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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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心-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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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有一天要离开,她也不希望自己变成痴傻。



她一直在努力控制,不让负面情绪在自己胸口继续酝酿、漫开。



她要维持平静,不要陷入哀伤的情绪中,顾影自怜,那不适合她想要的新生活,现在唯一能做得,就是相信自己能做得到,就真的会做到。而且一定能做得很好!



不要再想起许彦琛这三个字,一念及,只会把自己的情绪逼进一个死胡同。



她走出房间,意外的,却看到景正在收拾行李。



“你去哪?”好像要远行一样。



“我也正想着,你什么时候肯从房间里走出来。”景有丝不放心,“你这几天怪怪的。”



“哪怪拉?只是病刚好,有点虚脱而己。”她故作轻松,不想让别人担心她。



这个说词和对菲菲说的理由是相同的。



她是虚脱。



只是,这次,虚脱得是精神而己。



她一直是个平凡的女人,有一颗即脆弱又坚强的心。



“真的?”景想从她的眼神里看出蛛丝马迹。



但是,她含笑的眼神,这么镇定。



“照顾好自己。”景只能放弃。



“你呢?”她看出来,他好像要搬走。



“这几天的报纸都没看?公司为了攻破不实证言,在全亚洲范围替传奇组合准备了38场巡回演出。”



38场,就算每个城市只停留两周,起码也有一年的时间,他见不到她。



“这么突然?为什么之前一点预警都没有?”她得住。



照理说,原本如此大规模的巡演,应该很早就开始宣传了,现在这么突然,票房有没有保证都不一定。



话语,一说出口后,她马上意识到,这一切,根本不是“突然”那么简单而己。



她沉默了。



“第一场演唱会安排在香港,香港那边有分公司,他们都会安排好。”头几场演唱会,全部落脚点在分公司驻地处,凭借内部关系,成绩肯定不会太难看。



“对——  不起。”很难,她才吐出这几字。



不用多说,他也知道她为什么说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他也没做特别过分的事情。”景轻轻一笑,不想让她太愧疚。



许彦深没做特别过分的事情,只是将自以为的情敌,远远的调开,不让他们再继续“同居”而已。



这种“和善”的解决方法,是因为许彦琛真的在试图改变作风了?还是,因为知道他是rh阴性血。所以作法有所保留。



毕竟,怎么说起来,他可以算得了“好处”。在外界眼里。这次公司肯下大成本,巡回演出,这是公司力顶他。沉默破除谣言的绝好方式。



这一役的结果,不是远离他的梦想,就是实现它,因为,或彻底告别演艺圈,或彻底红遍大半天,就看这一年。



“这一两年,你好好照顾自己。”景深呼吸一口气,舍下太多的眷眷不舍。



因为,再留下来,他也只能是不被需要的朋友和弟弟。



“恩。”她点点头,“我会好。”



再孤独,她也不愿开口挽留。



即使她有感觉,他一直在等她一句话。



也许,只是一句话而己,两个人的关系会不同,他的人生。也会不同。



“一路顺风。”但是,她唯一只有这四个字。



在他的眼里,她读到被掩盖得很好的浓浓失落。



“保持联络。”。他的唇角,依然是不变的笑意。



“会的。”。她轻轻承诺。



他认真的看她一眼,确定她不是敷衍。



房间里的东西,他都收拾干净了,只是在书桌上,放了一封信。



这封信本就不属于他,是他在飞机上检到的。



他想,里面应该是写了一些事情,信里的人,可能想劝说什么。当时的她,没有这份心情去细读,他替她保留下来。只是,不知道,今天这封信,能不能反而帮助到她。



“保重。”说完最后两字,他挥别。



她的生活中,又走了一个“亲人”,这个房子,即使是白日,好像也空荡荡的。



又是周末,她去探望孤儿院里的小朋友们。



自从那篇报导以后,孤儿院里风平浪静了一段日子。



她进孤儿院大门的时候,发现一名压着帽沿,体型很粗犷的工人在往里搬送煤气罐。



孤儿院里一张张待食的小嘴巴很多,煤气的用量自然比较大,只是煤气店一下子送八桶煤气罐过来,还是让她有点惊讶。



孤儿院的偏僻外沿,一部没有牌照的面包车,若隐若现的隐藏在无人打理到有半人高的杂草丛中。



“王小姐,有点不妙,多了个女人出现在孤儿院。”个子瘦小的手下见状,扭头告诉车后的女人。



车内长了张艳丽面孔的女人听闻,蹙一下好看的眉,顺手接下手下递来的望远镜。



她一探,就看到那张清雅的面孔。



“沈、织、心!”顿时,咬牙切齿。



真是冤家路窄,八年前在学校食堂受的耻辱,她到现在还记得自己当时脸上的火辣辣。



都怪许彦琛根本不懂什么叫要给女人面子!



“王小姐,我们的计划怎么办?”手下请示。



取消吗?



她拿下望远镜,性感的红唇冷冷地神色不变的吐出几字。“能怎么办?照旧呗!”



就连她的父亲也摆明了这件事情上看许彦琛的面子放过沈织心,但是她不服!怎么说,也要顺便吓唬到沈织心!



“知道了!”属下领命。



五分钟后,刚好早上八点整,孤儿院里所有的小朋友都在操场做早操。



瘦小、精干的男人,乘无人注意,熟练的翻进了孤儿院的围墙。



她在操场上看着一位年轻的老师在前面领操,二三十个小朋友们都乖乖得排成一行,穿着统一的制服,跟着早操歌的节拍,伸伸左手,踢踢腿。



站在后面维持秩序的院长,看到她,对她微笑着走近。



“孩子们新买得园服?”她问院长。



孤儿院的经费短缺,基本很少给孩子们添新衣服。



“是啊,有家童装公司看过你的报导以后,给园里的孩子们每人送了两套服装,鼓励他们要坚强。”院长的神色很愉悦。



孩子们个个气色红润,原来是有新衣服穿。



她也露出笑容。



“对了,附近还没搬走的居民送了几只鸡过来,中午留下和孩子们一起吃饭吧!”院长邀请她。



“好啊。”她点点头,继续笑着,用轻松的语气打趣,“怪不得院长今天让人一口气搬八罐煤气过来,原来是准备烧大餐!”



“八罐?”院长疑惑,“我只让人送了两罐啊。”一瓶换掉,一瓶替补。



是八罐啊!她没看错。



“这个店家真不老实!刚刚和他谈好煤气费月结,居然把院里一个月用量的煤气罐一次都搬过来了!”院长暗暗懊恼自己被人骗。



因为院长的话,她没有细想,她的目光再次看向那群可爱的队伍,但是数来数去,发现队伍里惟独少了非凡。



“那孩子感冒了,昨天晚上又半夜起来呆呆地看月光。”院长感叹。



又想妈妈了?



她一阵心疼,“我去看看他。”



“宿舍怎么去知道吗?”院长问她。



“我知道,在食堂旁边。”她去过一次。



她示意不用麻烦院长。



院长放心的点点头,目光继续紧紧跟随孩子们。



她踏上走过一次的小阁楼,步入大房间,柔声喊他的名字,“非凡——”



一张又一张小床,长长的通铺内,有个小小的身影,好安静、好安静地闻声坐起来。



她走过去,摸摸孩子有点红潮的脸,“又发烧了?”



被她抚着额,非凡有点不自然、有点艰难、有点不好意思唤她,“妈、妈妈“想喊阿姨就喊阿姨,不用勉强。”她笑着摸摸他的头。“阿姨现在病好了,不用非凡哄我了。”



有些事情,强求不得。



非凡不吭声。



她替他量了一下体温,“37度8。”有一点点烧,不用多休息就可以了。



“妈、阿——”阿姨和妈妈两种身份让非凡挣扎不已,只好选择直接问出自己关心的问题,“病真的好了?”



“恩。”她应了一声,递了颗感冒药给非凡,非凡乖巧的吞下。



但是,服完药,非凡却拿自己的小手,不放心的摸摸她的额。



没发热,但是,妈妈的气色看起来很一般。



“你发烧?”非凡又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她笑了,摇摇头,“阿姨没发烧,只是,也生病了。”这几日,她的情绪蒙了灰一样,很低落。



“吃药了吗?”非凡的神情。掩藏不住的担忧。



没吃。



她怕吃药,她连小孩子也不如。



扬着唇,她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轰”楼下一声巨响。



她一愣,怎么这么象电视上放得爆炸声?



再“轰”得一声,火苗冲天,黑烟滚滚。



真的是爆炸!



没有时间多害怕,她急忙用被子包住整个人震呆了的非凡,往楼下冲。



火苗、火苗、火苗!



黑烟浓烈的迎面袭来,六岁大的孩子抱在怀里很吃力,她被浓烟熏得有点昏昏沉沉,整个木质的楼阁,己经被冲天的火苗包围。



她用被子牢牢捂住非凡的鼻,不让他吸入过多浓烟。



“姨 —— ”才六岁大的孩子,总是会害怕,揪着她的衣袖,本能的喊她阿姨。



望着那双,惊慌、无助,以及和自己一样寂寞的眼睛,她的双脚又有了力量,“别怕,阿姨在这!”



火苗象汹涌得蛇群,狰狞的扑向他们。



双脚快速踩过已经起火、逐渐开始发焦的地板。



她成功抵达楼下。



但是,她发现。楼下的情况只有更糟糕。



“非凡、织心!”院长被堵在火的那一头,焦急得喊着他们的名字。



小朋友们震耳欲聋得哭声一片,在哭泣着自己们正在被燃烧的家园。



火势愈烧愈大了,空气愈来愈稀簿,她按住胸口,呼吸急促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被子不够大,如果硬冲过去的话。两个人都会变成火人。



等消防员?



“轰”又一声爆炸,火势更烈了。



她眼尖,看到旁边还有个半人高未燃着的圆桶。急急得将非凡塞进去。



“我把你推出去!”她使出全力。开始推动圆桶。



起初,力气很小的她,吃力得推得缓慢,但一道细小的火苗打在她身上,得差点掉下眼泪。



旁边都是僻里啪拉的响声,她不知道哪来的力量,鼓足勇气,把圆桶快速外推。



孩子才六岁,他不能死,不能死!



“院长,接着木桶!”她用力大喊。



十米的距离,却已快成火墙,她用力将孩子最后一推。



“姨——  ”摔得非凡头晕目眩,但是,他却撕心大喊。



不要!



六年的孩子,已经知道什么叫生与死。



她成功推出了非凡,被堵在火墙外。



她弯低身子,浓烟熏得眼泪直流,看不清方向。她象迷茫的小鹿,乱窜着续寻找生的出路。



她记得,明明还有一道后门!



火,象蛇,在舞,在歌唱。



死神一步一步在逼近。



“轰”“轰”“轰”煤气罐连连的爆炸。



不知道是什么铁片飞出,打中她的后背,她吃痛地重重扑在地上。



唇,一阵麻痛。



她用黑黑的手,抹抹唇,一口血水吐了出来。



她的掌心上,多了一颗被咯落的门牙。



“轰”



周围的环境,灼热到让人绝望。



让人绝望……



怎么办?好象再也逃不出去了……



挣扎、放弃、再挣扎。



但是,在这一刻,她脑海竟无预警的浮现他的身影。



“你为什么……不死掉……死……掉……就好……”



“你为什么……不死掉……死……掉……就好……”



“你为什么……不死掉……死……掉……就好……”



那夜,他痛苦的低咛,在她的脑海象电影一样,一直在回放。



死掉……



死掉……



是啊。



她为什么不干脆死掉?只要她死了,那个痛苦的死结,也解开了。



站在扭曲变形的高温下,她跌在了地上,呆呆的仰望抖动着的天空。



好象被什么伤痛,蛊惑着一样。



她,突然,失去了求生的意志。



“轰”最后一个煤气罐爆炸了。



第七章



十一月,深秋。



其实,他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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