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忍俊不已。
这么想要……
将燕歌压倒在礁石上，腰部使力，几个翻滚滚到临海的礁石边。燕歌紧张地看着邱海飞握着贝雕的手，丝毫没发觉自己所处的位置。
“想要？”压在燕歌身上，将握着贝雕的那只手缓缓摊开。属于“MGT”的金属银已经完全融合进贝雕中，在贝质细腻的鱼尾上环绕着细密的鱼鳞形成了漂亮的鳞纹，精致美丽得让人目不转睛。
燕歌兴奋地盯着贝雕频频点头。
“那……求我。”扬起意义不明地笑容，邱海飞吻着燕歌的头发，然后慢慢将亲吻的位置移到了燕歌的嘴唇上方。
这是邱海飞第一次主动亲吻燕歌，海妖的注意力立刻从贝雕转移到了眼前这张脸上。
顺着对方的视线，燕歌很容易地看见了邱海飞的唇。那是一张不薄也不厚的唇，因为常笑所以嘴角总是向上。微微张开的嘴唇中露出几颗牙齿微微透明的前端，柔软的舌头正藏在后面。
“求你。”燕歌呻吟出声，也不知道自己求的是贝雕还是邱海飞的亲吻。
但当那张唇贴住了他，躲在牙齿后面的柔软舌头探进了他的口中，他已经忘记了那个精致的贝雕，满足地发出悠扬的长吟。
这个吻很长，长到燕歌甚至觉得不会终止。贴合的双唇分开不久又会贴在一起，纠缠的舌头分不清究竟是在谁的嘴里。嘴唇、口腔，嘴里的每一个部分都被细细舔过，仔细纠缠。双方的气息交换、混合，直到再也分不清彼此。仿佛两个人就因为这一个吻连成了一体，变成了一个。
直到一个声音在这绵长的亲吻中响起。
那声音美得像梦，仿佛不经意就会消失，必须全神贯注才能听清。
那个声音说着——
“燕歌，我爱你。”
我爱你……
邱海飞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三个字，对象还是自己稍后就要舍弃的白王。
明明是和爱情无关的感情，却像“MGT”缠上贝雕一样细细密密地纠缠在心上，如毒一般渗入。
因为是特别的存在，所以舍不得让他不自由。邱海飞现在才有些明白亚特兰的心情——如果不能在我的世界里自由生活，那么就让他在属于他的世界里生活吧。
细细品着心中的不舍，邱海飞抚摸着燕歌白色的发丝，将先前滚动中沾上的小石子一颗颗拨开。等将那一头发丝都整理好，才将贝雕放入燕歌的手里。
燕歌捏着贝雕怔怔地看着邱海飞，不太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他知道看着邱海飞他会高兴，会想要和他的海亲近，但他不懂对方嘴里所说的“爱”是什么。
应该是个美好的意思吧？因为邱海飞说起来的时候美得像歌一样，会让人身体颤动，胸口隐隐发痛。
“海，我……”燕歌开口，想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会不会也像烈阳照射的海面上吹过的那一缕风，炙热而浓烈——但邱海飞阻止了他。
翻身坐起的邱海飞将头发由一边向后拨去，露出掩在发下的耳鳍。薄薄如蝉翼的鳍膜轻轻开合，鳍骨的金色就像在阳光下跳跃的金线在人的眼底留下痕迹。
“燕歌，”邱海飞将放在燕歌嘴上的手收回，仿佛不堪阳光直射一样眯起眼睛。常笑的嘴角角度完美地勾起，清晰地吐出接下去的话：“之前说的一切，都是骗你的。”
随着这句话，巨大的抽打力度将白王整个身体抽离礁石，腾在半空中的燕歌还没有从这变化中反应过来就砸进了海中。
巨大的水花高高飞起，从天而降的海水像瀑布一样浇到了邱海飞的身上，足以证明这次抽打绝对不是嬉闹。没有多事地去看自己的成果，将随同“MGT”一起送来的耳麦挂上耳鳍，金色人鱼冷静地命令飞艇向自己靠近。
“这样就完成了？”海舰中的霍林收到基地传来的终端连接完成的回复，有些不可置信。
废掉他半个中队的白王就这么轻易地被打入了标记？
卫星传来时画面仅仅表现出人鱼上尉拿到终端，压制住白王，然后抽飞白王。但终端连接成功却证明了在那一系列的动作中，邱海飞确实已经完成了任务。
“欺骗那么漂亮的小东西他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不管是队员报告的，还是屏幕显示的，那条白王对他们的人鱼上尉都十分亲近和信赖，完全一副陷入情网的样子。虽然不知道邱上尉是怎么做到的，但对着那么个漂亮生物也能下狠手，邱海飞这种人只能说是天生的无情吧。
徐莫应双手交握着架在操作台上，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他却无法忽视终端连接信号和白王被抽飞间的时间差。虽然偏差的间隔并不长，却也足够邱海飞做些事情了。
邱海飞他，到底做了什么？
“让飞艇尽快接回邱上尉！”几乎是和邱海飞打到成年的徐莫应能够大致估算出那一尾巴的力度，加上抽打的位置——他可没忘记邱海飞一向喜欢一击将人打得爬不起来——再配合海底的声纳扰乱，正常情况下哪怕是一头鲸鱼都能被放翻，短时间根本无法再浮上海面。
但那是海妖，是可以单人对抗半个飞行机甲中队的凶物，徐莫应并不想赌这“短时间”到底是多短。
“霍中队，派机甲空中监控掩护。在邱上尉登上飞艇前，＇700；34；…200＇区域内决不能出现任何生物！”
简洁的命令通过海舰的操作台被发了出去，原地待命的飞行机甲如发现了猎物的鹰隼般向着目标区域飞去。
事实证明，徐莫应的考虑是正确的。当飞行机甲到达预定区域，被砸下海去的白王已经缓过气来正急速向海面冲来。
＇电极炮准备，十二定点封围，封锁住海域。＇零号机上的光头快速调动着屏幕上的信息条，快速刷动的全息屏和360度的镜头实屏交错，最终三点十字光标会合在了一个坐标点上：＇标741；56；零、七、十一拉网，发射！＇
二十四枚电极炮拖着长长尾巴向海中射了过去，其中十二枚在撞到海面的时候就炸了开来，拉出一张蓝色电弧跳跃的电网，剩下的十二枚继续往下，分别在水层70米和110米的地方由八枚一组和四枚一组各自拉出了更加紧密的电网。
不识厉害的白王并没有在意那些在海水中跳跃的蓝弧，带着急速就撞了上来。难听的电流炸响在海面上爆出巨篷水花，属于白王的生物光点在显示器上骤然下沉了几百米。
还没等光头他们得意，一道让人毛骨悚然的高频音波穿破海面震荡在天空中。
＇拉升！快拉！＇全息屏的突然扭曲让光头头皮发
麻，伸手抓住操纵杆向后用力按下。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全息屏幕，直到再也看不到一丝扭曲才啐出一口血沫：＇干！这次范围居然有1500米！＇
＇队长，现在怎么办？＇
＇电网还能再坚持一会。＇看着海面上依然还在跳跃的电弧，估算了一下减弱的时间，光头咬着牙冷咝：＇全体变形，启用火箭炮，三三组合，把那个家伙给我砸下去！＇
邱海飞仿佛没有听到背后的战斗声，即使是那道几乎穿破天空的高频音波也没有让那个金色身影有一点动摇。他知道天空中的机甲正在给他争取离开的时间，只有他越早离开，背后的声音才会越早停下。
在紧张的等待中，飞艇终于出现在了邱海飞的视线中，只是三角形的飞艇艇身下悬挂的东西让他瞳孔收缩。
“那是什么！？”飞艇身下悬挂的东西让徐莫应拍案而起，指着画面愤怒地质问起霍林：“谁让他那么干的？这是回收主舱的时候吗？！”
挂在飞艇身下的东西正是百川那个安全脱离机体的主舱，上百公斤的舱体悬挂在飞艇下方显得十分刺眼。
“脱钩，让飞艇赶快脱钩！”双手撑在操作台上，徐莫应紧紧盯着向金色人鱼靠近的飞艇，最后恨恨的捶在了屏幕上方：“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邱海飞抬着头喃喃道。背后的电流声越来越弱，头顶的飞艇却因为悬挂着主舱而无法降落。看飞艇的方向，似乎是想避过礁石再下降，但那样一来恐怕会耽搁空中准备就绪的攻击而让白王脱离封锁区。
“中士，回到基地后请交一份检查给我。”对着耳麦说道，邱海飞矮身蓄力。等飞艇飞到头顶，那个碍事的主舱出现在正前方的时候。压低的身体如同压紧后被放开的弹簧一样弹上了高空。
五指张开，“扑”地一声齐根扎入了主舱的金属外壁。观察了一下自己所处的位置，另一只手横向扎入靠近飞艇挂钩的位置。借着双手的固定点，邱海飞将身体倒立起来，长长的鳍纱卷住了挂钩上的钢缆。
“该死的，我可不是蛇啊。”一边抱怨着一边调整自己的身体，直到尾鳍也卷上了钢缆。邱海飞才脱开双手，腰部用力一个悬卧起坐抓住鱼鳍间空出的钢缆后才放开自己的鱼尾。
“立即升空，绕开战区。”挂在钢缆上，邱海飞对飞艇驾驶员下命令。海面上的电网马上就要散去，天上机甲的炮台也闪亮着准备就绪的光芒。带着“累赘”的飞艇速度不如人意，已经来不及让他爬到飞艇上。
飞艇飞离礁石的动作就好像是按下了发动按钮，1500米高空上的炮弹等不及地呼啸着尖锐的声音奔向了电网消失的区域。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更大的水花夹带着断裂的珊瑚海藻等物扑头盖脸地打来。速度不快的飞艇躲避不及，连飞艇带悬挂物都被砸了个正着。
“快点快点快点！”再次炸起的水花中，银白色的身影一闪，虽然那道身影立刻就消失了，依然让邱海飞判定白王已经脱困。
但飞艇的速度实在鸡肋，当第三波攻击再次炸起水花，银白色的身影已经清晰可见。长长的鱼尾在空中甩动，借着水势向着飞艇扑来。
“海！”带着悲伤的愤怒喊叫声震动了高度并不够的飞艇，银白色的海妖红着眼张开爪子向着金色人鱼扎了过去。
空中腾挪的位置并不多，这一爪实实在在地扎进了邱海飞的鱼尾。鲜红的血喷出，沾染了燕歌的半个手臂。
该感谢他没有顺手把骨头折断吗？因为伤口在鱼尾的下半部，痛感并不强烈，邱海飞还有余裕想着奇怪的事情。
早在看到白王的时候，邱海飞就将自己移向了主舱顶部的中心位置。这一行为在被白王扎穿尾部的时候就显出它的特殊来——白王整个身子都扑在悬挂的主舱顶部，造成了非人为的离水，也让邱海飞不至于因这一击而被抓掉尾部。
“海，”亲手伤到邱海飞让燕歌的愤怒稍稍减去了一些，另一只手抬起向前伸出，精致的贝雕躺在张开的手心中：“我不要这个……你不要走……你说过会陪我的。”
泪水从泪腺中溢出，包裹着一层泛着珠光的粘液形成珠状物滚下燕歌的脸，一颗颗滚落在身下的金属板上，随着空中的风四处滚动。
邱海飞捡起滚到身边的珠子，入手的珠子还带着些温度，柔软的外壳稍许用力就能被捻成潮湿的粉末。
南海有鲛人，织水为绡，泣泪成珠。
“……那是我骗你的。”捻开沾上珠粉的手指，邱海飞看向坚持的白王：“我不可能留下，即使把这个还给我也没用。
“燕歌你还不明白吗？我和你……是不同的。”
“不明白！”燕歌摇着头，拒绝承认邱海飞所说的不同：“明明是一样的。”
燕歌将穿透邱海飞鱼尾的手拔｜出来，鲜红的血液就好像有意识一样向下流去，直到那条手臂上再也看不见痕迹。干干净净的手顺着邱海飞的鱼尾一点一点摸上去——
“尾巴，一样的；鳍，一样的；身体，一样的；脸，也是一样的！
“一样的，没有不同！
“有的，燕歌。”温柔地笑着，邱海飞眉头也没皱的将自己的手插入了自己的鱼尾。再次受创的伤口鲜血横流，从伤口拔出的手上一片鲜红，和白王干净的手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有的。”
海妖的身上常年覆着一层粘液形成的膜，既可以减轻他们在水中的阻力，也可以保证在离开水的时候不至于脱水。这一层粘膜在水中还不明显，但是在陆地上就可以很明显看出不同。
海妖身上的粘膜含着珍珠质，所以即使是通体素白的白王也会在阳光下耀出七彩虹光，这层流动着的辉光和邱海飞从骨头和肌肤渗出的璀璨金色完全不同。而且这层粘膜的用处很多，攻击时可以减轻受到的重击，偏移敌对方的攻击点，甚至受伤后覆盖住伤口以保证不会失血和外部感染。
“燕歌，”带血的手抓住了白王托着贝雕的那只手，邱海飞将摊开的手掌包了回去：“我不能离开人群，不能长时间生活在水下，甚至不能在水里受伤——我们不一样。”
“那只是你身体没好……”被邱海飞血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