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逃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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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的逃妻-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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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宣立时睁开双眼。

    迷糊间,他似乎未想到会与钟无双四目相对,不由愣了愣。

    钟无双缓缓漾起一个笑容,带着些晨起的低哑,轻轻地唤了一声:“夫主。”

    司马宣睫稍微动,眸色黯黯地凝视着她,目光在钟无双脸上流连。

    他褥下的手,立时反握住她的指头,似万般珍惜。

    直过了好一会,他才转过头去,向外面问道:“何事?”

    “北王,南王正在堂上。”

    “知道了。”

    司马宣答道。

    外面的人应下,再无动静,被褥微微拉动,司马宣再回过头来望向钟无双。

    “要去作甚?”

    迟疑了一下,她终是忍不住问道。

    “议事。”

    将钟无双的表情尽收眼底,司马宣的眼里蕴了笑意,轻声回道。

    钟无双看着门缝里投来的日影,像是已近巳时了。算算时间,司马宣也不过休息了一个多时辰。

    “这么急?”

    钟无双低声问道。

    司马宣勾唇一笑,抬手触上她的鬓间,少倾才轻声说道:“夷人易反复,又心智未开,易受他人左右。此时虽退,但在我看来,却仍有可能突袭而来。”

    指下的摩挲延伸向后,感觉到耳际的一阵酥麻,钟无双顺着他的臂膀向前,把头埋入他的颈窝。

    “夫主”

    她低喃着,吸口气,抬头看向司马宣,不解地问道:“既然夷人已退,夫主与各路诸侯,何不趁势而返?”

    司马宣摇头,“我与各位诸侯,出发之前皆向本国内急调援兵,然而时至今日,却无一国援兵而至,无双不觉此中甚是蹊跷?”

    钟无双讶然,“无一国援兵能至!”

    司马宣黯然点头。

    在钟无双不无惊愕中,司马宣凝重地说道:“由此可见,此次,夷人夺粮不过是障眼法罢了。在这背后推手眼里,宗国已不足为惧,是以此番,他真正的目标,或是我与在宗的各位诸侯。”

    钟无双了然,在这种情况下,司马宣与各路诸侯,在时局未明之前,势不能冒然分开了。

    因为他们处于一处时,尚能抱团而战,一旦司马宣与众人分开,此举便正合了那背后之人的意,其时,他必然会对司马宣一众,进行逐一歼灭。

    钟无双现在方知,司马宣目前的处境,远比她所想象中的还要艰难。

    在钟无双的心里,从来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强烈地感觉到,自己与司马宣原本便是不可分割的一体

    “夫主”

    钟无双低喃着吸了口气,抬起头看他:“有句话,我想对你说许久了。”

    “何话?”

    司马宣诧异。

    注视着他的眼睛,钟无双认真地说:“夫主,当世之中,我心中除你之外,再无他人。”

    司马宣目光定住,眸中忽而光彩焕然,面上隐有红潮。

    其实话刚出口,钟无双的脸上也抑制不住地烧烫起来。

    这实在是,钟无双生平说过的最为肉麻的话。

    看到司马宣的唇边漾起的笑意,钟无双不好意思地抽抽嘴角,将手环上他的脖子,赧然埋头。

    头顶传来司马宣低沉的笑声:“为何突然要说这些?”

    钟无双没有抬头。

    心里却带着几分凄然地想道:时局已是这般危急,如今是今日不知明日之事,有些话,我现在不对你说,只怕以后便再无可说的机会了。

    直过了好一会,钟无双才闷声闷气地道:“我也不知。”

    发间摩挲的手停了停。

    稍倾,司马宣的双臂却将钟无双拥得更紧。

    热气贴来,司马宣低下头,在钟无双耳边辗转亲吻。他的胡茬扎在钟无双白嫩的肌肤上,热热的,细碎地一路向下。

    颈间一阵刺痒,钟无双轻笑着要躲开,手不经意地向他腰下滑去。

    突然,司马宣把她的手按住。

    他将额头与钟无双相抵,眸光深黯,嗓音粗嘎而隐忍:“别闹!”

    他炽热的气息喷钟无双的鼻间,微微紊乱。

    钟无双望着他,仍是笑,却乖乖地不再乱动了。

    停留了一会,司马宣放开环抱钟无双的手,侧过脸去,从榻上起来。

    钟无双躺在床榻上,静静地看他弯腰从几上拿起外衣披在身上,低头整理衣带。

    心中溢过一阵甜蜜。

    如今,司马宣已然习惯不用侍婢侍侯,自己也能妥当打理好自己了。

    他的动作流畅而专注,细微的窸窣声中,只见他颀长的身形在席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似乎觉察到钟无双的注视,司马宣的视线忽然转过来。

    钟无双笑笑:“夫主,发斜了。”

    司马宣愣了愣,抬手伸向头顶。

    他束发的竹笄松松地插着,发髻已经有些垮了。

    “我来。”

    看得出来,于这种细微之处,司马宣仍是不太熟练。眼看着他笨拙地动手束发,钟无双出声阻住,从榻上爬起来。

    司马宣先是微讶地看钟无双,继而温柔一笑,便由着她替自己打理。

    “坐下。”

    钟无双一把拉他坐到榻上,自己则跪在他身后。

    司马宣没有说话,配合地一动不动,颊边的弧度微微弯起,似带着笑意。

    他今日方知,不管时局如何艰难,只要有这个妇人陪在身边,便足以让他生出与天对抗的勇气。

    司马宣的脊背笔挺,钟无双将被子垫在膝下,又直起身,才勉强够得上为他梳头的高度。拔去竹笄,让司马宣乌发盈盈坠在掌间,钟无双体会到的,居然是前所未有的满足之感。

    司马宣的发质很好,发丝粗硬,却滑滑的,毫不扎手。

    钟无双很快便替他将发束整齐地拢起,再将它绾作髻,用竹笄固定在头顶,又伸手到几上取来皮弁,加在司马宣的发上。

    然后,钟无双再转到他身前,将鉤颔仔细地系在他的项上。

    司马宣的头微微扬起,热气暖暖地拂来。

    钟无双抬眼,正对上他双眸微垂,静静地凝视着自己的目光。

    脸上的温度骤然上升了许多,钟无双收回视线看着他的下巴,唇角微微扬起。

    突然,钟无双的细腰被司马宣的双臂牢牢环起,她的眼前忽而笼下浓浓的阴影,呼吸被一片温热锁住。

    司马宣的轻咬她的唇,带着多日的思念,流连着,不断地向深处探索。

    两人的气息亲密无间地交融在一起,钟无双喘息着,双手不由自主地攀着他的衣领。

    司马宣的手指抚上她的脖子,让钟无双的颈后起了一阵微麻的战栗。

第一百六十一章 最绝情也最痴情的妇人(三)

    随着司马宣的呼吸愈发炽热,他的动作也愈发用力,手亦不安分地游弋起来。舒殢殩獍

    钟无双的喉咙里,不自觉漾出一丝微弱的轻唤:“夫主”

    “皇上。”

    司马宣贴身侍从的声音再次突然地在门外响起。

    游弋在钟无双身上的手突然顿住,少倾,司马宣松开她抬起头来,面上涨着氤氲的红潮绮。

    “皇上,”未等司马宣开口,那侍从便又非常急切地禀道:“国内有疾书而来。”

    司马宣闻言,脸色一变。

    他放开钟无双,快步开门出去笄。

    外面传来一阵话语声。

    钟无双隔着门隙望去,只见司马宣的手里像是拿着一封帛书,看了看,低声地对那侍从说着什么,语速极快,似严肃非常。

    随即,那侍从应诺着匆匆而去。

    钟无双已经隐约察觉到事有不妙,忙迎上去,急问道:“国内出了何事?”

    “无事。”

    司马宣淡淡地说,面色却沉沉的。

    钟无双伸手环着他的腰,看看他,轻软坚定地说道:“夫主与无双相识至今,当知道,无双非一般世俗女子。夫主若有难事,无双自当竭尽所能,为夫主分忧。夫主若有为难之事,何不对无双坦然相告?或许,你我夫妻同心,方能共渡难关也未可知。”

    司马宣定定地望着钟无双,眸色深深,似是极为动容。

    转瞬,他便收拾好情绪,神色一整,冷然道:“我派出的侍从于归国途中遭遇伏击,九死一生回到北国,方知现下燕国正在攻我北国。所幸,国内尚有具公一干老臣主持大局,尚不至乱。”

    钟无双简直未敢相信,不由怔怔问道:“燕国正在攻打北国?”

    司马宣郑重点头。

    “可师出有名?”

    钟无双又问。

    司马宣将薄唇一抿,却不欲作答。

    钟无双了然,“夫主不欲再娶他妇之事,燕国已知晓了么?!”

    “自识得无双之后,我从未觉得自己活得如此真切,如此幸福过。与无双相处愈久,在我司马宣眼中,便愈发容不在这世上的寻常之妇。便是今次燕要因此攻打北国,然,我司马宣却仍是执意不悔。”

    这一番话,司马宣说得坚定而自然。

    钟无双知道,他这是怕自己因为燕国攻打北国之事而心怀愧疚才如此说的。

    然而,就钟无双而言,无论是对司马宣,或是北国子民,有这种愧疚的心理是必然的,但若是叫她为了顾全这些所谓的大局而牺牲自己的立场,她却是万万做不到的。

    因此,她愧疚是一回事,若要她因为愧疚而退让,那又是另一回事。

    钟无双明澈的眼波中,倒映着司马宣已经恢复冷硬的面容。

    只见他嘴角微微扯了扯,小声叮嘱道:“我出去一趟,你勿乱走。”

    钟无双望着他,点点头。

    司马宣没再说什么,他深深望她一眼之后,便迈步朝外走去。

    室中又剩下钟无双一人。

    不久,外面有人敲门,庙中的寺人送来了饮食和一桶汤水,还有一身干净的衣裳。

    钟无双瞅瞅身上,这才记起,自己连日赶路,已经有数日没有洗澡了。

    昨天先是经历了塌方,后又与夷人打了一场心理硬仗。待回到司马宣的身边时,已是太累,脱去外衣就躺在榻上睡了过去

    钟无双一想到司马宣竟然搂着久未沐浴的自己睡了一觉,她心中便忽而窘然。

    赶紧让寺人把汤水留在室中,闩上门,钟无双仔细地把身体擦洗了一番。

    换上司马宣嘱人准备好的衣袍,钟无双转了转,发现还是挺合身的。

    钟无双心中一热,她未想到在这种非常之期,司马宣竟然还这般细心体贴地,替她准备了这些贴身之物。

    一时兴起,钟无双从未如现在这般,这么急切地渴望马上见到这个男人。

    外面的廊下立着一名侍从,他看到钟无双,忙过来行礼。“夫人。”

    瞅了钟无双一眼,那侍从又道:“皇上吩咐,夫人不可随处走动。”

    “并非随处走动。”

    钟无双不紧不慢地接话,“我正要去寻皇上,不知他去了何处?”

    那侍从愣了愣,有些支吾:“属下属下也不知,方才属下见他与南王从堂上出来,许是去了城墙”

    “那我便往城墙。”

    钟无双笑了笑,径自往庙外走去。

    那侍从一愣,随即亦步亦趋。钟无双见了,也不理会,只管朝城墙走去。

    转眼城门已至,钟无双游目四下里搜寻,却不见司马宣的身影。

    “夫人,且容属下前去问过南王。”

    突然,钟无双身后的侍从指着城上那人说道。

    南宫柳?

    钟无双顺着他指着的方向望去,却见到南宫柳正一边与一位将军说着话,一边从城墙上下来。

    钟无双正自犹豫,他的目光却向这边瞥了瞥,望到她,忽而停住。

    南宫柳转过头去继续与那将军说话,稍倾,那将军颔首行礼,复又往城上去了,南宫柳却顺着阶梯走下来。

    视线相对,钟无双看着他踱过来,却不好离开了,想了想,也迈步迎上前。

    周围都是兵士,两人略略见礼之后,南宫柳看着钟无双,问的却是她身后的侍从,“何事?”

    “夫人欲寻皇上。”

    钟无双身后的侍从老实回答道。

    南宫柳看他一眼,面色平静无改。

    钟无双的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讪讪地望着他。

    “北王方才与我一处,现下或是去了西墙。”

    南宫柳淡淡地说。

    “如此。”

    钟无双颔首,便欲道谢走人。

    不想南宫柳却对那侍从说道:“夫人不便在城墙四处行走,你去将北王请来。”

    那侍从愣住了,不由犹疑着朝钟无双看来。

    钟无双亦是讶然看向南宫柳。

    却见他目光透亮,瞳中却幽深得清冷。

    相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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