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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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见放-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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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赏四周墙壁上张贴的海报。我问:“英文原音你不看字幕能听懂吗?”
  “挠他普饶布勒母!”
  他非得给那错误语法读成日常用语吗?“让人摆一下午累不累?”
  “累!”他敲敲腿,心悸地点头,“比打满场都累。”
  “那还来看电影。”
  “我不是陪你吗?”他邀功,“家里程序都不做了,哪找我这么会疼人儿的。”
  “哟~那你快回家吧,别担误你赚钱。”这个麻应人劲儿的,“你现在快钻钱眼儿里去了。”
  “你比钱重要。赚钱不也是为你么,为你生为你死为你奔波一辈子。”
  我抿嘴直乐:“小词儿甩的。”俺们风少终于出息了。
  他端着杯子定定看我不说话,样子有点痴,可是每次看他这种表情我都有种很不应该的不安。
  我避开他的注视,拧头看电影的宣传图片,俊男美女华丽的背景,我问季风:“你说有一天我会不会在这上面看见你?”
  他反问我:“你想看吗?”
  “说不好。”如果他能在我眼前,我当然不屑看纸上的,但是如果他在天涯海角,能看到这些,也足够了吧?
  “我只赚钱不赚名儿。”
  牛哄哄的德性让人忍不住打压:“你倒是想名利双收。”
  “我一点也不想。”他是个压不住的主儿,“我只要利。”
  “钱锈儿么~~”
  “差不多了,我现在目标特别明确,一想着挣钱,就像打球手热时候的感觉一样,着急要出场,浑身充满斗志。火焰神,武装起来!嗬!”
  我目瞪口呆:“你打了鸡血啊?”还是服了千年野山参?
  “真的,以后我就围着两件事儿转,你和钱。”
  他喊着口号,像传销人士给自己洗脑填灌新思想,丛家、钱——使季风充满斗志的目标,他将为之武装变身。
  说不出来为什么,当一个梦以现实的姿态出现在我生命中的时候,我却仍觉得这是个梦,在梦里,对所发生的事反应很迟钝。这种想法很可笑,我只能告诉自己要学着适应,给季风信心,过了玛拉,以琳就不远了。其实季风并不是梦那样难触难捉的人,他不擅搞些风花雪月,为数不多的浪漫细胞也给初恋做陪葬了,总的说来一直挺实际主义的,不知道怎么就是让人有抓不住的无力感。
  记得北京刚有IMAX电影的时候,寝室老大弄了张票,临时有事没去成把票丢给我。当时比较闲的我一人去看电影,刚出校门季风就来了,也跟着要去看。才到电影院门口,遇着一幕经典对白,从停车场走来的那对男女,女的指着影院门口那蜘蛛侠的充气人问:“蜘蛛侠是男的还是女的?”男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非常笃定地回答:“男的。他没有小鸡鸡。”季风当时差点没给人那两口子笑毛了,这时旁边有几个黄牛问我们要不要票,100一张,比电影院卖的便宜,于是季风决定回寝室上网下枪版的看,把我那张票80卖给黄牛了。拿着钱我们俩去吃好伦哥,39/位,吃完他陪我走回寝室,用剩的两块钱自己坐个空调车回学校的。一毛都没剩。
  那时候他不太会挣钱,但挺会花,从来不知道自己手里有多少钱,反正是有多少花多少,没余钱,一着急用钱了就抓瞎。后来季静就直接把钱汇到我账上,自打我给季风管账开始,他的钱就紧起来了,因为我经常骗他说没钱了。到毕业的时候给他攒了六千多块钱,就这样季静还夸季风用钱省呢,可想而知以前在经济上是多么纵容她老弟。季风把这笔钱提出来当天就没了,换了全新的电脑回来,他置办家电我也不能说什么。又过几天,我论文答辩结束,夜了十一二点钟他从麦乐迪打电话过来,里头好些个废品似的嗓子正嚎着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我说这要起义咋的,季风说他把旧电脑处理给一个学弟,卖了两千块钱,请哥儿几个唱歌,让我也去。我不跟他疯,他就仗着酒劲儿打车来接,把小藻儿和欧娜全搅和起来了,我们上车他在车里就睡着了。我在他身上摸啊摸,摸出来皮夹子把里面的钱全洗了。等那群好汉们唱够了季风掏出钱包让我去结帐,我拿着钱包口朝下地倒倒倒,倒出来叮当一枚小钢蹦儿,他立马醒酒了
  他就好像个拉丁美洲人,野性难驯,做事没计划,成天吵吵巴伙。
  现在不一样了,可我怎么还觉得找不到目标的季风更可爱些?大概是在那个季风面前,我更有存在感吧。而他在弄清自己要什么之后,我的这种存在感淡了,没了,找不到了。他的生活,这样事事有条理的季风,越来越陌生。
  但他事实上待我更亲近,喜欢粘着我,千方百计哄我开心,默契自不用说。恋爱也不见得一定有什么模式吧?如果不去钻牛角尖想那些,我的生活就好过多了。
  他做了一下午人偶,又看了场两个半小时的电影,回来洗个澡给自己泡了杯咖啡,踩着山猫般轻巧的步伐往电脑前一坐,夜班又开始了。
  屏幕上令人眼花的代码,层层行行,他专心抠索,有时候喝咖啡会回头看我一眼。我在他身后的床上用笔记本打祖码,每隔一段时间让眼睛休息会儿,下地转转,仅限于他的房间。但去卫生间难免经过客厅,又控制不住自己往蜥蜴笼子那儿看的欲望,看完了就一身鸡皮疙瘩,据说它们百米速度比我快,我噌地钻回卧室。
  季风点着鼠标一心二用地问:“看见啥不该看的了?”
  我商量他:“给那俩怪物扔了吧。”
  他心不在焉,随口答道:“我怎么能抛弃兄弟!”
  “我和他俩同时掉进河里你先救谁?”
  “你和我妈一起掉河儿里我都先救你。”
  这儿子算白养了!我靠在门板上抚倒直立的汗毛,走过去坐进他怀里,他往后挪了挪,手从我身体两边绕过去,下巴搁在我肩膀上,眼不离工作窗口,长指还敲着键盘。小几号被他整个儿抱住的感觉确实不错,而且我相对微小的存在完全影响不到他真失败。坐了一会儿犯困,我拧过身蜷在他胸前,他停下看我折腾,我被迫交待:“我睡会儿。”
  他失笑,调小冷风,帮我寻了个舒服的睡姿:“睡吧。”低头吻吻我的肩膀,继续跟电脑苦战。
  谁能想到,看上去最没长性的季风,原来是个财迷工作狂。
  黑群也玩得很晚才着家,体贴地把剩饭打包拎回来给他,可惜没挑好时间。“猪,吃食!”哗一推门,季风刚把睡迷糊的我放在床上,这幅画面深深刺激到黑群,条件反射地退出去,站外边先声夺人:“靠,自己不知道锁门怨不着我啊!”
  我噗地一笑,季风过去拉开门瞪他:“给我!”
  黑群手上食物被抢走,转回来见我揉着眼睛打呵欠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叼着烟讪笑:“你俩刚才那体位太暧昧。”
  季风用手从饭盒抓了一块什么东西正要吃,听见他的话瞬间爆发:“体你妈逼位!靠!以后进我屋敲门。”
  “你洗洗手去。”黑群露出嫌弃表情,故意恶心他,“键盘上面成天小强啊耗子啊爬来爬去,你摸半宿了还抓吃的。”
  “他妈的”季风很想装作百毒不侵的样子把东西吃掉,到底还是骂了一句把东西扔进纸篓里,转身出去洗手了。
  “外边下雨可凉快儿了。”黑群走过去把窗子打开,大致一扫电脑上数据,“你在这陪他写一天码儿?”
  “没有,看完电影到家都快十点了。”
  “靠,这玩意儿挺有速度啊。”
  我关掉空调,看洗个手半天没回来的人。“他搁外边儿出溜出溜忙叨啥?”
  “喂那俩爹呢。”黑群跳坐在窗台上。
  真孝心!五更半夜自己吃也没忘给它们整一口。“你跑哪野去了才回来?”
  他舔舔嘴唇,犹豫了一下告诉我:“我跟冰冰分手了。”
  “”虽然没敢想他们会天长地久,可这也太突然了,欧娜出院那天还一起吃饭亲亲我我的。
  “我想追欧娜。”
  这下不只突然,简直有点震憾了。
  “能行吗?”
  他们是一直相公娘子地乱叫,但从来没有过什么火花,难道就因为前一阵欧娜住院两人单独相处那段时间令他荷尔蒙萌动了?欧娜住院的情况可是很特殊啊。“你说真的啊黑群?”
  他没吭声。他是除了医生最先知道欧娜怀孕的人,我没忘掉那晚赶到医院他告诉我这消息时的神态。他坐在椅子上轻轻叹道,他们说她肚里孩子没了。语气里有不解,指关节微微泛白。
  是从那时起吗?
  “别因为一时心疼就冒出这种想法,你知道她禁不起。”这个速度席卷一切的浮华年代,人们太容易开始和结束一段感情,但是欧娜不行。
  “我知道。”黑群捏着烟蒂将它弹出窗外,“我是心疼她”
  季风冒失地插嘴:“你也心疼心疼我黑哥,明儿白天别出去嗖嗒了,帮我把这写完,我也好早点儿睡。”
  黑群不屑:“我堂堂应用软件工程理学硕士干你这拼码员的活儿?”
  “程序员行不行?”他坐在椅子上悠哉地往嘴里塞点心。
  “什么程序员拿java写东西?”
  “工资高啊,不服啊?”
  黑群本来跳下窗子准备回自己房间,听见这话又停下了。“靠,当年学VB的工资还高呢,现在怎么样?光工资高有个屁用,一写桌面程序就傻了。你拿java做个AutoCAD给我看看!”
  “傻逼啊有现成的还做。再说java本来就是架构分布式服务端,跟操作系统不是一个天下。”
  “怎么样?但是再复杂的分布系统C++都能写,而且服务端用C++绝对高效率。”
  “嗯,能写,你得写几年?谁没学过C++咋的?我干啥改java?C++是能写,配置稍有点儿变化就白活一把。那人java什么平台都能用,你C++行吗?”
  “这就不存在行不行的问题,什么语言不是万能的?我现在跟你说质量,你别光求快,你是快,一天能写出来一年的,但人家能用一年,你那也就能用一天。我告诉你,C++是技术,java only is language,and forever。”
  我特不爱听他们说这个C加加VC加加的,好像在叫我名儿。
  二人的鬼话到季风的一个舒展的懒腰为止,他为辩论做小注节:“我打算出本书,论JAVA与VC的利与弊。”
  “你等着出门让人一闷棍打死吧!”小硕学风严谨,末了不忘指出,“还有我这叫VC++,切不可与单纯的VC混为一谈。”
  “嘿嘿,”季风贼笑,“学人家小欧娜啊?还切不可~~”
  一句话把黑群干没电了:“靠,写不下去卡死你!”他下了最恶毒诅咒,逃也似地离去。

  激情见放

  如果说季风是无意的,那他运气够好,歪打正着。如果他是故意的,这人可缺损德了。我习惯性地倾向处心积虑这一说,问他:“你是不是在门口听半天了?”
  他没否认,不过好像也没听着开头,晕乎地说:“说什么心疼谁,中学生咋啦?”
  我摇摇头:“不是中学生,是群少。”
  “他又看上别人了?”
  “你到底听着多少?”哪有人一猜就中了的?
  “完了要跟中学生分,人不干,哭来着,他又心软了?”
  “我不跟你说,你乍乍乎乎的。”
  他以为我是默认,当自己神机妙算:“肯定了,要不他心疼谁?”捏一块香芋卷送到我嘴边。
  “不吃,刷完牙了。”难怪他这么熬也不见瘦,合着天天有夜食儿。
  “没事儿,和牙膏不起反应。”
  脆皮儿碰到我上唇,我刚想张嘴,记起了点儿事:“你刚才喂翅膀它俩吃啥?”
  “面包虫啊。”
  我立刻把嘴抿紧。
  “拿筷子夹着的,再说我是喂完才去洗的手,舒肤佳,你闻,”他把手背凑过来,“柠檬味儿的。”
  我只闻到香芋味儿,懒得沾手,仰着脖子一口一口地吃。
  他喂得很没耐心,催道:“大点儿口儿。”
  我连他食指一起咬住,他下意识缩了一下,我叨住没放,笑嘻嘻瞅他,叫你再不耐烦我!他眸色忽地一沉,眼睛里有危险的团状光泽炸开来。我一激灵,想起有次我们去潘家园闲逛,看见有卖小蛇的,卖蛇的只把毒牙给拔下去了,小牙还留着。季风伸手一抓被咬了,气得整根手指塞进蛇嘴里,恶狠狠低吼我让你咬我让你咬。把那蛇吓得直往后缩。黑群直叹道这玩意儿啥也不怕。季风就抓着小蛇去勒他脖子:你跟谁学会一天这玩意儿这玩意儿的我不想季风对付小蛇的那招用到我头上,赶紧松开嘴。
  他却没急着撤走,指腹在我唇上游移了一会儿,收回来放进自己嘴里有声一吮:“好吃。”
  心脏剧烈地收缩一拍,脉络舒然荡出层层怪异的波澜。
  那只手又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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