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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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的爱情-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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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殿外,陶土虎停下脚步,紧紧地抓住了刘山炮的胳膊,急急地说道:“山炮哥,咋办啊?快救救流泉叔吧,他家里太惨了,他的孩子被东家打死了,他爹娘一个死了一个疯了,你快救救他吧。”
  刘山炮挣开了陶土虎的手,咬着牙,蹙着眉头,叹了口气,举起拳头,狠狠地打了廊前的柱子一拳,说道:“土虎兄弟,你知道刚才我为啥不高兴了吧?你说,我爹这样一个领导千军万马的汉子,自从前年绑了这个陶流泉的肉票上来,就迷上了他,我还就是不明白了,一个大男人,咋就会迷上一个男人?真是……嗨,羞也羞死了,还就咋能说得出口?”
  又对着陶土虎说道:“我最是看不得这些男不男女不女的唱戏的,以我的脾气,要不是顾忌我爹的脾气,早就把这陶流泉宰了,省得他祸害了我爹的名声。”
  看着陶土虎着急的样子,就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他把我爹惹急了,看来是没有命了,不过,兄弟你放心,既然……他和兄弟你是同乡,我就想想办法,救了他去。”
  陶土虎听了,才稍稍的放下心来,他拉住了刘山炮的手,说道:“山炮哥,我替我三爷爷谢谢你……”
  刘山炮就推了他一把,笑道:“谢个屁,哪来这些酸劲,我的命都是兄弟你救得,这些算啥,好了,不说这些,走,今晚天上好个月亮,又睡不着,跟我下山走走,咱兄弟俩好好唠唠。”
  说着,就带着陶土虎借着白亮的月光,顺着山道向山下走去。


☆、第十章  月色斑斓(解禁章节)

  今夜,正是农历七月十四的夜晚。
  又圆又大的一轮月亮挂在山边,仿佛触手可及。
  天空就像一块蔚蓝的幕布,紧紧地绷在上空,闪闪的星星像颗颗银钉镶在幕布上,一闪一闪。
   ; ; ; ; ;清白的月光铺洒在平坦的柱子山山顶,抬眼望去,那朦胧的山石树木,大殿庙宇,让人好像进入了一个朦胧的童话世界。
  刘山炮和陶土虎携着手向山下走去。
  清凉的秋风吹过,陶土虎酒意就有些上来,头微微的有些晕。
   ; ; ; ; ;握着刘山炮宽大的手掌,看着他伟岸的身材,在这黑峻峻的夜色里,他心里就油然而生了一种不知名的情愫。
  就想这样随着他永远地走下去,不要停止。
  今晚,看到流泉叔的遭遇,他心里还是十分的难受和不平,可是,交识了那么多义气的豪爽汉子、草莽英雄,心里还是有些兴奋。
   ; ; ; ; ;今夜,柱子山上的这些汉子们,却是一群生活在真空里的人,嬉笑怒骂,溢于言表,生死相托,真心实意。
  虽然出身大都是社会底层的乡间农民、佃户,说出话来,粗话脏话连篇,但都是一些义气深重、肝胆相照的真汉子。
  他从小生活在家里,从没有出过远门,可是他的心在他读书的时候,就已经随着书里的东西展翅飞走了。
  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就像一面枷锁,把他苦苦的定在了那里,不得舒身。
  看到父母,山牛和山菜穷苦的日子,他痛苦,彷徨,不知道他们一家的出路在哪里。
  要他像别人那样变成一头沉默的老黄牛,为了一口饭食,就弯下腰,趴在东家地里,做牛做马一辈子,到了老死的时候,就用一张破旧的草席一卷,埋在黄土里,他不甘心。
  就是他娘的不甘心,读书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外面的世界,渴望外面的世界,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他想闯出家门,闯出村子,闯出大山,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
  所以,空闲之余,苦闷和迷惑一直伴随着他,他的心就如一只孤独的小船在风雨飘摇中找不到方向。
  他渴望在这让人迷茫的汪洋中找到一个灯塔,一片陆地,或者是一个小岛让他停靠一下,歇息一会。可是不能,他要不停地奋斗,努力,不停的干活,挣钱挣粮食来养活这个家。
  当他看到爹和娘满是愁苦、沧桑的脸,还有山牛令人心疼的小脸和山菜瘦弱的身躯,心里就油然而起一种责任,为了亲人,他必须把痛苦和眼泪都深埋心底,埋头苦干。
  可是在闲暇下来的时候,心里就十分的渴望找一个人说说心里话,说说心里的困惑,说说心里的苦闷。
  可是,没有,没有这个人让他去诉说,去求解。
  他想说,可是不知说给谁听,不知怎样去说,心里也因此充满了深深的痛苦。
  吴挺坚,是他的好朋友,是他的好哥们,可是,在他眼里,他就是一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孩子,当他遇到难事时,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去保护他,去安慰他。
  可是,自己的苦闷,却不会去和他说,也不想和他说。
  想到这里,陶土虎的脚步不由得蹒跚起来。
   ; ; ; ; ; ;刘山炮看了看他,挽起他的胳膊,对他说:“土虎,不知道你竟然好酒量,喝了那么多,你没事吧?”
   ; ; ; ; ;陶土虎笑了笑说,“我没事,哥。”又抬头说:“认识这么多兄弟,好高兴,不知不觉就喝了那么多。”
   ; ; ; ; ; ; ;“时候尚早,回去也睡不着,三更点,就陪我走走吧,”看陶土虎点点头,刘山炮就拉起他向远处的营房走去。
   ; ; ; ; ; ; ;先从山顶的岗哨查起,一路到了山门,都是正规的口号,不管看到的明岗还是伏在树林草丛里的暗哨,都是布置的一板一眼,严格细密。
   ; ; ; ; ; ; ;陶土虎满脸惊讶,心里暗暗佩服,问:“保卫的如此严密,如临大敌,近来,山上是有什么事吗?”
   ; ; ; ; ; ; ;刘山炮说:“你是不知道,这柱子山所在的地方,南面是大山,基本上无路可走,西面是十三军许槐的辖区,东面驻扎着二十军胡子谈的队伍,背面就有韩继忠虎视眈眈,都不是省油的灯啊,人人都想找机会来咬一口,好向日本人邀功请赏啊。”
   ; ; ; ; ; ; ;稍后又收敛笑容,眼里微微露出凶光,说;〃还有山下的那些大户,恨不得生撕了咱们,好安心的过他们的日子。山上不防备严密,也是最终怕有一失啊。”
   ; ; ; ; ; ; ;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走,就来到了山门内的小湖边。
   ; ; ; ; ; ; ; ;站在湖边向湖里望去,天上的那轮圆月倒影在湖水里,宛然又是一片天地,微风吹过,湖水轻轻荡漾,水中的月亮随波荡漾,就像活了一样。
   ; ; ; ; ; ; ;风悄悄地大起来,刮过树梢,漫山遍野传来一阵一阵的松涛声,犹如龙吟虎啸,让人心动。
   ; ; ; ; ; ;两人坐在湖边的石头上,身旁有潺潺的流水泄进小湖里,传来“叮咚叮咚”的水声。
  一棵松树生在水边,盘根错节,弯弯的树干伸向水面,在秋风的吹拂下,左右摇摆。
  陶土虎手抚着着树干望着这月下的湖水,幽幽的说:“山炮哥,我还真是羡慕你们,呼啸山林,率性而为,这活得多潇洒啊,哪里像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干些啥才好。”
  刘山炮看了看陶土虎,拍一下他的肩膀,说:“大丈夫立于天地间,自然是洒脱率性活得快活一些。大哥和你说,从此以后,柱子山就是你的第二个家,什么时候带着家口过来,哥都欢迎你。”
  陶土虎听了,心潮澎湃,不由自主地站起来,握住刘山炮的双手,激动地说:“哥,如果不是为了家里的生计,为了爹娘弟弟能吃上饭,我就到山上来,和你们在一起,快意的生活,可是,这……”说完,就叹了一口气。
  刘山炮坐过来,两手抱起他的双肩,安慰说:“好兄弟,你不必这样,这次事成以后,我会保证你安安全全回家的。留你在山上,是我舍不得你走,你我弟兄在此一聚,还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说完,眼里又蒙上了一层阴郁的神色,“其实,我也是挺羡慕你的,家里有父母家人在身边,一家人团团圆圆,虽是生活艰难了一些,可是毕竟有一个可以回的家,我和爹来到这里。虽然也生活的快活,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我们心里的苦,我们家经的那些事,一想起来,还真是让人没法活了呢。”
  陶土虎听到这里,抬起头深呼吸了一下,勉强笑了一下,对刘山炮说:“咱们不说这些了,哥,你看我婆婆妈妈,实在不像是个男子汉。”
  刘山炮叹了口气,说:“大丈夫立世,哪里会不经过点事情,只要把心放开才好,虽不说随波逐流,得过且过,但是眼光还是放在远处才是。”
  盯着湖面沉默了一会,又接着说:“想那一年,我爹在冯将军治下,任直隶四十军第二师师长职务,驻扎在河北河间,我和我哥哥还有我娘都随军住在一起,那时,我只有十一二岁。”
  此时,风变小了。只有脚下的流水声传来,显得这山中的秋夜更加静翌,偶尔,从遥远的深山里传来一两声野兽的叫声,嘶哑,凄凉。
  刘山炮的话语像低沉的琴音透过刚刚隆起的薄雾洒向平静悠远的湖面。


☆、第十一章   断子绝孙

  民国二十四年的腊月,一个萧条而寒冷的冬夜。
  位于天津卫大叉湾租界的一家大院里,黑咕隆咚的,只是在影壁的后面,猫着几个黑乎乎的人影,手里握着明晃晃的匕首,紧紧地盯着四周。
  在客堂前的台阶上,横七竖八的躺倒着一地尸体,冰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呛人的血腥味。
  从衣服上看,是家里的仆妇,厨子,还有杂役。
  透过虚掩的客堂门,看到在在客堂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位身穿呢子大衣,头戴军帽的军官,宽宽的脸庞,留着一撇小胡子,左脸颊上有一颗大大的黑痣,并生着几根长毛,小小的眼睛正恶狠狠地盯着站在当地下的一群妇女和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大夫人,人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全家都死到临头了,还是再好好想一想,你们到底把小枣树放在哪儿了,如果现在说出来还不算晚,我保证保你们都平安,让你们安然无恙的离开天津城。”
  那个军官扬着眉毛,瞪着眼睛朝着最前面的那个中年妇人说道。
  “老九,你和你大哥在一起多年,你还不知道我家里到底有没有你要的人?小枣树那孩子一直就跟在你大哥身边,根本就没有回天津,你到底是听了谁的传言,来害我们?”大夫人身体娇小单薄,但还是站直了身体,两眼直盯那个军官。
  这个被称作大夫人的女人就是刘黑七的大老婆杨紫云,是他的原配夫人,和刘黑七是一个村的,都是锅泉子村。
  刘黑七当了土匪以后,她因为看不惯他的强盗行径,又看不惯刘黑七一个接一个的讨小老婆,就让刘黑七在天津给买了房子,自己带着儿子刘山根常年住在天津,除了跟刘黑七要钱,一般就不愿意搭理他。
  后来,刘黑七因为和韩复榘过不去,又在河北掘了韩复榘的祖坟,彻底惹恼了韩复榘。
  去年春,韩复榘大军压境,赶得刘黑七在鲁南的山里乱跑,又从青岛弄来战斗机,追着刘黑七轰炸。
  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就歼灭了刘黑七大部。
  刘黑七觉得大势已去,就在一个山坳里,把幸存的部下聚齐,又把跟着自己跑的妻妾和孩子们聚在一起。
  和部下悄悄地商议了一番,就对自己的家属说道:“现在就这样了,你们被韩大傻子抓住的话,也不得好死,不如啊,今天就死在我的手上吧。”
  说完,就含着泪,不顾妻妾和孩子们苦苦的求饶声,让部下架起机枪,自己亲手把家属都吐噜在了山坳里。
  自己带着几个部下,就来到了天津卫,住到了杨紫云的院子里。
  当时,刘山炮也跟着他突围,为啥就没秃噜了他呢?这其中有个原因,就是这刘山炮,并不是刘黑七的儿子,他原名叫小枣树,也是鲁南的一个大土匪,一炷香的儿子。
  这一炷香,和刘黑七是拜把子的兄弟,他的山寨,在费县的抱犊崮上,离刘黑七的柱子山并不远。
  韩复榘鲁南剿匪时,首先就攻垮了一炷香的抱犊崮。
  一炷香全军覆没,只有他带着儿子小枣树也就是后来的刘山炮跑了出来,去投奔了柱子山的刘黑七。
  刘黑七二话不说,就收留了他爷两个。
  刘黑七收留他们,他心里是打了两个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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