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谁能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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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谁能共-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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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眼人暗地里嗤之以鼻。
  雅姐在职高位,商界的、政界的,识人广阔。李政扫了下婚礼上的宾朋好友,大致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为了建筑师先生,雅姐可谓大费心力人力物力财力。
  即是女方指名道姓唯一的娘家人,李政必被安排在首席无疑,他心下叫苦不迭,待会替新娘挡酒的活可落他一个人身上了。
  雅姐挑眉:“不行么?”
  李政举杯护驾在后:“万死不辞。”
  。
  雪碧掺红酒,权当汽水儿喝,侥是如此,一圈下来李政还是反了胃,白开水喝多了,也是会出人命的。
  吐出来就没那么顶的慌了,李政扶着洗手台,等待迷糊劲过去。
  “是李政先生吗?”
  镜片中,一年约四十岁左右,戴着圆框眼睛的懦雅中年男人在身后向他微笑。
  李政回身,客气道:“请问你是?”
  男人伸出手:“你好李先生,我是沈重山先生的秘书,我叫王长英。”
  李政挺直腰杆警惕起来,他伸出手与之相握:“你好,沈先生可否是有事要我转达。”
  王长英混迹于官场,老道又圆滑,他收回手笑道:“局长先生色厉内茬,心中一直挂念着小岩。”
  李政紧锁眉头:“他很好,非常的好。”
  “那是自然,我也只是随口问问,请勿多虑。”
  李政将手揣进西装裤兜里:“如若没事,我还有事不能与秘书先生长谈,烦请代为转告沈局长,沈岩和我在一起很好很幸福,勿需忧心。”
  “李先生……”王长英唤住李政,脸上笑容不改:“转告的话还是有的。”
  “请说。”
  王长英点头而笑:“烦请李先生转告小岩,梁小姐自有身孕这四个月以来身体日渐欠佳,局长先生气已渐消,盼他有空能来探望。”
  李政语气冰冷生硬至极:“梁小姐?孩子?”
  “哦?原来李先生尚还不知,报歉,我也只是个传话人,”王长英完全是副事不关已的样子:“李先生若有疑问,大可去问小岩,当然,身为从小看着小岩长大的长辈,还是会奉劝李先生一句,不论怎样,孩子是无辜的。”
  李政磨牙:“把话说清楚。”
  王长英推了推眼镜:“李先生看起来好像很生气。”
  一口闷气憋在李政的嗓子眼里:“你是故意的!”
  王长英从容而笑:“倘若李先生定力足够,何须在意我说的真假。”
  “就算是圣人,见到苍蝇蚊子也会忍不住拍一巴掌。”
  王长英失笑:“小伙子还是挺会开玩笑的,局长先生是否需要为小岩的人身安全而忧心。”
  李政扭曲着表情:“我和沈岩的年初蜜月旅行不介意向局长先生汇报行程。”
  王长英点头莞尔:“不打扰了。”
  心堵的厉害,仿佛下一秒就会窒息,李政跄踉后退扶住洗手台,骨节苍白的拳头咔咔作响,如坠冰窟。
  你要我的一生一世,我许你。可我已经不能再在他们膝下尽孝了,难道就不能给他们留点希望留个盼头吗!! 
  沈岩,你背叛我……

☆、我放不下他

  李政荒废了生意,一个人回到老家。
  老大、老二夫妇都已搬进新房,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老窝,李父还在守着他的老房子。
  李政重病一场,呓语喊的都是沈岩,气得老大恨不得一开水罩他脑袋上。
  李父疼子心切,守在旁边哀声叹气,终是没忍住询问出来:“你们吵架了,还是分手了?”
  李政说:“爸,我想妈了。”
  “好,爸明天带你到坟上,烧刚退还虚着呢,再睡一会儿。”
  “嗯。”
  。
  老天爷拦路,夜里下起了鹅毛大雪,李父腿脚不方便,李政执拗的要一个人上山。
  大雪纷飞,银装素裹,漫天遍野的白,映入他的眼里却是灰色的。
  “妈,我来看你了……”
  他立在雪里,哽咽着说:“妈,我放不下他,我真的放不下他……”
  回应他的也只是那冽冬的寒风与下不断的白雪……
  。
  李政下山回来,感冒打了回马枪,当天又烧了起来,待他好利落,已是十多天之后。
  狗子每天一个电话询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如果再不接沈岩的电话,他就要找过去了。
  李政告诉他:“我明天早晨到家。”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李父说:“加上今年,你已经四年没在家过年了。”
  “爸,明年我一定回来陪你过年。”
  “我不争你,照顾好自己比什么都强。”
  李柱骂骂咧咧一通,还是不忘装了一大包特产塞后备箱里。
  老二拍拍老大的肩膀:“要做爹的人就是不一样,连脾气都缓和多了。”
  。
  李政开了半宿的车,铁定是又乏又累,狗子拧好了热毛巾递给他。
  “哥,擦擦脸清省清省。”
  李政擦过脸,又喝了半杯温白开,精神不少。
  狗子从厨房里端出小半盘豆包和一碗稀软的米粥:“哥,要不要叫那谁起来一起吃。”
  李政咬口豆包:“不用,你打个电话叫二明过来,我载你们俩买年货去。”
  狗子挠挠脸:“开一宿的车,大黑眼圈像挨了电炮似的,你不睡会儿?”
  话到狗子嘴里真是没法听,李政懒得和他一般见识:“下午回来再睡。”
  。
  李政开车载狗子和二明到他原先捣腾调味品的街道买食材。
  今年最后一天,买货的人并不多,孙老头见到李政,一个劲的拍他肩膀:“行啊小子,才一两年的功夫,混得越发能耐,我早就看出来了,小伙子头脑灵活吃苦耐劳有闯头不简单,进来坐坐,今年的食材都给你备着呢。”
  李政坐下烤着站炉子与孙老头寒暄片刻,狗子与二明到对面商铺买糖果和鞭炮。
  孙老头问李政:“有心仪的姑娘没,喜欢啥类型的,我老兄弟家有个闺女,大学刚毕业……”
  也许是开夜车的原因,李政的脑子有些放空,好一会儿,他才插上话:“我有对象了。”
  “扯的,不废我口水么。”孙老头笑道:“行啊,年轻人有前途,啥时候结婚记得给大爷发张喜贴。”
  李政点头:“一定。”
  。
  
  李政从孙老头家店铺出来,放眼看见狗子手里夹着烟卷和二明倚在车旁有说有笑。
  李政下了台阶,径直走过去,狗子掐掉烟头拎起地上的鞭炮献宝:“哥,你看二明哥和我买了烟花,还有震天响。”
  李政绕过车头拉开车门:“上车,我带你们到商城买两件衣服。”
  二明上车,得得瑟瑟的:“政哥,给我买件你身上这样的大衣呗,棱是棱褶是褶的,特气质。”
  李政身上的深灰色大衣,是沈岩年初逛遍整个商城男装区给他挑选的,那时他们恨不得蜜成一个人。
  李政侧头问狗子:“你想要什么样的?”
  “我不要。”
  。
  李政身上款式的大衣已经绝版,店员介绍件同等价格的大衣,二明看过价签后死劲拖李政出去:“不买了,不好看。”
  “……”
  李政抽出卡让店员把大衣包起来,说道:“就当是政哥感谢你对沈岩和狗子的照顾。”
  二明眼珠子都红了:“政哥你放心,我就把狗子当我亲弟弟待了,我亲爹都没这么待过我。”
  二明拎着新大衣步子都不会迈了,狗子学他同手同脚,一个载歪倒下去,李政赶紧伸手薅住他:“好好走,能不能有个人样。”
  “就沈岩有人样。”
  “你说什么?”
  “咋没人样啊,我比以前还胖呢。”
  是比以前胖不少,牙镶上了,娃娃脸圆回来了,眼睛水灵了,不快走的话也看不出瘸了,但就是别扭。
  “把腰板挺直了。”
  “嗯!”
  “不是让你挺肚子!”
  “唉!”
  就是看不顺眼
  。
  李政掏出车钥匙给二明:“你们回车上等我。”
  狗子跟二明喃咕道:“我哥去哪?”
  二明笑的猥琐:“傻啊,当然是给沈岩买礼物呗!”
  “……”狗子挠头:“俺要是有钱就好了。”
  “你要买啥?”
  “整容。买大白往脸上刷。”
  “哈哈哈哈哈哈。”  
  。
  李政和狗子回到家,大中午了沈岩还没起来。
  抬完年货,狗子撸胳膊挽袖子系围裙,风风火火地:“晚上包啥馅饺子。”
  “酸菜和芹菜的。”狗子爱吃酸菜馅的,沈岩爱吃芹菜馅的。
  李政边脱大衣边对狗子说:“你回屋休息会儿,晚上我和你一起包。”
  “没事,俺……我不累,老有劲了!哥你睡一会吧,脸色都不正了。”
  李政轻叹一声,进了卧室,该面对的终是要面对。
  。
  卧室内窗帘遮得密不透风,热气扑脸,空气中隐隐飘散着卧室主人喜欢的香水气味,静逸而安祥,让人舍不得打破它的美好。
  沈岩早就醒了,之所以还在躺着,是因为不知道起来该做些什么,以往闷在家里岂码满心的盼头,现在呢……李政一走十多天,连通电话也不接。
  沈岩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心事重重之下,愈发的不愿思考,太乱了,乱得理不清个头绪。
  听到脚步声,他睁开眼睛手撑床坐起来,柔声道:“回来了。”
  “嗯。”
  “家里还好吗?”
  “很好。”
  简单温暖的对话很是温馨,好像什么使人心烦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光线朦胧令两人看不清彼此的疲惫,李政坐到床边捏住沈岩的下巴轻吻。
  沈岩微怔,即便揽上他的肩膀,微微张开嘴。
  李政离开他的唇,额头抵着额头:“你瘦了。”
  “你也是。”
  李政偏头再度吻上沈岩的脖颈,手缓缓伸进他的睡衣里。  
  “李政……”
  “嗯?”
  “我……”沈岩笑得牵强:“刀口还会痛……”
  李政微笑:“痛?”
  “嗯……”
  李政修长的手指轻抚他腹部的刀口,翘起嘴角皮笑肉不笑:“是真的痛还是因为心虚?”
  “……”沈岩咬了咬唇:“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么?”
  沈岩侧头不去看李政:“不晓得你在说什么。”
  李政忽然抓住沈岩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处:“我这里也会痛……”
  不安的气氛展露浮出,沈岩曲起了手指:“李政……”
  李政另一只手猛地扣住他的后脑勺,迫使他逃避不开:“我说我这里痛,你听不见么?”
  沈岩有了不好的预感:“李政……”
  “我在。”
  “我……我……”
  沈岩凑上唇,想要以吻化解他的暴戾,却被躲开掉。
  李政松开他站了起来,冷冷的说道:“事到如今,还想瞒着,沈岩,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沈岩瘫坐在床,紧咬住唇默不作声。
  “如果我一直不说,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沈岩抓住李政的手,摇头:“不……不是……”
  “好,你说。”
  “我……”唇被咬出了血,沈岩硬是生一个字也吐露不出。
  李政冷笑自嘲:“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何需我多管闲事联系什么试管婴儿,多此一举了。”
  李政甩开沈岩的手,心灰意冷:“我答应你,我们……”
  “不,不要!”这回真的确定他已经知道了,沈岩哀嚎着打断,跪爬起来抱住他的腰:“不要这么说,不是的……”
  李政直入正题:“那个梁小姐是谁?”
  “她……她是学姐。”
  “你们……”李政全身都在颤抖,从牙缝里一字字挤说道:“你们倒底是怎么回事。”
  事已败露,沈岩泪如泉涌:“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好多事积在一起……我喝多了,很多很多的酒……学姐也喝多了,都喝多了,痛苦膨胀到了临界点,一心只想着发泄,想从我家人与你家人的矛盾中解脱出来……李政,我好怕……好害怕你不要我……所以我无理取闹找你毛病和你吵架不让你碰我,因为我知道你会嫌弃……我每天睡不着都快要疯了……我爱你,李政,一直都没有变,可是……可是我做错了事……”
  李政气哽心堵:“沈岩,你就是这么爱我的!”
  沈岩扑通跳下床,跪下抱住他的腿痛哭哀求:“原谅我……我知道错了,第二天醒来就知道错了,天都塌了,李政,求你原谅我这一次……以后再也不敢了……”
  李政头晕脑胀大脑嗡嗡作响,他闭上眼睛握紧拳头,极力拉回混散的理智:“沈岩,我们在一起三年半,你舍弃父母,放弃大好前途陪我过苦日子,我心里有数……可自认除了那一巴掌外从没……你……我很累,沈岩,我很累,很累……”
  他一直在重复着很累很累,沈岩抓住他的手伤痛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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