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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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衣-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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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店负责接待的是个聪慧的女孩,叫真真。真真对小爱说:“娃娃的知名度真不输给任何娱乐界的明星。”
    小爱谦虚地笑:“她现在也是明星。”
    “错。我是作家。”娃娃缩着脖子纠正。她真的冷,脸色都有些发青。昨夜跟血有关的记忆还没有抹去。小爱从行李里取出外套来替她穿上,她哑着嗓子说谢谢。
    真真把行程表拿出来给小爱看,密密麻麻,差不多没有休息的时间。
    日程表第二天的安排上面,写着:昆明飞丽江。
    丽江两个字,莫名其妙地刺痛了小爱的心。
    “没问题吧?”真真说。
    “没问题啊。”小爱答。
    点点的电话来了,只说了三个字:没事了。
    小爱转头对娃娃说:“没事了。”
    娃娃缩缩脖子,像是没听见。
    那夜,小爱和娃娃一起住在宾馆里,因为太冷,又怕被fans围攻,所以两人早早地上了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娃娃忽然问:“小爱姐,你心目中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
    “不知道。”小爱说,“我可不能和你比,小小年纪,已经是爱情专家。”
    “我那都是幻想出来的。”娃娃说,“我还没遇到过自己真正爱的男人呢。”
    “小文不算吗?”
    “差老远了。”
    “呵呵,总有一天会遇到的。”
    “那你遇到过吗?”
    小爱想了一下说:“也没有。”
    “你骗人。”娃娃坐起身子来,笑着看小爱说,“你心里肯定有个男人,怎么也忘不掉。”
    “胡说八道你一流。”小爱笑。
    “我是女巫,我可以看到人的内心的。”娃娃说,“告诉我嘛,那个男人是谁,是什么样子的?”
    “你不是说你是女巫吗?还用得着我告诉你!”
    “这么说你就是承认了喽。”娃娃得意地笑。
    小爱用被子蒙住头,装笑。
    眼泪却悄悄地涌了出来。
    娃娃把灯关了,她手机的短消息一直在响,也许是怕影响到小爱休息,娃娃把手机调到了无声,只是蓝色的屏幕一直不停地在闪烁。
    过了很久,小爱把头伸出来,命令地说:“把手机关了,睡觉!”
    “你哭完了?”娃娃问。
    “谁哭了?”小爱不承认。
    “如果有一个男人,能让你流泪,那你就完了个蛋了。”娃娃一边发短消息一边说。
    “你在给谁发短消息呢,你是不是又恋爱了?所以才害得小文要死要活的?”小爱岔开话题。
    “错也。”娃娃说,“我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我要像我小说里的人一样,爱他个百次千次万次,爱到爱不动为止。”
    “你这个女人好可怕。”小爱说。
    “报上不是说我是同性恋吗,也许我是男人。”娃娃故意把声音弄得粗粗的吓小爱。
    小爱再次用被子把脸蒙起来。
    娃娃心满意足地关了手机,也把脸蒙起来睡觉。
    小爱却一直没有睡着,失眠的夜里,最怕孤单。
    这两年一直在拼了命地工作,孤单袭来的时候都顾不上伤心,只有到昆明的这一夜,往事才有空沉淀,心事也如同长了翅膀,飞到远方。
    不过,是谁说过,心动,才证明你活着。
    娃娃很快睡着了,小爱爬起来,坐到窗边的椅子上,对着镜子抽一根烟。小爱其实没有烟瘾,心情不好或者心情很好的时候,才会抽烟。只是,此时的小爱却分不清自己的心情到底是好还是坏。
    奇了个怪了。
    小爱对自己说:放轻松。
    说完,她吐了一个漂亮的烟圈,把烟头灭了,回到床上,睡觉。
    往事如昨
    黄昏的时候,小爱又一次来到了丽江。
    书店把他们安排在官房大酒店。
    “官房”两个字,让小爱的眼睛莫名其妙地刺痛。于是她别开了头。
    和小爱的心事重重相比,娃娃则显得无精打采。之前要到丽江的兴奋在到达丽江后荡然无存。前一天昆明的签售依然是人山人海,在书店前面的广场上,穿着单薄的娃娃签了两个多小时没停手,也许是太累的缘故,娃娃吃过晚饭就发现自己病了,像那晚的离离一样,滚烫地贴着小爱。小爱有些担心,当然还有些心疼。十九岁的姑娘,要承载盛名之下的负累,苦自不必说。
    书店的光头经理买来了药,小爱喂娃娃吃下,娃娃睁着一双无力的大眼睛说:“下辈子再也不当作家。”
    “现在放手也来得及。”小爱说。
    “现在舍不得放。”娃娃说,“虚荣,没办法。”
    “先睡一觉再说吧,明天还有签售,各地游客都等着呢。”小爱哄娃娃躺下,也许是药力的作用,娃娃很快就睡着了。
    光头经理差漂亮妹妹过来敲门,问需不需要去医院挂水,小爱摇摇头说:“不必,她年轻,睡一觉就应该抗过去了。”
    “那你要不要夜宵?”漂亮妹妹说,“我带你去古城吃点东西。”
    “不用了。”小爱说,“我也要休息了。”
    “那明早九点,我来接你们吃早饭。”
    “好。”小爱关上门,回到房间看睡着的娃娃。睡着了的娃娃脸上有种女人特有的妩媚,小爱第一次发现她的睫毛很长,像一个人。
    其实第一次见娃娃,就觉得她像。她们的长相当然是完全不一样的,像的是那种感觉,从骨子里溢出来的一种气质,和常人大不相同,也极难模仿。
    这样的人,都极易成为公众人物。
    小爱看看手表,不过才夜里十点,当然是睡不着的,于是小爱起身,带上自己的包打车去了古城。夜里十点的古城仿佛才刚刚苏醒,灯红酒绿,人来人往。有两个姑娘好像喝得稍许有点多了,摇着身子,用夸张的甜美的声音唱着《夜来香》,走过小爱的身旁,眼看着就要撞上小爱,小爱连忙往旁边躲,一只有力的手臂扶住了她,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说:“小心些,别摔了。”
    小爱屏住呼吸,不敢回头。甚至不敢动。
    是梦。
    一定是梦。
    “你跟我来。”他拉着小爱的手臂,一直往前走。小爱无力挣脱,带着幸福的恐惧排山倒海而来。双脚犹如踩在云端,只有手臂那里的温热和内心的痛楚是真实的。终于,小爱有了挣脱的意识,那双手臂却紧紧地搂住了她,低声说:“这次你别想再逃掉。”
    “林先生,”小爱说,“请不要这样。”
    “很好。”他说,“你还记得我姓林。”
    言语中,他已经带着小爱出了喧闹的古城,拦下一辆出租,把小爱先塞进去,自己也跟着坐进了车。
    小爱强按住内心的慌乱,不敢看他,眼光始终看着窗外。
    他对出租车司机说:“官房。”
    车上,他的手伸过来,握住了小爱的手,小爱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我一直在找你。”他说,“直到前一阵子在报上看到你的报道。”
    小爱心想:“该死的记者。”
    “你消失得太快。”
    小爱硬起心肠,坐直身子说:“对不起,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了。”
    “好,不提。”林森说,“我们提将来,好不好?”
    小爱转头看林森,在灯光忽明忽暗的车内,那张记忆中无数次出现又无数次被强行按下的脸,让小爱在瞬间全线投降。
    林森抱住小爱,把她的头抵到自己的胸前,轻声说:“小爱,跟我走吧。”
    “去哪里?”小爱问。
    “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林森说,“我们在一起。”
    “好。”小爱说。
    “是不是真的?”
    “是。”
    “好。”林森抱紧了小爱,说,“我信。”
    下了车,小爱和林森一起回到宾馆。林森一直把小爱带到自己的房间门口。他从口袋里掏出房卡来开了门,拉着小爱进了房间。这是官房最豪华的套房,林森请小爱在沙发上坐下,说:“你坐会儿,喜欢喝茶还是喝咖啡,我替你泡。”
    小爱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林森说:“这太简单了,你身边不是老跟着个大明星吗。”
    “对了,”小爱站起身来说,“她在发烧,我得回去看看。”
    “坐下!”林森按住她说,“权当此时你还在古城闲逛。”
    “你何时跟上我的?”小爱问。
    “一直。”林森说,“我的心一直跟着你。”
    无论何时何地,甜言蜜语都有绝对的杀伤力。更何况,林森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好听,那么的迷人。
    “今晚陪我?”林森说。
    “不好。”小爱说。
    “你放心。”林森说,“在我娶你之前,我不会乱来的。”
    小爱有些惊慌地抬起头来看着林森,却在林森的眼睛里看到了绝对的真诚。
    时钟敲过十二点。
    小爱低头想想:灰姑娘真是个不错的童话。
    但既然是童话,就不是现实。
    现实总是残酷得令人窒息。
    林森在小爱的身边坐下,把替小爱泡的茶吹一吹,吹凉才递给她。
    深情款款的林森尽管让小爱在这一瞬间感觉醉人的甜蜜,小爱还是冷静地提醒自己,不能做数的,爱过之后,徒留失望。
    横在她和林森之间的东西太多,三生三世,也怕是无法跨越。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如不爱。
    可是,林森却洞悉她内心地说:“爱与不爱,现在不是你说了算的了,小爱。”
    小爱被林森的话说得一激灵。
    “还是那句话,我可以给你幸福。”林森说,“你还记得那晚吗,你在我怀里睡着了,像个孩子,我并没有任何的担心和惊慌,我把你抱到沙发床上的时候,你也没醒,那时候我对自己说,希望自己每天早上醒来,都可以看到这张沉睡的甜美的脸。”
    “你不要再说了”小爱制止他。
    “你答应给我机会,我就不再说了。”
    “你很无赖。”小爱无奈地说。
    “错了,这是执着。”林森说。
    “我说不过你。”
    “那就是答应喽?”
    “林先生”
    “放心吧。”林森就像学过心理学,“我是认真的,绝无玩游戏的意思。”
    “我真的要回去了。”小爱站起身,“娃娃在发烧。”
    “好。”林森说,“你等我,我替你拿点治发烧的特效药。”
    小爱又想起离离发烧的那一夜,于是问:“你都随身带着药吗?”
    “是吧。”林森说,“以前,离离总是动不动就生病。”
    离离。
    此时此刻,这是一个不应该被提起的名字。
    “对不起。”小爱由衷地说。
    “都过去了。”林森说。
    “你怀念她吗?”
    “那是自然。”
    “我也常怀念。”小爱说。
    “她会感觉到。”
    “嗯。”小爱拿着药瓶走到门口。不知道为什么,她没去追问关于离离的一切,也许,林森是最清楚的,但是小爱是真的不想问。
    林森替她拉开门,说:“明天中午我请你们吃饭,加上你那个小朋友。”
    雾来了
    小爱回到房间,发现娃娃已经从床上爬起来在看电视。
    一个很弱智的搞笑的电视剧,娃娃笑得脸红脖子粗。
    “瞧你那样!”小爱说,“病好了?”
    “你去哪儿了?”娃娃问,“到酒吧泡男人了?”
    “我给你买药去了。”小爱把药放到娃娃的床头。
    “我才不信。”娃娃拿起药瓶来研究半天后说,“这是进口药,你是不是泡了个美国男人,天啦天。”
    小爱不理娃娃,拿了睡衣去冲凉。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发现娃娃坐在窗台上唱歌:
    雾来啦雾来啦娃娃哭啦
    想爸爸想妈妈想要回家
    雾来啦雾来啦天色暗啦
    星发光心发慌没有方向
    嘿呀嘿呀谁能给我力量
    路漫长爱漫长带我回家
    不要怕不要怕我的娃娃
    一朵花一粒砂就是天涯
    不要怕不要怕赶快长大
    等太阳的光芒带来希望
    
    娃娃的歌声不像原唱张韶涵那样清亮,而是略带了一些嘶哑。刚刚发过烧的她唱得很认真,都不扭过头来看小爱。
    那一刻,小爱知道,娃娃不是没有伤心的,爱情的伤,于她,只是藏得比同龄的人深些罢了。
    娃娃唱完了,问小爱:“点点姐是不是说他真的没事了?”
    小爱说:“你可以自己打电话给他啊。”
    “不。”娃娃说,“我不能再给他任何希望,这才是对他负责任。”又问小爱说,“你信不信一见钟情?”
    小爱答:“恶俗。”
    娃娃说:“说实话,因为小文,我对男人很失望,我做梦都想找到一个男人,我会对他一见钟情,甚至他一开始不怎么喜欢我也不要紧,我一定要征服他,让他对我从此念念不忘于江湖。就像最近的一本畅销书,有个很不错的名字《感谢折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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