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云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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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云荒-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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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翊。
  “王妃,你先走我来”左丘翊尚未说完,那人竟如同鬼魅一般,游走到宁芷身前,抽出匕首!
  “放开她!”左丘翊猛然想起曾见过这个身法,“不可能李贾?不,他已经死了!”
  “呵呵呵呵。左丘将军竟还记得在下,深感荣幸。”摘下面罩,正是已被斩首的那位凤仪宫杀手,李贾!“仪妃娘娘怎会舍得让在下送命?何况找个替死鬼,并不难。只是不能再留在宫中,甚为可惜。好在将军带睿王妃出宫,在下才又有了用武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高富帅还是有一定智商的~_(:3」∠)_ 
  【PS:李太监君明天会真相~XD】


☆、公主

  匕首闪现骇人的光泽,映着宁芷白皙的后颈。那阴阳怪气的声音,生出诡异的气味,在她耳边吐息:“睿王妃,这一次,你可逃不掉了!”
  “阿芷!”左丘翊呼喊着,几乎绝望!那匕首就在他眼前落下!
  “你!你是!公”就在尖锋要刺入宁芷后心的一刹那,李贾的动作霎时僵住。他颤抖着,把宁芷的后襟微微扯下些许,充血的双目紧盯着,那匕首的寒光映照到的地方,一块粉红的印记,像是一瓣花,柔柔绽放。
  机不可失!左丘翊趁其不备,一脚将其踹开,把宁芷护到身后,执剑指向他,又缓缓放下。他似乎有些奇怪?
  “你你是三公主。”那双幽暗的眼睛,顿时发出几近疯狂的光芒,冲出门外,张开双臂,重重跪下,仰望天穹,“主上!你看到了吗!公主还活着!我们的三公主还活着!南泊的公主还活着!”
  “公主?”左丘翊淡淡念着,转眼瞧着宁芷,溢出不可思议的目光。
  “他疯了吧?”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宁芷只是傻眼地看着,那个朝天没完没了跪拜的李贾,“若他真是南泊之人,国亡而痴狂太可怜了。”转而看向左丘翊,发觉其眼神有异,“你相信他的话?”
  左丘翊看了她许久,从一无所知到怜悯,全无半点异状。况且,他与宁芷自小相识,她的身份当是无有争议。摇头道:“不是。只是想到,若他口中所说的公主,当真还活在世上。二十年前的惨剧,会不会重演?”
  二十年前,承帝听信荒云国师之言,南下灭亡南泊国。这是一场无关恩怨的杀戮,自是仇恨深重。倘若昔日南泊国人得知他们的公主未亡,恐怕会揭竿而起,再与景国拼一次鱼死网破。
  “小心!”左丘翊见李贾忽然扑过来,赶紧将宁芷护到一边。
  炙热的火焰在他眼底烧灼,像是蓄势千年的火山喷发,仿佛永远也无法熄灭。他的双瞳里映着宁芷的模样,双手挥舞着,扑倒在她跟前:“当日‘七绛’之毒对公主无效之时,属下就该猜到!都是属下疏忽了!望三公主恕罪!”
  “七绛!”宁芷听到这两个字,脚步不自觉地往后一退。那日在迷糊中,似乎听说此为南泊之毒,可以说是见血殒命,可她却仅仅是发热。御医院众人至今对此事不解,但若她是南泊公主,一切就能说得通了。
  “属下曾是南泊王宫内侍,听闻‘七绛’毒草乃是由王族先祖以自身鲜血培植而成,故王族血脉自可免疫。”李贾忽而面容狰狞,朝宁芷爬去,“属下数次意图刺杀公主,此乃灭族死罪!公主可以南泊刑律,赐死属下!”
  鲜血培植王族免疫宁芷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个已遗忘许久的梦境,在眼前再次重现
  !南泊?公主?复国?“这不是真的不是”分明醒着,却又是坠入那恐怖的氛围之中!
  “阿芷!”左丘翊无暇顾及精神异常的李贾,只见宁芷双手抱头,瞳色涣散,猛摇着头,疾步后退,忙上去搀住她。
  “三公主,你要相信我!”李贾执着地跪在宁芷面前,“你是我南泊三公主!从今往后,属下任凭公主差遣!”紧接着,他开始不断磕头。
  宁芷死死拽住左丘翊的臂膀,慢慢靠近他。见他这副模样,应是刺激过甚而神志不清。且不论他的话是真是假,总之,此行是为了珩止,不可拖延,更不能再由着他闹下去。“你说我是公主?”
  “是,是!”李贾重重点头。
  “你说任凭我差遣?”
  “阿芷,你想做什么?”左丘翊轻声问着。
  “是,是!公主尽管吩咐!”
  宁芷转念一想,说道:“好,我要你离我远一点!”又抬手指向一旁倒下的黑衣人,“还有,我不想再看见他们!”
  李贾很是听话,一边跪行着后退,一边应声道:“公主放心。属下一定办到!保证公主不会再见到这些人!”
  左丘翊意识到宁芷的目的,附耳道:“天快亮了,我们得马上离开。”
  “我知道。”宁芷开始装腔作势,再对李贾说道,“我要走了,你不许跟着!若是被我发现,我必定追究你的刺杀之罪!”
  “属下遵令!”李贾以大礼的姿态,俯跪在地,似乎是南泊的礼仪,“这一路上绝不会再有人跟踪公主!”
  “很好。”宁芷对左丘翊点头,两人在李贾迟迟未起的跪礼中离开。
  沿小道前行,终在天明前,离了山阳郡。回想起昨夜之事,心有余悸,宁芷不得不在意李贾所言。那些话,迫使她忆起年幼之事,竟是在四岁前的记忆里发现一段空白。那段时间,像是睡了很久,醒来后,一无所知。
  宁芷掀开车帘,对左丘翊的背影看了许久,终是决定道,“昨夜的事,我求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可以。”左丘翊点头,毫无犹豫。只在宁芷合上帘子后,稍稍顿了一下,面朝一望无际的荒野,淡淡说着,“对我,何须用‘求’?只需你一句话,刀山火海、地狱阎罗,又有何不可”
  他没有察觉,宁芷倚在帘后,已把此句听了去,哑然失笑。有些话,终究只能说说罢了。左丘翊,你还看不透自己的心么?你可以很爱一个人,你可以依然爱着我,这一点,我相信。但是,我更相信的是,你对左丘世家的爱,凌驾于所有情感之上。这一点,你何时才能看透?
  离开山阳郡,已有半月。一路平顺,也没发觉任何可疑之人。想必是宁芷对李贾的命令奏效,他背着仪妃,做了一个南泊国人应做的事。
  洞泽,近在咫尺,再有一日便可抵达。在舟车劳顿,宁芷的身体竟是渐渐好转,她已望眼欲穿。于是,她无法在临边的木禾镇里休息,或是等待。一夜未眠,赶到洞泽之畔。入眼的是,成片的白帐。
  “快来人!又找到一个!”一叶木舟缓缓靠岸,上边的官兵朝岸上大声喊着。几个人从军帐里出来,一同从木舟上搬下一具盖了白布的尸体。有人一个趔趄,白布落了一半,露出一张泡得发胀如果还分得清五官,应该算是人脸吧。
  “珩”宁芷的嘴被左丘翊捂着,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睛死死盯着那些白帐,见官兵把刚打捞上来的尸体,搬到里边。
  “别出声!天要亮了,若要去看,必须天黑才行。”左丘翊明白宁芷的心思他也心存疑问。睿王珩止的死讯已传来很久,但始终没有尸首运回陵和城的消息。
  方才在临镇打听了消息,洞泽附近的官兵已捞上五十余具尸体,其他的则是下落不明。再过几天,打捞行动也将结束。不过,按刚才那具尸体的情况来看,似乎也分不清死者的身份。但禁军身上有军牌,若有一人无此物
  守在岸边,直到入夜。官兵们都入了军帐休息,只剩下几人在外巡视,白帐外更是无人看守。左丘翊领着宁芷,小心绕至白帐后的树丛里。
  眼看那些个巡视的人,逐个偷懒睡下。二人趁机飞快地走近白帐,稍一靠近,一股恶臭便扑鼻而来。左丘翊下意识拿锦帕捂住口鼻,却见宁芷已快速进入白帐。
  见宁芷挽起袖子,就去翻那些尸体,左丘翊忙把她手拉住:“尸体浸泡多日,恐有疫病,你怎能用手”
  宁芷不管不顾,甩开他的手,就去揭那污了的白布:“不是。”又很快将白布盖回去,移到另一具尸体前,“也不是。”
  她的心越揪越紧,看着这些为保护珩止而死的随卫,心生悲切,同时又为此人不是珩止而高兴。可是,这就是一个折磨人心的过程。她是真的害怕,很怕自己下一个揭开看到的,是那熟悉面孔。手,已愈发颤抖。
  “剩下,我来吧。”左丘翊不忍再看下去,想出手阻止她。
  “不,我要自己看!”宁芷紧闭双眼,祈祷着掀开下一块白布,微微睁眼,后长长吁出一口气,“还好,不是他。”
  从一间白帐,到另一间白帐。他们一共翻查了六十七具尸体,并非之前官府所言的五十余具。也就是说,其中有一部分,是刺客,而且他们身上也有军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官府居然分得清哪些是随卫,哪些是刺客!
  回到木禾镇的客栈,天已渐明。宁芷倚在窗前,不言不语。
  左丘翊走到她身边,无奈而郑重地说:“王妃,我们必须马上回宫!至少也
  得马上离开洞泽之境!”
  “不行!还没找到珩止!”宁芷正声拒绝。
  “照昨夜那些尸体来看,仪妃的爪牙早已遍布洞泽,连尸体打捞也在其掌控之中!这些人和李贾不一样。如果李贾只是沿路追杀,他们则是在此守株待兔!等的,也许就是你!”目前的情况,左丘翊也无法估量。只凭多年沙场上的直觉,这个地方不宜久留!
  宁芷正想应些什么,突然如石雕一般僵住,指间微颤。
  “怎么了!”左丘翊只当是有异状发生,立马抽出长剑防备,可宁芷却把他的剑按了回去。
  “你听!有琴声!”宁芷双手用力推开窗子,琴声清晰了些,“这是”将半个身子探出去,见路人都朝街边的一处缓缓走去。
  左丘翊忙把宁芷拉回来:“危险!”竟发现她的双眸泛红,闪耀动人的光泽。
  “相惜赋那夜弹琴的人,不是伏堇,是他”宁芷掰开左丘翊的手,两行泪珠从她眼角滚落,一转身就朝客栈外边飞奔而去。
  “阿芷!”左丘翊手里一空,慌忙喊着追了出去。
  “你觉得在下方才的琴艺如何?”
  “一般。”
  “我是不是见过你”
  “你见过我。这是第四次”
  作者有话要说:翻尸体什么的五官发胀什么的【请闭眼想象~XD


☆、重逢

  记得那夜湖水映白衣,一曲玉律清音,如是相惜。当时伏堇突然出现,只当这曲子是他弹的。也曾怀疑过是另外一人,但从未想过此人会是他。
  半年过去,依旧是这首曲子,依旧是这个人,唯一不同的是,听者的心。
  循着琴声传来的方向,缓缓走去,原本急迫的步子,逐渐放慢,心境也平和下来。仿佛尘埃都停滞在空气里,道旁的行人,像是壁画上的景致。她只觉有一束光从天际落下,缀着零星樱色,从脚下绽开。
  最后一个泛音,曲终。人潮散开,只有宁芷站在那琴者面前,低头注视着一身灰白长衫的他,还是那张棱角分明的俊逸面容,一缕乌发散着,垂在肩上。他抬起眸子,微微半笑着,光芒如初。
  一滴,两滴曾被他比作桃花的眼泪,落在他轻抚的琴弦上,静默无声。她本以为自己不会哭,本以为会一股脑儿地把那些话说给他听。可是现在,除了傻傻站着,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他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把琴收入琴囊,缚在背上,蓦然起身。宁芷小小一惊,往后小退了一步,但很快被他拥入怀中。
  只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贪婪呼吸着她独有的气息。这些日子,分明想念她到了发狂的地步,却不能够回去找她。只因凭他一个人,真的很难安然地回到陵和城。他唯一能肯定的是,她一定不会相信他的死讯,而且一定会找来。所以,他等待。
  “阿芷,对不起”紧紧搂着她,说不出别的话语,想到的只有道歉。怀里的她单薄了些,这连日的寝食难安,令他心疼不已,“我还活着。”
  活着,是的,他还活着,这个答案已是足够。“珩止”宁芷的坚强,在他面前全数瓦解,是再也控制不住,竟扯着他的衣襟,放声哭泣。
  毕竟是光天化日,路人听闻这不寻常的哭声,纷纷驻足,侧目相看。珩止发现这一点,也顾不得镇定,朝路人吼去:“看什么看!你们老婆没哭过啊!”怀里的人儿,似乎颤了一下,忙问,“阿芷,你怎么了?”
  宁芷扬起头,却是一张破涕为笑的脸。方才那句话,以为只会从伏堇口中说出来,不想这位二皇子,跟他一起久了,多多少少也染了些品性。
  珩止强作镇定,小心翼翼地为宁芷拭去眼泪。可宁芷看着他,不时笑出声,眼角的泪水,一抖又是落下来。珩止一时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睿王殿下。”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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