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陷入沉思。
“不过，这些只是感情上的一些牵连，考虑到你已经进入紫霞的生活，以及进入紫霞的单体记忆，未来的发展也会有所不同。”
“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紫霞会爱你恨你，从苏苏的感情基础里，进一步分离出来。她有独立的思维，这一点来说，比较危险。”
“危险？”
“这就绕回刚才的问题。你所说的紫霞，虽然也是代表苏苏，但是，她只是一个影子，对自己的存在完全是迷惘的，她未必会对苏苏或者就是她自己的身体负责，而真正的本体还是苏苏，你要保护苏苏，就必须要保护她。”
我伸手拍拍他的脑袋，“说明白点！”
“好吧，我举个极端的例子吧。比如紫霞心情不爽，跳河了，消失的不只是紫霞，还有苏苏。从我的猜想来看，紫霞应该是很脆弱的，她一定以为自己是个独立的人，只是记忆断断续续。”
“她不脆弱，相反，很强。”我纠正他，说道。
“总之，简单说，你要对苏苏负责，就要对紫霞负责。原则上，我们不应该把紫霞的单体记忆扩充，但是她既然见过你，就肯定会牵挂你，说到底，她就是苏苏的深层情绪的表达。”
大炳的解释，渐渐理清我的思绪。以前一直不觉得，如今看来，他确实是一个很好很强大的心理医生。
“最后一个问题，”我望着大炳，“如果她让我做她男朋友，怎么办？”
“那也是苏苏的内心表达，当然，也有可能，紫霞自身也喜欢你。”大炳拿起桌子上的那副装饰用的平光眼睛，戴起来，故意还用手指推推镜架，用洞穿一切的眼神盯着我，“我知道你还在纠结那个问题，叶菲菲是我女朋友，我不给评论，不过我这样说吧，再单纯的女生，也有她幻想的事情。基佬，只是女人安抚自己内心的一个合理借口而已。”
第一百六十四章 神秘对手
叮叮……叶菲菲推开挂着铃铛的门，手里晃着一包烟，再次回到诊所。
她不冷不热的看着我，倒是让我心里有点麻麻的。
“砸店的事情，我已经打电话让家里摆平了。”她望着我，“苏苏在雷雨天里惹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让你住在公寓里，是希望你照顾她保护她，不是让你陪她作乱的。”
“雷雨天，你们不会把苏苏关起来吧？公寓里的其他几个都知道苏苏的事情？”我问她。
“不会，没必要把她关起来，因为也不是每次暴雨都出现。至于她们几个，都知道，但是只见过一次，而且只有几分钟。”叶菲菲回答道。
“几分钟？”
“嗯，那次有点像梦游，也是暴雨天，她起床找东西吃，把家里翻的一塌糊涂，凶巴巴的谁都拦不住，之后又迷迷糊糊的回去睡觉了。”她说道。
我想象着当时的情况，心想灵萱她们第一次见到“紫霞”的时候，肯定是不知所措。
“我回去上班了，后面两天我要去北京出差，不过近期不会有雷暴天气，你们放心吧。”我掏出车钥匙，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门口。
“这个给你。”叶菲菲突然抛过来一个小盒子。
我伸手接住，打开，发现里面是两个闪闪发亮的碎钻耳坠。
“下周程璐生日，我和她不是很熟，不过好歹也算朋友，送个小礼物。”叶菲菲抽着烟。说道。
“谢了。”我把首饰盒放到口袋里，走到外面。
叶菲菲这个女人，果然又大方又爽气。我和她接触才不过一两次，已经深深欣赏她的性格。大炳能够找到这样的女人，不知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开车来到公司，已经是10点。我来到办公室，走进去，透过书堆，看到程思薇和程璐都已经坐在窗口。
我慢慢走过去，坐下来。
“属于迟到。”程璐挑起眉毛，看着我。说道。
啪。我把口袋里的首饰盒扔给她。
程璐打开盒子，一瞬间，脸上现出惊喜的神色。两颗碎钻的耳坠，在窗台的阳光里。熠熠生辉。
“原来你去给我买礼物了？”程璐欣慰的看着我，问道。
“想得美，这是房东叶菲菲给你的。”我回道。
程璐一下子收起笑容，追问道，“那你的礼物呢？”
“又不是一岁两岁的小孩子，整天就知道要礼物。”我瞪着她，“请你吃楼下的土家烧饼，两元一个。”
“呸，小气鬼。”程璐收起首饰盒，“根本就没指望你给我买礼物。”
这时候。程思薇回过头。“程经理要生日了？”
“是啊，思薇小姐。下周一生日，有时间的话，一起过来吃生日餐吧。”收到名贵的耳饰，程璐心情似乎不错，朝着程思薇客套地说道。
“好啊。”出乎程璐的意料，程思薇居然一口答应下来。
看到程璐略显尴尬的表情，我心中也惊了一惊，心想程思薇去程璐的公寓庆祝生日。那我和程璐“同居”的事情。岂不是要暴露了？
不过程思薇事务繁忙，那天也未必会去。我自己安慰自己。接着埋头做自己的事情。
眼看时间接近中午，我转身碰碰程思薇，问她，“薇，我请你到外面吃饭吧。公司的食堂人有点多，饭菜未必合你胃口。”
坐在我对面的程璐，忽然抬头瞪瞪我。她本已经关掉各种东西，准备跟我去食堂吃饭。
岂料程思薇笑笑，“不必了，就去食堂吧。”
她起身走到程璐那边，与她同行。这样一来，反而弄得程璐有点不好意思。程思薇毕竟是大客户，又不是公司里的员工，身份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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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璐作为一个经理，应该是努力和她搞好关系的。而如今，却好像是程思薇在主动维护关系。
“程璐，你还想不想做那笔生意？”我凑到程璐身边，提醒她。
程璐咬咬嘴唇，不说什么。
食堂里，已经人山人海。
“思薇小姐，您坐着吧，我和梁珉去排队。”程璐把程思薇安排到座位上，然后拉着我去排队。
我回过头，正好看到赵明江拿着饭盒走过去找程思薇搭讪。
人潮拥挤之中，我和程璐终于领到三份饭，再回到刚才的座位。
只见赵明江已经坐下来，一边吃饭一边和程思薇聊着天。
我不想坐到他一起，拿着饭盘放到旁边的桌子。经过上次食堂扳手腕的事情，公司里所有人都知道我和赵明江兄弟不和。而这样的对立明朗化，对我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我不用假装对他有所恭敬。
“我该吃饭了，对于默克尔的业务分析，我有机会再和你聊吧。赵先生的想法，确实很有见地。”程思薇站起来，朝他微微欠身，接着坐到我们的桌子边，面对着我和程璐，拉一份饭菜到她身前。
赵明江看到程思薇坐到我们这边，稍稍一楞，却无可奈何，收起他才吃了一半的饭菜，装成用餐结束，对程思薇略略点头，离开食堂。
“程姐！”这时候，发行部的谢小凡从人群中瞄到程璐，匆匆忙忙的跑过来。
她看到还有一个空位，想也不想，拿着饭盘就坐下来，“哎，找个座位真难。”
忽然，她看到她身边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金发混血美女，打量一番，接着再看看我们。
“小凡，这是我们的大客户，程思薇小姐。”程璐向她介绍，再向程思薇介绍，“思薇小姐，这是公司发行部的小凡。”
“你好。”程思薇对她微微一笑，无比迷人。就连同样身为女人的谢小凡，见到程思薇的笑容，也不由呆住几秒。
“哦，你好。”她呆几秒，再反应过来，朝她打一声招呼，接着移开目光，问程璐，“程姐，苏拉卡尔的新书第一章的那份增刊，还能不能再加印？”
“为什么要加印？”程璐问她。
“全国各地地书店都催着要，2万册根本就不够！现在市场上已经炒到平均价12块一本，我们发行部今天上午已经接到几十个电话，要我们赶紧再增发！”谢小凡嚷嚷的说道。
“不行。增刊是挂着期刊的编号，不能多印。这次已经是曲线救国。”程璐说道。
“这个我们也知道。部门里的王老师的意思是，能不能尽快搞到正式书号，以书籍的方式发行，卖的肯定很好。”
“才一章的内容，没办法用书的方式来卖。后面的都还没翻译出来，所以要急也急不来。”程璐解释道。
“说起来，苏拉卡尔最近还在平海市吧？”我看程思薇一直不说话，问她。
“他一个人去绍兴了，可能也要下周才回来吧。”程思薇回答我。
“苏拉卡尔在中国？这位是苏拉卡尔的代理人？”谢小凡吃惊的看着我和程思薇，惊问道。
“嘘。”程璐让她不要叫出来。
“哦，还有一件事情忘了跟你说。”程思薇望着我，“苏拉卡尔把他之前的三本老书的中文版权已经卖掉了。”
“卖给谁？”我急忙问。
“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的版权中心，他们出高价买的。”程思薇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程璐也震惊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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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卖的？”我再问程思薇。
“就前几天吧。其实卡尔在北京旅游的时候，就有人认出他，找他谈版权的事情。据他所说，是一个很Nice的小姑娘，但是他当时犹豫着没卖。后来在古镇，他想把版权给你，你没要，而那个小姑娘又一直在和他保持联络，所以他就卖给她了。”
程思薇把她知道的一口气都告诉我。
听到这里，程璐惊呆的看着我，“为什么苏拉卡尔要把版权给你，你不要？”
程思薇不说话，静静的看着我。我摇摇头，也不想说什么，只是在猜想，很Nice的小姑娘，这又是何方神圣……
第一百六十五章 轻松关系
大概是程思薇在场，今天的谢小凡显得安静许多。我们四个吃过午饭，一起离开食堂。电梯人满为患，我们只能走楼梯上去，谢小凡到五楼就转去她的发行部，而我们三个则继续向上。
“为什么苏拉卡尔要把老书版权给你，你不要？”程璐问我。
我瞥瞥她，不想说什么。
“说啊，为什么不要，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吧？”程璐不停追问。这个问题不解决，她心里憋着不痛快。
我不想回答，程璐更是着急，再次缠问我。她问了几遍，程思薇忽然朝她说道，“我来告诉你吧。”
“为什么？”程璐很想知道答案，转向程思薇。
“薇！”我轻轻叫她一下。
程思薇没有理睬我，而是看着程璐，“因为……苏拉卡尔希望他做我男朋友。”
程璐突然间放慢脚步，走在楼梯后面的人，差点撞到前面的程璐。
“我喜欢他，苏拉卡尔也看得出来。”程思薇接着说道。
周围的人，听到“喜欢”这个敏感字眼，纷纷转头看程思薇。
程璐沉默几秒，加紧脚步，继续向上。
“何必呢。”我靠近程思薇身边，说道。
“我不介意别人知道。”程思薇淡淡的丢下一句，跟着程璐转到六楼。
下午。程璐一反常态，积极向程思薇介绍安墨出版的版权业务，两人交换意见和想法，工作进展出奇的顺利。
就这样到傍晚，程思薇对公司的版权运营情况已经摸清一个大概，而时间也到达下班时间。
“思薇小姐，我今晚还要赶火车，工作上的事情，我们今天就聊到这里吧。剩下的一些，等我北京回来。我们再继续吧。”程璐停下工作，对她说道。
程思薇笑着点点头，“好。”
于是程璐收拾她的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根本不和我打一个招呼，只是丢一张火车票在我的桌子上，就下班离开。
傻子都看得出来。她今天对我憋着一肚子的火。
我怔怔的看着她走出办公室，再看着靠门口的那几个同事也已经闪人。回头收起那张火车票，对程思薇无奈的笑笑。
“你喜欢她吧？”她问道。
“有点。”我坦然说道。
“我呢？”她接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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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我说道。
夕阳顺着窗台，蔓延到程思薇的金发上，散着悠悠的金光。她今天穿着长款T恤，随意的挽着宽松的袖子，看上去简单普通，却青春味十足。而这样轻松的衣服之下，搭配地却是可爱性感的紧身铅笔裤和小巧高跟鞋，不失温柔而浪漫。
把程璐和她放在一起。绝对是公司里地两道耀眼的风景。也难怪我们今天中午去食堂吃饭，无数人回头张望。
“那……为什么躲着我。”她接着问。
“我们不是很自然的在相处么？”我笑笑。反问她。
程思薇看到办公室里已经没有其他人，拉住我的手腕，“去北京几天？”
“两天吧。”我坐到办公桌上，轻轻的抚弄她的手指。
阳光顺着光滑的桌子反射到我们的身体，两边堆着几本书籍，这感觉，就好像是偷偷早恋的我们，在下课的教室里偷偷相会。
“你怎么想的？”她轻柔的扣住我的手指，问道。
“什么？”
“跟我去欧洲的事情。”
“能不能……你留在这边？”我问。
“不能。”她摇摇头，立即说道。
我沉静着，笑笑，伸手抚摸她的脸庞。
程思薇低下头，贴着我的手臂。她的脸颊十分细腻，丝般的金发，轻刮着我的手腕。
“总有一个人要牺牲。”我将手指伸进她的秀发里，说道。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