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蝶紫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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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蝶紫虹-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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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晶亮如水银的液体,突然流进了小萍的嘴里。

一阵清凉异香,直扑廉慕雪的鼻孔——

扎束完毕的龙门酒丐,这时急步走了过来,立即作了两个深呼吸……

“啊!我老化子已有十多年没闻到这清心凉脾的香味了!好舒服,好舒服。”

说着,由背后拉过大酒葫芦,咕咕咕,又喝了七八大口。

大破袖子一抹嘴,怪眼一瞟小萍,有些得意的说:“这丫头,硬是命不该绝!”

廉慕雪把圆球外壳的腊皮顺手一丢,问:“老前辈,这是什么灵丹?”

龙门酒丐一晃脑袋,显得更神气的说:“这个小丸子在我怀里,已不知放了几年了,当

初黑脸老婆子刚炼好时,他小气的只给我一个,我见机会难得,趁她不注意,又顺手偷了一

个。”

说着嘿嘿一笑,一指廉慕雪怀中的小萍,继续说:“谁知,竟给她偷了条小命回来!”

廉慕雪心下一惊,问:“老前辈说的,可是长白山铁面婆老前辈秘制的‘冰果琼浆’

吗?”

龙门酒丐一愕,问:“你怎么知道?”

廉慕雪笑了,说:“这是我恩师告诉我的,据恩师一鹤仙翁说,铁面婆老前辈,每九年

炼一次‘冰果琼浆’,因为长白山的最高峰上,在万年不溶化的冰雪里,有一种灵草,每九

年结一次果,果熟时,毫光透出雪外,但,半个时辰一过就萎落了,也就无用了。”

龙门酒丐点点头,说:“最难的是冰雪太厚,待你挖出一颗灵草果来,半个时辰也就快

过了,有时得一粒冰果,费时半年!因此,想得到那老婆子的一丸‘冰果琼浆’实在太不容

易了。”

这时廉慕雪怀中的小萍,一声轻微呻吟,身躯一动……

廉慕雪和龙门酒丐同时低头一看,小萍苍白的脸上,已有些红润了。

龙门酒丐笑了,他高兴的拍拍廉慕雪的肩头,说:“好啦,死不了啦,快到镇上给她疗

伤吧!”

廉慕雪也笑着说:“老前辈,同我们一起去吧?”

酒丐怪眼一翻,满不高兴的说:“你们?”

廉慕雪知道说溜了嘴,俊面一阵绯红。

酒丐看了,不禁哈哈一笑,说:“别脸红,以后说话小心点儿。说‘我们一起去’多

好,偏偏加个‘同’字,这意思就是说——老化子,我们要走了,别跟着我们碍眼啦!”

说完,又是一阵爽朗的哈哈大笑。

他这一说一笑,廉慕雪更是有苦难说,只得红着脸,说:“老前辈,我们一起走吧!”

龙门酒丐听了,立即含笑道:“我不去了,我们一起下山吧!”

吧字一落,身形已向山下驰去——

廉慕雪急呼道:“老前辈不骑马吗?”

“算啦,你的马,我再也不敢领教了!”

廉慕雪摇头一笑,正待高喊小龙,通灵的宝马已来到了身边。

抱着小萍一晃肩,飞身纵上马鞍……

追风乌龙驹一声长嘶,跟着酒丐的身影,直向山下驰去——

就在这时,山下一道白烟似的娇小身影,却正向着九宫山电掣飞来。

乌龙驹骤雨般的马蹄声,惊得那道娇小白影立时停住身形。白影一闪,腾身飞上一颗枝

叶茂盛的大树上。

就在这时,龙门酒丐大破袖子一抖,身形骤起五丈,身在空中哈哈一笑,说:“小侠保

重,老化子走了!”

说着,身形宛如大鹏掠飞般,疾向正北方飞去——

廉慕雪在马上也愉快的大声说:“老前辈再见了,祝你一路平安——”

“我也祝你们速成连理,早生麟儿!哈哈……哈哈……”

远处黑暗中,又飘来了龙门酒丐的豪放大笑!

廉慕雪的心,甜极了,也高兴极了!

低头看看怀中的小萍,仍双目紧闭,在她美而长的睫毛里,正缓缓的流着泪水!

吻!廉慕雪吻她的眼睛,吻她的泪!

他不断的吻着!……左眼……左眼……

他要吻干她粉脸上的泪水!……一次……两次……无数次……

突然,在他飞马经过的一棵大树上,枝叶微微一动——

廉慕雪听到了,但他没有抬头去看,他仍继续吻着小萍。因为他的马奔,时常惊起树上

的宿鸟。

但他绝没想到,一个极度伤心的少女,听到了龙门酒丐的话,看到了他拥吻着小萍的情

景,在那棵大树上,她伤心得几乎晕跌了下来!

乌龙驹奔得实在太快了,眨眼之间,廉慕雪抱着小萍的背影,已消失在黑暗里……

骤雨般的马蹄声,也渐渐听不见了!

一切又归于寂静!只有九宫山上,随风飘来的沙哑梆声!

那钩朦朦的弯月,已移到两座山峰的树梢上……

树上,草上,岩石上,已降满了晶莹的露珠。在朦朦的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辉。



………………………………………



第 九 章



一个娇美的白色纤细身影,正伫立在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下,痛心的饮泣着。香肩,不

停的搐动……

她,就是清丽圣洁白衣的少女费晓燕。她的心碎了!

因为,在她心目中,一直被视为未婚夫婿的人,竟抱着另外一个少女走了!

一个英挺俊逸的少年影子,在她少女的心扉里,已蕴藏了两年了。

盼望,朝夕盼望着那影子早日归来……

梦想,日夜梦想着小夫妻的恩爱情浓!

如今,那英挺俊逸的影子被盼来了,终于盼来了!

但,梦想中的幸福,甜蜜,却像梦一样幻灭了!

一切,都幻灭了……

因为,他是一个狠心人!他是一个爱心不专的人!

费晓燕缓缓的抬起头来,望着廉慕雪马影消逝的方向,泪光,在她眼睛里滚动着……她

低声哀怨的自语道:“廉慕雪,你这个薄情人,你知道我是多么爱你吗?我已偷偷的爱你两

年了!虽然,那是你的影子,那是想像中的你,但他却没有一刻离开我的心。师父红绫女侠

说,你是一个忠厚朴实的好孩子,北剑常师伯说,你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好孩子。是的,现

在我要说你是一个专讨少女喜欢的坏孩子……”

泪,又流满了她清丽秀美的面颊……

“……你就是那张会说话的嘴,那张嘴不知喊掉了多少个少女的心。昨天夜里,在那山

上,我差点儿被你喊回去!天,你为什么生有那么一付吸引人心的声音呢?……我的心,几

乎被你那声燕姊姊给喊掉了……我恨你,我实在恨你……”

费晓燕已失去了她的恬静,她的声音愈说愈高了!

她把娇靥埋在她那双纤纤的玉手里,泪水,由她的指缝间流出来!

片刻过去了,她缓缓抬起头来,一脸幽怨神情,淡淡的娥眉,紧紧的蹙在一起了。

她不哭了,但一双清澈的眸子里,仍闪着晶莹的泪光……

她的两眼,一直看着五丈外一座高大光滑的岩石上。

蓦然,她的右手中食两指,向着那座高大的岩石,遥空一点——

叭——的一声,五丈外的岩石上,铮然一响,同时爆起一点火花……

叭叭叭——岩石上,又爆起数点火花……

费晓燕稍微一顿,继而一咬樱唇,疾出右手,遥空连点……

顿时,那座高大光滑的岩石上,铮铮连声,火花爆射……

在火花爆射石烟飞扬中,约有四寸见方的大字,在石面上一个一个的显示出来……

片刻之后,火花停止了!

那座高大的岩石上,却刻上了几个深浅一致的字:

‘恨!恨君心狠!

恨!恨君情乱!’

哭了,费晓燕看了石上自己刻上的字,依在大树上哭了!

突然一阵微风,由晓燕头上掠过!她没有抬头,也没有注意。

又一阵轻微的哗哗声音,由晓燕的头上响起……

这次,她注意了!她抬头一看,疾身暴退——

因为,她看到她头上的树身上,正钉着一张尺许长的黄纸!

心骇!这的确令晓燕心骇。

这张黄纸,钉在她头上约一尺的树身上,她竟不知?

她想到了那阵由头上吹过的微风……

她不由在心里问:谁?谁有如此至高的武功?

她蓦然想到了再传恩师?心想,除了黄山神尼她老人家,还会有谁呢?

不!再传恩师正在坐关,她老人家十年后才能启关。

慕雪?哼!这时他恐怕正……

晓燕一想到廉慕雪,她的心就气,就恨,就妒忌!

这时她再不心骇,再不惊疑了!因为,她心里充满了由妒忌而生的怒意!

于是,她飘身来至树前,伸手把那张黄纸扯下来——

呆了,晓燕被那黄纸上的字,惊呆了!

因为,那张黄纸上,用木炭写着四句佛门深奥至理的禅诗。

晓燕捧着黄纸的手,有些抖了,她轻轻的读着:‘莫言来早与来迟,天道分明且待时;

若能遇得春色到,夫妻百岁宜家室。’

神!这时她想到了神。因为,只有神才能指点她的迷津,只有神才有未卜先知之能。

于是,她的膝,缓缓的,缓缓的跪在地上!

她的两手,紧握着那张黄纸,她已在不觉中将那张黄纸揉成了一团!

她把两手放在胸前,两眼望天,她虔诚的喃喃祈祷着……

“天!神!保祐我,让我得到他,让我们永远在一起。我恨他,但我更爱他,天!神!

求求您,把慕雪赐给我吧!”

四野沉寂的无一丝声息,即使是虫叫,枭鸣。

沉寂!晓燕的祈祷,是对天说的,是对神说的,因此,没有人回答她。

她擦干了眼泪,缓缓的站起来……

她已没有了方才的忧郁,悲痛!

这时,她的心是稳定的,宁静的,她知道最后她会得到她心爱的人,她们会永远厮守在

一起!

因为,这是神说的。

这时,晓燕已把一切希望寄托给神了,把一生的幸福也寄托给神了!

将那黄纸钉在树身上的,真是神吗?

不!只有那人他自己知道,他不是神。

他只是一个德高道深,苦参佛理的人——一个武功已臻化境的异人。

弯月没有了,天上残留着无数小星……

费晓燕走了,九宫山麓已没有了她娇美的影子。

一匹高大神骏的黑马,正在向东的官道上,电掣飞驰——

马上,是一个身着蓝衫的俊美书生,他怀里正抱着一个身穿紫装的睡美人。

黑马渐渐慢下来了,慢慢的向着一个小农村上奔去——。

马上的蓝衫书生——廉慕雪,一收马缰,乌龙驹立时停在一个窗上仍露着灯光的茅舍

前。

廉慕雪抬头看看天,天快亮了!

他托抱着小萍,飘下马背,正待前去叩门……

呀——的一声,那扇茅舍的木门开了!

灯光,由一对老夫妇的背后射出来。同时,也射在廉慕雪的脸上。

老头儿,白发银须,手里掌着鱼网,老婆婆,手提饭盒,跟在身后。

廉慕雪一看,知是早起下河捕渔的人。

老夫妇一开门,不觉同时一愕,门外竟站着一个抱着女人的少年书生!

但他们不怕,因为他们觉得廉慕雪不像是个坏人。

廉慕雪急上两步,很有礼貌的说:“老公公,老婆婆,早。我们因事夜间赶路,在前面

路遇见了恶人……”

老婆婆心好,一见廉慕雪抱着姑娘,心知是受了伤,不待廉慕雪说完,便急急的说:

“哎呀——被恶人打坏了是不是?外面风大,快进来,快进来……”

说着,把门大开,不管老头儿是否同意,她做主了。

廉慕雪惑激的点点头,抱着小萍走了进去。

茅舍里佷清洁,木桌木椅,打渔用具放置的也很整齐。

老婆婆还真热心,赶紧去掀开内室的门帘,一面嚷着说:“快把她放在我床上,快,

快……”

室内漆黑,但廉慕雪看得很清楚!

一张方桌,一张大床,床上放着整洁的褥被。

廉慕雪急步走了进去。

老婆婆正准备去拿灯,一看廉慕雪走进去,不由急得大声说:“别慌,别慌,我给你拿

灯,看不见会跌倒的!”

廉慕雪一听,也只好等老婆婆拿了灯来,才把小萍放在床上。

老婆婆端灯一照小萍,转脸对雪儿大加埋怨,但那声音是慈祥的,是亲切的……

“哎呀——你这孩子也真糊涂,你怎么带着媳妇半夜三更跑路呢?这年头,到处都是恶

人……”

“小声点,少说两句吧!”一直站在门口冷眼旁观的老头儿,不耐烦的说话了。

显然,对老伴儿没把他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里,大为不满!

老婆婆会听吗?不!她正热心的在那儿问长问短呢!

廉慕雪见老婆婆很和善,便拿出一块银子,放在老婆婆手里,并笑着说:“老婆婆,这

点不成敬意的银子,给您买鸡蛋吃吧!”

笑了!老婆婆见了银子,笑得嘴都合不起来了!

老婆婆嘴里急得直嚷:“不要,不要,这怎么可以……”

但,银子却放在她的腰里。

老婆婆把银子放好,一指廉慕雪,笑嘻嘻的说:“你这孩子真好!”

老头儿在门外,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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