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韩书睿感觉自己的喉咙干得难受，同时心里那阵慌慌的感觉终于再次涌上了心头，难道这就是方子川匆匆离开的原因，可是偏偏是一个可笑的外人来告诉他这个可怕的消息更是让他觉得有些可悲。
方子川，你好样的！
赵颖然再次甜甜地笑了开来，明明已经三十多的脸上倒是保养得只有是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不过她的脸上笑得再甜心底的厌恶却是遮不住的，“考虑得怎么样了，而且我已经替你订好了回京的机票，你到底是走还是不走？”
一个小时之后，韩书睿扶着自己的黑色大墨镜走进了机舱。随着飞机起飞的恶心感觉一起升起来的，是一种叫做世事无常的感慨。
要是在一个小时之前有人告诉他，他会离开郑浩安的身边他或许还不会相信。因为他是一个认真的人，至少在两个人的感情有了一个归宿之前他不会退缩也不会矫情。
可是看着那个女人，一个为郑浩安生过孩子的男人。韩书睿承认自己的心底那种不舒服很浓烈，而在他坐上飞机的那一刻他依旧没有后悔。
他和郑浩安之间，看起来似乎身体的契合度要高过情感上的样子。他不想承认自己心底的那种不踏实一直存在，这样倒不如让自己下手先分开冷静一段时间。
窗外白色的云朵近看是浓的化不开似的雾气，在飞机穿越的时候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同时也让郑浩安知道这件事情的第一时间动了真火。
“狗屁的郑夫人，现在你带着的人都是瞎了眼睛不知道我要护着的是谁吗？”
郑浩安的动怒完全是在陈冬跃想象里的，只是这么暴怒的样子还是超乎他的想象只能硬着头皮迎上，“我会好好管教他们的，不过赵小姐现在就在楼下，而且小少爷应该就快回来了……”
郑浩安再次冷哼一声，不过终究把脸上的怒气慢慢地收拾了起来。就算是一点点的小情绪，他也不屑于让楼下那个不相干的人看到一丝，只是他还真是想知道这个女人除了找死还能过来做什么。
赵颖然原本端坐在客厅之中，虽然有些忐忑但是依旧颇为享受被人议论的感觉。她可不是那些庸俗的人，能够被嫉妒只能说明她超乎常人的优秀不是吗？
可是她自认为温柔得体的笑容，终究是在郑浩安出现的一瞬间出现了一丝裂痕。因为她想过所有会出现在郑浩安脸上的表情，可是却没想到他可以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一样地对着自己。
“有事吗？”郑浩安抚过了手中映着青花的瓷杯，看着家里多了很多韩书睿购置的东西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只是当他侧头的时候，眼神又瞬间变作了冰凉。相比于当年在学校的时候，这个女人倒是又滋润了也恶心了几分。好在当年她还不是这样，至少让郑浩安在被设计了之后还能不太过恶心到连饭都难以下咽。
赵颖然嘴角笑起来的弧度向来是自己最得意的，可是她却小瞧了郑浩安比当年还要迅猛的成长速度。这个男人越长越好看，但是却让她有一种现在再随便爬上他的床会死得很难看的错觉。
“浩安，别这么绝情嘛，我们好歹也是有一个孩子的人啊。谦郢在这里吗，我给他带了礼物，好久没有见他我想得心都碎了。”
女人的睫毛挺长，低垂的时候再配上两滴欲落不落的泪滴，或许在她自己看来很美但是却让郑浩安连最后一点的耐心都消耗殆尽了，“陈冬跃，给我把这个女人丢出去。如果她不想出去，就让她尝试看看和圆润一点出去的方式。”
“郑浩安，你！”女人似乎终于撑不住了，猛地站起的身子还有那一双瞪得巨大的眼睛都带着些许不可思议，以及对于自己魅力不能奏效最不能接受的可悲。
只是陈冬跃不用韩书睿说就已经特别腻歪这个女人了，别说就当年做的事情就让他想要杀了这个女人，现在又一声不吭地把韩书睿赶回了京市让他真想学学韩奕那一手让人在地上多滚几圈的“手艺”。
赵颖然咬牙，可是一看陈冬跃的样子不似作假的模样，当下还是恨恨地向着门外走去。她算到了韩书睿会离开，但是却没有算到郑浩安似乎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了，不过她还有一手杀手锏不是。
门被打开的瞬间，郑谦郢略微皱着眉头的样子，一下子映入了赵颖然的眼帘，也一下子让原本还在策划下一次见面的女人顿时喜形于色。
“谦郢，我是你的妈妈。终于让我看到你了，宝贝你知道妈妈有多想你吗？”赵颖然伸出手，一副找到了自己生命里最重要东西的样子，直吓得郑谦郢也下意识退后了两步，继而带着些许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阿姨，我妈妈很十多年前就死了。你千万别看见像自己家孩子的就乱认，老师说这个习惯不太好。”
赵颖然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答案，当下一个泪目顿在那里显得相当傻气。
只是郑谦郢却不再搭理她，相反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打量了一下屋子里，发现韩书睿竟然这个点还不在家，顿时有些谴责地往郑浩安的方向看了一眼，“爸爸，总是把乱七八糟的女人带回家来，就算是我也得生气呢别说书睿哥哥了。”
郑浩安的眼底一暗，不过现在郑谦郢都会帮他赶人了倒是相当满意的，他拍了拍自己的身边的位置，说的话却偏偏明眼人都知道说给哪个人听的，“来坐这边，书睿叔叔只是回家一趟而已，你过几天就又可以看见他了。”
郑谦郢对于这个很快表达了一定的质疑，不过有外人在的时候还是很听话地爬上了郑浩安的膝盖，半大的小孩长得比同龄人要小很多，只是父子俩的关系倒是亲密得看得赵颖然的眼睛直发红。
这个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就算是以往她再不在意也不能否认此刻的惘然。这个孩子，当自己的妈妈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谦郢，我真的是你的妈妈，不信不可以问问你爸爸。”
女人的伤心此刻倒是有了那么一两点真意，但是郑浩安却没有多大的感触。血缘有时候的确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但是还有的时候人总是可以为了一些可笑的原因罔顾这一些。
当年他的母亲是这样，现在他儿子的母亲也是这样。谁规定，他们回头了自己就必须接受的？
不过郑浩安也不说话，因为对于是不是接受这个女人的决定，这个女人还真的猜到了一点。要是郑谦郢真的愿意接受她，那么郑浩安也的确不会干预。
只是，郑谦郢若是选择了这个人。那么……也是他个人的选择。而且，郑谦郢必须对自己的这个决定负责，比如搬出现在的这个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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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静默之中；赵颖然有些激动地望着白白嫩嫩的郑谦郢。她是真的有那么一刻钟后悔得要死；而现在她觉得自己的运气还是很不错的；因为从现在的发展看来她应该会收获比原本预测的还要多的东西。
只是此刻在她看来完全不可能再拒绝自己的郑谦郢，身上最初看到的可爱气息却一点点地从他的身上退了开去，此刻半大的小屁孩看上去倒像是赵颖然记忆里那个年轻又清冷的郑浩安更多一些。
再怎么找，也没有自己留下的一点痕迹……
“妈妈？”郑谦郢似乎终于把这个名词往眼前的女人身上一套，但是和赵颖然想象的不一样的是郑谦郢从来不觉得这是一个温暖的词。
一个别人都有的；他即使有着别人不敢欺负的明面上的身份，也曾经奢望到绝望再到怨恨的一个身份；“对不起，我已经过了需要一个陌生的妈妈的年纪了。”
郑家的别墅里面，郑浩安原本淡漠的表情有过一瞬间的恍惚。不过很快；他就再次示意了一下在旁边站着的陈冬跃，“现在可以请赵小姐出去了。”
“不，你们不可以这么对我，我是郑谦郢的亲生妈妈！”
赵颖然歇斯底里的嘶吼之中，因为有着陈冬跃的处理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而相比之下，倒是还有一个地方也掀起了一阵，虽然不激烈但是从暗处来说绝对不下于郑家小别墅里的风暴。
韩书睿一下了飞机就飞快地回到了韩家老宅，因为他知道即使爷爷真要是住在医院，凭着自己现在的本事也是打探不到的。倒不如直接回本家看看，可是他还真没想到竟然这样容易就遇到了从医院出院回来的韩爷爷。
“爷爷。”韩书睿的嘴巴傻傻的张着，同时声音也像是在砂纸上磨过的一样干涩，话一说出口连带着鼻子也一瞬间开始酸涩了起来。
同时从那几辆车子一起下来的，除了韩一方老爷子，还有韩书睿的爸爸、姐姐、后妈还有一个眼色深沉地望着韩书睿的方子川。
韩一方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让他爱恨不得的孙子，却没有回应他的呼唤。
“我们走。”韩一方只说了这么一句，同时木头拐杖就那么用力地敲在了地上，带着几分惊心动魄的感觉却有着拒绝任何人的搀扶硬气。
韩书睿直直地看着爷爷无力地垂着的两条腿，心头的那些忐忑一下子消失不见，他像是完全看不见别的东西似的猛地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忍不住带着万分的悔意猛地用力地跪倒在地上，“爷爷，我回来了。”
双腿磕下去的声音很大而且完全没有作假的可能，直叫在场的几个人都变了脸色。
只是相比于韩一方的沉默，有些人先沉不住气了。例如韩家那个新的女主人，这些年以年轻貌美在京市贵妇圈子里出了名的韩夫人，就先一步讽刺地笑出了声。
“哎呀这个是谁啊，跪在我们韩家门前是要找茬还是怎么回事。张叔，老爷子的腿不好，你快点把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家伙给我拉到一边去啊，要是累着老爷子的责任要谁来负责啊。”
女人的话说得相当难听，可惜别说韩一方身边的张威没有动，就连一边的方子川还有韩诺依也聪明地没有说话。
这里只有韩一方的态度是最重要的，因为只要老爷子不待见韩书睿，那么以后他们想做什么都不过分。但若是韩一方对韩书睿还是以前那么毫无原则的宠溺，那么谁开口都是自取其辱。
果然下一秒，韩一方淡淡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张威。顿时这个跟了他多年的老手下，迅速地上前一步把韩书睿拉了起来，“老爷子现在身体不太好，要认错的话先缓缓吧。”
他的话看起来带着一两分谴责，可是在场的人谁也看得出他是代表着韩老爷子，到底是对于这个以往最疼爱的孙子还是狠不下心。
韩书睿也懂得这一点，所以当下也不去看韩夫人还有韩小姐那又难看了两分的脸色，直接上前垂首跟在韩一方的身后走进了阔别了三年多的韩家大院。
随着熟悉的建筑乃至一些除了大了一些完全没有变化的植物映入眼帘，韩书睿的记忆也像是被拂掉了尘土一样再次鲜明了起来。
韩书睿有些忍不住地观望，却在不经意回头就看见韩诺依那略带着不悦地望着他的目光，不过他也不在意地转开了视线。
说起来也着实可笑，他和这个同出一胎的姐姐没有丝毫亲切感，相反从小开始他就敏锐地感觉出了这个姐姐对自己的敌视，所以自然也没有厚着脸皮上前亲昵的想法。
他们两个，就像是偶然之间凑在一起的两个人，别说长得完全不像就连性子也南辕北辙得厉害。倒是……在韩诺依越来越张开之后，和后来的这位韩夫人更加相像一些。
韩书睿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抓到了一点什么，但是看着爷爷在前面走得缓慢但是依旧坚实的步子瞬间，思绪再次拉回变成了一种叫做自责的感受。
他不孝，却何其有幸这个老人还这么宽容地对待着自己。
一行人回到了韩家之后，在韩一方的示意之下也很快地散了开去，而韩书睿自然是跟着韩一方进了他的房间。
韩一方似乎没看到他似的，也不说话只是在走到房门口的时候，示意了一下张威在外面守着就好。
韩书睿知道爷爷是想要和自己好好谈谈，顿时之前就有的那股紧张再一次地涌上了心头，甚至比最开始的时候还要严重那么一点。
“爷爷……”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爷爷吗？”韩一方坐下的一瞬间，猛地用拐杖敲了敲地板，只是在再严厉的语气里还是遮不住他心底最深处的那一份心疼。
韩书睿的鼻子一酸，这次眼泪是真的没有忍住直接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韩一方在看到孙子流泪的一瞬间就心软了，只是想着这么快就和颜悦色是不能让韩书睿长记性的，再联系上之前他查到的那些东西，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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