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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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胴体-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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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诗——是诗吧?我看过了。”林雪茵走进卧室把那两页写着诗句的纸
拿过来,递还给路宗平,“我看过了,可惜我看不懂。”

  “可”

  “对不起,”林雪茵向后退了一步,把住门,“我要换衣服了。”

  说完,不等路宗平还想说什么,林雪茵把门哐地一声关上了。

  林雪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发怒了。是因为他打断了她的淋浴?还是因为
她觉得被监视而受到了侮辱?

  或许两者都有,也或许都没有。

  林雪茵气鼓鼓地回到屋里坐下,并且越来越气愤,到最后连自己也奇怪这没
来由的愤怒了。

  不过,这样也好,也算让这个不识深浅的年轻人见识一下她的厉害,不要把
她当成一个什么也不懂,什么也没经历过的小丫头,说不定让他灭了非份之想,
于已于他,都是一件善事。

  平心静气之后,林雪茵觉着有些饿了,但刚才又洗又擦弄得她有些累,午饭
看来不做也罢,吃些点心零食就可以凑和了。

  寂寞使睡意泛滥起来,林雪茵靠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女人的冒险和男人的冒险截然不同。男人在靠近危险时,是盲目的,通常在
稀里糊涂自以为是的时候,一下子就落入险境,茫然无措;女人则是对危险已经
有了近乎安全的先验之后,才带着小聪明心理,去危险的陷阱边上走上一圈,考
验一下自己的意志,并享受由此而来的快感。当然,女人有时并不那么有把握。

  林雪茵就是以这种心态,踩着热烫的石阶和黄土小径,向红色的小楼走过去。

  经过一段睡眠,她的精神好多了,尤其是中午的宁静让她心情平和。

  林雪茵穿了一件碎花的棉绸连衣裙,林间的微风拂过她的手臂、小腿,并游
遍了她的身体,更添一分畅意。

  走在杂花野草的中间,飘飘欲飞的林雪茵宛若风中的花朵,为午后沉寂的树
林添加了无穷的活力。

  自从上一次与马老师的隐私相遇之后,这是第二次踏上这条小径。令人感到
不可信任的马老师——他居然捕风捉影地谈论林雪茵,而不是与她一起达成共识
——大概不会连星期天都坚持自己的业余生活吧?

  至于林雪茵,她觉得到这里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查访一下那个野人般
的画家的行踪。

  说不清为什么,她突然对神经兮兮的男画家产生了兴趣。当然,林雪茵告诉
自己,她到这儿来的原因是因为上山太远了,而且很危险——比如那陡峭的山崖,
而这儿很安全,又可以体验散步的乐趣。这样一想,让她有些理直气壮。

  乍看上去,小楼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甚至比以前更显破敞了,不像是有人居
住的样子。

  林雪茵有些失望,几乎丧失了走近前去的兴致。

  不过,她发现,小楼前面有一块草丛被人践踏过了。显然是一个经常在这儿
盘桓的人。而小楼的门也是敞开的,看来的确是有人在此安居了。

  林雪茵抬头向二楼和三楼的几扇窗户看了看,什么发现也没有。大概主人在
午睡。

  冒然闯入别人的住宅是不礼貌的,所以林雪茵在门上用力敲了敲,但是没有
人回答。

  林雪茵站在门口那儿向四下张望了一下,样子像个私闯民宅的盗贼。这时候
当然没有人与她一样有这种雅兴。

  这幢小楼是学校的财产,只是由于地处偏僻之处,加上失修,于是闲置了。

  现在,林雪茵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应该不算是私闯他人宅第。

  她在一层的房间里转了转,发现里面很脏,有人在墙壁上用彩色粉笔写了一
些淫猥的字句,看来这不但是情人——马老师那类野合者——们幽会的佳处,也
是寂寞者抒情的场所。

  楼梯在门的左侧,木制的扶手被人砸断了。林雪茵一级一级走上去,她的鞋
跟在楼梯上发出很响的声音。

  二楼只有两个房间,一间西南,里面摆满了画架,画布与乱七八糟的盛水彩
颜料的瓶瓶罐罐。林雪茵走进去,不小心碰响了一只空瓶,瓶子在楼板上滚动着,
把她吓了一跳。

  看来她猜的不错,那个不明身份的画家的确是住在这儿。

  “喂!你干什么?”

  有人在背后厉声问道。林雪茵激凌了一下,倏地转过身,又碰响了一只瓶子。

  光着上身的男画家见是林雪茵,脸上的怒气消下去,眼睛一下子闪闪发亮,
但马上又熄灭了。

  “你来干什么?”

  “看看。”林雪茵故作镇定地说,“我以为没人住这儿,就上来看看。”

  “看完了吗?”男画家语气冷冷地问,然后从林雪茵身边走过去,弯腰把一
只歪倒的颜料瓶扶正。

  林雪茵看见他弯下去的背脊上冒出一层均匀的细小汗珠,在黝黑的皮肤上晶
莹地反射着太阳的光。

  男人直起身,没有回头,说:

  “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林雪茵看着男人的后背和一头乱发,可以想象出他生气的样子,这让她很是
好笑。

  “没有。”

  林雪茵绕过一张失去本来面目的桌子,站在一幅人体油画面前。

  这是一幅刚刚完成的画,上面的油墨还有些湿。

  画面上是一个看不出年龄的裸体女人,她大概坐在一把椅子上,腹部有些下
垂,而两只沉甸甸的乳房大得不太真实,腹股沟那儿用黑色显示出一团女性的阴
毛。

  林雪茵站在画面前,觉得自己已经被一览无余了。但画上的裸体女人给人的
感觉很别扭,如果说现代主义绘画大师把传统的技法淘汰了的话,那么,对女性
人体的这种近于庸俗的歪曲应该是出于无知,而不是因为作者的天才。

  “你就画这个?”

  林雪茵问在一边假装做事,却一直在窥视她的画家。

  画家听出了林雪茵话中不屑的含义,这一次他没有生气。

  “这是一次尝试,没有模特儿,单靠想象完成的。”

  “哦,那你就是想让我坐在这儿给你画喽?”

  “是。”男人一下子兴奋起来,向前跨了一步,问,“行吗?”

  “不行!”林雪茵转过身去,把可怜的画家晾在一边,自己又去观赏另外那
些成品或半成品的风景画、人物画,还有一些不知所云的抽象画。

  “好吧,”林雪茵扭头说,“你可以替我画幅肖像画。”

  “现在?”

  “现在!但要快一点,我可不愿意像具僵尸一样坐着一动不动。”

  “没问题!”男人乐颠颠地搓着手说,“你不用坐着,随便什么姿势都行!”

  第十三章

  “你怎么会住在这儿?”林雪茵坐在椅子上看着挥笔作画的男人问。

  “什么?”男人头也不抬地问。

  “我问你怎么会住在这儿?”

  画家从画板上抬起头,张了张嘴,却忘了林雪茵问的是什么,目光在林雪茵
俊俏的脸上扫了一遍,又低下头去。

  林雪茵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画板前,敲着画板说:

  “我在跟你说话!你不要在那儿没命地涂抹,我又不是死人!”

  男人抬起头,一脸惶恐:

  “你不是说要赶快吗?”

  “笨蛋!”

  林雪茵生气地背过身去,不再理他。

  “我你问我为什么住这儿?我是这学校的老师。”

  林雪茵更加生气,他还在骗她呢。

  “你生气了?”男人把画笔架在桌子上,走到林雪茵面前。“不要生气了,
我喜欢看你笑起来的样子,那样你会很迷人很可爱。”

  林雪茵恨恨地盯着男人,目光逐渐落到他裸露的胸膛上,健康的男性的肌肉
和浓密的粗野的胸毛。

  林雪茵心里激荡了一下,这是正常的心理和生理反应,她马上把目光移到男
人的脸上,已经不再那么凶蛮了。

  “你真是这儿的老师?”

  “是啊,我给孩子们教绘画,小学生们,混口饭吃而已。”

  “你刚来吧?我以前没见过你,我也曾经给小学生上过音乐课,他们管那叫
唱歌。”

  “你是音乐老师?”

  “不像吗?”

  “像,像!”男人笑着说,他笑起来时露出一口很白的牙齿。

  林雪茵走回椅子前坐下,然后像主人一样请男画家也坐下来。

  “你是哪里人?”林雪茵问。

  “省城的。对了,我姓羊,叫羊革。”

  林雪茵身体震了一下,羊子的哥哥就叫羊革。

  “你说你姓什么?”她不相信地问。

  “羊,羊革,一张羊皮。”

  林雪茵笑了一下,问:

  “你认识羊子吗?

  羊子,羊工楠。“

  “认识呀,那是我妹妹。你认识我妹妹?”

  “不,不认识。”林雪茵撒个谎。

  早就听羊子说她有个哥哥,但从未见过他,没想到世间竟有这种巧合。而羊
革和羊子看起来竟然毫无相似之处,性格也不一样。

  “接着画吗?”

  “不,今天不画了。”林雪茵站起来,“我得走了。”

  “你”羊革失望地欲言又止。

  “我还有事,改天吧,改天。我答应你。”

  林雪茵对不情愿的羊革点点头,向外走。

  羊革跟着走出房间。

  “你真美。”

  林雪茵很满意地笑了,并双目柔和地扫了羊革一眼。这一眼的震撼力是惊人
的,林雪茵第一次从羊革的眼中看到了男人对女人的那种躁动,这让她很得意。

  星期一中午,林雪茵又到羊革那儿去,让他画了一个小时。星期二中午她又
去了一次,但没有让羊革画她。

  星期三,吴明然来找林雪茵了。

  正所谓“小别胜新婚,”林雪茵见吴明然,非常高兴,像个少女一样蹦着跳
着扑进丈夫的怀里。

  吴明然礼节性地吻了吻妻子的唇,然后顾自坐下,显得很是疲惫。

  他瘦了,林雪茵柔情地看着丈夫有些下陷的眼窝,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中
布满了血丝。

  “你累了吗?事情办好了?”

  “嗯。”吴明然木然地点点头。

  “我给你做饭吃,你想吃什么?”

  “随便,随便什么都行。”吴明然打了个哈欠,眼泪汪汪地说。

  “要不你先睡会儿?”林雪茵靠在丈夫面前,伸手摸着他的脸,怜爱地说,
“看你没精打采的样。”

  吴明然听话地到卧室里去了。

  林雪茵手脚利索地做了几样小菜,然后去喊吴明然。

  吴明然从美梦中醒来,小憩过后,他的精神好多了。

  林雪茵替他抹掉额头的汗,吴明然坐在床沿上,顺势搂住林雪茵的纤腰,把
脸埋进她的未穿胸衣的双乳上。林雪茵动情地嘤咛一声,觉到了丈夫的坚硬。

  吴明然看来有些急不可耐了,十分粗暴地把林雪茵的衣服扯开,像个饥饿的
婴儿一样含住了她的乳房,用力吸吮起来。

  林雪茵被这突然的爆发一下子激动了,身体霎时火热起来,颤栗感在皮肤上
一寸一寸地向下向深处扩延,她很快感到湿润了,感到了渴望。

  她的手隔着裤子抓住了丈夫的坚挺之物,用力地握紧它,感受它的振奋。

  两个人的衣服很快被脱光了,两具汗津津的肉体互相磨擦着。

  他的男性之物在她汪洋恣肆的中心探寻着,然后猛地刺入进去,直到她肉体
的纵深之点,在那儿短暂地停了一会儿。他的颤抖传遍了她的子宫,让那里面在
瞬间失去了感觉。

  然后,吴明然如同一头雄狮一样发起了攻击,在林雪茵的记忆中,在她的肉
体的经验里,这是第一次,丈夫的激情完全把她的灵魂和肉体征服了。

  林雪茵在迷乱中纵情呼喊,她的肉体在完全融化的状态里以一种生动的形式
开放、开放、开放!

  从来没有比这一次的“演习”更完美的“演习”,甚至连所谓的“革命之夜”,
相形之下,也失去了其应有的动人之处。

  吴明然精疲力尽地退下来,仰面躺在床上,像一摊可以流动的液体。

  满足中的林雪茵仍旧觉得回味无穷,把自己余韵未了的身子贴在丈夫的皮肤
上,温柔地蹭着他的起伏的胸膛。

  “我爱你。”

  林雪茵充满感情地喃喃而语,但吴明然已经失去了对温存的兴趣,对妻子的
话显得无动于衰,似乎睡着了。

  林雪茵仰起头,看了看丈夫的脸,发现他大睁着双目,陷入了遐想中。

  第十四章

  羊子还是成了吴明然的公关部经理,两个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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