并未退去,正在清扫战场。

    钟无双随着南宫柳率领的八千可战之师抵达之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惨烈的景象。

    至此,钟无双原本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邑中未破,司马宣如今依然安好,对钟无双而言,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望着前方火把林立的夷人营帐,黑暗中,南宫柳清润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夷人尚有五万余众,且熟知周遭地形,此时我等冒然而出,不仅难解北王之危,尚有全军覆没之患。”

    黑暗中,他的声音特别清晰,带着某种解释的意味。

    钟无双一怔,随即默然了。

    南宫柳说的是实情,现下这种时候,并不是出面迎敌的最佳时机。否则不但求不了司马宣,还有引火烧身的可能。

    在钟无双沉思的当儿,南宫柳清润的声音再次传出:“梓洪将军听令,传令下去,让众将士隐于密林,如事出有变,可突袭夷人,攻其不备。或事无变化,则待后继之师来时再作打算。”

    无疑,南宫柳现在的计划,已经是目前最好,最为妥当的了。

    “且慢!”

    可是,就在梓洪将军遵命欲去的时候,钟无双出声了。

    她缓缓走到南宫柳身前,盈盈一福,清脆而坚定地说道:“妾有一策,或可让夷人退去,请南王应允。”

    南宫柳抬眸望来,朦胧的夜色下,他的双眸极清极深邃。

    凝视钟无双片刻,他漫步走向钟无双,在她面前停下,轻声问道:“无双有策可退夷人?”

    “是!”

    钟无双轻软坚定地应道:“夷人此番围城,不过为粮而来。数日来,夷人对邑中久攻不破,本身已有伤亡。至此,若不能得些粟粮,是必不会甘心而退。如此,邑中虽有北王坚守,城外南王虽然手握天子三万大军,然,若想于一朝一夕之间驱尽夷人,也非是那般容易。想必南王比妾心中更为清楚,以宗国目前的处境,实不宜与夷人僵持下去。一旦战况愈久,所耗军需便更为庞大。与其如此,不如予粮夷人,让其退兵。”

    “予粮夷人,让其退兵?!”

    南宫柳拧眉。

    “是!”

    钟无双自信满满地望着南宫柳,微笑着道:“若是南王应允,请予随行之粮半数,无双愿前往夷人营中为说客。”

    南宫柳想也不想便断然回绝道:“此事万万不可!”

    “南王!”

    钟无双情急冲至南宫柳身前,急切说道:“与其耗时耗粮,还搭上数万将士的性命,何以却放弃如此不战即可解围的两全之策?”

    现下,南宫柳手下的三万兵士,除了少数他的贴身随侍,其余均为天子之师。这些人本就怕打战,怕战争。

    如今听钟无双这般分析,他们自然觉得,如果可以不用打仗,便是舍些粮草也是值得的。

    毕竟一旦开战,拖得久了,粮草一样消耗巨大。

    而且夷人多为野蛮之徒,真要打下去,自己这一方能不能胜,尚是未定之数。

    因此,钟无双话语方落,身为天子之师的梓洪便代为请命道:“夫人言之有理,国君或可允她一试。”

    钟无双自然知道,南宫柳之所以拒绝自己的提议,不过是担心自己的安危罢了。

    “南王,请允我前往!”

    定定地望着南宫柳,钟无双恳切而又固执地再次请求道:“无双敢出此策,必有万全的把握。否则邑中已然在望,我家夫主已然在望,无双断无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道理,请南王允许妾前往夷人营帐!”

    南宫柳望向钟无双的眸中有恼怒,有无奈,还有那一闪而过,快得让她都来不及发现的赞赏

    注:最近对不住各位追文的朋友,明后两天,菊休息,保证日更一万。

第一百五十九章 最绝情也最痴情的妇人

    拧眉沉思半晌,南宫柳方似下定决心一般,挥手令道:“分出五百辎粟粮,魁为将,率我两千私军护送夫人前往夷人营帐。舒殢殩獍梓洪将军,可令手下兵士五百于密林中多燃松明,余下兵士手持松明列队而出,务必暴露于旷野之中,夷人触目所及之处。尔等可听得明白!”

    “臣等遵命!”

    梓洪及魁,均分头行事而去。

    众人远去,南宫柳终回头望向钟无双,笑容浅浅,形色温和。一如从前在北国;两人识于微时那般。

    这样的南宫柳,让钟无双见了甚是安心绮。

    便是之前心中那股不确定,也消失于无痕。

    “无双此番前去,当相机而动。若是能说动夷人放弃围城最好,若是不能,当立即抽身而退。”

    南宫柳清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幽幽响起,低低的回响,仿佛是来自亘古的清唱虺。

    钟无双愣了愣,没有回答,只冲他盈盈一福,径自朝黑色中被两千将士簇拥着的马车走去。

    天空并不漆黑,如墨蓝的幕布,一轮圆月依稀在云层之后。

    随着南宫柳一声令下,齐刷刷的火把自钟无双的身后亮起,松明的光照,将整个林间照得如同白昼一般。钟无双的马车,便是在众人的簇拥下,不紧不缓地朝夷人的营帐驶去。

    这突然而至的光照显然也惊动了正在清理战场的夷人,当然,便是那邑中的守城将士,也有所察觉。

    一时间,钟无双这支队伍,让原本对立并依然剑拔弩张的阵营,奇妙地有了股可与之抗衡的诡异。

    钟无双这支八千王师的队伍,在夜色中加上密林中那亮如白昼的火光,让夷人恍然有了十万大军已至自己后方的忧虑。

    就在夷人焦燥不安之时,那一大片亮如白昼的火光中,一列两千余人的兵士,拥着一车不甚起眼的马车,越众而出。

    这马车的后面,俨然还有数百辎重。

    这下,夷人看不明白了。

    便是那守城的邑中将士,也俱不明白,这支莫明出现的队伍,到底是敌是友。

    钟无双便是在二千兵士的簇拥下,高挽车帏,在众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中,长驱直入,直接进入夷人的营帐。

    原本如临大敌的夷人,见到被兵士护送前来的居然是个妇人,一时间,不由大大松了口气。

    渐渐地,钟无双途经之处的夷人,已经由初时的惊怕,到疑惑,渐渐地,更有些蛮横之人,居然还起了轻狂之念。

    眼看着形势不对,马车中的钟无双姿态雍容地一抬手。

    两千兵士直刷刷停了下来,熊熊的火光中,钟无双昂着头,目光坦然,毫不畏惧的扫视着众夷人,声音清朗地喝道:“北王司马宣之妇——钟无双,求见领主,何人可以带路!”

    北王司马宣!

    几乎是钟无双的声音一落,夷人便是一凛。

    已经与之几番恶战的夷人,没有不知道北王司马宣其人的。

    甚至于,他们一听到司马宣其名,便本能地生出一股胆寒之意来。

    他们没有想到,如今,便是他的妇人,也带着这股凛然之气,居然只带两千兵士,便可坦然直赴他们的阵营,直呼要见他们的领主!

    司马宣的妇人,果然如他一般,非是等闲之辈!

    一时间,原本变得喧嚣的夷人突然间沉默下来。

    没有人站出来为钟无双带路,但是,他们却默默地让出一条道来,一条可以直通领主营帐的道路来。

    钟无双面沉如水,再次仪态万千地一抬手。

    队伍又开始徐徐前行。

    直到一个比寻常营帐大上三倍的营帐出现时,钟无双便提着裙裾,款款下车,并神态自若视如无人之境般地径直朝营帐内走去。

    魁见状,提步便欲跟上前去,不想被却帐外的夷人所阻。

    钟无双头都未回,只淡淡说道:“将军便在帐外候命罢。想来如领主这般英雄人物,还不至于因攻城不下,而拿我一个妇人撒气。”

    钟无双的声音并不大,但她所说之话,却字字清晰,清晰得足以让帐内的众人俱听得清清楚楚。

    那魁虽是粗人,在听了钟无双的话后却也明白,此次妇人不管成事与否,这夷人领主必是不会为难于她的了。

    因为,像司马宣那样威风八面的天下英雄,便是他这个敢闯敌营的妇人,她说出的话来,她对一个人的评价,无意间在世人眼里,便有了几分重量。

    她既然以看待英雄的眼光看待自己的敌人,那么,身为她的对手,身为七尽男儿,又怎么可能自跌身价,去做出有违英雄之道的事来呢?

    因此,钟无双的话音方落,立时让勇武血性,且又天性鲁钝的夷人,无不对她生出一股钦佩之感来。

    这时世左为贵,右为贱,丈夫为左,妇人为右。

    但是行军打仗的将军却是居右席的,以示兵者为凶杀下溅之气。

    因此钟无双一入营帐,便朝右席一位厉目鹰鼻的粗犷的大汉揖首一礼道:“妾乃北王司马宣之妇,前来求见领主,共商双赢之事,不知领主可愿听妾细说其详?”

    那大汉看向钟无双的目光森寒,又甚是严肃。

    一瞬间,整个营帐之内都变得凝重而森寒。

    空气似乎变凝滞了,便是呼吸,都有那么一点困难。

    钟无双便是在这种迫人的凝重气氛中,冷然一笑,一时间,她艳若桃李的脸上,竟也带有几分沉沉威煞。

    那夷人领主心里暗自一惊,钟无双已径自在右侧的榻几施施然坐下,徐徐说道:“妾知道,此次领主率众前来宗国夺粮,除了夷人曾深受宗人驱赶之苦,更因为领主受人所惑,被小利诱之,以族人的性命,为他人作嫁衣罢了。”

    “来人,将这个信口雌黄的妇人推出去砍了!”

    几乎是钟无双话音一落,夷人领主已恼羞成怒地拍案而起。

    帐内的夷人侍卫立时持剑而来,钟无双却扬声一笑,“妾今天既然敢来,自然非是畏死之辈。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领主纵要妾之性命,何不听妾将话说完,再作记较?领主便不奇怪,妾何以会得知领主是受人所惑前来攻城?”

    “且慢动手,就容妇人将话说完。”

    彼时,夷人侍卫已至钟无双身前,就在他们堪堪伸出手的瞬间,那领主发话了。

    夷人侍卫即时住手,退于钟无双身后,却仍是一左一右,呈随时捕捉之势。

    夷人领主呵呵冷笑道:“本领主倒是极想知道,夫人是如何知道我由何人所惑,不惜以族人的性命,换取小利之事?!”

    尽管钟无双后襟已是一片凉寒,但是她的面上,却仍然神色如常。

    她便这般直视着夷人领主,言之凿凿地高声道:“妾虽不知领主受何人所惑,亦不知对方许了领主何等利益之事。但是,妾却知道,若非受人所惑,领主又岂会为了区区粮草,不惜与天下诸侯为敌?领主又如何敢这般行事,不惜为夷人部族招来灭族之祸?”那领主一凛,不由当即面上变了颜色。

    他瞪视着钟无双,面上时惊时疑,一时间,竟似没了主意。

    钟无双自司马宣嘴里曾经听说,夷人虽然勇猛有余,但心智不足,又嗜血善战,其人虽然骁勇,然,不足为惧。

    原本钟无双在说这番语时,还存有试探之意。现在见了夷人领主这般反应,钟无双心中立时确认,夷人,果然是受人唆使才冒着灭族之祸与众诸侯为敌的。

    心里有数,又确认夷人果然是心智不足之辈,钟无双这会,是真心无所畏惧了。

    她淡淡一笑,温言劝解道:“不过是区区粮草,领主何至于此!”

    说到这里,钟无双终于言归正传,坦言道:“妾此次前来,皆为妾夫主之故,虽非是为领主谋利,但是却能让领主从中得利,算是互赢之策。领主可愿闻其详?”

    “夫人请说!”

    不经意间,那夷人领主对钟无双便客气了许多。

    钟无双浅浅一笑之后,神色一整,陡然间便多了几分威仪。

    在夷人领主急切的盯视中,钟无双侃侃而谈:“说起来领主夺粮,也不过夺的是宗国的粮,如果非是时逢我家夫主正在宗国,此间事务,实与我北国无干,与众诸侯无干。既然适逢遇上了,便是为了忠义之事,这夺粮之事,我家夫主却不得不管上一管。”

    在夷人领主似懂非懂之间,钟无双明白,跟这种人说话,不能绕弯子。

    她便索性挑明了说道:“如若此间事了,无论是我家夫主或是各位诸侯,俱会散去,其时领主要夺粮也罢,灭宗也罢,皆悉听尊便。只是,在我家夫主与众诸侯回国之前,领主能自动退兵,那么妾便是赠送领主所需粮草,却也无妨。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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