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是爱手背是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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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是爱手背是痛-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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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呀,你慈悲为怀吧。我一定要见你。”



“我不见你。”



“这样吧,我后天中午在你们学校门口等你,到时候我的手里拿着一个骷髅面具。”



“干吗要拿一个骷髅呀?”



“暗号。哈哈,这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我逛商场的时候发现了这个,想起你的网名叫红粉骷髅,就买来准备送给你。”



“我还是不能见你。”'网罗电子书:。WRbook。'



“拜托。”



“难道你不喜欢美女吗?”



“我当然喜欢美女,起码养眼。别打岔,你说你去不去?”



“不。”



“我不管你去不去,我会在那儿一直等你,等到你见我为止。”



“你太固执了。”



“你也是。”



“我不但固执,而且是一块拒绝融化的冰。”



“那么我就是永不降落的太阳,一直照耀着你,直到你不再拒绝融化。”



“I服了you!但是我不能去。”我的心里已经开始动摇,这样下去,我迟早要被他说服,我要趁着还没有被他说服之前离开。



“这段时间排练太累了,明天还要继续,我要回去休息了。”



“不许你走!先答应我!”



“886。”



“我一定会去等你!!!”



我硬着心肠关闭了QQ,下线,回学校。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会儿我看见李一满面春风地对着我笑,一会儿我又看见他向我投来鄙夷的目光。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入睡的,一夜迷梦,一夜狂舞,尽管我觉得非常累,但是我无法停止,像一个上足了发条的玩偶,身不由己地跳着跳着……



清晨醒来,腰酸背痛,浑身无力,仿佛我真的跳了一夜舞,没有休息。看看窗外,一片明晃晃的光,我知道时间不早了,该起床排练去了。可是身心的疲惫使我无法下定起床的决心,于是自己劝自己,再躺五分钟,五分钟后,我又劝自己再最后躺五分钟,时间就这样五分钟五分钟地过去了。我心里担心,再这样下去,王军一定要打电话来催,心里就不断请求王军,千万不要催,我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这样想着,我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感谢老天保佑,我的手机和宿舍的电话也仿佛和我一起睡熟了,一个上午悄无声息。



下午见到王军,他用复杂的目光看我,有一些无可奈何,也有一些怜悯痛惜。他说一个上午他都在焦急的等待中度过,经过一个晚上的深思熟虑,他已经改进了那几个令人不满意的动作,急着和我排练一下,检验实际的效果。但他怀疑我可能在网上熬了一个通宵,正在宿舍里恶补睡眠,所以他不忍心打电话叫醒我。一个上午,他都在电话旁边转来转去,进行着给我打电话还是不打电话的思想斗争。



我矢口否认自己上通宵的事情,但感激他的善解人意。我知道他对这次舞蹈大赛的重视程度要比我高得多,也许选择我做搭档,是他的一个错误,我并不是一个特别用功的人,所以水平不高,在班里只能勉强算中游,而他是班里公认的基础好,舞跳得最有灵性,也最有创意的一个。



补充了一上午的睡眠,我的精神好多了,虽然远没有达到焕发的程度,但是也足以应付接下来的排练。排练中我难能可贵地进入了忘我状态,让王军乐得屁颠屁颠的,满口夸奖我有感觉。他不知道我之所以这样,是另有原因的,就是我决定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去见一见李一。与其在和他见面之前,患得患失,苦思冥想,消耗无辜的脑细胞,还不如让自己忙起来没有片刻的空闲,而排练舞蹈恰好能够做到这一点。



10



初冬的午后,阳光慵懒柔和,虽然没有春日阳光的明媚,却像极了情人的眼神,暧昧中透出温暖。我临窗坐在校门口对过的快餐厅里,张望着窗外。我的视线掠过那些沐浴在阳光里的,高大或者矮小的情意绵绵的植物,定格在李一的身上。



他已经站在那儿半个小时了,从他出现的那一刻,我的目光就没有从他身上有须臾的离开。他还是那身半旧的牛仔,头发比上一次短了,看样子是刚理了发,使他显得有一股影视剧中硬汉的味道。他的头发上有星星点点阳光的反光,在反光的闪烁不定中,我仿佛感觉到阳光栖息在他的发稍上,安详地呼吸。我也融入到那些呼吸里,沉入意识的空白,不想动,不敢动。



他的手里真的拿了一个骷髅面具,雪白的骨头上的几个森然的黑窟窿,居然让我感觉到有些可爱。我喜欢那个面具,我想把它拿在手里把玩,就像把玩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一样。我不能确定,等他知道了我的身份后,是否还会把它当作礼物送给我。



我要说,我喜欢这件别具一格的礼物,我必须走到他的跟前,对他说无论如何,你说你要送给我,你不能食言,这个骷髅在你从商店里买下时,就注定了属于我。



等我做出抉择,离开快餐厅,走向他的时候,我忽然没有那么害怕了。他看见了我,不懈地瞥了我一眼,倔强地把头扭向一边。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等的人竟是我。但我更加坚定地走向他,现在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以改变我行走的方向。



我站到了他面前,听见自己的声音镇定自若地响起来:“世界很小是吧?我就是红粉骷髅。”



李一没有我想象的那样震惊,但也经过了几秒钟的缓冲,才回过神来。“怎么是你?”他似乎还在怀疑,我知道他宁愿相信我的出现只是幻觉。



“是的,我就是。”说着就伸出手,“我想你应该把面具给我了吧?我喜欢这个礼物。”



他很不甘心地,有些气馁地把面具递了过来,我把面具紧紧地抓在手里。现在好了,面具已经成了我的,没有任何人可以从我手中抢走。



我对他微笑起来,是的,我居然对他微笑了。然后我说:“我想该是我回去的时候了。”我看见他面对我的微笑有些惊慌失措。



回转身的时候我不由地赞叹自己的伟大,关键时刻,我竟也能够如此镇定,如此从容。



“等等,我想和你谈谈。”李一忽然在我身后说话了,他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我回过头,按捺着心中的狂喜,注视着他的眼睛说:“好,不过这儿好像不是谈话的地方。”



“你说上哪儿?”他的眼睛好像不敢和我直视,眼神飘忽不定。



“随便。僻静的地方。”说出僻静这个词,我的心就忽然虚了一下,马上又来了一句类似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其实僻静不僻静也无所谓。”



也许李一并没有对僻静这个词深入地展开联想,探寻僻静背后的别有用心,只是淡淡的说:“走吧。”



他在前,我在后,我们在大街上走着。谁也没有说话。也许只有沉默才能使我们这次约会长久一些。我们可以说的话并不多,就仿佛广口瓶里只有半瓶水,一开口就倒完。我注视着他,挺直的脊背,宽宽的肩膀,还有修长的腿。我有些醺醺然,一种微醉的感觉,并且开始揣摩靠在他的肩膀上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可能感觉到我注视的目光,因此走路的姿势有些局促,可想而知他的表情一定也很有趣,我很想知道局促出现在他的脸上究竟是什么样子。尽管很想跑到他前面看看他的脸上的表情,但我还没有傻到放弃自己的优越位置。是的,在他的身后,我可以肆无忌弹地看他,而他却看不到我。我喜欢上了他的局促,并且为了能够走在他身后,而沾沾自喜。



走了很久了,我们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不是太僻静,就是太不僻静。我想在这个午后,我们只要不开口说话,就会这样一直走下去,直到海枯石烂,直到天荒地老。



然而曾给我带来莫大方便的手机,无疑是搞破坏的专家。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来了,响得那样惊天动地,响得那样触目惊心,可我装作没有听见,置之不理。自然电话铃声也引起了李一的注意,无疑他把电话铃声当作了结束这次尴尬远足的救命稻草。他回过身来,问:“是不是你的电话?”



“哦,我看看。”我装作才发现的样子,可想而知我的表演多么仓促,多么蹩脚拙劣。



王军在电话里大叫:“姑奶奶,你跑哪儿去了?马上回来。今天下午咱们去熟悉舞台。快!”



“急什么急?我马上去!”我也气急败坏地大叫。



挂上电话,我后悔怎么就忘记了用斯文一些的口气说话,对李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李一说:“既然你有事,我就不打搅你了。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只想告诉你,借你的钱我会很快还你的。”



我说:“不用急,我不缺钱花。”



“我想,不会用太久的。再见。”



“再见。”



就这么结束了,这么简单?走了这么远的路,走得我的脚都疼了,就为了听他这些无关紧要的话?我向我们学校走去,他走向了相反的方向,我们再也没有理由走在一起。我记得他说过,要在比赛的时候来给我呐喊助威,但是他仿佛压根就忘记了这回事,只字不提。我幻想着他忽然从我身后追来,对我说:“嗨,我忘了一件事,我答应过,你比赛时我给你摇旗呐喊。我一定会去的。”怀着侥幸我希望这个场景能够实现,于是尽量放慢着脚步,以便他真的想追来的话,能够比较容易地追上我。



最容易走完的路是最不希望走完的路。当走到学校门口了,我终于忍不住回头,街上人来人往,街道两旁的树上飘落着枯叶,热闹着与我无关的热闹,凄凉着与我无关的凄凉。我想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和李一一起走过这条街道,我一定不要和他走得一前一后,而是肩并着肩,手挽着手,穿越那些热闹,拨开那些凄凉。



第二章 呼吸



01



我仿佛看见,他站在五月的阳光下。阳光如五月的麦子,无边无际。他的眼睛正亮起镰刀的锋芒。



我想那个时候我在哪儿?如果我也在那些阳光下,隐身为一株麦子,他会不会将我收割?



我渴望在一阵愉悦尖利的痛后,伏在他的脊背上,跟他回家。



01我披着风衣,和王军肩并肩站在学校礼堂后台的一个角落里,等待上场。我的印象中,后台总是充满了莫名的慌张和杂乱,穿着各色稀奇古怪的演出服的人们走来走去,窃窃私语或者因为什么低声尖叫。一个工作人员挂着一脸油汗跑来跑去,低声宣布谁谁谁下一个上场,谁谁谁请做好准备。我和王军表情严肃地望着眼前的一片混乱,对王军而言是胸有成竹,势在必得,对我而言则是无所谓的麻木。等待的时间太漫长了,我开始浑身瑟瑟发抖,我想竭力平复这种不安的颤抖,却越抑制抖得越厉害。



王军察觉了,俯身轻声在我耳边安慰:“别紧张,就象咱们排练时那样做就行了,只要没有太大的失误,估计三等奖不成问题。”



我说我不是因为紧张,我真得很冷。王军把他的风衣脱下来,披在了我的肩上。我说别这样,你也冷。



他说:“没事,我是男人。”



第一次发现,原来王军也很有男人的味道,他说这话的时候似笑非笑的神情很迷人。如果换一个场合,换一个时机,我也许会感动,扑倒他的怀里去寻找我渴慕的温暖,但是此时我已经深深陷进了对李一的幻想里,不能自拔。有种人总是痴迷得不到的东西的人,越可望而不可及,越是痴迷。很不幸,我就是那种人。



终于那个工作人员跑过来,说:“请王军同学和戴倩同学做好准备。”



我和王军从角落里走出来,站到舞台入口处。我变戏法似的拿出骷髅面具,对王军说:“我要戴着这个上场。”



王军瞪大了眼睛,冲我低吼了一声:“你疯了!”



“我就要戴。”我使出了百试不爽的耍赖伎俩。



“不行,你这样任性,我们这些天的努力就要白费了!”就算王军的脾气再好,也被我的蛮不讲理气疯了。他还想试图说服我放弃这个令人费夷所思的古怪念头,然而时间已不容他多说什么,大赛主持人已经宣布:“第十六号参赛作品双人舞《呼吸》,表演者:王军、戴倩。”



这恰是我精心预谋所得到的效果,在这个时机和他说,既起到让他有思想准备的作用,又省了听他一番罗嗦的麻烦。



王军也明白现在是箭已经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他上场前,冷冰冰地说:“你好字为之吧!”



也许他想凭借他少有的怒气让我幡然悔悟,放弃这个不计后果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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