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恭谦(高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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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良恭谦(高干)-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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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淮生这个人看起来行为癫狂孟浪,那一双蓝绿色的眸子平时朦胧,好像总有一层雾气笼罩着,但有时却会闪过一丝亮光,他做事有没有章法,反到让人觉得捉摸不透,颇有些深藏不露的意思。

    三个人随意聊着,修颐有些拘谨,多数都是上杉薰子和苏淮生在找话题。而苏淮生也是个有上句没下句的,三个人能气氛和谐的聊天,多数还是大嫂上杉薰子的功劳。

    与花厅这边正好相反,书房里的气氛沉重的厉害——压抑,压得人都要抬不起头来。

    谢铭谦和陈恒站在书桌前面,陈礼坐在桌子后面看闲书,这个状态自从他们进来之后保持到现在。陈礼不发话让坐,他俩一动都不敢动,更别提去问怎么回事了——明显是陈礼现在看他俩不顺眼故意罚他们两人。

    至于为什么,其实大部分原因都在谢铭谦,陈恒顶多是知情不报,欺上瞒下罢了。但是罚还是要一起罚的,要公平,也是给他俩上上发条紧紧皮子。过了几天松快日子就都一个两个的当自己是老大了,难道都不知道这上头下头有多少只眼睛天天不错眼珠儿的盯着他们,就为了能从鸡蛋里挑骨头找点由头好拉陈谢两家下马。动不了根基筋骨,也要折损几个能伤一伤元气也是好的。

    半个小时之后,陈礼放下了手里的书,然后从书桌左边的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扔给谢铭谦,“仔细看看,你还差得远。”

    谢铭谦打开文件发现竟然是关于跑了的胡政的,重点是胡政在加拿大落地之后的转天就在家门口被不明人士枪击身亡!谢铭谦越往后看越惊心——原来胡政不仅仅是为了做生意方便有一点点涉黑而已,而是早与美国那边的唐人街黑帮有很深的联系,在谢铭谦没有介入H省之前一直是和唐人街那边做白粉生意——美国供货,他负责国内市场的销售。而且和多名高官都有收受关系,就连这次卷钱逃跑都不只是因为谢铭谦逼得太紧,而是上面早就安排好了,他也不过是借着谢铭谦的这件事找个由头而已。表面上是谢铭谦为人太霸道,欺人太甚把他逼走;实则是去建立加拿大市场,到温哥华去占领市场份额!在整场计划中,不客气的说,谢铭谦只是个小棋子、小跳板,在下棋的人眼里就什么都不算。

    这些谢铭谦完全都不知道!他当初刚到H省打算那胡政开刀之前是查过这个人的,也是因为查出来的结果很正常,没有任何疑点,所以他才敢下手的。谁知道人家早在他到H省之前就开始算计他,利用他这条线做过渡。没准儿之后人家高兴了就把手里谢铭谦的把柄抛出了,虽然不会彻底的怎么样,但那也够谢铭谦喝一壶的了。

    枪杀胡政的人是苏淮生家里的势力,意大利的顶级杀手,世界前五,除了苏淮生大哥,没人能使唤得动。既然是苏淮生家的人,那也就是说是陈礼出面请他“大舅哥”料理的这件事。本以为自己已经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了,没想到还要大哥在后面帮忙擦屁股。

    他气的双眼发红,手抖不自觉的颤抖。

    陈礼从他手里抽出那几张快要被他揉烂了的文件,摸出打火机点燃烧成了灰,然后问他,“明白了么?”语气很冷硬,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在里面。

    “哥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谢铭谦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他只是不明白,那些人既然要找跳板为什么一定要找他?难道他们不觉得找上他的风险会更大一些么?像现在的结果一样——胡政死了,这条线就算是断了。

    “哼……你刚到H省的时候我就派人盯着你了,不怕死的那么招摇,早晚得出事!”陈礼冷哼一声,明显是对谢铭谦的不满意。这个弟弟也算是他从小教养着长大的,怎么到现在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是这么毛躁,“现在来说说你转移到T市来的事。为什么不跟家里说一声。”

    谢铭谦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说了老头子又要念叨让我回家住什么的……”

    “啪”的一声,陈礼手里的笔断了,“就是这么个破原因,你就不跟上头说一声!你知不知道T市本来就错综复杂,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你这么贸贸然的进来不是给人家当靶子还能干什么!”他是气极了,声音仿佛结了寒冰,冻得谢铭谦什么都说不出来,“还有你,陈恒!这次铭谦脑子被踢了你也是个拎不清的么?!他不知道说你也就帮他瞒着!知情不报罪加一等!你知不知道你们两个惹出来多大的事,到今天还没人请你俩去喝茶算是你们两个命好,下次再有事的时候我不在国内,谁来给你们这两个没脑子的收拾后事?没准儿连件体面的寿衣都摸不到穿!”

    他话说的阴狠,又何尝不是对弟弟们的爱护之情。陈礼这个人虽然对谁都冷面冷心下得去死手,却也是极护短的。但是他护短,却更对他们抱有很大的期望,“脱了衣服去院子里趴着,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看你们去皮痒了,今天非得把你们两个收拾老实了!以后都给我记住了怎么夹着尾巴做人!这样的身份还敢到处惹事,是嫌老爷子和我活得时间太长吗?”

    陈礼边说着话,边把他身上的深灰色长衫袖子挽上去堆在手肘,又摘下了手上的扳指和佛珠,然后进书房里面拿出了他早年专门用来抽人的去掉了前端保护套的马鞭,上面还混着小倒刺,一鞭下去必定会皮开肉绽。

    “一人三十鞭,服不服?”这是陈礼的规矩,受罚之前先说好,没明白自己错在哪里的话光挨打也是不管用。

    “服!”谢铭谦和陈恒都脱光了上衣趴在两条长凳上。

    陈礼没等他俩话音落下第一鞭便挥了下去,结结实实的挨在陈恒背上,陈恒没忍住“啊”的一声就叫了出来。因为陈恒是陈礼的亲弟弟,要罚也是从自己人开始罚起,没挨打的一个就在旁边数数,叫一声多加一下。

    “三十!”陈礼挥鞭的时候谢铭谦喊出了数,因为陈恒叫出来了所以要多加一鞭,下一鞭还是三十。

    “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说,怎么动起手来了,都多少年没动过手了!”修颐他们在花厅听见外面的动静赶紧跑出来,上杉薰子看见陈恒挨打顿时心疼的不行,赶紧上来劝陈礼,“爷消消气,有话好好说,他们都是好孩子,有什么不能说……”说着就要上去拦住陈礼。

    结果她话没说完,陈礼第二鞭就上去了,谢铭谦在旁边又喊了声“三十”。这次陈恒没叫出来,死死的咬住下唇,面色苍白,背上一片血肉模糊。

    上杉薰子心疼得脸都白了,看着陈礼的脸色也不敢再上去劝说,苏淮生也把头转到一边,一手紧紧握住薰子的手。

    修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早就闭死了眼睛不敢睁开,但空气里飘散的血腥味儿让他胃里一阵翻腾,直往嗓子上面冒酸水。

    苏淮生见他要支持不住赶紧叫下人来扶他到一边的厢房里歇着,又吩咐去喊大夫过来候着,不管是哪一个,一会都是需要看大夫的。

    修颐被扶到厢房里,躺在床上,鞭声和鞭子触碰到皮肉时皮肉绽开的声响还犹在耳边。谢铭谦还在大声的报着数,二十、十九、十八、十七、十六、十五……一声接一声,好似永不停歇。

    他不知道为什么陈礼会生这么大的气,他也从没见过谁家会这样体罚孩子。他对教育孩子的印象仅仅停留在父母的赞许和老师的夸奖,从他以前的同学那里听到的最多也不过是打一顿屁股罢了。

    这一刻他从心里泛起了恐惧,他进入了一个完全陌生,他永远都不能理解的世界……


 9真·出逃

    下午,修颐醒了之后盯着床顶的百子千孙的木刻雕花一时记忆有些迷茫,他好像不太记得自己怎么会在这里醒过来了……

    胃里空空的抓挠着有些难受,坐起来之后才发现有个人趴在他旁边——好像是谢铭谦!

    后背上已经裹了厚厚的绷带,不少地方还渗出了血来。谢铭谦的脸面对着他这边,眉头皱着,面色也不太好。打得真狠啊……他有些恶劣的想,叫你欺负我,遭报应了吧!可是他却一点都不开心,按理说他也许应该幸灾乐祸才对。

    “嗯……醒了?”谢铭谦听见修颐的动静醒了过来,他其实没睡着,只是在闭目养神而已。背上疼的狠了,想睡都睡不着。

    “嗯……”修颐看他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的问:“很疼么?”

    当然疼,鞭子是好鞭子,陈礼又是一手好鞭法。他下手有分寸,虽不会把人打坏,但是疼肯定是要疼上十天半月的。

    “嘶……”谢铭谦想坐起来,结果一动就扯到了背后的伤口,“还行,就是看着吓人,小时候挨打的家常便饭。大哥下手已经很有分寸了,要是我哥来打现在我就不可能还趴在这了。”他怕吓着修颐,只是勉强安慰他,“来,扶我一把。”

    修颐赶紧按住他,后面的伤口有的地方已经裂开了怎么能再动,“你别动,有的伤口已经裂开了,我去叫医生来给你止血。”说着就小心翼翼的从谢铭谦身上跨过去下了床出门找人去喊医生。

    推开门就看见上杉薰子端着盆水从面前经过,水里飘着血丝,搭在盆边的毛巾上更几乎全是血。

    她看见修颐出来边停下来问,“可是铭谦醒了?”又跟解释手里的血水盆子,“这是刚才陈恒刚才用过的,挨了打不好好养着还乱动,伤口裂开又出血了。铭谦应该没事吧?”

    修颐被她这一连串堵得差点说不出话来,趁她停顿的空挡赶紧说:“谢铭谦伤口也裂开了,还渗了不少血出来,赶紧叫医生来!”

    上杉薰子惊得差点把手里的盆扔出去,连忙答应着,“我这就去!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修颐你快进去看住他别让他再动了,我这就去叫医生来。”

    说完她就赶紧稳住手里的盆快步走了,修颐觉得插不上手完全帮不了忙便只能听她的话回房看着谢铭谦。

    转身回房之后就看见谢铭谦硬撑着身子要做起来,“你干什么!快躺下!”修颐被他吓一跳,赶紧让他趴回去,“说了不让你动你怎么偏要动啊!不知道后面的伤口已经裂开了啊!不想要命了就直接去死好了!”

    修颐口气不好,但也只是怕谢铭谦再伤得更重心里着急罢了。

    谢铭谦僵着膀子又趴了回去,有些自嘲的笑了,“没事,更重的伤都受过,死不了。”

    修颐睁大了眼睛瞪他,一只手按住他的胳膊就是不让他动,“我不管,薰子姊姊说让我看着你,我就不能让你动,万一你有个什么好歹,我岂不是就算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他不是心肠硬的人,这几日谢铭谦着实对他很好,凉了热了端茶倒水全都不假他人之手,怕他无聊还寻了几个孤本来给他解闷儿。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很讨厌,平时正常的谢铭谦还是很好相处的,并没有一开始以为的那样无法无天的霸道,相反还是个比较讲理的人。也难怪,他本就是军人家庭出身,本身也是军官,身上也有军人的肃杀之气也是正常的。但他的家教和在军队里的教育也使他除了肃杀之气更多的还有正气,那是真正的浩然之气。

    没一会上杉薰子就带着医生进来了,陈礼和苏淮生也来了。

    医生先过来把原先的绷带拆下来,谢铭谦背上有四处伤口裂开了,都还在缓慢的向外渗血。擦掉血迹和之前上的上药,重新清洗消毒,然后又上了一遍药。这次没有缠绷带,医生说先晾凉对伤口会比较有好处。伤药是上好的藏药,活血生肌非常有效,能帮助伤口迅速恢复,但是就是上了药之后受伤的地方的痛感会被放大好几倍。刚才上药的时候,饶是谢铭谦也在一直吸凉气。

    陈礼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着医生给谢铭谦换药忙活,等医生走了之后问,“知道错了么?”

    “知道了。”谢铭谦一点都没犹豫,态度很良好的跟陈礼认错。

    陈礼转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眼睛也不看着谢铭谦,只是看着虚无的一点,沉吟半晌,“既然做了那就好好做下去,别丢你们谢家的脸。”

    “我记着了,绝对不会给老爷子和哥丢人的。”谢铭谦说完又问,“陈恒怎么样?”

    “他前些时候折腾了一会,刚才喝了安神药睡着了。”苏淮生接着他的话说,“呶,你也要喝的。”他拿嘴撇撇上杉薰子手里的药碗,“喝完了就让你睡觉!看你们还敢不敢折腾!再折腾我就把小修修带走,让你再也找不着!”妖孽苏故意恶狠狠的说,“这点小伤就折腾成这番模样,哼,还差得远呢!”。

    他看着谢铭谦和陈恒受罚心里也不好受,但他又偏偏说不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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