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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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胴体-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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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让你得逞,要不早就杀了你!”林雪茵恶狠狠地说。

  陈文杰抓起一根筷子,在菜盘里翻着。林雪茵又说:

  “还有,我已经告诉过你一次了吧,我快结婚了。”

  陈文杰看着狼藉的一盘残肴,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这是第一次被女人弄得
手足无措,他的潇洒,他的优雅,他的男人的豁达气质都到哪儿去了?

  他想了想,很高兴自己开始有些恨这个自命不凡,眼光短浅的小女人了,这
让他心里舒服了些。

  男人总是可以为自己的尊严找到落脚点,不过,他能够在这一点上站多久,
倒是一个问题。

  第七章

  吴明然缩在被子里,闭着眼睛,听着室友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声音。他开始从
书架上取书,书在桌面上放下来;他拉上衣服拉链;他打开抽屉翻找什么;他找
到了,是钥匙;他点上烟,喷出一口;他在收拾东西,装进柜里;他走到门口,
转过身,看是否忘了什么;他打开门,出去,门从外面用力带上了。

  吴明然睁开眼,打量着这间简陋的屋子。床对面的墙壁上贴着一张外国女人
的黑白头像,下面是两张色彩斑驳的旧书桌,门的背后是书架,窗子的旁边也是
书架。

  吴明然竭力想找一个更容易让他兴奋起来的寄托物,但还是失败了。最后,
他不得不无奈地盯着那个外国女人。她太熟悉了,那苍白的脸及笑容,纸张年深
日久造成的她颈项处的几乎逼真的肉色。

  她穿着一件什么衣服?这不是关键,关键是那件该死的衣服正好遮住了将要
让人一睹为快的部位,其结果是,除非你用想象力来使它呈现出来,否则,你只
能吞咽口水和大骂这个不够义气的臭女人。事实上,发挥想象力把一个女人裸体
显现在意识里,对于吴明然来说是太简单了。更大的问题,就目前来说,他不希
望对一个天知道何许人的外国女人萌发春情,她太他* 不实际了,说白了就是一
张纸而已,离女人的光滑滋润柔软清凉芳香的真实胴体太遥远了。

  吴明然在被子下面浑身一丝不挂,单是这种皮肤自由的感觉就让他很激动了。

  他的手慢慢向腰部滑下去,装作无意的样子,惊动了那个昂然而起的东西,
他觉得它在召唤他,而他听见喉咙响了一下,仿佛吞咽了什么,大概是口水。

  当然,那个在眼前晃来晃去令人心荡神驰的胴体不是她,她不应该和这种事
儿联系在一起,她有可能成为他的妻子,或者说未婚妻,他有权力让她是个处女,
虽然或许她不是,但他必须安慰自己。

  那么,她是谁?这迷死人的小身子应该是什么人?门口花房的女老板?不行,
她的牙太黄了;计算机房里的打字员?也不行,她太矮太胖了;昨天在书店看见
的那个女顾客?也不行,她几乎没有胸脯;那对!一个上课时老爱坐前排的
女生,就是她了,夏天穿裙子时,你不是从那领口窥了一斑吗?现在正可以还其
全貌了!

  怎么样?找个借口,请她来这儿坐坐。坐吧坐吧;喝水喝水;是不是有点冷?

  这天气!我们做个游戏?她同意了,学生尊敬师长嘛。

  她输了,小脸通红。扳起脸说:罚!于是在这儿不,这儿吻一下。再来。

  她又输了,小脸又通红。这次不行,要进一步,要吻这儿,对,这儿!好,
吻住了不要怕不要怕不要怕。

  用手轻轻拍一拍她的小肩膀,别拿开,放在这儿;接着吻,已经放松了,小
小的唇瓣启开了,你可以试探着向她的小舌头尖靠拢了。

  手要配合一致,向下滑,在腰那儿歇一歇,让她有了准备。舌尖已经触在一
起了,精神为之一爽!手可以及时抚在小小的臀上了,硬硬的,很结实,弹性好。

  她要一抖,有些害怕,没关系,少女的羞涩嘛 。不要松懈,开始富有深情
地在那儿坚持抚摸。瞧!她开始发软了。整个小身子偎过来了!舌尖贪婪地探进
你的口腔,她在要求了。

  好吧。你说,我们换个游戏来玩。

  你听见她问:这是什么?

  不要回答,把她激动得冰凉的小手抓过来,让她自已找答案。

  手呢?在胸口那儿。不要用力,要像对一只小鸽子那样温柔,捧住了,虎口
慢慢收拢,终于掌握了!

  她呻吟。她对它发生兴趣啦!

  不动声色地到了床上。先坐下。一切持续。开始发展。发生质变,飞跃!

  哪颗扣子?

  啊!

  咽!

  老师

  吻住她。双唇太可爱了。

  要温柔!她有些痛,要温柔!

  不!老师,快些!快!快!快!(录像片是这样的)

  于是阳光绚烂;百鸟齐鸣;百花齐放;江水滔滔;雨露清新;绵绵不绝。

  绵绵不绝。

  吴明然深情地嗅着这种腥甜的气息,在跌宕的余韵中皮肤有些潮湿,而身心
已进入了一种澄澈通达的境界,无比舒畅!

  现在,他可以用高尚、纯洁的心情来想一想林雪茵了。

  这种漫无边际的想象,使她更加完美无缺,清纯可人。同时,似乎只要他愿
意的话,那么他和她就可以拥有一个令人幸福得心尖儿发颤的美好未来。她就是
他温柔甜蜜的小妻子,而他,则在目前的工作,或者另外一桩随便什么可以让他
登上成功之巅的事业中,成为一个万众瞩目的人物。正所谓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吴明然被自己构画的美好蓝图弄得全身暖烘烘的,于是就进一步想象下一次
拜访,站在亲爱的小人儿面前,勇敢地看着她那让人不胜怜爱的小脸蛋说:茵,
我爱你。

  她的脸颊上即时飞上两片彩虹,满眼欣悦,但又装出一幅受了惊吓的样子,
扭扭腰肢,说:你真坏!

  于是水到渠成。

  吴明然干燥的脸上绽出了微笑,以至于几乎没有听见有人在敲门。

  他找出干净的内裤穿上,把被子往床的一侧掀过去,草草穿好衣服,把门打
开。

  林雪茵笑着说:

  “可以进来吗?”

  吴明然用一只手掩住衣服,慌乱地说:

  “可以,当然。你怎么找到这儿?”

  “直觉。”林雪茵一边向里走,一边看着这间被两个单身男人的气味充溢的
屋子。

  “太乱了太乱了。”吴明然拖过椅子让林雪茵坐下,扑到床边看了看,担心
床上会有什么痕迹,并趁机把衣服穿好了。

  林雪茵嗅到了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气味,这让她有些神清气爽,却说不出原
因,说不出它到底是什么。

  “今天是礼拜天?”吴明然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林雪茵面前。

  “不是你连礼拜几都不知道?”

  “那你怎么有空?”

  “开会。”林雪茵也撒了同样的谎,并调皮地笑了。

  吴明然坐下来,开始抽烟。

  “你抽烟真凶,刚起床——你是刚起床吧?——刚起床就抽,这对你不好。”

  吴明然心里暖融融的,笑笑说:

  “我也知道不好。习惯了。”

  “还是少抽点。”林雪茵像妻子一样关切地说。

  趁吴明然去洗漱的当儿,林雪茵仔细看了看他们这间小屋子,然后站在书架
前看他的书。

  吴明然搭好毛巾,说:

  “都是很枯燥的东西。”

  林雪茵转过身。吴明然说:

  “坐吧,别站着。”

  “你不吃早饭?”

  “很少吃。”

  “胃会坏的。”林雪茵觉得自己真有点妻子的唠叨了。

  “习惯了。”

  “你有两个坏习惯了。”

  “还有更多的。”

  “什么?”

  吴明然看看林雪茵的眼,那双眼睛是带笑的,但含着暖意。他捋捋头发,摇
摇头。

  林雪茵又说:

  “谁都有坏习惯的。”

  吴明然想,我的坏习惯是男人的坏习惯,只有女人可以改正它。而面前的这
个动人的尤物不也曾经在他的梦中出现过吗?如果他现在狂野起来会怎么样?

  吴明然的沉默让林雪茵产生了奇妙的感觉。女人的本能告诉她:有某种危险
正在向她逼近。而这种危险是什么,她是清楚的,她的皮肤,神经和灵魂都和这
危险短兵相接过,她一度失败了,那么,她这次还会失败吗?她对这结局没有把
握,而现在,她还可以全身而退;或者,她就必须铤而走险!

  第八章

  沉默使两个人的心理急剧地变化;或激或缓,或哀或怨,或勇或怯,或起或
伏。

  吴明然觉着心脏在以一种亡命的速度搏动,过多的血液涌上头部。他知道,
这沉默是一种暗示,甚至可以说是一种默许,一种期待了。他现在所要做的只是
像倒一杯白开水那样,把要说的话说出来,她就是他的了。

  “学雪”,吴明然低着头,就像一个近视的人在地上找一根针那样,
“雪茵,我可以握你的手吗?”

  林雪茵似乎没有听见,她坐着,闭了闭眼睛,觉得有泪水从脸颊上滑了下来。

  她并不激动,也不悲哀,甚至有些讨厌他这样说。

  泪水在皮肤上滚动的感觉那么清晰,有些温热的泪珠慢慢变凉了,在下巴上
驻留了一会儿,轻轻地滴下去,落在腿上,在裤面上一圈一圈洇开。

  我不爱他。她对自己说,看着那个低垂的男人的头颅。

  吴明然的头像一个毫无生机的球体悬在那儿,突然,它活了,猛地扬起来,
和林雪茵的脸近在咫尺。她被他脸上的表情吓了一跳,大概那算作痛苦吧,但男
人表达的形式几乎是狰狞可怖的。

  他的男性的气息扑到她脸上,她有些恶心。

  吴明然看着林雪茵湿漉漉的睫毛和被哀怨充满了的一双眼睛,他听见自己说


  “雪茵,我爱你,一直都在爱你!”

  那两只清澈的眼泉里又蒙上一层更重的水雾,当眼睑轻轻一阖,两粒晶莹的
珠泪就滚了出来。

  吴明然呆了一下,忙不迭口地说:

  “你别哭,别哭!我是说真的,你知道,我真的很爱你,从第一次看见你,
看见你恬静静地笑,恬静地坐在草丛中央。从那时起,你的音容笑貌就一直印在
我的脑海了。”

  林雪茵止住莫名的悲戚,接过吴明然递过来的纸巾揩干了泪迹。吴明然还想
说什么,但看见林雪茵有些厌烦的样子,就明智地住嘴了。

  沉默重新使一切恢复了平静,但已经不同于刚才的沉默了。

  吴明然坐在桌旁,用肘支在桌子上,一副沉思的样子。他觉得好多了,毕竟
要说的都说了,结局如何与他无关。

  林雪茵站起来告辞:

  “我走了。”

  “你”吴明然欲言又止,他觉得这种答复未免太抽象了。

  “我要开会去了。”林雪茵坦然地继续自己的谎话,但已经不像来时那种心
情了。

  吴明然站在那儿,连礼貌地送客都忘了。他看着林雪茵走出门去,然后关上
门,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来,消失了。

  他虽然也曾预料到这种结局,但预料它只是作为一种对思维方式缜密性的证
明,而不是表明他可以接受它。

  这下好了,一切都结束了,包括所有的幻想和美梦。

  吴明然点上烟吸着,想了想刚才的过程,他觉得自己的确是失败了。但值得
骄傲的是:他很有风度,自始至终都很有风度。相反,那个自以为了不起的小女
人可出尽了丑,看看她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样子就行了,没准儿她还动心了那么一
阵子呢。吴明然把烟雾变成一条柱状吐出去,很解气地想:我刚才就应该强奸了
她!

  林雪茵下楼梯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她想踅回去,但还是走了。吴明然居然没
有追出来挽留她,她想,他的确不是适合她的男人。走在街上,她想了想几个留
在成都工作的同学,觉得并没有要见他们的欲望。

  深秋的风吹在身上有些凉意,满地的落叶平添了若干凄楚。林雪茵瑟缩着双
肩漫无目的地在街头踯躅了一阵子,给曹约翰打了电话。

  “你哭过?”曹约翰一见面就问。

  林雪茵点点头,她觉得这才是男人,是女人需要的,可以向他撒娇的那种男
人。

  “谁欺负你?”

  “没有。想哭。”

  “想哭?不对吧?想别的什么东西?”

  “就是想哭,不信我哭给你看。”

  “算了算了,又不是多有意思的事儿,我没那癖好。”

  “我饿了。”林雪茵大大咧咧地坐在他的床上。

  “饿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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