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姮醉时君不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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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姮醉时君不醉-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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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阮荨的表白吗?阮姮手一紧,将薄薄的信纸团成了一团,再一松手,信纸碎裂成无数的小纸片散落在地。
  冷凌其见状,叹息着摇摇头:“阮姮姐,你也忒无情了。”她的话音一顿,顺着阮姮的目光向城楼下看去。
  此时,阮桔凌护送的送亲队伍已然出了南城门,而阮荨正要下轿。
  他不慌不忙地向着南吴的轿撵走去,等走到了,蓦地一回头,便望见了悬着“飞霞流云”狂草的榜书下那两抹人影。
  阮姮冲着阮荨的方向点了点头,目光仍注视着他,却对身边的冷凌其说:“凌其,你听说过惜颜吗?”
  冷凌其很意外,问道:“不是一种毒吗?”
  阮姮摇摇头,轻声道:“留连光景惜朱颜,黄昏独倚阑。”
  。

霁天轻有霭,绮陌尽无尘
更新时间2013…12…10 20:11:26  字数:2590

 第五章霁天轻有霭,绮陌尽无尘
  如牧逐君所料,四月初九,阮姮被宣进宫,面见太君。
  太君艾之寒是皋陶朝女皇阮熏与恭海王爷阮荨的父亲,艾氏一脉,由此繁荣。凤后艾崇,是艾之寒的亲侄。左相艾琚源,是艾之寒的远房堂妹。而艾琚源的女儿正是那个虎背熊腰的艾原原,尽管左相并不拥护恭顺王爷阮姮,但这并不妨碍艾原原对阮姮的友情。
  阮姮仍是一身素色衣裙,来到了太君殿的门口。进去后,她远远地就瞧见了正位上那个倚着靠背撑着扶手身体虚弱却仍然一身华服的艾之寒。
  “微臣叩见太君,恭祝太君千秋万寿!”阮姮跪了下去。
  艾之寒竟然托着华服的长摆,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到阮姮面前虚浮了她一把。
  阮姮起身,看着这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就算上了年纪,就算满脸病态,但从他的眉目之间,依然能瞥见他年轻时的风采。
  “姮儿与本君都疏远了。”艾之寒叹息道,伸手就要抚上阮姮的头。
  阮姮条件反射地向侧迈了一步,抱拳恭敬道:“微臣猜测太君气弱血亏,所以特命郑管家携带人参鹿茸等药材,还望太君好生调理,微臣恭祝您---”
  “别祝了,本君老了,再调理也及不上你了。”艾之寒的语气里带着无奈,收回了僵在空中的手。
  “太君这是哪里的话,太君与皇上都有神明庇佑,何况太君上锡天恩,下昭祖德,必定会长寿安康!”阮姮客套地说道,感觉自己就像在背书,而这些话,正是牧逐君教的。
  “姮儿真是长大了,懂事了。”艾之寒欣慰地点点头,“叫你来也没事,本君许久未见你了,听说你遇袭,心下担忧,这会儿见到了姮儿,甚是感怀。”
  阮姮作揖道:“微臣多谢太君挂念,还望太君好生保重!”
  艾之寒点头,随后挥挥手,阮姮恭敬地行礼后退了下去,边退边在心里嘀咕道,牧逐君,你猜错了吧,艾太君可什么也没问我吧,我倒要看看,跟我打的赌你要输成什么样。
  看着那抹素色的影子走远,艾之寒对着影壁后低声迟疑道:“熏儿,姮儿似乎,似乎,不大对劲。”
  影壁后传来一阵冷笑:“哼,她早就想挣脱了。朕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本事。”
  出了皇宫,穿过喧闹的集市,阮姮一路走到了京城的西南角,行栖门。
  行栖门没有她的恭顺王府奢华,几栋浅灰色的阁楼,成片的竹子,竹子上泪迹斑斑,传说上古时期,舜的两个妃子娥皇与女英得知舜的死讯后,匆忙前往苍梧,二妃泪染青竹,竹上便生了斑。
  “王爷?”远处,一个柔婉的女声在叫她。
  阮姮回眸,看见了云绮陌迤逦的身姿正站在一座阁楼前,而阁楼的匾额上赫然写着“苍梧”。
  阮姮阔步走了过去,一阵风过,景城街上的槐花纷纷飘落,跃过行栖门的墙头,天女散花般地漫了进来。
  等阮姮走到云绮陌面前时,肩头和长发上都挂着小小的淡黄色桂花花瓣,云绮陌抿唇一笑,抬手就要给阮姮取。
  这次,阮姮没有躲。
  云绮陌白藕般的玉手伸过来时,阮姮闻到了冷冷的香气,只见云绮陌专注地拿下挂在阮姮发梢上的桂花瓣,伸手时就露出了洁白的手腕,而那手腕上带着的,是一串伽楠念珠。
  阮姮望着这串伽楠念珠出神,不自觉地握住了云绮陌的手腕,低下头仔细端详。
  云绮陌愣了下,随即任阮姮握着自己的右手腕,抬起左手,拍了拍阮姮肩头上的桂花瓣。
  淡淡的桂花香清雅芬芳,柔柔地萦绕在这两个女子周身。
  阮姮低头看得认真,云绮陌也凑了过去,阮姮想了想,觉得这串伽楠念珠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算了,阮姮心道,然后猛一抬头,不料直直地撞向了云绮陌的下巴,痛得云绮陌立即捂住了下巴。
  “哎,对不起!”阮姮突然笑出了声,“不知道你在我的头顶呀。”笑声里还带着故意。
  “王爷,没事,我不疼。”云绮陌硬撑。
  “不疼眼泪都快出来了,过来,我给你揉揉。”阮姮伸手,轻轻地抚在云绮陌的下巴上。云绮陌望着她,看见她如常的神色里早已少了冷淡,不自觉地笑了。
  竹影参差,苔痕浓淡,阁楼二层的窗边,两个男子并肩站着,望着那两个笑意盎然的女子。
  “这两个姑娘,一个平日太规矩,一个素日太淡然。雪意,你看看,她们现在这样才像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嘛,多可爱。”藏青蓝衣衫的男子悠闲地开口。
  姬雪意一身白衣,目光始终不离阮姮。藏青蓝男子瞥了他一眼,低声道:“她可是阁主夫人!”
  “以前是,”姬雪意轻声,但坚定道,“以后,就不一定了。”
  “哎,咱们阁主有你当情敌,可真是---”藏青蓝男子故意拖长了尾音。
  “什么?”姬雪意不在意。
  阮姮听到了头顶上的说话声,扬起头,看见姬雪意冷峻的面容映在午后斜斜的日光里,有一分暖意,与九分潇洒。
  她淡淡地扬起了一抹笑容,开口道:“我找你有事。”
  姬雪意颔首:“进来说。”
  阮姮进去之前对云绮陌道:“绮陌,你的名字很美。”
  “嗯?”
  “霁天轻有霭,绮陌尽无尘。”说罢拍了拍云绮陌的手臂,大步走进了阁楼内。而云绮陌望着阮姮的背影,莫名的,心头掠过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窗外的竹影投在了纱上,阁楼里阴阳翠润,几簟生凉。
  阮姮看见了一身白衣的姬雪意,和他身边藏青蓝衣衫的一个年轻男子,那个男子生的一副笑相,此时正笑容可掬地看着她。
  姬雪意道:“阮姮,这是文辛炎。”
  阮姮在大脑中寻找着这个名字,许久,迟疑道:“我想,我以前没见过你。”
  文辛炎嘿嘿一笑道:“当然,可嫂子你是名扬室离阁呀。”
  阮姮奇怪道:“嫂子?”然后望向姬雪意。
  姬雪意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怎么了?”
  阮姮抬起手臂,露出雪白的左手腕,一把伸了过去。
  那截白皙的手腕上,套着一串红麝香珠。
  姬雪意灼灼的目光一扫而过,阮姮说:“这串香珠和手腕上的伤痕,我需要知道是怎么回事。”
  文辛炎绕着阮姮走了一圈,打量着她,忽道:“你别动!”然后手抚上了阮姮的头皮,几下摸索后,叹气道:“难怪!”
  阮姮刚要开口,姬雪意解释道:“辛炎在室离阁位居五位之一,擅长暗器。”
  文辛炎走回到姬雪意身边,“啧啧”了两声:“真狠!”他望着阮姮摇了摇头问道:“你头疼吗?”
  阮姮想了下,回答道:“遇袭以前的事情,不记得。醒来后也还好,只是百会穴偶尔发麻。”
  文辛炎郑重道:“我可以帮你恢复所有的记忆,但会很疼。”
  阮姮扶额:“那算了吧,我怕疼。”
  姬雪意觉得好笑,这个无所不能的女子竟然会怕疼,于是问道:“你不想知道你手腕上是怎么了?”
  阮姮叹气:“想,可是我真的怕疼。辛炎,你有没有麻药?”她求助似的望着文辛炎。
  “有,不过药效不长。”文辛炎答道。
  阮姮问姬雪意:“你们这里隔音效果好吗?”
  姬雪意摇头,遂又点头。
  阮姮的神色里透着罕见的犹豫,她踌躇再三,蹙了蹙没,视线直直地盯着脚下的地面,许久,小声道:“那,来吧。不过,我真的怕疼。”
  姬雪意在心里笑出了声,却还是走到阮姮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沉声道:“别怕,有我。”
  。

不为皇权,只为惜颜
更新时间2013…12…10 20:31:51  字数:2709

 第六章不为皇权,只为惜颜
  苍苔露冷,花径风寒。凤尾森森,龙吟细细。
  “嗷呜!”阮姮一声惨叫,痛得面部的所有五官都拧成了一团。
  这就是姬雪意去了趟恭顺王府,告诉郑管家阮姮暂时要在行栖门修养一阵,回来后,刚一迈进在“苍梧”室内看见的情景。
  只见阮姮横着躺在床上,长长的青丝散了开来,铺在了淡绿色的被褥上,像极了深海里的水藻。而她的双手正紧紧地握着云绮陌,她一痛,云绮陌也是被阮姮捏得直皱眉头。
  阮姮凄惨的叫声响彻了行栖门,而她的嚎叫也正是随着在她头顶做着动作的文辛炎而响起。
  文辛炎早将阮姮头顶部百会穴附近的青丝剪了,起初他注视着百会穴上这银针七根也是惊得直吸气。早些他摸到了阮姮的百会穴上有银针,但还是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
  什么人这么恨她?竟然一次钉了七根银针进百会穴?
  “你轻点!”云绮陌和姬雪意同时没好气地吼文辛炎。
  文辛炎委屈地瘪了瘪嘴道:“我已经给阮姮服麻药了,可是她的身体太敏感了。要不,绮陌,你把她打晕吧。”
  “文辛炎!”云绮陌急道,有这么出主意的嘛,竟然让她把阮姮打晕。
  “绮陌,没事。辛炎,你继续。嗷呜!”阮姮安慰完绮陌,又痛得嚎叫,眼泪也从眼角哗啦哗啦地流入了发间。
  文辛炎的手里一直在微微地动作着,试图在减少阮姮的疼痛时,用正合适且不伤大脑的内力逼出这七根银针。不一会儿,他就挥汗如雨。
  他刚想抬起袖子擦汗,脸上的汗就被一方泛着沁香的帕子给拭了,感激地抬头看了云绮陌一眼。
  “嗷---”阮姮这次的叫声只叫到了一半,因为她被姬雪意一掌劈在了后脖颈,力道不大不小,却正好让她晕过去。
  姬雪意无奈道:“我不忍听下去了。”
  云绮陌叹息道:“我也听不下去了。”
  姬雪意道:“早知道,就把古奇七留在行栖门了。”
  “嗷呜!”文辛炎的内力一发,阮姮瞬间被痛醒,而这会儿,头顶上,后脖颈上,一阵一阵的刺痛。
  阮姮听到了姬雪意的后半句话,边叫嚷道边说:“我自己就是大夫,不用麻烦古奇七!辛炎,你狠点行不行,给我个了断!”
  姬雪意看着阮姮惨白的脸,听着她叫得沙哑的嗓音,摇头道:“你别逞能,还是请个大夫吧,绮陌。”
  绮陌刚要起身,阮姮紧紧地捏住她,断断续续说道:“三阳五会,五之为言百。百会穴一伤,必定要,要,嗷呜!卧床休养。你去抓药,要补气,去火,养脾,健胃。拿,拿,纸笔,我说,你写!”
  姬雪意示意云绮陌不要动,冲着苍梧室外呜呜咽咽的乌鹊说道:“乌鹊,拿纸笔!”
  乌鹊一溜烟地跑走,又一溜烟地跑了进来。圆圆的脸蛋上挂着一串一串的泪水,心疼地看着嚎啕不已的阮姮。
  阮姮双目紧闭,嘴唇发白,忍痛道:“金银花二钱,野菊花二钱,生甘草二钱,决明子三钱,白茅根三钱,白术三钱,当归三钱,白芍三钱,茯苓三钱,黄芪四钱,熟地四钱。早晚各一次,如果我昏迷不醒,灌也要给我灌进来,”顿了顿,深吸了几口气,阮姮继续道,“还有,橘络一钱,生姜两钱,水煎加红糖。辛炎,你轻点好不好?”
  文辛炎也不忍,停下了手,说道:“你说完我再给你取银针。”
  乌鹊刷刷刷地提笔记录着,心惊王爷何时精通医术了。而姬雪意和云绮陌在一旁也是听得诧异,从来未知,恭顺王爷懂医。
  阮姮吐出一口气,虚弱道:“方才开的中药,和养胃的温补药,需要分开。早晨和晚上,乌鹊,你要用粳米、大枣、莲子煲粥,莲子要取芯。先,先这么多,哎,呕!”
  阮姮一口突出了黑紫色的血,文辛炎瞥见却轻松道:“气血通了!银针在百会穴上封住了她体内本应畅通无阻的血脉。”
  云绮陌问道:“那这吐血?”
  姬雪意道:“吐出阻塞经脉的血块,身体方可康复。只是,她是有的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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