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律by飞檐走壁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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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律by飞檐走壁的奇迹-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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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不得不退出来。再要进去别的游戏时,忽然发现鼠标又不听话了。

  要是平时,樊宇一定再次关掉电源,看你黑客如何猖狂。可今天,他有点无聊,索性也不摸那鼠标,一心盯着屏幕,看看那个小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谁知,他竟然打过三个字来:“对不起。”

  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标点符号,只有三个字对不起。和当初迟鹏年后晚归,风尘仆仆进屋来,一把抱住自己时说的话一模一样。樊宇微微有些眼热,思绪是什么时候也不听话的,总能从蛛丝马迹联想了去,然后顺着联想回到当初天空海阔的青春岁月中。

  “新年快乐。”小黑客并不知道,他正在说着,和当年的迟鹏一样的话,连语气都那样接近。樊宇别过头去,检查了一下摄像头,发现没开,这才敢哽咽。

  有人说辞旧迎新,除夕其实是场别离。与过去,与去年,与旧梦,道声最沉的再见,心里却很明白,那怎么可能再见。

  佛是过来人,人是未来佛。我们能成佛,我们却不能回头做人。

  上帝或许也喜欢玩电脑游戏,可惜他的设置里没有重新开始。

  所以我们只能往前看,往前走。穿越原始森林,穿越飞黄大漠,穿越岁月长河,穿越恩怨情仇,穿越到未知世界去,穿越到自以为最美的梦畔去,在到达那里之前遥遥相望,只要我们还有力气摆渡过最后一条河,我们便可胜利。然而,就是这最后的一丝气力,我们也早浪费在沿途耀眼的美景中,至死留恋。

  有人早看的通透,他说:“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也有人说: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今天则是樊宇在苦笑,爱是一场不死的顽疾,后遗症常年伴随,他虽然筋疲力竭,却始终无力摆脱。

  “你怎么了?”小黑客等了半小时,也不见樊宇这边有动静,顿时有些急,“如果你还在,就把摄像头开开。随便你照哪里都可以,我只要知道你好不好就行。”

  终于和迟鹏不一样了。樊宇这才回过神来,伸手开了摄像头,照着自家大门口。小黑客好像松了口气:“过年你们歇几天?”

  樊宇用键盘敲回去:“七天。”

  “那我送你七件礼物。”

  “你刚刚不是给我拜年了吗?”

  “拜年怎么能空手?现在往窗户外面看!西边。”

  樊宇拉开窗帘,夜空已经成为烟花竞相绽放争艳的舞台。有一朵却小小的,红艳艳的,野菊花似的,开的好不起眼。

  “那不是野菊花!”小黑客隔着网络嚷嚷,“那是玫瑰!红玫瑰!”

  噗嗤,樊宇乐了,他还没说出口,小家伙就辩驳上了,看起来是知道自己的杰作什么水准:“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当然,”小黑客似乎没察觉到樊宇话中的讽刺意味,一心顾着夸耀,“我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全国十佳世界一流宇宙无敌的。。。。。。”

  “。。。。。。唐伯虎他家的旺财是不是?”樊宇忽然接过话来,自己先笑的前仰后合。

  小黑客那边沉寂了一秒钟,发过来一张嘴:“看见没?我生气了,我在撅嘴!”

  樊宇更乐了,这小家伙,莫非天生就幽默的不得了,怎么能把别人示爱的表情用来当撅嘴讲?“多谢你的新年礼物。别生气了,好吗?”

  “哼!”

  “别哼,哼哼的快变小猪了。”

  “我本来就属猪。”

  “噗,”樊宇好容易止住的笑,又杀回喉咙,“好吧好吧,你要怎样才不生气呢?”

  “嗯。。。。。。。我想想,明天告诉你。”小黑客干脆利索的下线了。留下因为笑而累趴下的樊宇,他已经想不起自己多久没这样酣畅淋漓的笑过了。这一夜,樊宇没有开音乐,外面彻夜不绝的炮声成了替代品,让他一觉安睡到天亮。

  “我舍不得,可是时间回不去了,爱你很值得,只是该停了,没有我你要好好的。”

  熟悉的铃声响起,樊宇睡眼朦胧的去摸手机,上面只有一行彪悍的大字:“礼物马上就到。”

  糊里糊涂的穿好衣服,坐在床边发呆,妈妈进来过一次,哥哥进来过一次,都是喊他出去吃初一团圆饭的,可樊宇还没完全睡醒,只能是癔症的点点头,然后继续呆坐。直到妈妈说有樊宇的快递,他才勉强站起来,走出房间去。大门口,一个帽檐压得低低的家伙送上一个餐盒,和一张签单。樊宇迷迷糊糊的签上自己的名,接过餐盒,眼睁睁看着那家伙一溜烟似的跑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打开餐盒,居然是饺子!大大小小的,还有豁着口冲他乐的,甚至没皮的,展示艺术美的。妈妈在一旁困惑:“饺子也能快递?这是哪家饭店包的,下次决不能去这家吃,你看这饺子包的难看不说,都煮成肉丸子汤了。”

  樊宇却吃的老香。他知道这是谁彻夜未眠的第二件礼物。

  “新年快乐。”樊宇对着长相惨烈的饺子微笑连连。

  一天开怀。

  隔日去看电脑,猛然发现桌面上多了个什么文件。仔细看,从未见过。好奇点开,是首MP3,里面传来的男声浑厚而华丽,极其动听。要不是背景嘈杂的电流声不绝,樊宇真要以为这是专业配音人士在录音棚鏖战多日的心血。这人怎么会天生有这样悦耳的声音?樊宇无心好奇,因为MP3文件里的内容,叫他无暇顾及其他——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儿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萧鼓。

  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那动听的声音,仿佛亘古传来,醇厚如酒香,怕就连这词作者本人听了也要醉倒。

  樊宇更是难逃其中。当年迟鹏喂他的一口酒,好像又回到嘴巴里,苦的发涩。

  “没关系,苦后的甘甜代表我们以后的幸福!”言犹在耳,人已罔顾。樊宇忍不住又一阵难过。那年的迟鹏傻的可爱,居然从山东老远的把自己当初上学时候的高考复习笔记,打了个大包,千里迢迢背到北京,一页一页翻给樊宇看。

  看的樊宇不禁失笑:“这都多久的老黄历了,和现在我们考的肯定不一样。”

  迟鹏挠挠头,忽然也想到了:“对哦。。。。。。”

  “哈哈,哈哈,”樊宇笑作一团。一不小心,被人抱了个满怀,“你干吗,你干吗?啊,不准挠我痒痒。额哈哈。。。。。。”

  “我念的好难听吗?”

  “啊?”樊宇回过神来,豁然发现小黑客竟然又不经自己允许开了视频对话,“不,很好听。”

  “那你为什么流泪?”

  樊宇赶紧摸摸自己的脸颊,这怎么回事?明明已经不会哭了:“我。。。。。。我是高兴。”

  “咦?”

  “喜极而泣,呵呵,喜极而泣。”樊宇强笑着,抓过一张纸巾赶快将脸上打理干净。

  “骗谁呀,小傻瓜,”小黑客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的注视着摄像头,注视着樊宇的眼睛,不允许他闪躲似的气势咄咄,“你不打算回我什么新年礼物吗?”

  “啊?”

  “把你的故事告诉我,好吗?”小黑客的黑眼睛,亮的好像天上星辰。

  樊宇却慌了,他怕,他还没有做好再次敞开心扉的准备,哪怕只是交个好朋友,知己,也没底气。

  “我不急,或者,你看到我接下来的四件礼物之后再告诉我也不晚。”

  “可是。。。。。。”樊宇一时手足无措。

  “下了。”小黑客根本没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挂了个鬼脸,消失无踪。

  “哎。。。。。。。”樊宇一头扎进被子里,完全没了主张。他该怎么办?拒绝多伤人心他很清楚,而这个诚恳又执着的小黑客,唯一的朋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伤害的。可是真要去揭开自己的伤疤,重新疼一次吗?他自问还没有这样的勇气。

  天啊,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到底谁来告诉他?




                  第十章



  那年夏天,从七月份就热的不像话,连树上的知了都懒得叫一声,妈妈也终于难得心疼起小儿子和干儿子来,有天她问迟鹏:“你们俩挤一起热不热,要不我把南屋的客人撵走,你搬回去?然后等冬天,再说?”

  迟鹏哪里愿意,一口就回绝了:“不热不热,我和小宇都没问题的,再说南屋的客人也是做小买卖的,不容易,你把他们撵出去,叫他们又去哪里落脚?北京虽然大,但找个合适的地方不容易。”

  妈妈不放心:“可是,这才七月份就热成这样。。。。。。”

  “没事,真的不热,干妈就放心吧。”迟鹏实在是怕樊宇妈妈这样坚持下去,他就不得不和樊宇分开,目光落在樊宇身上都有些焦急,樊宇会意,也赶紧跟着说不热。樊妈妈看他俩眼神交流,异常默契,不禁有些奇怪,试探性的又说了句:“还是小鹏你搬回去吧。热出毛病来就不好。。。。。。”

  “不用不用,真的不热,大不了我买空调。”迟鹏唯恐生变,飞快的抢在樊宇妈妈拍板之前,一股脑的倒出全部想法。

  樊妈妈终于沉默。空调在那个年代,好几千块一台,绝对属于奢侈用品,以迟鹏现在的经济实力,的确太过难为。所以樊妈妈并没把他的话当真,而是琢磨着,两个孩子热的实在受不了时,肯定就会同意她的做法。

  谁知道,没隔两天,迟鹏真的把空调买回来了,就装在他和樊宇巴掌大的小天地里。

  又谁知道,这因爱而生的体贴,竟成了樊妈妈疑窦丛生的源头。

  “小宇,我刚刚回来的时候看见干妈了,她还没睡,就在咱们屋子外头转悠呢。”

  “啊?现在十二点了吧?”

  “唉——我的空调真是买错了。”迟鹏低声自责,樊宇不敢抱他,生怕一动,这破床吱呀一响,就被窗外的妈妈听见,只能轻轻拍拍他的手:“可是,有它,我很舒服呢。你不知道,别的同学都很羡慕我呢。”

  呵呵,迟鹏笑了,握住樊宇的小手,捏在掌心,虽然不能和樊宇更亲热,但这样的温存也未尝不是种别样的惬意:“小宇,好好念书,将来我们要一起打拼,一起闯荡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去。到时候就谁也不必怕了。”

  “嗯!”樊宇开心的响应着他的力道。即便那些对年纪尚小的他而言,还是海市蜃楼般的妄想,但只要是迟鹏设计的,他就会义无反顾的全身心的参与建造。多累都不要紧,多苦都不要紧,多么漫长也不要紧,有没有曙光到来的一天更加不要紧。握着迟鹏的大手,樊宇睡的沉沉,他要的仅仅是这点萤火虫般的温暖,和依存。

  好容易一个周末,迟鹏休息,两人本来都计划好,如何如何的前后脚出门,在哪里哪里会合,痛痛快快的玩上一天,结果妈妈一番话砸过来,彻底毁了整个计划。妈妈说:“小宇哪里都不准去,今天好好给我在家复习功课,你已经高二了,过了八月就是高三学生,以你现在的成绩你能上的了大学吗?”说的小樊宇脑袋扎的低低。

  成绩这东西,好像天生和他有仇,越努力学习越往下坡去。虽说在迟鹏的建议下他已经开始学美术,但毕竟属于半路出家,跟那些从小练习的人根本无法相比。想要在他们当中杀出重围,考上美院,几乎是比高考一半一半的几率还要来的可怜。这些,不消妈妈说,樊宇也清楚。偷眼去瞧迟鹏,他立刻会意上来劝诫:“呵呵,干妈关心小宇当然是为他好,不过劳逸结合,总让他这样埋头学下去,也许会事半功倍。。。。。。”

  迟鹏的话音还没落地,就被樊妈妈一口回绝:“小鹏啊,我炖了汤,你刚刚不是要出门吗?晚饭记得回来喝。”

  “呃。。。。。。”迟鹏呆住。樊宇惊到。这再明显不过的表面邀请,实际是逐客令的要求代表什么?妈妈果然发现了吗?她接下来又要怎么处置他们?会把迟鹏撵出去吗?樊宇担忧的一再看向迟鹏,看到迟鹏的眼中几乎同样的忧虑,心下一阵冰凉。难道爱情这么快就要被扼杀?难道缘分这么快就要破碎虚空?难道幸福这么快就要绝尘而去?

  它甚至还没舍得露出全部美貌。

  那天,对小樊宇来讲,无异于煎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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