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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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沉默-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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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彦看着屏幕右下角显示的21:37,终于憋不住,给羽清打电话。
  彩铃是梁静茹的《爱你不是两三天》,都响了好一会儿了,羽清才接。
  “喂?”
  “羽清喂,”林彦吸着鼻子,说话很是费力,“你在哪儿啊?”
  “自习室,和班长讲题,”羽清声音稍微压低了些,“有事吗?”
  羽清他班长林彦见过,不光是班长,还是班花。林彦“呵呵”笑,说:“没事啊没事啊,我一个人待家里空虚寂寞冷,您既然有红袖添香佳人作陪我就不打搅了。”
  羽清顿了两秒,“没事我就挂了。”
  “羽清喂,”林彦忍不住叫屈,“你说我一病号你也不多照顾点,这让广大医护工作者情何以堪啊!”
  羽清沉默片刻之后,开口:“那你吃饭没?”
  林彦嘴角抽了抽,有气无力的哼哼:“吃了……”
  “嗯,那就再弄点生姜可乐什么的,厨房都有,自己弄。”
  林彦真心无语了。
  “羽清,”林彦的口气很无奈,“我是病号……”
  “我知道啊。”
  “我还是你男人。”
  “……”
  “真的,”仗着自己是病号,林彦索性耍起无赖,“班长再好也没自家男人好啊~”
  “……我待会儿回去,”羽清说,“你好好歇着吧。”
  “嗯,”林彦心情好了点,“等你哈!”
  说是一会儿,可过了半小时也不见羽清的影子。
  林彦哆哆嗦嗦洗完澡,想了想,抱了被子跑羽清房里去了。
  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暖气又开的足,林彦舒服的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视线往边上一扫,看见床头放着本书。翻过来一看,《乌发碧眼》。
  林彦伸手揣怀里,跳过前言,看了十来分钟,门开了。
  “嗨~”林彦伸开手和羽清打招呼。
  羽清看样子有几分诧异:“你怎么在我床上?”
  “我房里暖气不是坏了吗?”林彦望着羽清,表情很诚恳。
  “也不是那么冷吧?”羽清有点难以理解林彦对“冷”的概念,“还没入冬啊。”
  林彦作可怜巴巴状:“你忍心让你男人活活冻死?”
  似乎对林彦的自称不太习惯,羽清又没说话了。
  “诶,对了,这书到底讲的什么啊,”林彦把书扬了扬,“我刚看了下,没看懂。”
  羽清仔细想了下,说:“一个探讨肉体与灵魂的故事。”
  “哦,”林彦了然的点点头,然后笑了,他说,“我觉得这书作者吧,名字挺有意思的。杜蕾斯,嘿嘿……”
  羽清黑线,面对一脸猥琐的林彦,他不得不好心纠正:“是杜拉斯。”
  “是吗?
  ”林彦讶然,赶紧翻到封面又看一遍,而后满不在乎的挥挥手,说,“无所谓啦,反正我看的那几页都是在做床上运动,差不多差不多!”
  羽清虚脱般的叹口气,说:“我去洗澡。”
  “好啊,”林彦笑眯眯,“一定要洗白白哟!会吃会睡会暖床的你男人在这儿等你哟!”
  ——那是两人相处时,为数不多的,羽清想把林彦扔出去的瞬间。
  等羽清洗完澡出来,林彦已经“呼哧呼哧”的睡着了。
  林彦的睡相不太好,四叉八仰占了大半张床。
  羽清哭笑不得把他踢了两下,林彦迷迷糊糊醒过来,嘟哝几声腾开位置,翻身继续睡。羽清爬到床上,打开台灯,坐起来接着看被林彦扔到一边的书。
  “他是个恋爱之中不知爱,濒临死亡不知死的人。”
  视线在这一句上胶着,片刻之后羽清侧过头注视林彦,若有所思。
  然后他俯身低头,犹豫了一会儿,最终选择亲吻林彦的脸颊。
  蜻蜓点水。
  


    ☆、Part 3

  时间跳得很快。晃过一个月又两个星期,再看日历就已经临近春节。
  这几十天里,林彦借口暖气坏掉,一直死皮赖脸和羽清挤在一张床上睡觉。羽清无奈,见他貌似压根便没有修理的打算,又经历几番无效的劝说,最后实在拿他没办法,只得认命。只是半夜有时做噩梦,醒来发现林彦手臂压在胸口,皱着眉头移下去,没半天又被缠上。羽清只当自己惹了条蛇精,摇头叹气勉强入睡。
  然而有些奇怪,似乎是一种共同的认识,即使在一张床上睡了那样久,除了逐渐习惯的拥抱和亲吻,羽清和林彦谁都没有再往前更进一步。
  “羽清啊,”一天傍晚,林彦伏在阳台边上看见楼底下的一只哈士奇,冲它吹声口哨,然后状似无意的提起,“春节你跟我回去吧。”
  羽清正在整理知识点对付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他听到林彦的话不由抬头,手里的笔停下:“去你家?”
  “嗯呢~”林彦笑,龇牙咧嘴,“熟悉一下我家的环境呗~”
  “这事过两天再说吧。”羽清重新低下头,手里的红笔接着圈起重点。
  林彦有点小失望,这个回答果然不出意料。他“哦”了一声,等回头再往楼下看,哈士奇已经不见了。
  林彦以为羽清不会答应的。
  但羽清的确往家里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的时候,羽清的父亲说:“儿子?”
  “嗯,爸,”羽清听到电话里有女孩子的笑和女人在厨房忙活的声音,他说,“今年我不就回去了。”
  “你不回来?”父亲的语气诧异,而后是愠怒,“一年上头的,暑假不回来你过年也不回来了?”
  “学校里在组织志愿者去山区搞心连心,”羽清转着手里的圆珠笔,“我报名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呢?”父亲很恼火,“你妹妹前两天还在问哥哥什么时候回家,你……”
  “过两天我给她寄点礼物,”羽清顿了顿,“顺便帮我跟张阿姨问好。”
  通话结束。羽清呼出一口气。
  手里的圆珠笔一圈又一圈在指间飞快绕过,耳边父亲无可奈何的一句“你好好照顾自己”还在响。
  羽清按按太阳穴,仰头望向天花板,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幼年时候父母离异,父亲忙于工作,对他无暇照顾。后来进门的张阿姨生了个妹妹,家里的中心自然更加偏离他。
  羽清对于亲情的认识自小就很模糊,虽然平心而论父亲并不曾对他亏待,张阿姨也并没有如同童话故事里的后母一般心肠狠毒,甚至就连那个妹妹也喜欢跟着他到处跑,但是他对于这些始终无所适从,只能自嘲“福薄命浅”。后来考上大学,填报志愿只选择外地学校,一年基本就回去春节一次。家这个东西对他而言实在
  陌生,他没有对应的方法。
  既然有人不回家,那么自然就有人会因为那个不回家的人而高兴的手舞足蹈。
  和林彦说了之后,林彦开心得直接冲上去抱着他猛亲一口。
  “太好了!”林彦兴奋得脸都是红的,“我还以为你不答应呢!”
  羽清把林彦推开,皱着眉头擦掉脸上的口水,说:“至于么?”
  “必须的!”林彦一双眼睛闪着光,“我媳妇儿跟我回家呐!”
  羽清没理他,抱着书图书馆复习去了。
  林彦家在重庆。
  “哎呀,要是有时间就带你去磁器口、大足石刻转转,”林彦笑眯眯的说,“解放碑那儿晚上去,朝天门现在是不行了,要整容……洋人街貌似不太适合我们了,要是你想去……诶,你愿不愿意去渣滓洞啊,就是那小萝卜头啊红岩什么的……啊,对了,你要是想吃东西,我就把你带小吃街去,东西还成。要是想去峨眉也可以,反正现在到成都还是很方便的……”
  林彦趴在床上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大堆,羽清被他吵得没办法,只好回头看他,叹口气:“林彦,放假之前还要考试。”
  “OK,我不吵你了,”林彦自觉闭嘴,可想想又忍不住说道,“你成绩那么好还用担心考试啊?”
  “业精于勤荒于嬉。”羽清瞟他一眼,再不说话。
  苦苦挨过最后一段呆在学校的时间,林彦兴高采烈的带上羽清坐上回家的列车。
  找到座位,放好东西,两个人坐一块儿,路上听歌,看电影,林彦拿PSP打游戏,靠羽清身上睡觉,用各种方法打发时间。
  晚上十一点,林彦正准备起身上厕所,刚抬头就发现斜对面两个十八。九岁的姑娘盯着这边猛看,一见自己看见了她们赶紧把头转向别的方向。
  林彦眼珠子一转,笑了。见对面坐着的人在睡觉,他冲俩女孩子眨眨眼,低头就把正靠自己肩膀睡觉的羽清的头顶亲了一下。
  再抬头,就见两个女孩子眼睛瞪得老大,脸都红的快烧起来。其中一个还叫出声,不过幸好中途把嘴捂上了。
  林彦心里很得意,动动肩膀让羽清坐起来,自己去了厕所。
  羽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活动一下酸疼的脖子,觉得不对劲,抬起眼皮望了望,只看见两个姑娘窃窃私语,还不时装作无意的往自己身上瞟一两眼,弄得他很是郁闷。
  火车到站的时候是早上九点。近十二个小时的车程让羽清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僵的。
  一下车,林彦就转过身张开双臂笑嘻嘻的对羽清说:“重庆人民欢迎你!”
  打了出租到南岸区,又过了近三十分钟,车停在一个小区门口,看着林彦那喜气洋洋的样子,羽清就知道,到了。
  林彦轻车熟路的和羽清拖着行李
  进了小区,搭电梯到八楼,开门之前林彦还不是很放心,回头告诉羽清:“待会儿见我爸妈你千万别紧张,他俩还挺和气的,你可别拘束啊!”
  然后林彦开门,刚把门打开,一声乐颠颠的“妈”还没完全出口就转化成了惨绝人寰的“啊——!!!”
  飞速蹿出来的庞然巨物把站都没站稳的林彦撞翻在地。羽清给这突发事件吓了一跳,紧接着脱口而出:
  “多乐士墙面漆?!”
  林彦被拖把大狗舔得一脸口水,愤怒大吼:“哈士奇你给我下去!!!”
  可怜的古牧被掀到一边,乖乖坐到地上,被长毛遮住到都看不见的眼睛望向林彦,45°的仰角很忧伤。
  林彦从地上爬起来,表情很悲愤:“卧了个大槽,压死我了都!”
  羽清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他难以置信看着林彦,问:“你家养这个?哈士奇变种?”
  “不是,”进了屋,把门关好,林彦弯腰把大狗的眼睛从毛里扒拉出来,四目相对,说,“这是我大舅养的,名字是我表弟起的,我家养的哈士奇,这个可养不起……靠,你怎么来我家了,就你一个?”
  林彦把哈士奇的脑袋摇来摇去,哈士奇张开嘴伸出舌头,傻乎乎看着林彦。
  “那你家哈士奇叫什么?”羽清看着哈士奇一身的长毛,问,“该不是叫多乐士吧?”
  “当然不是。”林彦直起身,眼看着哈士奇有重新扑上来的冲动,赶紧一指它,大喝一声“坐下”,哈士奇就又训练有素的成一墩了。
  林彦松口气,接着说道:“我本来说起名字叫吉娃娃,可我妈不让,于是我家哈士奇就只能有个很普通的名字了,叫苏格兰。”
  林彦的表情似乎无限怅惋,羽清试探性的开口:“你别说你开始是想养苏牧。”
  “你怎么知道啊,”林彦很是惊喜,“我开始是准备养那个的,可是我老妈觉得毛太长了不方便,没准。”
  羽清没话了。他盯着地上半人高的古牧,觉得这家伙迟早有一天会被叫精分。
  林彦的爸妈果然不在家,昨天就到成都林彦他奶奶家去了,估计要到后天才回来。
  “苏格兰到我表弟那去了,”林彦把字条放到桌上,撇撇嘴,“‘换着养几天’?这算什么事儿啊?”
  “养养也不错,”羽清喝了一口水,“哈士奇?”
  哈士奇摇了摇毛绒绒的大尾巴,眼睛还是找不着。
  羽清伸手去摸,说:“我见人广告里没尾巴啊。”
  “我表弟跟人买的时候专门嘱咐过不许剪尾巴,”林彦表情很严肃,“他说想想都觉得疼。”
  “挺善良的。”羽清下结论。
  林彦翻了个白眼,说:“是啊,每次把苏格兰拐走都不打招呼。”
  牵着哈士奇下楼遛了一圈,林彦让羽清了解了
  一下小区大致的环境,然后上楼,把可怜兮兮的哈士奇关在家,两个人到外头吃饭去了。
  在外头晃了一大圈,还去了解放碑,在好吃街吃了酸辣粉,小汤圆,串串等一大堆吃的,二人撑着肚子打道回府。
  晚上八点,两个人吃完晚饭。菜是林彦下厨做的,糖醋里脊,鱼香肉丝,油淋茄子,炒生菜,还从餐馆叫了一盆水煮鱼,味道都非常不错。
  羽清把盘子里最后的几块里脊倒进哈士奇碗里,哈士奇吃了,抬头时候嘴边一撮毛全成了红的。羽清拿了纸巾沾点水帮它擦干净。
  林彦在厨房洗碗,出来时候看见羽清坐地上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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