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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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媚好- 第2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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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商议着,正要走,却又见一队人马来到。



景正卿跟云起吓了一跳,以为又是刑部的人,谁知定睛一看,竟然不是,当前一人,却是吏部跟随卫凌的,见了两人,微微蹙眉之后,淡然说道:“景指挥使,有人参劾你带兵入京,意图不轨,请你随我回吏部参与调查。”



真真是雪上加霜。



242



上回曾提到蓝同樱当着皇后的面说过誓要追随太子的;然而私底下却恨不得赵琰早些死;但倘若赵琰真个一命呜呼;若是皇后不依不饶地想送蓝大小姐去陪葬;又该如何是好,



蓝同樱自是不必担心这个问题。



太子被刺之事,太子知道;天知地知;蓝同樱跟蓝同柏都知道,所以对蓝同樱来说;当务之急,就是先除掉半死不死的太子殿下。



其实太子没死,对蓝同樱是个意外。



蓝同樱再怎么狠辣,却也到底是个闺中小姐,手劲儿有限,且又因为是头一次亲手杀人,经验未免不足,当时把太子刺了个半死,当即晕厥后,仓促也未曾检查,只以为赵琰是死定了,又因事不宜迟,便叫了侍卫进来……



谁知道太子入宫,经过太医们抢救之后,居然并未就死!



蓝同柏听闻之后,差点便也晕了,倒是蓝同樱镇定,安抚了蓝同柏,当即进宫。



在进宫途中,蓝同樱暗暗发誓,不管用什么法子都好,务必要让太子再醒不过来。



然而因为太子非同小可,因此受伤之后,太子床榻周围,时时刻刻都少不了许多宫女太监侍立,要下手谈何容易?何况,下毒的话太明显,机会且又难找。



蓝同樱希望太子可以识相地自己彻底醒不来……然而在守了几天之后,望着一息尚存的赵琰,蓝同樱终于想到一个法子。



这天,正好听说刑部动手去卫府,若是太子死在这时侯,卫府满门必然是再也无法翻身了,因此,在皇后离开去皇帝寝宫见端王的时候,正是最佳时机。



蓝同樱手持帕子,替赵琰轻轻擦拭脸颊,这是她历来惯常做的,因此并未有人疑心。



谁也不知,蓝同樱探手进赵琰后颈处,摸索到赵琰的“风府”穴,藏在手心的钢针便刺过去。



谁知钢针刚刺入肉,赵琰忽然手足抽搐,嘴里呵呵地叫了两声,此刻周围的宫女已经听了动静,只以为太子醒了,当即围了过来,有人便忙去传召太医,蓝同樱急急收手。



太医前来,皇后自也跟随前来,此外,竟还有皇帝跟端王,虽然赵琰含糊叫了两声便又昏厥,但蓝同樱生怕赵琰醒来,若是他在这一刻睁眼,那整个蓝家跟自己都没法儿再活了……她急怒之下,竟晕了过去。



皇后见她晕了,无暇顾及,只叫人带入偏殿,传太医来诊治。



谁知这边上太子没醒,那边上太医却传了个惊世骇俗的消息出来:蓝同樱竟怀有身孕。



皇后一听,又惊又喜。



避开皇帝跟端王,皇后忙问究竟,先疾言厉色喝问了一番,蓝同樱无法,哭着跪倒在地,道:“太子只说要尽快跟我大婚,若是去了府上,便行厮缠,我委实是抗不过……便只好从了,竟没想到……会是如此。”



又道:“偏偏太子如今又这样……我也不想活了……”因蓝同樱心中担忧,又恨赵琰怎么总是不死,当时自己怎么没有再补上一刀。于是倒委实是真焦心,因此在皇后面前哭得自然是十分地悲痛。



皇后听了,忙亲自扶起来:“这么说,真的是琰儿的骨肉?”



蓝同樱道:“娘娘,我知道我失了品行,也不指望如何了……事情抖搂出来,我也不想活了,索性就先一步去了罢了。”



皇后喝道:“休要胡说!这事儿是琰儿不对,琰儿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看上什么,一定得要到手……唉,他真的说要及早大婚?”



蓝同樱痛不欲生,道:“就在事发之前,太子还亲口承认,要回宫就跟娘娘说大婚之事,没想到……同樱没有这个命。”



皇后见她哭得眼睛红红地,又体恤她有了身孕,便百般抚慰:“行了,不要说这些泄气的话,既然琰儿看中了你,你们两个就还是有缘分的。”



皇后又道:“等琰儿醒来,一切仍旧是皆大欢喜,好孩子,别哭了,本宫知道是为难你了,罢了,琰儿那边有人看着,你就先歇歇吧,这么多日子你的好,我都看在眼里,将来必然不至于亏了你。”



皇后安抚了蓝同樱,出了偏殿,先唤了跟随赵琰的暗卫来,询问是否有此一事。



原本暗卫还不肯说出赵琰的丑事,见状,便吐露实情:太子每次去蓝府,都不叫他们跟随入内,起先有暗卫怕出事偷偷前去“护卫”,发现了赵琰正跟蓝小姐……



于是此后,大家都不敢靠前了。



皇后听了,暗中松了口气,她知道蓝同樱所怀的的确是皇家骨血,去见赵琰之时,忍不住面露喜色。



皇后心道:“怪不得她说若是琰儿救不得,她也追随而去,原来是这样……”同时,也才“明白”蓝同樱为何这么多日子一直都衣不解带地守着赵琰……



皇后自己自也有打算的,退一万步说,若是太子真的救不得……那么,蓝同樱腹中的骨肉,自然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因此务必要小心留神,保住这一点血脉,总不能让皇位落到“别人”手里去。



皇后因存了这个想法,自然就不会为难蓝同樱,也不会追究她未婚失贞的“罪名”,反倒觉得这是件好事。



因此皇后出来后,更把端王大骂一顿,借机就让他实践诺言,打发出宫去了刑部。



景正卿从吏部出来的时候,想着要去刑部看看端王,走到半路,忽然之间换了主意。



景正卿单人匹马,就往蓝府而去。



蓝府里头,小厮往内通报,里头蓝同柏闻讯,便道:“请他进来。”



景正卿大步入内,丫鬟领着,便往内室而去,景正卿一边走,一边四看,隐隐瞧见蓝同樱的居处,却来不及细看,就给请着入内了。



室内散发着淡淡地药气,景正卿进了门,便瞧见蓝同柏正自床上坐了起来,半身动弹不便似的。



景正卿忙上前一步,做出要照料病人的架势,将他的肩头一拢,体贴说道:“蓝兄勿要起身,免得动了伤。”



蓝同柏目光垂落,看到景正卿的手在自己肩头一握,便又抬眸看向他:“二爷怎么有空来了?可是稀客,请坐。”又名下人:“奉茶。”



景正卿后退一步,却仍坐在离床不远的桌子边儿上,便道:“一向忙着,不曾得空,今儿偶然有闲,便来看看蓝兄,不知伤如何了?”



蓝同柏道:“无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说话间,双眸便盯着景正卿看,目光之中有几分玩味。



景正卿双眉微蹙,作出沉吟之态,关切问道:“这事儿委实是突然,怎么好端端地竟遭了刺客了呢,不知是不是府上招了什么仇人?”



蓝同柏看着他的神情,忍不住一笑,道:“我倒是二爷怎么会来,果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景正卿道:“这是何意?”



蓝同柏道:“今儿谁不知道,因太子遇刺之事,刑部要拿二爷的那心上人呢……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二爷好巧不巧,在这个时候上我这儿来,不是为了打听事情来龙去脉端倪的吗?”



景正卿笑道:“真真瞒不过蓝兄……只不过二来,也的确是想来探望蓝兄的伤的,毕竟咱们之前也曾有些交情的。”



蓝同柏冷冷一笑: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蓝同柏跟景正卿从来都不对付的,大概从明媚打了蓝同樱那次开始。



景正卿却仿佛全无那些事,无视蓝同柏冷漠的脸色,转头看看四处,道:“我听闻,那刺客来无影去无踪,连太子的侍卫都没发现端倪?真的有那么厉害?”



蓝同柏暗暗警惕,道:“怎么,二爷想说什么?”



景正卿叹道:“我是说幸好蓝兄只是受了点伤而已……是了,蓝兄是怎么看到刺客的?究竟有几个刺客?可记得是什么模样?”



蓝同柏冷道:“二爷,你这是在审我吗?”



景正卿见他居然全不回答,便道:“说哪里话,我只是关心而已,蓝兄,咱们私底下说句不好听的……”



蓝同柏目光一动,不知他要说什么。



景正卿起身走到他的床前,微微倾身,流露出亲密姿态,在他耳畔道:“若是刺客是冲着太子去的,当然是好了……毕竟此刻已经是得手,太子已经奄奄一息,但如果刺客是蓝家的仇人,万一再卷土重来呢?”



景正卿一边说着,一边垂眸,打量蓝同柏脸色。



蓝同柏听他低声说着,湿润的气息喷到脸颊与耳根上,蓝同柏抬眸:“二爷真是在关怀我吗?”



景正卿轻笑道:“咱们两府总也是时常有来有往的,莫非蓝兄觉得我不是真心?”



两人近距离目光相对,景正卿又道:“对了,不知蓝兄伤在何处,我可以看一看么?”



蓝同柏凝视着他,忽然说道:“你看这个干什么。”



“无非也是想看看伤的要紧不要紧……并无他意。”



“伤在胸前,若是要紧,此刻便不能在此跟你说话了。”



“可容我一看?”景正卿不依不饶地追问。



蓝同柏看着景正卿,忽道:“我手上不便,不如二爷自己动手?”



景正卿怔了怔,有些意外,对上蓝同柏双眼,却温声道:“使得么?”



“此处又无别人,有什么使不得。”



景正卿双眸一蹙,又扬起,总觉得蓝同柏的双眸中似乎……他看了一会儿,终于微笑道:“那么我就……冒犯了。”



蓝同柏唇角一扬。



景正卿抬手,便去解蓝同柏的腰带,因是在室内,又是天热,穿着并不多,片刻就将外衫解开。



室内静寂,蓝同柏的呼吸声慢慢变得有些沉重,景正卿扫他一眼,而后心无旁骛地望着他胸口处,正要去解他的里衣,——蓝同柏忽地抬手,按住了他的手,微微一握。



景正卿复又怔住,抬眸看向蓝同柏,不解:“蓝兄……”



蓝同柏探手,在景正卿腰间一揽,目光灼灼,似笑非笑:“二爷,对谁都是如此关切么?”



景正卿凝视他双眸,起身倒退两步,脸色有些不太妙。



蓝同柏却好整以暇转头看他:“二爷怎么了,为何不看伤了?”



景正卿干笑两声,道:“这里,似有些闷……今儿天气还好,不如我陪蓝兄出院里走走?”



243



端王被几个宫里的人领着;进了刑部黑压压的大牢,虽然刑部的人不敢为难他,更不敢委屈王爷蹲牢房,但是宫里的却是皇后派来的,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伺候了端王进了牢里;这几人吩咐了一番刑部众人不容有失,便回宫复命了。



张刑部站在长廊尽头,望着里头那黑漆漆的一间牢房;想过去“探望”;又不敢,反复搓手;最后便问,“蓝尚书到了不曾,”



底下人道:“已经派人去通知了,按理说这时侯该到了。”



蓝同樱之父便是蓝仲然,张刑部心知这位尚书老谋深算,遇到此事,怕要避嫌的……于是叹了声,只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迫不得已,便迈步往前,走到牢门外,给端王行礼。



端王坐在凳子上,见他来了,依旧面沉似水。



张刑部瞧着里头一点微光,映的端王的脸色愈发雪白,不知为何他心中竟掠过一丝凉意,忙又道:“王爷,卑职已经看到宫里的人走了,卑职这就给您开门。”他急忙挽手叫人,要给端王开锁。



端王道:“不必了。”



张刑部心头一揪:“王爷……”



端王道:“是本王答应要换侄女出去的,本王在此,是应该的,放我出去,你必然又难做,还是不必如此了。”



张刑部听着这淡然的声音,心里为难。



端王见他站在牢门口上,面露难色,便道:“张大人,你还是去查案吧,此地不用你相陪了。”



张刑部怔然,端王道:“这案子大有蹊跷,你是聪明人,且好自为之吧。”



张刑部后退一步,而后双手捧起,深深行礼:“卑职先告辞了。”吩咐左右:“小心伺候,切勿慢待王爷。”



张刑部离开之后,端王慢慢地叹了口气,举头打量这间牢房,见头顶黑压压地,只有当中透出一个透气小孔洞。



端王定神看着,不知为何竟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有种感觉,竟好像不知是在哪里看见过似的。



然而他这一辈子,也只在此刻曾进过刑部牢房罢了,又怎会“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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