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废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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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废妻-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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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

花著雨不断地问着自己。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良久,低低的笑从花著雨紧抿的唇间溢出,怎么也不受她的控制,止也止不住。渐渐地,笑声越来越大,带着狂和冷。眼眸中,却闪现着点点泪光。

一直笑到她几乎喘不上气来,她猛然伸袖,擦去了眼角的泪。

现在,并非伤心之时。

她静静回眸,如水潋滟的清眸中,只余冷冽幽寒。

“我要见萧胤!”她冷冷说道。

“殿下此时正在宴会上,不会见你的!”侍卫被花著雨方才的气势吓住了,此时方回过神来,沉声答道。

花著雨冷冷扫了他一眼,并未理睬他的话,快步向前走去。

“你不能离开这里!”两个侍卫疾步上前,拦住了花著雨的去路。

“滚开!”花著雨黑眸一凝,瞬间现出犀利之冷。

随着这句话的尾音,花著雨忽然动了。

她的内力没了,但武功的招式尚在,身体依旧是敏捷的。

眼前银光一闪,带血的银簪已经从左边侍卫的肋下抽出,热血飞溅,那侍卫软倒在地。在另一个侍卫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她一记手刀,已经劈在他的颈间。

这一连串动作的速度比之以前,是差的远了,但是,收拾这两个武功平平的侍卫,却还够用。

她捡起侍卫手中的剑,迈过倒在地上的两人,继续前行。

穿廊过院子,一直走到了萧胤宴客的前院。

丝竹之声,透过蒙蒙雨水,似真似幻地传到耳畔。随着她的接近,那乐音越来越清晰………婉转、喜庆、欢悦到极致。

那里,华灯盏盏。

那里,有酒,有琴,有歌,有舞,有欢笑。。。。。。

悲伤,只属于她自己。

华灯旖旎的殿门口,一众侍卫一字排开,腰间挎着的刀鞘在灯光下闪耀着冷冷的幽光。

花著雨面无表情地提剑而来,为首的侍卫冷喝一声道:“什么人?”

“叫萧胤出来!”花著雨冷声说道。

身前顿时“嘡嘡”声四起,是萧胤的侍卫刀剑出鞘的声音。

一时间,刀光如雪,杀气四溢。

“大胆,太子殿下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吗,拿下!”为首的侍卫怒声吩咐道。

一众侍卫顿时脚步盘旋着,一步一步朝着她包围了过来,不一会儿便将她逼入到一棵桂花树下。

花著雨凤眸微眯,一记刃寒从清眸中闪过。

树底下,刀光纷飞,寒光闪烁。

在侍卫们雷霆般的攻势下,花著雨虽然也刺伤了几名侍卫,但是她的左臂上,却也被一剑刺中,顿时血流如注。没有丝毫内力,单凭剑招,对付方才梅娜派去看守她的两个侍卫还凑合,但是,面对萧胤的这些亲卫,是绝对胜不了的。

右肩上又一痛,似乎是又中了一刀。

衣衫上沾满了血,不知是她的,还是别人的!

第二十九章诺言

“住手!”忽而一声冷叱,萧胤的亲卫流风和回雪从廊上缓步走出。

一众侍卫刀剑回鞘,肃然退开。

花著雨伫立在庭院之中,手中的剑兀自滴着血。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惨淡的灯光从廊下的灯笼中晕出,照在花著雨身上。一袭血色长裙,青丝凌乱披垂,脸上没有悲喜,眉眼间,是侵入骨髓的清冷。

她提着剑,缓步向廊前走去。

“你要见殿下?”流风沉声问道。

花著雨瞥了他一眼,兀自向廊前走去。

“丹泓,怎么是你?”回雪这才看清眼前的女子是花著雨,不免极是惊诧。在她眼中,花著雨来到太子府这么久,除了有些执拗外,一直都是一个本分规矩的婢女。而今夜的花著雨,完全颠覆了她之前的形象,超乎她的想象。

花著雨凝着一张脸越过她,便要踏到殿内去。回雪闪身拦在了她面前,道:“丹泓,你要找殿下,也要容我通禀一声。究竟是什么事?能和我说吗?”

“那好,我要一匹宝驹,再备五日的干粮,再要今夜出城的令牌。若能,便马上备来,若不能,便不要拦我。”她需要立即出城,等不到明日。而夜晚出城,需要有令牌。

“你要离开?”回雪一愣,这个主儿她自然做不了,“你等等,容我通禀一声。”

“不必了!”花著雨越过她,头也不回地大踏步跨入殿内。此时,萧胤是一定不会见她的,必须硬闯。

一踏入殿内,丝竹声、笑声和动听的歌声便涌入耳畔,熏香、脂粉香、酒香也随之漾来。

花著雨抬眸,隔着幔子,感觉自己好似在隔着云雾看浊世,流金般的烛火陶陶然燃烧着,几个花团锦簇的舞姬在厅内盘旋舞着,一个女子正在唱着曲子,歌喉圆润动听。

她撩开幔子,缓步向内走去,衣裙上滴落的雨水和鲜血,在米黄色的地毯上晕开,透着淡淡的血腥味。

花著雨的进入,就如同美妙流畅的乐音忽然插入了一道不和谐的音符。舞姬们止住了舞步,歌女也停住了曼唱,所有人都向花著雨望来。

烛影摇红,原本其乐融融的欢聚场合因为她的到来,乍然变了气氛。

回雪从花著雨疾步走出,跪倒在萧胤面前,道:“殿下,丹泓有急事要见殿下,回雪没能拦住她!”

萧胤端坐在正中的金玉大椅上,左首边坐着白玛夫人,右下首坐着他的两位姬妾,梅娜和雪姬。萧胤冷冽的眼风从花著雨脸颊上刮过,紫眸一眯,眸中闪过一丝暗沉,他若无其事端起面前的酒杯仰首一饮而尽,身侧的雪姬忙伸出纤纤素手提起酒壶为他斟满了酒。

“怎么不舞了?”他眯眼扫了一眼舞姬们,淡淡问道。

舞姬们回过神来,悄然扫了一眼花著雨。

胡琴声响,舞起,歌声也再次唱起。

萧胤斜倚于案前,手中握着酒盏,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眸光凝注在厅中的舞姬身上。烛火潋滟,将他唇角的笑意映得格外清晰。

花著雨冷嗤一声,素手一抬,一道寒芒闪过,只听得“钉”的一声,胡琴的几根琴弦已经齐齐断了。乐音止,没有乐音伴奏,舞姬和歌姬也都停了下来。

萧胤的脸顿时笼了一层寒霜,他冷哼一声,道:“大胆!”

随着他的话音,从暗处飘出两道人影,花著雨只觉得腿弯上一痛,整个人便跪倒在地面上,两把明晃晃的刀架在了她的脖颈上。

袭击她的人,是萧胤的贴身近卫轻云和蔽月。此时的她,绝非他们的对手。

早有婢女又拿了一把胡琴过来,顿时歌舞声又起。

等待!

手臂上的伤口被雨水浇湿,火辣辣的痛。而心中的焦急之火,烧的更旺。

但是,她除了等待,并不能做什么!脑中疾如电闪,如何,能让那个坐在高位上的男子,顺利放她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歌舞才停歇,人声、笑语声才渐渐远去,殿内一时间寂静无声。

“什么事?值得你把自己弄成这样来见本殿下?”萧胤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不知名的寒意,悠悠传来。

花著雨抬眸,静静看着斜倚在椅子上的萧胤,冷声道:“我要回南朝!”

“看来,你是听说花穆的事了。那是谋反的大罪,你现在回去,难道不怕被连累?难道,你要去救他?就凭你,莫不是要去劫法场?”狭长的紫眸一眯,眸中闪耀着冷锐和嘲讽。

“不错!”花著雨定定说道。

“你敢!”萧胤面色一变,冷声说道,猛然拔高的声音震得室内鸦雀无声。只有烛火依旧摇曳着,洒向室内暖黄的光晕。

流风和回雪,轻云和蔽月,都敛气屏息,悄然向后退了退。

他们跟了殿下几年了,看到的一直是殿下气定神闲的样子,还从未见过殿下这般发火。

“你倒真是一个念旧的忠奴,对了,本殿下倒是忘了,你本就是妓子吗,伺候过花穆和他的那些将领们,对你的老情人念念不忘,情深到去劫法场,真是。。。。。。”

“闭嘴!”花著雨猛然抬眸,一向水波潋滟的清眸中,满是粒粒寒霜,“我不是妓子!”她一字一句,冷冷说道。

萧胤愣了一下,唇角慢慢勾起一丝笑意。

几个亲卫脑中一嗡,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的殿下被一个奴婢吼了。更让他们瞠目结舌的是,殿下并没有发怒!

“我今夜一定要走!希望你能帮我!”花著雨按下心头的怒气,冷冷说道。

“你凭什么认为本殿下会帮你?”萧胤坐在椅子上,单手支着下颚冷冷问道,“花穆是我的劲敌,他要被处死,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帮你去救他?”

“你若帮我,日后我必心甘情愿帮你。”

“可笑,本殿下有什么需要你帮的?”萧胤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挑眉说道。

“你有!第一,你在北朝的地位还不稳。第二,你们塞北尚有几个民族没有降服,是你们的心头大患。这些,我都可以帮你做到!”花著雨这些日子在北朝也并非白呆,对于北朝的情况已经了解的很清楚。

萧胤的母后早逝,他的父王现有一宠姬夜妃,夜妃也育有一子,名萧录。虽然才十多岁的年纪,但是甚的萧乾宠爱,夜妃的娘家也是北朝一大族,其父也在朝为官。而萧胤的外祖家当年随着他父王南征北战,早已战死。夜妃恐怕时刻都在盘算着如何除去萧胤,而萧胤又何尝不是?

萧胤听了花著雨的话,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她面前,眯眼审视着眼前的女子。

血色斑驳的衣衫笼着她纤瘦的身子,发丝凌乱披散,脸上也溅了星星点点的血色。此时的她,就和他最初见到她是一样,很狼狈,很凄惨。

只是,她的一双清眸,却充满着坚定逼人的亮光。令人,不自觉地去相信她,追随她!

战争,是男人的事。可是,她一个女子,却能追随在赢疏邪身边,呆在花穆军中两年。而且,在战场上抚琴一曲,就能令南朝军士士气大增。

也或许,她真的能帮他也说不定!

“好!本殿下答应你,但是,你也要遵守自己的诺言!”他低头俯视着她,定定说道。

第三十章赢疏邪

梁州是一个古城,雄踞西疆已经几百年了。虽然说地处荒凉,人烟有些稀少,但是因地处边陲,城墙建的分外坚实雄厚。

花著雨抵达梁州时,已经是九日后的黄昏。

日沉了,梁州城上空的云,好似被一把野火烧着了,红的凄惨。骑驴的、挑担的、抬轿的人们,就在惨淡的夕阳余晖里向城内而去。

就在此时,一声锣响,四门巡守的号令已经下了,厚重的城门眼看就要关上了。

花著雨胯下的马儿嘶鸣一声,从半关的城门疾驰了进去,身后一阵吱呀呀沉重的门响,城门已经关了。她勒住缰绳,朝着城楼上守城的兵士将领望了望,她并不识得。

她一路策马,捡着偏僻的街巷熟门熟路地走着。眼前的一街一巷,于她都是走了上百回的,就是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转了几个小巷,眼前出现一处宅院。

门楞上大书两个字“忠义花府”,这四个字的匾额还是炎帝亲笔所书。门前,曾经的繁华再也不见,只余清冷和肃杀。朱红色的大门关闭的严严实实,上面贴着御制的封条。

花著雨掀开罩在脸上的纱帽,驻马凝望良久,才一拉缰绳策马离去。

城东的王孙巷,有一处酒肆,名“美人醉”。

这酒肆所酿的美酒,是整个梁州最香醇的,也是客人最多的。但是,自从去年冬天,这里就再也没有酿出好酒来,最主要的是,原本花容月貌的老板娘,如今总是一副愁眉不展的表情,似乎,是谁欠了她千两白银一般。渐渐地,“美人醉”便门前冷落了,而最近,干脆关门大吉了。

花著雨策马来到酒肆,看到紧闭的大门,皱了皱眉,翻身跃下马,绕到后面白墙边,纵身一跃,便从墙外翻了进去。

“噗通”一声落地声,很响。

花著雨皱了皱眉,这墙翻了无数次,数这次弄出的动静最大。

“什么人?”屋内的人早已听到动静,冷叱一声从屋内步出。

那是一个艳丽若牡丹,明媚如朝阳的女子,想必她若是一笑,必是炫目的。然而,她却满脸哀色,身上着一袭素色布衣,发鬓间还簪了一朵小小的素白绢花。她眸光凌厉地凝视着花著雨,冷声斥道:“哪里来的小贼?”

花著雨却并不理她,曼声说道:“要一壶………落花烟重,再要两盘干净清淡的菜肴。派人开门将门外我的马儿牵进来,好生喂一喂!”花著雨一边淡淡说着,一边朝着她走了过去。没日没夜的赶路,她早已饿极,累极。

素衣女子瞬间傻了眼,犹若做梦般呆呆站着,看着花著雨向她走来。淡淡的斜阳笼罩着那个身影,那是素衣女子无数次梦中见到的情景。

“你。。。。。。你是。。。。。。”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眸间,早已漾满了泪水。

“丹泓,我回来了!”花著雨喟叹一声,轻轻说道。

听到熟悉的话语,熟悉的声音,丹泓浑身剧烈颤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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