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礼貌，”男子坐到病床一旁，“解决了？”
“嗯。”
男子注视他几秒，凑近偎到他怀里，双手环了上去。
“嘉悦……”江敏哲想要挣扎还是放弃了。
“为什么我没有早点认识你……”男子抬起头，松开了手臂，展露一个笑脸，“喂，以后我们就是情侣了，起码装得像一点知道吗？”
江敏哲微笑点头，“嗯。”
“不过我担心……”
“我已经没有牵挂，拼了命也要保你周全。”
男子苦涩地一笑，“我怎么能让你为我拼命。不过你这么说，我很开心。”
“嘉悦……”
“好困啊，我回去睡了。”
十二章
林嘉悦回到自己的窝懒得开灯直接奔卧室去了，经过沙发突然被一只手臂捞了去，身体一下失重却落在一个怀里，瞬间恐怖袭身。
低沉的男音缓缓响起：“这么晚，跟谁鬼混去了，嗯？”
林嘉悦想挣脱只能是徒劳，全身戒备着，开口道：“不关你的事。”
黑暗中的男子轻笑一声，“真是无情。刚不久之前的顾客，这么快就撇清关系了？”
林嘉悦的痛处被踩中，张嘴狠狠咬住缠在颈间的手。
男子好似没有痛觉，依旧调笑着：“呵，终于开始懂点情趣了。”
林嘉悦却没有反应过来，一时愣住，随后羞恼不已，嘴下待要加力，却被人挣脱了，腰际随后挨了重重一掐，急忙咬住下嘴唇免得呼痛出声。
男子依旧不肯放过他，手不老实着，只是没刚才用力，嘴上也不闲着，边说边邪恶地紧贴身前人的耳侧吐着热气，“看你能忍到何时。”
“妈的老子跟你拼了！”林嘉悦玩命似的挣扎起来，谁知刚一脱身就被身下的人反扑很快被死死地压制住，头顶上方的脸在微光中清晰起来，邪恶得好似鬼魅。
“古语怎么云来着，□立牌坊，说的就是你吧，嗯？”
林嘉悦瞬间心如死灰，不再挣扎。
男子没有进一步动作，但只有几秒的时间，随后手伸向林嘉悦，钳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扭过脸，自己欺身而至到极近的距离，近乎严酷地问道：“你爱上别人了？”
林嘉悦痛苦地闭上眼睛。
“回答我。”语气依旧平缓，却隐隐透着杀气。
“没错。”林嘉悦睁开眼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黑暗中，他似乎看到男子眼中有熊熊怒火。
“江敏哲？”
“你在嫉妒？呵呵，有钱人真贪心。愚蠢！用钱换来的虚假情意也不肯放过，什么都要攥得死死的，带进棺材里……哈哈哈……”
男子静静等他笑完，“我用过的东西，即使成了垃圾，也不会让别人碰。至于嫉妒跟愚蠢，我会向你证明那些东西跟我无关。”
身上的钳制被松开，一阵脚步声，随后是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终于四周恢复了宁静。
林嘉悦好似脱力动都不想动，不知过了多久才睡去，噩梦不断侵袭。
空旷的地下停车场里，江敏哲远远看见伫立着的黑色身影，走了过去。
“岳清遥？”
高峻的男子从阴影里走出，本来十分英俊的脸因为浑身散发的阴戾气息而显得邪魅且令人心生畏惧。他嘴角牵起，低沉的嗓音说道：“居然认识我啊，江敏哲。”
“如此重要的人物，即使不是因为嘉悦，我又怎能不识呢，岳总裁，岳邦太子爷？哦不，你现在是老大了。”
男子嘴角的笑意更盛，“对我了解不少么。”
“总要有些筹码，不是么。”
男子走近，漫不经心地打量江敏哲一眼，“你的确不简单。一年之内成为大公司的主管，不光如此，你暗中还掌握了不少股份吧。我真好奇，你怎么做到的？”
“没什么，机缘巧合而已。”
“期待你的表现。”
“最起码也要和你两败俱伤。”犹豫一下，问道：“你对嘉悦，究竟是什么心思？”
男子的脸一瞬写满怒意，不过很快一闪而逝，笑得邪魅，“就当是嫖客的一时执着吧。”转身离开了。
执着，很累人的。江敏哲不禁想到了那个倔强的身影。嘴角却控制不住地扬起，只是掺杂着浓厚的苦涩。突然一阵晕眩，忙扶住了一旁的车子，深刻的疼痛巨浪一般袭来，禁不住弯下了腰，直蹲坐到地上。
乞求着，再多一些时间才好。
场面盛大的酒会。
江敏哲仪表出众，面带适度的迷人微笑出现，身边同样是个俊秀青年，只不过少了几分阳刚多了几分秀气。
林嘉悦很满意众人的眼光都集中过来似的，冲江敏哲笑着说：“你一点也不在乎人们的猜测吗？”
江敏哲回笑过去，“有什么好猜测的，你是我的助手，陪我一起天经地义的，无可非议。”
林嘉悦狡黠地眨眨眼，“这可是你说的。”说话的同时，胳膊缠上了江敏哲的。
江敏哲只是宠溺地笑笑，由着他。顿时回头率更高了。
如果你站在苏檬面前，会发现他的脸都绿了。心里是五味陈杂，以痛为主。
身旁传来一声轻笑：“这就受不住了？”
苏檬立刻冷静下来，头偏过去看一眼身旁的男子，“放心。”
岳清遥优雅地挑起一杯酒，“那么，去会会？”
“好啊。”
林嘉悦看到对面的两人，顿时吃了一惊。
江敏哲面无表情。
苏檬的眼神控制不住地想要闪避。
岳清遥微笑着开口，“两位果然是性情中人，这么多人面前也毫不避讳。着实佩服。”
苏檬的心猛地刺痛。这样正大光明的表露，他都不曾拥有过。
“世间最难得的有情人我已经得到了，还在乎什么别人的看法呢。”说完，牵起林嘉悦的手来，微笑着从容地吻了一下。
江敏哲邪恶起来能让人跌眼镜。周围顿时一片抽气声，伴随着不低的议论声扩散开来。
苏檬的心被从四面八方捅了无数刀，意识到自己根本不够强大，强大到对付这种场面。
岳清遥则几乎握碎了手中的高脚杯，脸上不动声色，眼神像刀子似乎想要射穿对面的两人。
林嘉悦则换上一脸微笑，靠得更近，无畏地瞪回去。
不欢而散。
然而只有三个月的时间，情形变得诡异。
“江主管，这是怎么说的，再急着挣钱，也不能违法是吧。哎，真替你惋惜。”
江敏哲面无表情，“我认输。”
“江敏哲，我说过，会让你付出代价。不过，你肯求我的话，我会考虑放你一马。”苏檬压抑着内心不知所谓的情绪，紧盯着眼前的人，却无一丝得胜的快感。
“好啊。要我怎么做。”
意料之外的容易。苏檬空虚得只剩失落。“你跟我走。”转身迈开脚步。
“敏哥……”林嘉悦想要挽留。
“放心。一定按照我说的话去做，随时跟我联系，知道么。”
林嘉悦万般无奈只有点头。
江敏哲随后跟了上去。
岳清遥一把握住林嘉悦的手臂，扭过他的脸，“还看什么？你心爱的人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卑微地乞求着来躲避灾难，尊严全无，你还要惦记他什么，嗯？”
林嘉悦冷酷地直视他，“那也和你无关。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有什么动作，我不会放过你的。不信我可以给你看看你的那些罪证。不许再去冒犯敏哥，给我记住。”
岳清遥怒极反笑，“比我想象得还要有意思。放心，我没工夫理他，我只要专心对付你一个就好。”松开钳制的手臂，“你逃不出我的手心。”头也不回地走掉了。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多么意外和不甘。竟连这样一败涂地低声乞求的江敏哲都比不过吗？
还是说喜欢一个人，不会轻易改变呢？
十三章
江敏哲跟着苏檬上了车，一路无话，车子最终停到一家超市门口。
“下车吧。”
两个人进了超市，苏檬在前面走着，把挑选的食材放进推车里，偶然从货架后的镜子里看到一前一后的自己和江敏哲，感觉恍如隔世。
也就是两年前或者更久一点，也曾有过这样的情景。不同的是，那时候很幸福，虽然是后来才发觉的。
之后回到苏檬居住的公寓。
“随便坐吧。”
江敏哲放下东西，坐到沙发上。苏檬递过来一杯水，“喝吧。”
“谢谢。”
“右手边的卧室，你暂时休息在那吧。晚饭我想吃糖醋排骨，其他的你看着做一些。我去休息了，你自便。”说完转身进了另一个房间。
关上门立刻就趴在床上，蒙上被子只想睡觉。
江敏哲静静地靠下来，抬头看见了熟悉的绿色钟表。一颗心甜蜜又苦涩。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江敏哲放轻动作，关上厨房的门，准备晚饭。
恍如隔世。
背后突然传来热度然后腰被环住了，拿铲的手停顿在空中。肩窝处很快有了湿热的鼻息，让人心悸。
“小檬……”
“不用理我，继续做你的。”
江敏哲尽量平静地翻炒蔬菜。热气升腾，湿漉漉的白雾弥漫开来，伴随着饭菜的香气，依稀有了家的感觉。
苏檬终于松开了手臂，“我来。”接过菜盘。
“小心烫。”
“嗯。”转身的刹那，眼眶酸涩。
饭桌上是最合口味的饭肴，苏檬默默地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味道是熟悉的，只是没有胃口。突然想起什么，抬头正好对上江敏哲平静的面容，依稀有温柔的错觉。夹了菜送到江敏哲碗中，“吃啊。”
江敏哲愣了一下，默默吃着。就没话了。
“吃完了？”
“嗯。”
“你随意吧。我来收拾。”苏檬起身，开始收拾桌子。
“我来吧。”江敏哲也站起，去拿碗，刚好两人的手碰在一起，苏檬下意识地躲开，却把碗碰到了地上，慌忙去捡。
“小心！”江敏哲迅速蹲下，去阻止他。还是晚了一步，苏檬的手指尖很快冒出血来。江敏哲急忙拿过他的手来看。
他脸上的表情，是在担心吗？苏檬看着近处的人，一时失神。
江敏哲不太自然地放开他的手，眼光撇开，“还好伤口不是很深，碎片没有在留在里面，赶快消毒包扎一下……”受伤的手指突然伸到嘴边。
“家里没有消毒的，你……唾液也是可以的。”苏檬羞着脸说道，头扭在一边不敢看过去。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来，后悔？不后悔？几秒的时间，手腕被托起，随即手指感到一片湿热，全身立刻一个激灵，连同一颗心。
慢慢转过头去，江敏哲眼睛低垂，漂亮的嘴唇微微动着。
真希望这一刻静止才好。
江敏哲终于放开，站起身，将还在愣神的苏檬拉起，不自然地说：“我出去买创可贴。”
“好啊，我也一起去。”
两个人默默地走在路上。
“你的胃病还好吗？”
“已经没关系了。”
“怎么会得了胃病？”
“只是偶然而已。”
又没了话。
路过一家超市，苏檬突然想起什么，“我们去超市吧。”
“好。”
“你爱吃什么？”原来上次买的全是苏檬爱吃的东西，这让苏檬又有点不好受，他从未想过江敏哲的口味爱好，以前都是自己爱吃什么就让他做什么的。以前江敏哲还把他当宝的时候。不过那时候他也太没心没肺了。
然而迟了，一切都迟了。
就当做是吞食致幻剂吧，结束之前虚拟渴望的情境。
“我没什么特别爱吃的。”
“怎么会，一定有。”苏檬停下脚步，直视他的眼睛问道。
江敏哲受不了他的凝视似的，再一次躲开目光，“我的口味和你差不多。”
苏檬泄气又有些气恼，转身大步地走开。卖力地回忆以前共同生活的每个片段，的确，从来都是买下自己爱吃的，江敏哲再一起吃，却不见他特意买过什么。
只好胡乱地拿了不少零食和各种蔬菜。刚好有卖食谱的书，又拿了几本。
江敏哲厨艺超好，所以几本都是在家吃。现在想起，江敏哲还蛮辛苦的。以前两人几乎没有一起买过东西，生活用具都是江敏哲来采办。除了因为讨厌逛街，还有就是苏檬很在意周围人的眼光。两个大男人一起买菜逛超市，必然会引起别人好奇猜疑甚至嘲笑和鄙视。他那么骄傲，无法忍受这个。
然而现在，巴不得亲密地挽着他的手，昭告天下，江敏哲是他苏檬的，他一个人的。
可惜东西太多，更何况……
拖着一大堆东西费力地到家了。
“你先去洗澡吧，衣服是新的。”
江敏哲接过衣服，去了浴室。
苏檬身心俱疲惫，不过还是在书房也就是江敏哲的房间看起食谱来，敢情是，明天还要小试牛刀呢。
不多的时间，江敏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