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哲拿起旁边碗里的酒喝了一口,心想还好度数不高,不然那麽一口气喝下去估计还没到医院就没命了。
後来每一张桌子的人都派了一个代表去灌云清,一人三碗,一个不落。
饭一共吃了三轮,除了主桌没换人之外,其他桌的都是轮著吃。到第二轮的时候,云清看样子是不行了,动作有些茫然。在一旁的云溪坐了上去,一人六碗的往嘴里灌,替云清挡了酒。喝到最後两个少年的脸都红了,还好桌子也散了。两个人攀著肩往屋子里走,一路走得摇摇晃晃的。
这让徐哲感到很新奇,这种村子里的盛事他从来都没遇见过。就光说那份热闹气息,在城市里也是难得的。
徐浩拍著徐哲的肩膀说,“很热闹吧?这种民俗遗产不是想看就看得到的,比起我一回研究的那些死人东西要更有价值。”
徐哲算是明白了自己大哥为什麽要到这个村子里来,这些东西在外面的确是看不到,或许这一辈子就这麽一回。
特别是那些与众不同的服饰,说不定算得上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徐浩叹息著说,“我终於知道这个村子的女人为什麽不许出去了,你看看,典型的天然型美女,出去不是祸害人嘛。”
徐哲经过昨晚对村子的女人可是完全没一点好感,在一旁未置一词。
徐浩对徐哲说,“知道刚才那个牵著双胞胎的女人多大了嘛?四十多了!看起来才二十几岁。”
徐哲震惊了,觉得闵和他们把云清的妈当初恋情人还真的挺正常。看样子云清客厅里那张扩大的照片也是没经过处理的,里面的人估计连粉底都没打。
云清是彻底醉了,云溪也差不多,两个人回了屋子就滚做一堆,睡了过去。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的时候,两个人憋不住尿了,跳著脚争著往厕所里跑。尿醒之後,又跑到屋子後面洗澡,两个少年赤身裸体的当著面冲凉,完全没顾忌什麽。
云清拍了拍云溪腹肌感慨,“真漂亮!”
云溪笑嘻嘻的摸了一把云清光滑平坦的小腹,说了一句,“跟女人似得。”
云清斜了云溪一眼,“你摸过女人的肚子?”
云溪涨红了脸,小声说,“书上都这麽写的。”
云清眨了眨眼,“原来你上学的时候尽在看小黄本。”
“谁不看呢,不看的都会被笑的。”云溪是彻底不好意思了。以前班上的男生总喜欢把那些小黄本到处传阅,要是哪个男生不看,肯定会被嘲笑。
云清嗯了一声说,“准备什麽时候娶媳妇?”
云溪撇了撇嘴,“村子里没姑娘看得上,村子外面的自己又看不上。”
云清翻了个白眼,“你还挑上了,媳妇嘛,知冷暖就成,长那麽漂亮干嘛。”
云溪一脸的不信,“我让你娶个跟东施似的,你肯嘛?”
云清切了一声开始穿衣服,“我不会娶那是因为那女人丑就算了她还丑人多作怪!”
两个人穿上了衣服,云溪搂了一下云清的肩说,“干活去了,你跟著去玩不?”
云清问,“有什麽好玩的?”
云溪笑著说,“多著呢,这个天,野果子最多,比那些家里栽的要好吃几百倍。”
云清也回了大大一个笑,“去!”
云清跟著云溪上山,随口问了徐哲一句去不去,徐哲摇头。云清也就干脆的跟著云溪走了,再带了几包糖,後面跟著一串小孩子,一个拉著一个的衣服,嘴里哼著不知名的民谣。
其实徐哲也有点想去,毕竟自己一个人呆著好像也没什麽事做,可一想到前两天晚上的事情他就彻底没劲了。
徐浩正跟著云瀚到处转,看见徐哲跟著自己就问,“有事?”云瀚走在前面,离两人有点距离。徐哲瞥了一眼云瀚说,“呃,我发现,云清好像是……那个喜欢男人。”
徐浩摸了摸徐哲的头轻声问,“你歧视?”
徐哲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一般在徐浩摸他的头外加说话语气不自然的温柔的时候就是徐浩想揍他的前兆,所以问问题的答案只能摇头绝对不能点头。
云清跟著云溪回来的时候用梧桐叶子包了很多杂七杂八的野果子,大多跟麽指大似得,红色的皮子,很软,散发著一股香味。
徐浩大约是第一次见著这些山里的野果子,根本就是世面上没有卖的,吃得兴高采烈。转过头对云瀚说,“明天我们也去摘一点。”
云瀚指著徐哲说,“我记得人家好像是给他吃的,你看看你手里?”
徐浩看著空空的手说,“嗯,为了防止他吃坏肚子,我还是先把不明物体解决了比较好。”
“……”徐哲一如既往的被徐浩欺负而无话可说。
云瀚问云清,“你怎麽不带徐哲去玩?”
云清忙著跟那群小孩子玩游戏,偏过头说,“他自己不去。”心里却想著,你就想著没人打扰你们两人世界,扯吧,自己把人带来的自己看著。
云哲21
这一呆就是将近两个月,云清的皮肤被晒得有点黑,只是人看著要比在外面有精神得多,不是那副慵懒的模样。
徐浩很是好奇,只能问云瀚是为什麽。
云瀚把烟头丢在脚下踩灭了才说,“因为这里是归宿,只要回到这里谁都能心境平和,心情愉悦。”
在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徐浩因为有一次独自上山猎了一头野猪回来而被村里人的推崇。甚至被允许查阅村里的村志,而云瀚则充当了翻译的角色,打著翻译的旗号正大光明的把徐浩独占了。
村志除开记录一些村子里发生的事和村子里的人口数量增减之外还对一些人进行了单独的记载,就好像小型的人物传记,用不多的笔墨把他们的一生记录了下来并且流传下来。
个人人物传记里有青年得遇蟒蛇的故事,也有十八年前徐浩的父亲亲自参与调查的那一件案子的嫌疑人,最新的一篇应该是才写上去的是关於云清的母亲云湘的一生。
在看完了近百年的人物传记後,徐浩似乎有些明白了这些人的不同,问云瀚,“当年那个读大学的村里人和那个负心男人的死法一样?”
云瀚没有否认,在放村志的石室里翻阅一些比较有娱乐性的人物传记给徐浩。
“那云清的妈的死也和另一个人有关?”徐浩问。
云瀚嗯了一声说,“她死是因为她拿自己的命换别人的命,那个人在两年多以前就该死了,是她拿自己剩下的命换回来的。”
徐浩想了想问道,“我记得那时候医院开的病历是脑癌晚期,难道那个人也是得了脑癌?”
云瀚切了一声说,“现在什麽东西不能改?准确的说是无原因的脑死亡,他妈死的时候那个男人应该正好从植物人状态醒过来。”
徐浩的脑子里想了很多,关於他爸为什麽会那麽恰巧在医院遇到云清的母亲,为什麽把人带回来暗地里照顾,而云清一个外人和郑家的关系为什麽那麽好,有些真相都隐隐成型。
徐哲一直在云清是不是喜欢他的想法里自虐,结果自从云清进了族谱之後就搬去和云溪一个房间。
云清似乎很喜欢孩子,每天都带著孩子们到处玩,偶尔也去镇子上玩一圈。徐哲有时候会跟著云清一块儿,有时候就坐在屋子里玩游戏。
上回那个姑娘总是有意无意的向徐哲示好,这让徐哲常常吃不消在没跟云清呆一块儿的时候干脆把大门给关了。
云清的爷爷或者是外公是个有些沈默的老人,每天牵著牛出去放养然後顺便带一背篓猪草回来切碎了混著番薯或者是土豆一起煮了喂给家里还剩下的两头猪。煮饭的事情一直是云溪在做,在天黑之前要是云清还在外面玩没回来晚饭就会晚一点。云溪一般会拿出工具做一些小银饰,纯手工制作的,工序复杂,纹路也很独特,做好了存著在旅游高峰期的时候拿到镇子上去卖,往往能卖很高的价钱,和一般镇子上的银饰店的商品不怎麽一样。
等到要离开的那一天,村子里的几十个人又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饭,这一回并没有请镇子上的人。
一直被族长带著的双胞胎终於解脱了,不用再呆在屋子里学习一些奇怪的东西,两个人精神好得不能再好。
徐哲发现两个孩子的手上都带著一根黑色的绳子,和徐浩手上带的一样。
村子里的孩子一起把人送到了镇子门口,还一个劲的让云清大学放假後一定要回来,云清笑呵呵的答应。
徐浩跟著在环境里呆了两个月,又有意学这里的语言,能够听懂很多简单的话。对著几个孩子用方言说了几句,几个孩子也很喜欢他,也让他有时间一定要来看看他。
上车的时候云清和徐哲坐在一排,徐哲发现云清手上那条红色的绳子换成了黑色的,上面的金色珠子的刻纹也和以前的那个不太相同。
云清见徐哲看他手上的绳子说,“换过了,村子里的男的都带黑色的,女的红色。到找到对象的时候就把绳子送给对方。”
徐哲想起了他哥手上的那一条,他哥一直跟云瀚混一块儿,难不成?徐哲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盯著云清手上的绳子不说话。
云清以为他看上了自己手上的绳子,就说,“你想要这个?这个不能给你,你要是喜欢可以找云瀚要一个,他会做。”
徐哲无语,他还真没想要那绳子的意思。只是在云清说的时候还以为云清会给他,听到云清说不能给,心里的感觉有些奇怪。
云清说不给他,让他心里松了一口气想云清大概不喜欢他,可这麽一想之後也有种淡淡的失落感,觉得自己长得也不错,云清要是真喜欢男人也是有可能不小心喜欢上自己的,要说长相在云清认识的那一堆里也就那个叫卓洋的和自己敢拼一拼。
回到云清的家,云瀚和徐浩先回了学校,双胞胎兄弟要先住在云清家。云瀚的意思是先去外面租一套房子,要离大学比较近的。而云瀚也想著该找工作养家了,自己带著两个孩子再怎麽也不好意继续跟著徐浩混饭吃。
徐哲终於想起给爸妈打电话,在跟徐父通话的时候知道一个消息,他家大伯,也就是徐汉文从省会调进了首都,徐父让他有时间跟徐浩一起去玩一下。
徐浩知道了这事後本来对走亲戚没多大兴趣的人突然兴致挺高的,带著徐哲去走了一圈。云瀚是跟著两个人去的,充当著司机。
云清去了郑家,听说在走之前没亲自去给郑老爷子打招呼,这回去赔罪去了。
在送徐哲回云清那的时候,云瀚对徐哲说,“你们学校新生开学的时候有两个月的军训?”
徐哲坐在後面嗯了一声,手里拿著大伯母炸的肉圆子,用保温盒密封著,要徐哲带回家没事的时候吃。
“每年的时候陆军学院是不是会来一个代表在学校吸收大学生兵源?”
“嗯。”
云瀚突然把车停了下来,徐哲问,“怎麽?”
“在军训的时候云清要是跟哪个教官或者是军校负责人太近你就跟著,别让他们独处。”云瀚转过头一脸认真的对徐哲说。
徐哲一脸愣然,完全不知道云瀚是什麽意思。徐浩在旁边问云瀚,“你想干什麽?”
云瀚回头说,“村子里的人,十八年前死了一个,两年多前也死了一个,这些年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命师本来就短命,云清是年轻一代里唯二的那麽一个了。我的两个孩子没有那个能力,也许再过十几二十年就会绝迹了。”
“什麽命师?”徐哲莫名其妙的问。
徐浩的脸色变了变问,“你的意思是?”
“那个人是云清命里的劫,当初他们才遇见的时候云湘并没有算出来,等到云湘死後,我为云清算了一卦,大概是我算得比较长,给算出来了。”云瀚木著脸说。
徐浩没理会什麽都不明白的徐哲,直接问,“我记得郑家有一个孩子在陆军学院,难不成是他?这种事情怎麽可能防得了,就算这两个月防住了,以後呢?云清跟郑家的关系本来就好,不可能把两个人分开一辈子不见面。”
云瀚说,“并不是要分开他们两个,而是让徐哲插进他们之间,制造一个契机。”
“改命?”徐浩惊讶的问。
云瀚没回答,只是对徐哲说,“如果你不把人跟紧点,那个人会害死云清。就像郑峰害死云清的母亲一样。”
徐哲不太明白,也不知道云瀚和他大哥说了半天说的是什麽。
徐浩换了一个说法对徐哲说,“云清喜欢郑凯,懂了没?但是以郑凯的身份在那,郑熙又出了国,他是郑家唯一的希望,所以郑凯是不可能跟云清在一起。现在的问题是郑凯也许喜欢云清,这会把云清陷入一种危险里,郑家的人不可能让自己最有前途的子孙搞同性恋,他们肯定也不会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