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荷尔蒙在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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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荷尔蒙在飞-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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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什么原因?英语四级没过?”
“不是英语,是三科成绩考试不及格。”
“那恐怕不行了,小伙子!我们公司是个正规公司,没学位是绝对不能招的!好吧?就这样!你可以先走了!”
“好,谢谢。”我接过他递过来的简历后正要转身出门,他又叫住了我:“小伙子,记住啊!以后要诚实,不要撒谎!没有学位的学生,我们其实就认为他是没有上过大学的!”

我走到那家公司的楼下,保安问我要登记卡的时候,我告诉他等一会儿,便又掉头回了楼上的大会议室。
“我操你妈的!你说谁没上过大学。你再说一句!”
“你说什么?”他回过头又开始朝我扶眼镜。
“我说我操你妈!听明白了吗?你个傻逼!你说谁没上过大学?”直到那俩个保安冲进来把我架出去,我一直都是用手指着他的鼻子像个泼妇疯狗一样的狂骂不止,(爬书网…Pashu。cc)一屋子来面试的人都呆住了看我,全楼好像都能听到我的声音,他像个龟孙子似的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回,站都不敢站起来。
那个估计是老爸熟人的家伙替我跟保卫科里的众人“沟通”了一番,在派出所人还没到之前,给我签了出入证,让我赶紧离开。
我在那家公司门口的玻璃大楼前照了照水银面儿,发现自己除了脸红了点儿,身上的衬衫和领带看上去还是挺神气体面的。
 
“喂,你好,请问杨红回来了吗?”
“你是?”
“我是城小楼,你姐回来了吗?”
“我姐刚走。她上个月就回来了,前天刚走,跟她朋友回上海了!”
“哦!那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就不会来了。她应该就直接在上海做毕业设计了!”
“那那好吧,谢谢你了!”
“唉!你先别挂!你在哪儿?”
“在楼下。”
“那好,你等会儿,我姐有样东西让我交给你!”
“什么东西啊?”
“你的那盘磁带。”
“哦!行,你下来吧。唉!对了,你姐她听了吗?”
“听了。我也听了!”
“”
“挺好听的!真的,我很喜欢,这几天总听。”
“那你就留着吧!给我也是搞丢!”
“还是给你吧。我姐跟我说必须还给你!”
“你知道我姐为什么对你这么死心吗?”她把装磁带的塑料袋递给了我后问我。
“是不是因为我找过两个”
“不是因为这个,城小楼!我姐不会因为这个就对你那么死心的,这么多年的感情,(奇*书*网…整*理*提*供)其实她也很不想放下。”
“那那是为什么?”
“是因为你最后问她的那句话!城小楼,你是她的初恋啊,她把什么都给你了!你怎么连这个都敢怀疑她哪!你真是太残忍了!”

天黑的时候,我才走到学校,用手刨开了大槐树树根下的一块杂草和湿土,把磁带埋了进去。

(79) 。。。
(79)

“喂,你晚上在不在,我去你哪儿对付一晚。”我在电话里问小警察哥们。
“不行,今天不行!今晚我和那女孩,我们得用房间!”
“不是两间哪吗?”
“哎呀!那很不爽的吗!人家不是常来的!”
“那行了!”
“你在哪儿那,傻逼?”
“别问了!我挂了!”

我在学校磨蹭了半晚,没碰上一个熟人,只发现我们的老宿舍灯已经亮了,师弟们好像有的已经搬了进去,里面有了些吵吵闹闹的声音,窗沿上也摆上了两双脏球鞋。
家里的灯还是亮的,刚进门,老爸就拉开弓子的迎上来,结结实实的一个大耳光把我打翻在地,我头嗡的一下看着妈妈从卧室里跑出,第一次听到她说那么多的不干不净的粗话,她愤怒的直接冲向了在我身后暴跳如雷的爸爸。
我真的一点都不怪我那个没有上过大学,却又对大学充满憧憬的爸爸,可我也决不会去告诉他我的大学里都发生了什么。
妈妈安慰了我半天,才发现我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委屈和难过,于是又声嘶力竭的跟我声讨老爸,搞到最后反而是我安慰起了她,跟她回味了些老爸的出类拔萃和过人之处,最后,她终于忍住泪水痛快的答应了我的请求,拨给了我1000块钱,好让我跟个旅游团出去玩一圈。
买了两大盒安眠药后回到家,穿上了老K送的小立领衬衫,戴上了小红给我编的那条黄色手带又去修剪了一下头发,第二天,留了个纸条,我就把自己打扮得像朵花似的上了火车,火车上的几个假期回家兴高采烈的学生让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怎么忘了去那棵老槐树那儿看看哪!
夜里,好像前方有些事故,火车断断续续的停走,我也断断续续的做了个梦,梦见了学校里那个在食堂见过一眼的十七八岁的小民工在大槐树下挖我的信,我问他为什么挖这些信哪?他茫然的望着我告诉说他们要把这棵大树砍掉了,我又问他为什么要砍大树啊?他说要盖楼了,要在学校里盖很多的楼了。

(80) 。。。
(80)

天亮时,火车走的痛快起来,我也再睡不着,起身翻开书包里的那本英文名著,第一页龙飞凤舞的写着“城小楼购于大学第一天”几个大字,大学的下面还被红色圆珠笔加画了两个五角星,不远处的那几个大学生又开始了喧嚣热闹的牌局,一阵阵的发狂大笑,有几个这么够手的朋友真不错,到哪儿都能开桌牌,都能笑起来。我看书上的那些英文字母虽然看的懵懵懂懂,但却也并不怎么羡慕他们,因为我也有过那么几个够手的朋友。
真奇怪!老大的问题我还没想通,为什么让那只老龟先跑十米,那只兔子就永远也追不上它了哪?

黑糊糊闷热的小巴车里人满为患,都是些带着大编织袋子或旅游包回家的人,穿着脏兮兮的衣裤和破破烂烂的旅游鞋,相互之间操着方言热情欣慰的搭讪交谈,脸上也于是露出了激动不已的笑容。
躁动不安的小巴崎岖动荡的颠簸了一个下午,车上人几乎都已下光的时候终于到了终点,是个仅有一个煤矿的小镇,小镇小的一眼就能看到头。而且什么东西看上去好像都只有一个,一个小旅店、一个小饭馆、一个小录相厅和一条运煤的街。
第二天早上,一个大胡子渣渣的运煤司机收下了我最后的一包烟,给我带到了前面的一个镇子,这个镇子稍微繁华些,一下车立刻就有很多的小三轮围过来问我去哪儿,我选了个残疾人小老板的车,告诉了他我的去处又象征性的还了还价便又再度出发。
小三轮晃晃悠悠的喝醉酒似的走过了好几个小村庄和树林,中午光景的时候在一个小山坡上停了下来,小老板操着难懂的方言跟我比划了半天,我才明白他的意思,小三轮只能开到这儿,要不一会儿下了坡就上不来了,他自己没法下去推车因为他没有腿。
从山坡上往下走的时候倒也颇为自在,好像自己不用使劲后面就已经有个人在一点点的推着你前进,步子迈的越来越大,迎面的风也开始凉爽怡人,我突然背着包高兴的跑了起来,就像那次跟小红玩的那样,她坐在山头喊,我往山下跑,看看是我跑的远,还是她喊得远。不过那次还是我输了,结果给她买了包话梅,我虽然跑了远远的,都已经看不见她了,可还是怎么也跑不到那个听不见她喊声的地方。

刚跑下了山坡,就已经把我累的够呛,路上的风景也开始糟糕起来,除了稀稀疏疏的有几块菜地,上面有些个我叫不出名的蔬菜秧子,其他到处都是一片都是荒黄的杂草和小水泡,路旁的小树也都被浸上了些下过雨后的泥点子和土巴,灼热的太阳烤的一些小动物发出各种吱吱呀呀的怪叫,我虽然没叫,但也累的直喘粗气。
不一会儿,一辆拖拉机也喘着粗气的从我身后开过来,黑壮黑壮的司机朝我挥了挥大手,示意我上去。小黑司机的普通话虽然方音也很重但还能听懂,我跟他说我是从城里来看望一个远房亲戚,他也很高兴的跟我讲起了这附近几个村子的大致情况和他前两年在城里打工时的经历,没想到一脸老气横秋的他居然还比我还小一岁,而且已经结婚生子了。
我的心脏不知为何开始剧烈跳动,于是便小心翼翼的问了问他这附近我们同龄年轻人的情况,他大笑的回答说:哪儿还有什么年轻人了,村里人家的地没有几家不是荒着的,年轻人早都跑到城去挣自己娶老婆的钱了!我又假装很好事的样子,小心谨慎的跟他打听了一下那家人家的事,没想到他笑的更加厉害起来,告诉说那家人家早已经搬走了,老母亲也当时就被哪个不争气的混蛋儿子给气死了。
“那小子小时侯来我们村大河洗过澡,我见过他,不过长大了就怎么再见了,出了那事后他好像到现在也没回来过,他要是敢回来,肯定得被他们村的人给锤死!听说他上学的那几年都是村里大家伙给他凑的钱!”
“唉,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我也是听说的!”

在一个满是不少土堆的村口,小黑司机把拖拉机息了火告诉我到了,我下了拖拉机想塞给他几块钱,他坚决不肯收,并告诉我一定要去他们村找他玩去,他们村挨着的大河能洗澡,旁边还有个能喝酒吃饭的水上餐厅,他说他很久都没怎么跟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去哪儿玩过了。
那个村比我想象的要大不少,农舍一排排的遍布半山腰和山脚,吃饭的时间好像已经过了,只有零星的几家烟筒里还冒着炊烟,一柱柱的袅袅升起还煞是好看,村里头走了一圈,还真的见不到几个年轻人的身影,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有过年是粘贴的现已破碎不堪的春联和福子,里面断续的传出牲口的叫声和粪臭味儿,几条在附近自由活动溜达找食的黄花狗饿狠狠的跟我擦肩而过时真的把我吓得出了冷汗,跟他们对视了许久,发现它们并没有收拾我的意思后,又不免觉得它们这些城市里没有的风景很是可爱起来。
黑漆漆的小杂货店里摆的都是些我从未见过的牌子的香烟饮料和食物,我挑了瓶看上去还算纯净透明的矿泉水,又买了根火腿肠,来到一家人家门口前的树墩坐下歇息,不一会儿,那家人家的小孩发现了我,穿着件满是水涸大衣襟,站在门口手指头咬在嘴里奇奇怪怪的看我,我笑着朝她招手,并给她掰了块火腿肠,她走过来拿住火腿肠飞快的把手指头从嘴里抽了出来把火腿肠塞了进去,一边有滋有味的咀嚼一边还是奇奇怪怪的看我。无声无息的整整吃完了我大半个火腿肠,她好像突然一下吃饱了,转身高兴地跑回了家里。
随即,屋里就传出了大人的叫嚷声和小孩的痛哭,我起身往院里看,那家的大人也正拽着小孩朝我走来,她刚刚吃在嘴里的火腿肠好像全被抠了出来,湿腻腻的粘了一脸。一阵暴风雨一样的发问和盘诘后,确认了我不是拐卖儿童的人贩子,大人才瞪了我一眼,拽着哭涕不止的小孩悻悻的转身回家,我稍是镇定后,向旁边刚才的一个看热闹的老头打听了一下那家已经搬走的人家以前住在哪儿,他犹豫的看了看我,见我确实不像坏人才长吁短叹的回答说那家人家自从那年发大水就一直都没盖得起房子,全家原来都挤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土棚子里,后来搬走,土棚子也就被人家给拆了盖房了。

我又在村子附近走了一圈,四处都是贫困凋敝的凄凉景象,毫无诗意且一点也没有老大跟我说过的那种回味无情的感觉。
下午我终于走进了那所小学校,四趟小平房口字形的围成了一个小操场,操场中间的旗杆子上面没有了红旗,光秃秃的插在那里,操场边有几个人在忙忙碌碌的搬东西。
一位老识字先生模样的校领导问明我的来意后像打量怪物似的审视了我一番,然后一脸严肃的告诉我说学校要拆迁了,东西都要搬进县里的学校去,学生也要转到邻近的几个村去上学,这里这一学期都基本没什么老师给上课,学生也基本都没怎么来上学而是在家务农,学校的房子和院子马上都要改做村里木材厂的仓库,这里根本不可能再需要什么老师了。
走出学校的门口,天好像就无端的灰暗起来。

我跑上那个山头上时,天空阴晦的更加厉害,整个村庄都被笼罩在一种灰蒙蒙的调子,收衣服的,叫小孩的、赶牲口的和从田里往家跑的人们都熙熙攘攘的都忙成了一片,大家好像都在准备好迎接着一场大雨的洗刷,村口的土堤坝看上去还很是有点不堪一击的脆弱可爱。坐在山头看了一会儿,尽管一家家农舍都以严阵以待,可大雨好像还没有立刻拜访的意思,我又朝山坡的另一腰走去,这边可能是山的阴面,花草树木都不多,几处庄稼更是青黄不接的可怜,四处放眼尽是一片更加的荒芜和满山遍野的绝望,我开始厌恶起这种败落景象和情绪,于是发了疯一样的拔足狂奔起来。
转过山腰,看见了一个绿油油的草坡,我的心情才稍有好转,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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