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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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颜-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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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此时倒关心起我来了?”画楼扬眉笑笑,似是毫不介意祁渊的说法,只是摇了摇头:“我在水阁住了两年,中间少不了什么丫鬟表姑娘的过来示好,你从未过问一句,如今却紧张什么?”



“那些庸脂俗粉怕是还入不了你的眼。”祁渊冷哼一声,一副“我了解你”的样子。



“你也说了书颜样貌不算上乘之色。怎么又担心起来了?”画楼有意套祁渊地话。



“她不是许之山地女儿么?我知道你痴迷作画。这样一个身份。怕是对你很有吸引力吧!”祁渊盯住画楼。一字一句地道。



“所以我与书颜相交。不过是画技切磋罢了。你也别胡乱猜想。”不想多说这事儿。画楼见祁渊有些过分关心他和书颜之间地关系。不由得劝道:“倒是你少去招惹书颜。她虽然不简单。却也并非你心里想地那种一心只为攀附权贵不择手段之人。我看她不过是想靠着祁家寻个好去处罢了。这也很正常。不是什么见不得人地心思。你若是拿这处来挑剔她。未免显得有些心胸太过狭隘。”



“我狭隘?”祁渊不大乐意画楼这样数落自己。低声道:“总归你要好生提防着。毕竟日夜都要见面地。要是闹出什么丑事。我可不敢承担责任。”



“随你怎么说。现在书颜地身份是你地四妹。要是你有事无事就去欺辱她。到时候闹出丑事地。怕只会是你自己。”说罢起身。画楼一手去了放在一旁边桌上地一张画。准备提步往后院去了。



瞥到那张女子画像。眉眼间似乎和许书颜有七八分相似。祁渊蹙眉拦住了画楼:“这画像上地女子是谁?”



“这是书颜在丹青院的画的小像,正是她自己。”画楼浅笑着又看了眼那画,似乎极为触动:“不愧是许之山的女儿,一笔一划都透着同样的风骨在里面。”



“给我看看。”祁渊伸手去捞,却抓了个空。



“这可是要送去点墨书院去的,不能随意给了你。”画楼一转身,将画作赶紧卷起放入了一个长形的圆筒里,道了声“告辞”便径直绕过屏风回了后院,留下祁渊在原地没能回神。



拢烟阁。



勉强将长发用腰间的一根系带绾住,许书颜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回到了三楼顶的闺房。亏得几个丫鬟收拾好了房间已经到拢烟阁后院烧水烹茶去了,只留了挽歌在上面伺候。



此时见主子一脸恼怒地回来了,挽歌赶忙迎了上去:“小姐,你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谁欺负你了不成?像是要杀人似的。”



“那个登徒浪子,我真恨不得”说不出什么狠话,许书颜觉得在挽歌面前吐苦水也不合适,只好摇了摇头:“挽歌,你去门外守着,我想一个人静静。”



“小姐,适才您不是在外面一个人静了许久么,怎么回了房里还要一个人静静呢?”挽歌虽然看出了许书颜的不对劲,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还有,您说的登徒浪子是谁?这可是内苑,若是有人欺负您,可千万别憋在心里呢。”



“没事儿,只是和人口角了一下,放心吧。”伸手揉了揉挽歌的头,许书颜半推着让她出了房间,一手拉过门闩锁好,又回到了床榻边坐下,心中仔细思考着到底该如何才能取回母亲的遗物。



今日正好是道场完毕,朱嬷嬷也早早派了丫鬟前来通禀,说是黄昏时祁家所有的家眷都要聚在祠堂那边,齐齐给温月娘烧香祈福,并一起用素斋。因为平素里祁渊鲜少回到水阁过夜,既然要一起用素斋宴想到此,书颜觉着今夜就得把簪子给要回来,否则过了夜,不知他会把簪子随手丢在哪处,就更加不好找了。



可是,刚才看祁渊是将其贴身放着的,自己又该如何拿回来呢



脑中思绪混乱,加上在湖边受了气,书颜干脆扯过杯子蒙头倒在了床榻上,想着睡一觉等黄昏去了前院再做打算罢了。



章四十九 祭魂



锦上园的西北处有座造型古朴肃穆的庙堂,挑空三层楼的高度,里面乃是供奉的祁家历代祖先排位。温月娘身为祁家第五十三代家主的嫡妻,排位也放在宗祠之内贡后人祭拜。而最后为其举行的祭魂仪式,自然在此处举行。



算了半天,老道士的好时辰乃是酉时末,一大家子就只能饿着肚子,等仪式完了才可以一并用膳。



因为是外亲,祁冠尉领着许书颜和一干表姑娘表少爷们一并立在外围,不用下跪磕头,只需要观礼即可。本家姑娘以及庶出的两个姑娘则要一起磕头做礼。



女儿们还好,祁玉容和祁玉悠还有玉冷玉晴她们只需要立在侧首原地磕头,祁渊则要走在最前面,得听着老道士的令,绕着殿中温月娘的牌位走七七四十九个圈,并三步就是一个叩首,五步就是一个大拜。



祁冠天身为家主,又是温月娘的丈夫,仪式上只需必须配合着祁渊的磕头,念完七七四十九遍超度经即可。



这样的安排,姚文绣却很是暗喜,趁着仪式间的吵闹,捏着嗓子,恰到好处的让声音飘到许书颜耳边,却又不会让前面仪式上的人听见:“说什么四姑娘也是本家姑娘,看来到关键的时候,人家也是把您当外人的。”



在梅子林三日里,许书颜早就领教了姚文绣的爱嚼舌根,自然不会理她的暗讽,只是微笑以对。此时心里反倒是暗自庆幸,也亏得自己不是祁家女儿,要是依着她的身子骨儿,一番折腾下来还不知道受不受得了呢。



站在最前头的祁冠尉却听见了姚文绣尖声作怪,板着脸转过头来狠狠瞪了她一眼,示意她莫要多嘴。内院的表姑娘们见了这祁冠尉也确实害怕,不单单是因为他满脸大胡子的凶样,还因得他做的乃是奴役姑娘们的卖笑生意,自然有些忌惮。



看到女眷们老实了下去,祁冠尉才又望了望许书颜,见她端立在当中,面色平和,微微颔首,心道这姑娘不愧是祁渊新交的相好,气度倒也不失了身份,没有和那呱噪刻薄的表姑娘一般见识,心中倒升起了两分好感。



没注意到祁冠尉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神,许书颜只是颔首立在哪儿,眼观鼻鼻观心,心中满是打算着等下如何寻得祁渊要回碧簪之事,自然心无旁骛。



就这样,一场仪式下来,一家子人除了祁冠天只是稍微有些口干舌燥以外,其余个个都被折腾的有些疲色了。特别是祁渊,四十九圈绕着磕头下来,虽然裹了白布垫着,取下一看,额上却免不了一片红肿,脸色自然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仪式结束。夜也深透了。祁家将素斋宴就摆在了萍水阁地侧殿。吩咐各人将麻衣素服换下再一起用膳。



男人们还好。有些懒得换衣服地。脱去麻衣就那样去了侧殿坐着。女人们却要讲究些。经过进一个时辰地烟熏火燎。纷纷回屋子换了身崭新地衫子才过来赴宴。特别是姨太太和表姑娘们。有个机会人前露脸。自然都想想着打扮打扮。许书颜却嫌得麻烦。本来就站得远。也没染上什么烟气。取下麻衣让翠袖带回去。就着一身素服便去了。此时端端而来。倒让祁冠天觉得她懂事又乖巧。没得那些姨太太表姑娘们那么多讲究习气。



“书颜。过来坐。”挥挥手。祁冠天示意许书颜来到他身边。“放心。这次法事过了。月娘应该就会放心去了。不会再回来了。你也安心住在拢烟阁。若是实在害怕。就搬个地方也行。到时候让玉容重新给你腾个院子出来。”



其实眼看着这么一大家子人为了自己就这样折腾。许书颜心里早就觉得愧疚万分了。此时还受了祁冠天如此劝慰。双目浮出些雾气来。柔声道:“老爷子千万别这么说。拢烟阁我住地很好。不用搬地。倒是因为我而累地大家如此。真是莫大地罪过。”



“哎。好姑娘。可怜你如此乖巧懂事啊。”伸手拍了拍许书颜地肩膀。祁冠天将她地一举一动看在眼里。都觉得这姑娘不但不怕“水鬼”。还反过来觉得是自己不该撞了那样地“事”。真真是个温良柔淑地好女儿。心里又疼了她三分。一把将其拉到身边坐下。以示重视。



眼看着许书颜竟然在祁冠天地身边落在。下首众人自然免不了心中衡量一番。有羡慕地也有嫉妒地。特别是姚文绣。想着明明祭祀仪式都将许书颜给排除在外。怎么等到用膳地时候她又成了香馍馍。还挨着家主落座。这是多大地荣耀和身份啊!



四姨太带着祁玉晴过来,见了这一幕,也免不了低声嘱咐自己的女儿,以后有事无事多和许书颜走动走动,学学人家是怎么讨祁冠天欢心的。祁玉晴怯怯的点了点头,倒是觉着许书颜本来人就温顺宁淑,大方乖巧,老人家不都喜欢这样的女儿么。



众人正各自腹诽这,不一会儿,祁冠尉也来了,一身紫金绸袍衬得他精神爽爽,若是去除胡须,倒也不失为美男子一个。只是女眷们好像都有些怕他,见他露面,个个都别过头去,连招呼也是不愿打的。



也难怪,他做着那样的生意,正经人家的姑娘自然巴不得和他撇清关系,要是被人误会什么,岂不是连累自己的名声。祁冠尉也是明白这点的,也不理会那些个姑娘们,只一眼就看到了许书颜一个人端坐着,旁边隔了两个位置是三姨娘带着祁玉晴,便一挥袍子和上首的大哥打了个招呼,挨着坐了下来。



紧随其后的便是祁渊。换上了一身暗楮色的长袍,腰间系了碧色缎带,虽然额头还是红红一片,但精神却明显好些了。一看到许书颜竟坐在了祁冠天身边,故作乖巧的颔首埋头,自己父亲又一副慈爱老子的模样,眼神闪过一丝嫌恶,一把上去,竟端端落座在了她的身边。



感到鼻端灌入一阵淡淡的香樟味道,许书颜不用抬头也知道是祁渊来了,只是没料到他竟挨着自己坐下,柳眉一蹙。



“你倒是心安理得!”低声闷哼了一下,祁渊有意不想让许书颜好过,压着嗓子道:“亏得父亲如此看重你,要知道你是这事儿的罪魁祸首,怕是早就扫地出门了吧!”



知道祁渊这等人是眼高于顶的少爷脾性,许书颜倒也不生气,故意朗声说道:“二爷,您快别这么说,书颜受不起。”眼看着祁渊眼中的不解,许书颜起身对着祁冠天一福礼:“老爷,二爷说想陪着您说话,我就让位了吧,免得被二爷笑话我小户人家来的,不懂规矩。”



“祁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书颜可是你的四妹妹。如今因为月娘而受了惊,咱们都该好生待她,你怎么又张口胡乱说话。”祁冠天那里知道缘由,不由分说的板着脸斥责了两句。



祁渊被许书颜抢白冤枉,也不生气,反而转念一想,许书颜既然有意巴结身为家主的父亲,我便让你没机会下手:“父亲教训的是,四妹妹本来就受了惊吓,还站了一个时辰。儿子看她脸色苍白无力,只是想劝她回去休息,可她又怕不合礼数。父亲发个话,安排素斋送到拢烟阁,准了她回去休息吧。”



知道祁渊顾及的是什么,许书颜根本懒得辩解,巴不得能早些离开这吵嚷之地,冲祁冠天柔声道:“谢老爷体恤,书颜这就告辞了。”



章五十 夜探



因为打发了翠袖回去拿披风,许书颜此时一人走在内苑,四处看看,女眷们都去了前院用膳,丫鬟婆子也少了,借着月色缓缓而行,倒也觉着清净无扰心情随之平静了许多。



想起祁渊三番两次惹恼自己,步子不由得渐渐慢了下来,眼看前方一片幽香摇曳的紫叶锦带林,许书颜左右看了看,知道此处离得耀景楼极近,可想着祁冠天反正也在萍水阁那边用膳,便就此凝住了身形,就着一颗齐膝高的圆石坐了下来。



眼前如此美景,许书颜却有些提不起心思来欣赏,只觉得那祁渊越来越可恶,竟强要了碧簪过去。且不说那是母亲留下来的遗物,但是女子贴身之物,他一个男子,怎么能怀揣入胸呢又羞又恼间,心中升起了个主意。着素宴之际,人人内苑正好无人,自己不是正好可以潜入去水阁悄悄寻找么!



想到此,许书颜也顾不得生闷气了,赶紧起身来,抬眼望了望月色估摸着还有近一个时辰前院才能收席,起身提了裙角就准备去水阁一探。哪知转身就看到前面徐徐而来一个黑影,就着月光定睛一瞧,竟是个身姿窈窕的女子。



那女子踏月而来,步履极轻,虽然夜色里看不清长相,可从服色看来,却也不像是丫鬟,许书颜只好开口道:“前方所来何人?”



那女子听见许书颜开口问,明显是笑了笑,才答道:“我是若琳,不知姑娘是何人?”



“若琳姑姑!”许书颜当然记得这名唤若琳的女子,上次祁冠天摆了家宴,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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