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传奇- 第97部分

看来世上任何复杂、神秘不可理解的事情，只要明白其道理，掌握其方法，就不是什么神秘和不可办到的事了。问题就是自己不知道、不懂得其奥妙、不了解其方法。

聂十八惊喜地说：“鬼姨，原来竹林迷宫是这么轻易穿过来的。我以为要走几十次才能记清道路。”

“孩子！你知道这四句话，那当然容易了，对外人来说，就是天大的困难了！”

“鬼姨，要是从其他的入口进竹林，会不会这样？”

“不论从哪一处出入口进竹林，只要记住这四句话，都可以穿过迷宫。”

“要是这样，我就不担心了。”

“孩子，你知不知道你师父布下的这一座竹林迷宫是什么阵法？”

“什么阵法？”

“是三国时代诸葛孔明在长江边上布置的八阵图。”

聂十八对诸葛孔明这一名相是知道的，也知道孔明的事迹，惊讶地问：“变化无穷的八阵图？”

“是！但又不完全是。孔明的八阵图是从生门入而生，从死门入而死。你师父将它变化过来，变成了生生死死连环八卦阵。要是知道了这四句话，便处处是生门，要是不知道，就处处都是死门了。没有人指引，必然给困死在竹林中，永远闯不出来。”

“我师父这么有本事？”

“孩子，你师父的本事大哩＃蝴有夺天地造化之功、鬼神莫测之能，你要好好跟他学，便终身享受不尽了！”

“鬼姨！你学到师父的功夫了？”

鬼妪摇摇头：“孩子！我年老了，根基也不好，只能学到你师父的两门绝技防身，其他的都不行。”

聂十八又怔住了，在他看来，鬼姨已是十分了不起的人了，不但是鬼姨，就是他所见到的豹奴和雨儿，也是十分有本事的人，现在见鬼姨这么一说，才会两门绝技防身，怎不惊讶？问：“鬼姨！那雨儿呢？”

“他慧根不高，品质也不佳，只会一门的绝技。”

“什么？他才会一门绝技？”

“他只会折梅手法，而且这一门折梅手法，他足足勤学苦练了三年，才算学会了。”

聂十八更是怔住了，雨儿的一门折梅手法，自己会两门功夫，招都接不了，只要雨儿一出手，一下就将自己活擒了过去，怪不得鬼姨说师父有夺天地造化之功、鬼神莫测之能了。

聂十八又不由担心起来：“鬼姨，我不知能不能学得了师父的功夫。”

“孩子！你虽然算不上是聪明的人，但你心术正、人品好、道德高，更主要的是你极为深厚的根基，我们都比不上你。”

“鬼姨！我有什么深厚的根基了？再说我的道德也不高呵！”

“孩子！你自己的好处，自己看不到，别人是看得出来的，就是我与你相处不久，也感觉出来了。孩子，你用心跟师父学吧，虽然你算不上绝顶聪明的人，说一知十，但勤能补拙，只要你苦练，不怕失败，就行了！而且你师父的一身绝技，只有心术好的人才能学，稍有一点歪心邪念，就会走火入魔，不但学不会，恐怕连生命也不保。”

聂十八听了不禁心头悚然：“这么严重？”

“孩子！上乘的功夫，不是什么人都能学到的，一要讲缘分，二要讲时机，三嘛，就要讲本人的根基和人品了。孩子，你千万不可失此机会！世上心术好、人品正、道德高尚的人已不少，但他们不是没有缘分，就是没有机遇。你师父找不到他们，或者已投到了他人的门下。就像你所见到的吴三叫化和飞天妖狐，他们都是学武的上上人选，心术好、人品好，慧根比你还高，但他们已是别人的门下弟子了。就是穆家姐妹和山凤姑娘，她们的家传武功渊博，也用不着拜别人为师。但最主要的，还是缘分，可以说，她们都与你师父没有缘分，就是她们愿拜你师父为师也不行。”

“哦？怎么不行的？”

“因为她们已有自己的武功和家传的内功，不能学你师父的绝学，一学就会经脉错乱，除非将她们过去所学的功夫，全部废掉才可以学。这样，她们是怎么也不愿意的。”

聂十八说：“鬼姨！我也学了他们的功夫呵！这怕不怕错乱经脉了？”

鬼妪一笑：“孩子！在学武上，你根本还没有入门哩！现在才算是开始学，怎么错乱经脉了？要是这样，你师父会收你吗？你顶多会几下拳脚的功夫，比一些江湖上卖艺为生的花拳绣腿功夫好一点而已，碰上真正武林中的人，简直不堪一击，人家为你击伤拍飞，只不过太大意了，没有提防你。”

聂十八又是哑口无言。

鬼妪又继续说：“孩子，你真的要勤学苦练才行。”

“是！我一定勤学苦练。”

正文　第二十三回　幽谷奇遇

上回说到聂十八答应要勤学苦练，鬼妪语重心长地说：“孩子，我希望你别辜负了我家主人对你的苦心和期望，更希望你今后能完成他老人家的心愿，为武林造福，以赎他过去的大错。”

聂十八愕然了：“鬼姨！我师父过去有什么大错了？”

鬼妪叹了一声：“孩子，我们在这溪边上坐下来，再详详细细告诉你我家主人一生的经历和一些不幸的遭遇。”

聂十八坐下来说：“鬼姨！你说吧，我在听着。”

聂十八不由想起了在长江的穆家大船上，黑衣老者曾经说过的那段话来。当时黑衣老者对自己这么说：“要是老夫早年有你一半的好运，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的地步了。”

自己当时还问：“老伯伯现在不是很好么？”

“好什么！？老夫身败名裂、众叛亲离，像孤魂野鬼似的在江湖上游荡，也叫很好么？”

当时不单是自己，就是吴三和穆老爹也相视愕然，不明白这位行动如鬼魅、武功莫测的老者，过去是什么人，怎么会身败名裂、众叛亲离？因此，聂十八当然想知道师父的过去和经历了。

鬼妪慢慢地说：“孩子！你师父过去是武当派的弟子，曾经一度任武当派的掌门，武林中人称青风道长。”（青风道长的往事，请看拙作《黑鹰传奇》）

聂十八对青风道长之名没听过，但却听说武当派是中原武林九大名门正派之一，也知道掌门是一派的当家话事人，极为江湖人看重。他惊讶地问：“我师父曾经是武当派的掌门人？那不是很好吗？”

鬼妪摇摇头：“但他以后，不但给武当派赶了出来，还废去了他一身的武功。”

聂十八又睁大了眼睛：“为什么？”

“孩子，在二十年前，武林中出了一件大事，当时技压群雄、慧冠武林的慕容小燕突然宣布与世长辞，引起了武林的震动，从而也掀起了江湖上一场腥风血雨的大屠杀。其实慕容小燕并没有死，她撒下了弥天大谎，欺骗了武林，也愚弄了江湖。”

聂十八愕然了：“她干吗要这么干？那不是罪过吗？”

“孩子，江湖上的事，有很多是说不清楚的，慕容小燕这一举动，武林中人有褒有贬，贬的是说她这样做太过分了，也近于歹毒；褒的人说她这样做是情不得已，虽然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但却在江湖上清除了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野心家、阴谋家，把为害中原武林最大的魔头碧眼教主除掉，也把他的玄冥阴掌门赶回了西藏，直到现在，没踏进中原半步，从而给武林带来了几十年的平静。”

聂十八迷惘地问：“怎么慕容小燕一死，江湖上就掀起大屠杀了？”

“孩子！你不知道，慕容家武功绝学，可以说是集武林各家各派上乘武功的大全，是武林中的奇珍异宝，只要有人学得了慕容家的一门绝技，便可傲视天下、称雄武林了。尤其是慕容家的西门剑法，那真是剑法中的上乘，打尽天下无敌手，傲视武林近百年了。”

聂十八仍不明白地问：“这又怎样了？”

“孩子，你没贪念，所以不明白。当时，慕容家的子孙，没有慧根，更缺乏悟性，难以继承慕容家的武功绝学，所以她一死去，武林中的各家各派，莫不对慕容家的武功绝学起贪念，都想将慕容家的武功绝学据为己有。你争我夺，从而掀起了江湖上的一场大仇杀。就像现在江湖上各处群雄争夺蓝美人一样，互相间不是杀得一塌糊涂吗？当时，点苍、昆仑、丐帮三大门派虽然没有贪念，但也卷入了这场大屠杀中。”

“他们没有贪念，怎么也卷入了？”

“他们虽然没有贪念，也害怕慕容家的武功绝学给一些心术不正、野心极大的人夺了去，尤其害怕给西域阴掌门的碧眼老魔夺了去，那就更为祸武林、为害江湖了。所以他们挺身而出，护着慕容家的后人，免使慕容家的武功绝学落到了碧眼老魔的手中。”

“鬼姨，这些人怎么这般的贪心呵，连性命也不顾地去争夺，值得吗？”

“孩子！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天下就太平了，同时也没有了战争。可是在当时来说，慕容家的武功绝学谁人不想？一旦据为己有，便可纵横天下、举世无敌了！”

聂十八心想：就算纵横天下、举世无敌又怎么样？难道持着这些武功去欺负人吗？便问：“鬼姨，所以师父也想占有慕容家的武功绝学吗？”

“武林中人是这么传说，但我知道你师父的用心，并不想个人占有，而是想将它成为武当派的一门镇山武功，因为西门剑法，原本就是武当派的剑法。”

“那它怎么到了慕容家去了？”

“孩子＃旱来就话长了！创造这一门剑法的人西门子，原来就是武当派的一名弟子。可是他为当时武当派的掌门人所不容，也像你的师父一样，不但给逐出武当派，同时也给废了武功。后来不知怎样，这门剑法为慕容家的第一代慕容夫人白燕女侠所得，从此它就成了慕容家的家传武功了。”（详情请看拙作《武林传奇》）

“师父这样的用心，怎么给武当派赶了出来的？”

“孩子！你师父用心是好，但不为人理解，他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与西域的碧眼老魔勾结。他本想利用碧眼老魔，将西门剑法取回武当派，可是他反而给碧眼老魔利用了。幸好碧眼老魔不成功，不然你师父犯下的过失就更大了！正因为这样，你师父不但为武当派所不容，也为中原武林人士所不容。”

“那我师父今后怎么办？”

鬼妪微微叹了一下，向聂十八详详细细地说了青风道长给废了武功后，一段鲜为人知，不平凡而又带神奇色彩的经历来：青风道长给废了武功，赶出武当派时，可以说是万念俱灰，心如枯木，又害怕为仇家所追杀，便易容换装，远走南疆，在荒蛮的崇山峻岭中结高庐，打算从此以后，与草木为伍、野兽为伴，了结残生。

幸而再任掌门的青松道长，念在师兄弟之情，只废去了他修炼得来的真气，用掌力重新封闭了他任督两脉的玄关，并没有废去他天生的内力，更没有震断他的经脉，他只是像刚入武当的一般练武人一样，而没变成废人。

今后他在江湖上仍可谋生，可自卫，可应付地痞、流氓和无赖的小人，他可以打发一些拦路抢劫的宵小之辈，但对一些高手他就无能为力了。

一个人没有一定的真气，必定手脚迟缓，动作不敏捷，想翻腾纵跃施展轻功，根本不可能。就是身怀绝技，也不能抖出来。在这一点来说，青松道长是对他已是十分的宽容了，同时还给了他足以回乡的路费，不然，他怎么也不可能在深山大野中生存下来，更不可能来到远避中原的荒蛮南疆，恐怕在途中就给人杀掉了。

来到了南疆的荒蛮山野中，他每日采药为生，也为乡人医治一些跌打损伤骨折，因为凡是练功的人，都会医治跌打刀伤，也识得不少草药，比起一般江湖上的黄绿郎中强多了。何况他还懂得武当派配制刀伤的秘方，为乡人医治跌打刀伤特别有效，深得当地山民主人的敬重，从而也不用为生计犯愁。

这样，他在深山老林中生活了一年多，同时也每日勤练内功，渐渐地集蓄了一些真气。可以攀山采摘悬崖峭壁上的名贵中药。但要练成他以往那样深厚的内力，没有四、五十年时间，根本不可能。

他也不想练到这种境地，只希望能翻山越岭、攀登峭壁悬崖就心满意足了。他当时已是四、五十岁的人了，已失去了要成为中原武林第一流的上乘剑客、与慕容家在剑术上平分秋色的雄壮志了。

他只想做一个深山的采药人，遨游于青山绿水之间，尽自己的一点余力，为附近乡民驳骨疗伤，以补偿自己以往的过错。

一天，他在深山幽谷中采药，忽然发现一支生在峭壁上的九节驳骨还魂草，这是极罕有的刀伤跌打之药，不论花、叶、茎、根，都有驳骨疗伤的特效，因而极为珍贵，人间传说它可以令断骨自接、腐肉重生，又称为救命仙草。想不到这人迹罕到的深山幽谷里，生长出这么一支灵草来，他惊喜极了。

他不由再重新打量这处幽谷和两旁高入云霄的山峰：幽谷中杂草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