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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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路之爱-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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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长吃痛地松手,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腕,离开了沈青。沈青获得了喘气的机会,获得了自由,他没有选择逃走,他也不想像个做了亏心事的人一样落荒而逃,没错,他根本用不着逃走。
  沈青弯腰捡起了被丢弃在地上的湿衣服,仍旧是湿嗒嗒的,还好不滴水了,穿在身上仍旧有一股粘糊糊的冰冷。
  在沈青穿衣服的空当,年轻的院长简单为自己做了一下包扎,好歹他也是个院长,医院里最不缺的就是绷带和药水,当然也不缺专业的医护人员,不过这么丢脸的事,作为堂堂一个院长岂会假手于他人。
  “你还真下的来手。”年轻的院长又恢复成那个斯文的院长,不过通常跟斯文搭配最多的,还是败类,院长是什么样的败类,沈青约莫有些明白,即便不是衣冠禽兽,与道貌岸然相差不远。不过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以为这只是正当防卫,不是吗?”
  “呵。”院长嗤笑一声,摇摇头,“如果我真想杀了你,你认为我会给你机会?”他又不是瞎子,那支笔是他故意放那儿的,他就只是想试试这个人是否真的有胆反击,没成想,他狠起来还真是不能小看。“下手真狠。”
  “那又如何?”沈青不置可否,“即使你死了,那也是你自找的。”何况,他从不认为这个人会死。
  院长听到沈青的话,哈哈大笑起来,那是一种与他的形象截然相反的笑,试想下一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斯文青年突然放声大笑,而且越笑脸却绷紧,这是何等的惹人侧目,自然沈青也不例外。
  沈青自有一套定论,在他的定论里,人都是表里不一的,每个人都有疯狂的一面,楚幕天的疯狂是从男人身上找刺激,而眼前这个人的疯狂,却来得莫名其妙。
  “你是不是忘了,如果我死了,谁告诉你阿宝的事呢?”这个人,真逗,明明可以为了那个小子而跟他上床,被他压在身下时他还以为沈青屈从了,当时他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只是见不得沈青那双太过明亮的眼,那双眼里,看不见自己,也许是这种彻底的漠视甚至是无视,没来由的让他火大。
  “原来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他在哪?”
  年轻的院长燃了一支烟,坐在沙发上,除了领口微敞袖子高高卷起外,可算是着装整齐,哪里能看出方才他正在这个地方与眼前这个湿透的男人上演了一场刺激秀,他的样子,即便是在风流韵事上,也讲究个风度翩翩。
  “忘倒是没忘。”吐了一口烟,眼圈缭绕,很快散去,却留了下了味道。窗外风雨飘摇,窗内,却人心浮动。
  他这话还有下文,沈青暗自凝眉,等着他说。
  “你并不曾让我满意。”
  换言之,想要知道康俊的事,就必须在床上让他满意。沈青不是白痴,也不是失忆症患者,自然明白这一点,可是正因为明白,所以他才不愿接受这个结果。他从不明白,也不知道,什么叫满意。是像楚幕天那样完事后抱着他心满意足睡去的表情么?还是看他屈服甚至是享受似的沉吟出声才算是满意。
  “要怎样,你才能满意?”已经做到这个地步,沈青不接受无功而返。
  “你……”主动宽衣解带,求我,求我占有你。
  他在脑海中将这画面这带刺激的片段上演,想从他乌黑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存在,想看那个人知道这件事后的表情,是不是还像一贯的云淡风轻笑谈风云,真的很想看,三年前那张风流惯了的脸上一瞬间的分崩离析。
  真的,他很想看,可是他突然想到了还有别的法子。
  “三天前,尚代,你为什么没有来?”
  话题突然转换,沈青怔了一下,随后想起来与这个人初见的那天,正是在这家医院里。如果不是他提到尚代,沈青根本就忘记了,因为他从没想过要去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好奇害死猫,他不想做那只笨猫。
  “忘了。”这是实话,不是借口,显然这人不相信。
  “忘了?年纪轻轻的,好大的忘性。”半是调侃半是挪揄的调子,沈青压根不明白他究竟想表达些什么意思。楚幕天是这样,常常是才说道点上却又立刻跳跃性的转移到下一个话题,沈青有时真的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逻辑思维过于单调,以至于无法与他们沟通。
  沉默,只能以沉默来应对,跟他们论口才,沈青还是知道自己的斤两,因为他们这些喜欢话说一半留半句还偏偏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沈青自认不如。
  “不管你想怎样都好,你告诉我阿宝在哪?我只想知道这个。”沈青的心因这无声的沉默而心生疲累,夏初的风,晃动了百叶窗帘,吹散了烟味,却带不走沈青眉宇间的无力。
  “他对你真的很重要?”问出口了,却又觉得是废话,不重要能为一个陌生人放血,不重要能为他筹钱买药,不重要能为了他的下落而与自己上床,究竟那个小鬼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沈青。
  “康俊与楚,哪个在你心里更重要?”又是一个白痴问题,院长懊恼地掐灭了烟蒂,如果楚重要,沈青怎么可能这么轻易与自己上了床,虽然他不认为沈青会是个忠贞不二的人,但问题是自己对沈青而言,绝对算得上是个陌生人。
  弗洛伊德曾在《一个幻觉的未来》中指出,人是一个受本能愿望支配的低能弱智的生物。所以,渴求ONS,乃是人之常情。但是现在他从沈青眼里看不到任何渴求,所以结论是,康俊绝对比楚来得重要。
  哪里想到,沈青却给了他一个截然相反或者出有些出乎意料外的答案。
  “我不知道。”
  今天之前,阿宝是他的小弟,是他在这个城市唯一需要他照顾的人,是他存在的价值之一,而楚幕天,是一个不速之客突然闯入他的世界,在他那封闭却绝对干净的世界里开启了一道与这个社会伦理背道而驰却又明显存在的名为禁忌的大门,他是第一个说喜欢自己的人,是第一个将自己扑到的人,也是第一个进入自己身体的人,更是第一个让自己想要尝试去相信一些东西的人。
  今天之前,他想他的人生渐渐有了起色,有家人,有尝试去喜欢的人,有新的奋斗目标,一切都是美好的开始,没想到,只是一个阿宝,一个赖着自己的小鬼的离去,却让这些美好露出裂痕。相依为命几年的小鬼尚且会轻易离去,那么他呢。一个因酒而产生关系的男人,一个风流大少又能为他停留多久。
  毕竟他是如此无趣的人啊,除了这具身体,真真是可笑。
  “沈青,或许康俊对你来说,并不是真的那么重要,你只是习惯了有个人需要你去照顾,一旦这个人离开了,你觉得不能接受,或者不敢相信,他如此轻易就走了。你之所以如此执着的想要知道他的去向,只是由于不甘心罢了。”这个城市,没有谁离开了谁就活不下去的,那些之所以会自杀的傻瓜,只是因为不能接受突如其来的空虚,不能接受自己输了的事实,说穿了,根本就是无法面对自己的失败和软弱。
  “住嘴,你知道什么?”沈青狠狠瞪着他,那双乌黑的眼里填满了愤怒,终于院长的身影在他的眼里出现了。“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对我的事说三道四,你以为你很了解我?”
  “承认你的软弱,这并不可耻。”任他抓住自己的衣领,沈青露出的獠牙院长觉得很赏心悦目。想要看他更多的表情。
  “而且,不知道他的去向,对你来说,或许真的是件好事呢。”
  “好与不好,不是你说了才算。”
  院长装模作样的叹口气,“既然你决意如此,那么我便告诉你吧。”活像是给了沈青天大恩惠的样子,沈青慢慢松开手,不过眼睛却始终紧盯着他不放。
  “来接康俊的是康贤,这下你总该明白了吧。”
  



     ☆、信与叛

  天黯沉,街灯早早亮起,路上行人三两,车灯偶尔从路人的脸上扫过,映出一张面无表情或是焦急仓皇的脸。
  雨间歇下着,时而夹着半道闪电,车内楚幕天冷峻的脸时隐时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从来还没有哪一个人能让我如此上心,沈青。
  红灯太过漫长,楚幕天手指间燃着的烟在风中划出一道弧光,被楚幕天遗弃,湮灭在微风微雨中。
  车子绝尘而出,留下一路红光,拐了两个角,去了迄今为止只去过一次的沈青的家。
  依旧是昏暗的楼道,一盏日光灯恍如奄奄一息的人撑着一口气,半晃不晃。
  “帅哥,寂寞吗?”残妆未褪的女子开门邀请。
  “滚。”
  仿佛是来自地底下最底层却又似封印了上万年的寒冰,深蓝的眼眸里凝聚寒冰,让那双手是怎么也不敢搭上前来。
  沈青的屋子在最里面,即便是在日光好的白天,也很难有光线眷顾,更不用说现在阴沉沉的日子。
  甬道很长,长长的就似看不到尽头,楚慕天高大的身影被灯光拉得长长的。
  门没锁,楚慕天推门而进,屋子里跟外面一样暗,没有开灯,凭着上次匆匆一瞥的映像,开了灯。
  “别……开……灯。”似有若无的声音从高高悬挂着的帘子后弱弱传来,帘子是米色的,不厚,一个黑影抱膝靠着紧闭的窗户而坐于床上。这个人,这个声音,楚慕天知道,是沈青。
  楚慕天上前一把拉开帘子,由于力道没控制好,或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怒意,米白色的帘子应声而被扯落,帘子没能来得及慢慢飘落就被楚慕天一甩手扔在一边,那个让他找了一天胆敢不接他电话的沈青像个受伤的小兽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那双眼里,没有任何的光泽和生气。
  “去哪了?”楚慕天居高临下瞪着沈青,双手抱胸一副兴师问罪样,若说搁在往常,沈青即便是不搭理他,也会给个反应,而不像现在纯粹是一副行尸走肉活死人像罢了,楚慕天眉头皱的厉害,眼眸里的深寒不自禁又黯淡几分。
  “说话,去哪儿了?”
  屋子里很静,只有楚慕天渐渐加重的鼻息之声,以及他脸上渐露的暴戾。
  “你脖子上的痕迹,谁留下的?”很好,沈青触及到他的底线了,楚慕天索性俯低身子,弯下腰,揪住沈青凌乱湿透的头发微微往上扯,沈青像个提线木偶一般跟着头往上台,修长却沾了污垢的脖颈上布满大小不一各色浅浅淡淡的痕迹,久经风月场惯了的人,自然不会将那认作是被虫蚊叮咬留下的,除却一道很鲜明的掐痕外。
  “你跟谁上床了?”
  楚慕天的手是养尊处优惯了的手,一双大手骨节分明,除却食指关节处略留有薄茧外,是一双不失为漂亮以及优雅的手,此刻这双手却做着极不符合优雅的事,他像个无法自控的人一样,将沈青那碍眼的衣服很粗暴的剥光了,沈青并没有反抗,很安静地顺从他,任凭那双手像把玩一个玩物一样从检查,甚至是狎玩。
  纤细精瘦的胸膛上,樱红如初的两点微微肿起,顺着胸膛一路往下,性感的腰眼处,一圈淡淡的瘀狠,是撞在硬物造成的,痕迹很清晰,楚慕天满布阴鹫的眼里闪过一抹阴狠,是谁敢伤了沈青。
  “究竟是谁?敢弄伤了你,可恶。”沈青是他的,他在床上虽然很粗猛,可是却并没有真正弄伤过沈青,而现在一想到有个人在今天不但碰了他的沈青,还将他的沈青弄伤了,这个人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轻易好过。
  “是谁?呵……呵”沈青终于有了反应,那双乌黑的眼里满布嘲讽和无惧,那是一种带着绝望似的嘲笑。“你真的想知道是谁上了我吗?”
  又是方才那种楚慕天从未见过的哀伤的笑,淡淡的,像根极细的针在刺着他的心,这样的沈青与初见那天的沈青,决然不同,是对什么产生了厌倦和无谓,或者还带有彻底的冰封。
  “嗯。”查出这个人只是时间问题,但他一刻也等不了。从来他的人,在他没有放手前,谁也别想染指。
  “应子扬。如何?”沈青带着挑衅般的味道自动投怀送抱,冰冷透了的手臂圈住楚慕天的颈子,同样冰冷的双唇附在楚慕天颈侧,将自己的冰冷沾染上了温热,唇半启,用清冷却又不同于以往的冰冷声音调笑道,“在他的办公室,他上了我。”
  “不可能。子扬不是这样的人,你想包庇谁?”楚慕天冷着眉,并没有甩开沈青的手,只是冷着眼看着沈青,沈青脖颈那圈掐痕明晃晃在他眼前,将他眼力的暴戾消去几分,他抬手抚摸着痕迹,极力以最温柔的声音循循善诱问,“乖,告诉我,究竟是谁?”
  楚慕天,呵,一个应子扬,就教我看清,比起我,你更愿意相信他。
  沈青还径自做着白费力气的奢望,还不能,不能足够他死心,不甘心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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