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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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演义-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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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同马成先到各门嘱咐一番,命兵将听左卫将军的指挥,不准抗令不遵。耗到了掌灯之后,岑彭率领三千人马也不响炮也不擂鼓,马摘了銮铃,人口衔枚,不让有一点儿动静,悄悄地出了棘阳关,前往刘秀大营偷营劫寨。    
    这天夜里,恰巧月色不明,岑彭虽然路熟也不敢早到汉营。约到三更时刻,离着汉营近了,果然营外没有巡哨的人马;往营内看,黑暗暗灯火不明,空落落并无人声。岑彭命兵丁放火,火号一起,三千人马集合在一处,岑彭一马当先,手持大刀杀奔汉营。到了营门外,大刀往下砍,咔嚓!将营门砍碎了。岑彭率兵杀入了汉营,人马一拥而入,岑彭到了营内可就愣了,原来是空营一座。他说声:“不好!中了敌人之计,我兵快退!”话未说完,就听东西南北四面八方咕咚咚炮声震动,四面伏兵齐起,喊杀之声如同山崩地裂,把岑彭的兵将围在了空营之内。    
    原来汉营有了准备,大帅邓禹与刘秀退兵三里地,留下了这座空营。然后派姚期、王伦、邳彤、李忠四员战将各带三千人马在空营的四面埋伏好了,就等着岑彭前来偷营劫寨之时好捉拿他。果然不出大帅所料,岑彭还真来了。夜间星斗月色不明,岑彭在明处,汉营兵将在暗处;岑彭看不见汉兵,汉兵可看得见岑彭。岑彭到了之后,汉兵装作不知,等他入营再四面围困好生擒活捉,拿住他给死去的和受伤的汉兵汉将报仇雪恨。岑彭的人马闯进空营了,四外埋伏的人马才响炮擂鼓喊嚷杀声。岑彭的人马知道中了计了,要往回撤,那如何能成?汉兵还没杀到哪,岑彭的人马就乱了,人撞人,马撞马,自相践踏,伤亡无数。岑彭见四面火光大作,喊杀之声渐渐迫近,料着敌兵来到,他顾不得兵将,要想夺路而走。    
    岑彭一马当先扑奔了正东方,后面的兵将也全都跟着往东下来了,想着跟随主将闯围逃走。刚走出没有多远,就见正东方灯球、火把、亮子、油松照耀如同白昼,人马列开约有三千之众,长枪手、短刀手、弓箭手,当中一将飞马而出,手持大枪,向岑彭喊道:“岑彭,你可认识我王伦吗?”岑彭一语不发,抡刀便砍。王伦用枪招架,二马盘旋冲杀在一处。王伦这条大枪一拧,真如同乌龙探海鬼神愁,令人难测巧机谋,扎前胸挂两肋,枪枪向岑彭进逼,恨不能一枪把他刺于马下。这时候岑彭也是真急了,豁出命去死战。但他无心恋战,虚砍一刀要闪开王伦,闯他的大队。刚把王伦闪开了,要往大队里闯,只听一声梆子响,乱箭冲自己射来,如同雨点一般。岑彭一看不好,拨马就跑。王伦喊嚷:“我兵追杀!”岑彭往回一跑,残兵也跟着往回跑,王伦率众在后边追杀。岑彭的掌旗官死在了乱军之中,他手下的兵丁找不着岑彭的旗号,乱窜乱跑,被汉兵杀得东倒西歪,横躺竖卧,死尸遍地。岑彭虽然有三千人马,兵找不着官啦,失了联络,休想能逃走一个。    
    岑彭往西跑着,只听咕咚咚炮声隆隆,前面一片火光,几千汉兵簇拥着一员大将,金甲红袍,手持一条金盘龙枪,高声喊嚷:“岑彭,爷要报那一镖之仇,尔今天休想逃生。”岑彭一看是邳彤,立即将马一拨,夺路而走。邳彤人疾马快,纵马赶上,拧枪就扎。岑彭只好用刀招架还招,马打盘旋冲杀一处。邳彤这金枪神出鬼没,似条金蛇乱窜,向岑彭苦苦地进逼。岑彭听见四面八方喊嚷:“拿呀,拿岑彭呀!别让他跑了啊!”声音越来越大。岑彭心中惊恐不安,舍了邳彤往北便走。回头一看,身旁左右只剩下二十余人了。岑彭往北走着,听背后有人喊嚷:“岑彭,你跑不了!”估计不是王伦,定是邳彤追下来了。    
    岑彭往前跑着,见一将率兵从北边迎来。借着火光看得很清,这员将黑脸短钢髯,黑马大枪,正是姚期。岑彭知道这姚期真能耐没有,全凭着胆大手黑敢招呼,所以他抡刀向姚期就砍,姚期用枪就拦。岑彭扳刀头献刀当胸就点,姚期用枪颤杆滑开。岑彭与他二马错镫,立刀头、横刀,二马对镫抹丘斩,姚期大枪斜着招架。岑彭这三招急中加快,可全没用上!拨马回来,姚期递枪就扎,岑彭用刀去磕。姚期抽枪调过来就打,岑彭横刀杆招架。二马借镫,姚期的大枪扎奔岑彭的右肋,这手功夫叫“内穿针”。岑彭用刀撩出去,心中很是纳闷:这姚期会把式呀,不是瞎蒙啊。应当二人回马再战,姚期没回来,岑彭更是莫名其妙啦。原来姚期跟王伦、邳彤学的六手大枪使完了,他不敢再打了,岑彭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他催马往北就走,一个猛劲儿撞进了姚期的三千大队之内。汉兵汉将刀枪齐下,岑彭把大刀一摆,抖丹田一声喊嚷:“汉兵汉将听真,尔等知道岑某的厉害,及早儿闪开,要不然是挡我者死,避我者生。”他把这口刀抡开了,催开战马横冲直撞,挨着就死,碰着便亡。刀到处人头乱滚,如同削瓜切菜一般,汉兵汉将无人能敌。汉兵汉将见岑彭如同生龙活虎似的,全都往两边躲闪。当中间让出一条走道,岑彭催马闯出了重围。    
    姚期见岑彭走了,他回到军中问道:“岑彭往外闯围,你们怎么不射箭呢?”弓弩手说:“姚期将军,你不传令我们怎么射箭哪,谁知道您是怎么个心意呀。”姚期说:“干嘛非得我传令呀?”兵士们说:“将军,兵随将令草随风啊。”姚期反被兵士们给问住了。    
    却说岑彭闯出了重围,回归棘阳关,走出没有多远,天光就大亮了。岑彭一看自己周身是血,血染征衣,身旁左右并无一兵一将跟随,三千大队全军尽没了。岑彭非常懊丧,无精打采走到了棘阳关。到了关下抬头一看,城上无人,关门紧闭。岑彭来到南门护城河桥大声喊嚷:“城上兵将听真,你家将军回城,快快将关门开放。”话刚说完,就听城头之上咕咚一声炮响,呼啦一声兵将站满了,刀枪密排,旌旗招展。敌楼之下倚定护身栏站定一将:金甲红袍,黑面乌须,左手扶剑,右手持着朝天紫金瓜。岑彭一看,此人正是拜兄左卫将军马成。    
    马成问:“何人叫城?”岑彭说:“小弟岑彭。”马成说:“岑彭你来看。”说着用手一指城上的旗号,岑彭仔细一看,城头上的旗不是黄旗而是红旗,白月光儿,当中间是个大大的“汉”字。岑彭大惊失色,向城上问道:“兄长,莫非你降了妖人刘秀了吗?”马成说:“正是。”岑彭说:“马成,你如今降了刘秀,你的天理良心何在?天凤皇待你不薄,你在武科场中了功名之后,榜下即用为站殿将军之职。如今给你五万大军让你军前效力,你正应当食君禄报君恩,帮助我岑彭将刘秀的人马荡平才是。你现在归降刘秀就是不忠;趁我不在城中占据此城,使我进无路退无步,陷害友人是为不义!似你这不仁不义之辈天地难容。你若是英雄好汉,出城与我决一胜负见个高低。”马成在城头之上冲着岑彭微微一阵冷笑:“岑彭,你且住口,听我一言。你说我马成为臣不忠,我来问你,天下人谁不知道王莽乃是大汉朝的兵部大司马、安汉公,他王莽受大汉朝的雨露之恩,理应当忠君报国啊,他反倒用三杯鸩酒药死了孝平皇帝,弑君篡位。他王莽不忠你怎么不问他呢?你说我为臣不忠,告诉你,我马成受过大汉朝的雨露之恩,心不忘汉,早就在南阳投在汉太子麾下了;我马成入都赶考,也是跟汉太子刘秀商议好了的,并不是取功名图富贵,是为了得中功名好做王莽的武职官,诓他兵将以便举义讨贼,那老儿王莽中了我们计。他看我马成中了十八魁,用我为站殿将军,如今他命我带兵五万前来接应于你,真是大汉余德未尽,该着大汉得志,有这五万兵大事成矣。你此次前去偷营劫寨,又中了我马成之计。我与汉帅邓禹约定好了,趁你前去偷营我好占据此城。你说我不忠,我怎算不忠?你说我不义,我怎算不义?岑彭啊,我马成若行不义之事,早就把你诓进城内活捉于你。我念你与我有八拜之交,并不拿你,算是公私两顾,忠义两全了,姓马的怎么对不住你呢?你要自思自想。”岑彭被马成问得闭口无言,好半天他才对马成说:“你用此狠毒之计占我棘阳关,岑某兵将皆无,此时由你。我回到长安去搬人马,搬来了人马誓夺此关。”马成又是一阵冷笑。    
    二人说话之间,忽听见正南方咕咚咚大炮震天动地。岑彭回头一望,见正南方旌旗映日,剑戟光辉,一支汉兵往棘阳关而来。又听见城内炮响,岑彭恐怕被他们两下里夹攻,难以逃身,便拍马落荒而去。岑彭回长安搬兵,这才引出一段杜茂出世,岑彭、马武二对花刀的热闹节目,请听下回分解。
第三部分 兴龙岗马援选大将   为报号贾复闯敌营第45节  兴龙岗马援选大将(2)
    贾复离着敌人的营门近了,敌人就听见马踏銮铃的声音,营门小校吩咐:“放炮!”咕咚一声炮响,跟着前、后、左、右、中五营刁斗的兵丁都敲打起来。刁斗传声,眨眼之间,全营的兵将都知道了,有报号的战将要闯过他们的大营,就全都准备好了。贾复未入敌营,就见从营门里冲出一支人马,灯球、火把、亮子、油松照耀如同白昼,约有五百之众雁翅儿排开,当中间闪出一员大将,勒马横刀。这员大将有九尺之躯,大脑袋,项短脖粗,胸宽背厚。面皮微紫,粗眉大眼,短胡须。头戴紫金狮子盔,身披紫金甲,内衬红袍。胯下枣红马,手中擎着一口大刀。背后有人挑着一盏大灯笼,上边有个斗大的“陈”字。此人是巨无霸帐下大将,大刀陈茂。人马大队列开了,他往对面观看,只见来将人高马大,胯下鳌头银雪豹,掌中一条画杆方天戟。    
    陈茂用手一指:“来将通名!”贾复说:“我乃汉将贾复贾君文,人称雪天王。你要知道我的厉害,急速躲开放我过去。”陈茂气往上撞,用刀便砍。贾复横戟杆招架。陈茂要往回撤刀变招,那贾复的把式高,眼疾手快,忙把戟一竖,用戟的月牙将他刀背钩住。二马错镫的时候,贾复往怀中一扯杆,然后往前一扎,那陈茂有多大能为也不成了,扑哧一声,扎在了哽嗓咽喉之上,红光崩现,尸横马下,摔得大刀哗啷啷直响。五百兵丁往前一扑,要想以多取胜。贾复把戟一抖,扎得他们东倒西歪,抱头鼠窜,往两旁一闪,当中间让出一股走道来。    
    贾复毫不费力,撞进敌人大营,抖丹田一声呐喊:“王莽的兵将听真,在下银戟太岁雪天王贾复。尔等要知道贾某的厉害,急速闪开放我过去;如其不然,叫尔等知道我的厉害。”王莽的兵将哪儿听他这套,把他围在当中,层层围裹,犹如七层刽子手,八面虎狼军,刀枪棍棒齐下。贾复把马一催,横冲直撞,如同虎荡羊群;画杆方天戟施展开了,挨着就死,碰着就亡,杀得敌军乱窜乱跑,齐声喊嚷:“好厉害呀!雪天王贾复啊!”    
    贾复且战且走,闯进三道营门,见对面有二百兵丁拦住去路,当中间高挑一杆大灯笼,上边有字,是“五营都统制”,中间一个“阎”字。灯笼底下有员大将,跨马持鞭。此人约有八尺之躯,白脸膛,皱纹堆垒,两道花白的眉毛,花白胡须。头戴九头狮子闹银盔,九曲簪缨倒垂,四指宽勒颔带密排银钉,包耳护项。身披银叶甲,内衬素战袍,四杆素缎护背旗,肋下佩剑。胸前悬挂护心镜,鱼褟尾两扇征裙,遮住磕膝护住腿。胯下银鬃马,怀中抱着一对银鞭。真是老迈年高精神百倍,不弱于少年人。贾复见了他心中大悦,暗想:我贾复胯下马掌中戟,遇见敌兵大杀大砍我倒不怕,只怕他营中的绷腿绳、绊马索、梅花坑、陷马坑这些埋伏。不用说外人不知道,就是他们左营的兵,也难测右营的事。唯有这五营都统制是管辖前、后、左、右、中五营,这五营里的埋伏,他是尽知。我让他给我引路,就走得容易了。我得用兵器把他惊走,不要他的命。他跑我追,他决不往埋伏上走;他走哪儿,我走哪儿,决不能遇险。    
    贾复心里是这么想着,那对面的老将是看着他有气,非把他拿住不可。当时他把马一催,用手中双鞭一指,问道:“你是何人,敢来独闯我营?”贾复通了姓名,他用鞭就打。贾复确实本领高强,用戟一指,戟尖儿就扎奔他的手腕了。他只好双手鞭左右一分,贾复的戟乘势扎进来,还算手下留情,没扎他的哽嗓咽喉,戟尖儿照着他的盔沿儿一挑,足足的劲儿嘎巴一声,把他头盔的勒颔带挑断了。嗖的一声,盔就飞了,吓得老将拨马就走。贾复喊嚷:“哪里走!”催马就追。王莽的兵将见老将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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