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基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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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基商路-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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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与爷爷的矛盾可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父亲在家行大,因姐妹兄弟有五个,父亲成家后,爷爷对父亲说,给你娶上媳妇,就尽到老人的责任了,你们分家另立门户去吧。
说是分家,实际上也就是给了几双筷子和几个碗,外回半麻袋粗粮,甄强的父亲就被赶到甄家祖上留下的二间快倒塌的老房子里去。
甄强的父亲和母亲从爷爷家分出来单过,一点经济基础都没有,生活的艰苦自不必说,但农村孩子多的人家大都如此,当父亲的只要给儿子娶上了媳妇,就算完成了养育任务,这一点,已成了农村人的共识,甄强的父亲和他的爷爷当然讲不出理去,于是就埋下怨恨的种子。
之后,无论大事小事,总会有点小摩擦发生。
虽然甄强家和爷爷家就住在前后院,但来往一点不比别的邻居来的亲近。
在父亲和母亲的影响下,甄强和爷爷的感情渐渐疏远。而几件直接发生在甄强身上的小事,更让甄强和爷爷之间的亲情,降到了宛如路人。
老院子里的有棵大杏树,虽然在甄强家的院子里长着,却是属于爷爷的财产。
“青瓜绿枣,谁见谁咬!”
农村有这习惯,而甄强一个十几岁孩子自然也禁不住树上青杏的诱惑,尽管父亲再三叮嘱,也难免会偷偷摘几棵下来,藏在背心里,跑到没人的地方,才敢放进嘴里。不巧,有一次却被爷爷抓个正着,当着父亲的面一阵数落后,父亲一气之下,打了甄强一顿。
孩子自己做了错事后挨父母的打,在农村孩子来讲,再正常不过,也不会记恨谁,如果说那个男孩没挨过父母的巴掌,那倒是件新鲜事了。
而因为摘了爷爷树上的青杏,被爷爷告状而挨打,在甄强还算童真的年纪里,可就把这账记在了爷爷的头上:别家的孩子在挨父母打时,爷爷都是护着孙子,而自己挨父亲打时,爷爷却在一边解恨:该打!不打不成材!棍棒之下出孝子!
这是亲爷爷吗?甄强真有些怀疑了。
而更让甄强生气的是,爷爷家的鸡因院里种了菜怕啄;还养在自己家院中,有一次鸡下了蛋,甄强拣出来给爷爷送到前院去,不小心摔倒后把鸡蛋摔碎,当着母亲的面,被爷爷狠狠地训斥一番。
听到自己的儿子被爷爷骂是狗改不了吃屎,成不了大器的东西,天下有哪一个母亲不是望子成龙的?母亲的脸色铁青,带着恨铁不成钢怒气,连拧带骂地打了他两巴掌,这是甄强记忆中,母亲唯一动手打他的一次。
而这些鸡,用爷爷的话说,是专门用来下蛋给他换酒喝的,却在有一天突然全不见了。后来,他知道,爷爷是为了托人帮叔叔选镇长,当礼品送人了。在甄强的心里,爸爸就是后娘生的。
甄强从耿老头那里问到了一招着损招儿,在杏树的根部,用钉子打了几个小孔,放进几粒生花椒,结果,碗口粗的大树第二年真的没生出树叶来,算是无疾而终了。
爷爷虽查不出原委,但明显感到此事有蹊跷,站在院子里指桑骂愧地骂了半天的街。不过这事,连甄强的父母也不了解内情。甄强却为这事,好好地解了一回怨恨。
由于每次的矛盾,叔叔总是站在爷爷的一方,而且,在甄强的心中,小叔能当上镇长,也是爷爷送礼的结果,尽管这想法有些偏激,但,甄强一家,却认定这是铁打的事实,因此,连带地,对小叔也产生了怨恨。
爸爸和爷爷发生争执的起因是,爷爷把他户下的自留地,全给小叔家种了,爸爸不服:凭什么交生活费有我们的事,你的地就不分给我一半种?
甄强的二叔当兵不在农村,两个姑姑已远嫁他乡,对爷爷的自留地感兴趣的也只有父亲和小叔两人。其实,小叔是镇长,也不在乎那几亩自留地。但在甄强的父亲找爷爷理论时,小叔还是站在爷爷的立场上:长辈的决定没有对与错,小辈无权反驳。
和爷讲不出理去的甄强父亲,于是把火对着甄强的小叔发,两人于是争吵起来。
当甄强小三岁的弟弟从前院跑进家门,哭喊着说,爸爸和小叔打起来时,甄强从炕上跳下来,就冲向了爷爷的院子。





    正文 第3章  冲动的代价
    变态电子书 更新时间:2013…8…4 14:39:06 本章字数:3335


自从高考发榜已十多天以来,得知落榜的消息后,一家人吃饭时,都是低头不语,再也没有了往日吃饭时说说笑笑的场景,这种压抑的气氛已持续了多日,积累在心头的郁闷越积越浓,冥冥中似乎也在等待着一个闪点,让郁闷能一下引爆出来。
听到爸爸和人打架,甄强没犹豫就冲出家门。
甄强冲进爷爷家的院子时,爷爷正站在土炕上跳着脚地骂父亲没良心,以小犯上,白眼狼。。。
小叔当时是想息事宁人,不想让父亲再与爷爷争辩,从里屋往外推父亲,没想到,用劲过大,再加上父亲的脚下被门槛儿绊了一下,从里屋摔向外屋的灶台,闹了个满脸灰。父亲认为小叔是故意,自己吃了亏,又是长兄,面子上过不去,起身后就与小叔撕扯在一起。
父亲不敢与爷爷动手,但在小叔面前,却不会介意动手不动手的问题。
甄强冲进屋里时,正好看到父亲那一脸黑灰,以为父亲在和小叔的撕扯中吃了大亏,冲动之下,上前拦在小叔和父亲中间,推了小叔一把。
这一把,甄强用力有些冲,在小叔看来是在打他。
于是小叔也急眼了。大哥和他动手,总也是长兄,而侄子和他动手,则是不给他面子。他反手打了甄强一耳光:跟你爹一样没教养,没大没小的,还反了你了!
甄强的小叔是镇长,做事也确实有点托大,而且,甄强又是小辈,以他在家里和镇上的声望,他以为这一巴掌就会让事态平息下来。
被打脸的甄强,却意外地爆发了。
往日的怨恨一股脑地涌上心头,也让甄强瞬间失去了理智,顺手从锅台上抄起一件东西就抡过去,而这物件却是一把菜刀。
见甄强拿起了菜刀,小叔也怕了,忙闪身向里屋躲去,但躲闪的速度还是有所不及,被甄强顺手抄起的菜刀砍中了后背。
还想再抡起菜刀的手,接着被父亲摁住,才没让他在错误的路上闯更大的祸。
“傻强杀人了,傻强杀人了!”
看热闹的孩子们夸张的喊叫和红红的鲜血,也终于让甄强清醒了,他当时也吓傻了一般,眼睛都直了。
小叔住进了医院,背上缝了五针。
镇武装部长把甄强和父亲都带到了镇政府,说这是起刑事案件,按法律是要拘起来送县公安局蹲监狱的。
甄强当时很害怕,父亲也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但镇武装部长并没真给两个人带手铐,暗示说,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不希望把事情搞大,如果甄镇长不追究的话,是可以不拘的。至于甄镇长能不能原谅你们,你们自己先做做工作。
从镇政府出来,甄强的父亲做了个决定:我宁愿去顶罪,也不会去给自己的兄弟赔礼道歉以求甄镇长不再追究甄强的刑事责任。
父亲很老实,但也很犟,认准了事情,轻易不会回服软,这在全镇上都是公认的。
甄强站在镇卫生院门前,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走进了镇卫生院。
这个决定做的很艰难,这是他人生第一次赔礼道歉,他不知道小叔是否接受道歉,等待他的又是怎样的语言污辱。但他最后还是决定去道歉,只有一个目的,这个家不能没有父亲,他不能让父亲为自己的冲动去顶罪。
一进门,他就跪在小叔的床前:“叔,我错了,要打要骂,都随你!”
小叔见到甄强,眼神里满是吃惊,还没等他表态,小婶在一边先开了腔:“行啊,多念点书,能耐是大了,都敢拿刀砍亲叔了。你不用赔礼道歉,县派出所会按法律办事,你叔不想见你,你滚的越远越好!”
甄强低下头,不知是不是该马上站起来走出病房。泪水偏偏不争气地充满了眼眶,差一点点就掉下来。
“滚,你个妇道人家,那轮到你说话。”
小叔的一声大吼,把甄强吓得一颤,他以为,这吼声是对他去的。
但随即明白,小叔是把小婶赶出了病房。
小叔在镇上是确实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在外面行事的方式在镇上都是出了名的粗暴武断,宁折不弯,在家里更是说一不二,小婶翻了翻白眼,气哼哼地出了病房。
“起来吧。我也知道你没考上学正郁闷,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因为上次被埋在破庙里真砸伤了脑子,但总之,出现这样的家丑,都是很不光彩的事。把你送你局子里,我脸上也无光,一笔写不出两个甄来,丢了你的人,我也拣不到什么便宜。希望这次能让你长教训,别再给甄家丢脸就是。”
甄强明白这话的含义。小叔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而作为镇长的他,又不能违反计划生育政策,所以,没儿子的也是他心中最大的痛。
也正因如此,他在别人面前说起甄强时,总叫他侄小子!谈起他的学习成绩时,更是赞誉有加,认为甄强考上大学根本不是问题,问题是考上考不上国家重点。
要面子的小叔,夸了海口后,迎来的却是甄强落榜的消息,他在人前人后,也再不提及甄强的名字。甄强没能考上学,实际上,在甄镇长看来,对甄家都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
“不养儿不知父母苦,你父亲也不容易。虽然,我和他有矛盾,但都是长辈之间的小事,事情过后,我们还是兄弟,都是从一个娘肠子时爬出来的,能有什么过不去的仇?你作为一个晚辈,没有任何理由参与进来,你太不懂事了。
唉,你也该体会社会的养家糊口的艰辛了,要不然,你还以为你是能考上大学的天之骄子呢。你明天就去砖厂干活去,体会体会钱难挣屎难吃的道理,之后,你就不会再冲动了。”
甄镇长最后那句话,也许是气话,并没有强迫甄强一定去砖厂干活的意思。
甄强记不得自己怎样从地上站起来,从医院出来,他明白自己必须去做一件事,那就是去砖厂干活,否则,会被小叔瞧不起。
他可以不感谢小叔原谅他,但他要争口气给小叔看,只为小叔当着自己的面,把小婶骂出了病房,这一点,让甄强内心里,有了一点点对小叔的好感。
在他看来,宁愿挨小叔两巴掌,也不愿听小婶那冷嘲热讽甚至是辱骂。
然而,在砖厂做没尾巴驴的工作,可不是一般苦和累。
农村有四大累之说,和大泥,脱大胚,砸大夯,日。。。第四累有点荤,属少儿不宜,就不落在纸上了。
而自从有了砖厂“没尾巴驴”这活计,前三大累基本不再被挂在人们的口上了。
家长在教育孩子时常说,不好好学习,将来你只能当“没尾巴驴”去,累死你算。
于是,“没尾巴驴”也成了人们心中最累的活计。
这工作,实际是工人用一辆两轮加长的手推车,从六七十度高温的砖窑内靠人力往码放场搬运烧好的砖。
为了抢时间,也为窑内的温度高点,有助于下一窑接着烧能省些煤,于是,在窑内温度还没降下来时,厂长就会催促工人进窑内出砖。
通常,在农村,车都是用驴来拉。但窑内的温度太高,驴不肯进去,只好用人拉,于是,人也被比做了没尾巴的驴。
一整车砖,足有一吨重,需自己在窑内高温环境下,一块一块地装上车,再拉到码放场,一块一块地码放成垛。
码出来的砖要十二块一层,四块一组,交叉码放,码八层后,上面再加四块,形象地称为一丁,一丁整好一百块,数砖的人站在砖垛上边,只要数丁数,就很容易地统计出每个人的出砖数量。
高温,强度大,又是按数量计工钱,甄强不仅比别的人拉的少不说,几天干下来,肩上被纤带拉破了皮,手指肚子差不多全磨破渗着血,到这时,他才明白为什么别人的手上都要挂一块比巴掌大的大车内胎剪下来的胶皮当防护手套,虽然不太灵活,但总不至于让粗糙的红砖表面磨破手指。
一天工作下来累的半死,回家吃完饭连澡都不想洗倒头便睡,要不是心底里有个声音不断地激励着自己,如此重负荷的工作,即使体力上能承受,精神上也会先崩溃了。
他不想再让父亲,母亲再用那种担心的目光看自己,终于,十多天后,他渐渐追上了别人能出砖的平均数量。当然,比起二虎子那头活驴来讲,数量上还是要差两到三成。
然而,只有甄强自己明白,他是怎么做到了这点。
“邪门了!就是常年在农村田地里干农活的人,当上三五天没尾巴驴,不死都要扒层皮,傻强竟能坚持下来?”
“谁都知道这活计比在田地里干活钱挣的多,可是没有几个人能扛得住,这傻强,一个刚毕业的中学生,竟能坚持下来,难道是脑子真坏了,连苦累都感受不到了?”
“除非是老耿头把跳大神的功夫传给了他,有神灵附体了。”
“呸,呸,呸,年青青的别乱说,这可不是乱说的。”
村子里的人们,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可以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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