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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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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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脏突突的猛跳了几下,瞬间就血气上涌,元清河几乎是想也没想,倏然转身将那人压在门上,深深吻下去。
  石诚笑微微的任那人捧着他的脸,急切的将唇舌伸进来,贪婪的翻搅着他的,像一头饥饿了很久的野兽。
  直吻得他上气不接下气,元清河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他,黑暗中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声音中带着惊喜和诧异:“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出手,有人就要被日本人拐走了。”石诚捏了捏他的脸,颇为恨铁不成钢的长叹了一声:“出来都不带警卫,这么傻的孩子,以后怎么办呢?”
  石诚接到裘大海的密电,密电上说日本人盯上了驻守热河的十九路军元军长,想要收买他。他知道他不善于应付这场面,立刻就从南京动身,三天之前到达这里,根据日本人定下的场所精心策划了路线,放下鱼饵蹲点等鱼儿上钩。
  石诚将他让进屋,屋里早已预备了热饭热菜,元清河的确是饿了,两人对坐桌前默默吃饭。石诚不时停下筷子默默的看他一眼,元清河埋头吃饭佯装不知,只觉得心脏轻飘飘的,有他在身边,连每一口呼吸都是甜腻的。
  直到裘大海毫发无损的前来复命,元清河才依稀记起,原本石诚身边,确实是有这么个人的。两人打了个照面,皆是微微点头向对方致意,算是有了过命的交情。
  裘大海一走,元清河就迫不及待的从身后拥紧了他,石诚任他搂着,伸手轻轻摩挲着他的脸,叹道:“傻子,刚才很危险你知道么?何必当面拒绝日本人,缓兵之计会不会用?”
  元清河顺势咬住他的手指,暧昧的问道:“就是这么个傻子,你要不要?”
  石诚听出他话语中别有意味,顺势软软的靠进他怀里,浅笑着闭上眼,颊上晕染出两片羞涩的绯红,在他耳边用气流送出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要……”
  元清河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低低的笑着将他懒腰抱起,一同滚倒在床上。
  才分别了两个多的两个人,疯狂的想念对方的身体,一旦肌肤相触,瞬间就被点燃,迫不及待的纠缠到一起。
  一夜温存,两个人都没舍得睡去,只是安静的拥抱在一起,品味着疯狂之后的余韵,倾听彼此的呼吸,直到东边的天空泛出鱼肚白。
  “什么时候走?”元清河心不在焉的把玩着他的手指,闷闷的问道。
  “你希望我走?”石诚笑吟吟的望着他,将他的那只银色怀表扣在手心,打开,合上,再打开,细细端详着镶嵌在表盖里的两个人的合照,“这表,哪来的?”
  “女人送的。”
  石诚“啪”的一下合上表盖,不笑了,他微眯了眼睛审视着他:“真的?”
  元清河知道这人又想歪了,他不说话,只是紧了紧手臂,将他牢牢禁锢在自己怀里,贴上双唇封住他的呼吸,也封住了他的胡思乱想。
  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这么甜蜜而短暂,他恨不得时间就此停滞。
  喘息了好久才能稳住呼吸,石诚换了一种语气,正色道:“照目前我所掌握的情报来看,日本人很快就会有大动作,他们的目标是夺取整个热河,你们要加倍小心。”
  元清河并不答话,只是静静的凝视他,仿佛要将他的影像就这样印到眼睛里去,就像拍照片一样。末了,他垂下头隐藏了表情,淡淡问了一句:“如果我死了,你要怎么办?”
  石诚猛然按着他的双肩,翻身坐起,表情复杂的看着他,眉毛几乎要拧在一起,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头上沁出冷汗,嘴唇咬得发白,眸中似乎有一种名为恐惧的东西在闪烁。
  元清河忍住不笑,觉得那人此刻瞬息万变的神色有趣极了。到最后他实在不忍心了,双手托着那人的后背,将他按进怀里,柔声安慰道:“逗你玩儿的。”
  石诚把脸埋在他的脖颈间长出了一口气,闷声闷气的说道:“以后不准开这种玩笑!”
  “也没有开玩笑,战场上,子弹不长眼睛……”
  “闭嘴!”石诚似乎是真的生气了,怒气冲冲的打断他,用双唇将他的后半句话封住。
  
  一连好多天,元军长的行踪变得神秘莫测,每天天一擦黑就纵马进城,到天亮才又匆匆赶回来,军中传闻,元军长在承德市内金屋藏娇,娶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姨太太。
  当然,当事人很乐意他们这样说。
  石诚在承德呆了半个月,元清河就在军营和市内往返了半个月,他们哪儿都没去,只是守在一起,或在悠然坐在屋檐下晒太阳饮茶,或不知疲倦的翻云覆雨,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做,只是脉脉凝望着对方,贪恋着这样宁静而宝贵的甜蜜时光。
  送走石诚的那天,元清河从汽车行里租来一辆汽车,聘请了一个汽车夫,开车送他去火车站。
  习惯了这样的离别,石诚总算不再像头一次那么失落,坐在车中两人十指相扣,他依旧带着满面笑容,却一反常态的多话,絮絮叨叨的诉说南京城里的近况,玉石生意上碰到的奇闻异事,以及英国商人的恋情。
  元清河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在他又一次语无伦次的重复起上一个话题时,骤然打断他,眼中却是无与伦比的温柔。
  他说:不要怕。
  石诚瞬间就静默了,眼中慢慢凝聚了两点的水光,他转过脸去看着车窗外,喉结上下移动,那点水光汇聚在下颌,然后无声的滴落下来。
  元清河笑得很无奈,他朝汽车夫使了个眼色,车夫了然的将汽车开到僻静的巷子里,然后下了车。
  车中凝固着奇异的沉默。
  他看到石诚下颌处的水滴不断的滴落,又不断的凝聚,代替了之前那些毫无中心毫无主干的琐碎语言,诉说着那人此刻内心的慌乱和担忧。
  他有力的揽住了那人的脖子,将他拉进怀里,用一只手掌盖住他的眼睛,滚烫的液体瞬间就浸透了他的掌心,他附在他耳边轻声重复了一句:“不要怕。”
  他不明白石诚到底是掌握了怎样的军事情报,以至于这个素来沉稳冷静的人如今慌乱成这样,他不懂,也不问,只是揽过他,抱他坐在自己大腿上,任他的眼泪在手心流淌。
  印象中,那人很少落泪。
  感觉到手心那两簇跳动的睫毛终于慢慢安静下来,他才拿开手掌,将那人的脸扳过来面对着自己,吻上他的唇,只是轻触一下就放开,捧着他的头,将自己的额头抵上他的,柔声道:“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等我,嗯?”
  石诚轻轻点了一下头,拿开他的手臂,转过身,面对着他跨坐在他大腿上,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勾着他的脖子,回给他一个暗示性的长吻,仰着脸看他,细细回味着他清冽的藿香气息,以带着鼻音的沙哑声音轻道:“要我……”
  元清河看着他濡湿而低垂的长睫毛,无奈的低笑,这一句像是乞求,更像是撒娇,一下就将他的感官点燃。
  热河的初春尚且料峭,他只是稍稍解开了他的衣襟,一双厚实的大手从下摆探进去,轻抚他胸前两点因激动而变得柔韧挺立的红萸,立刻引来他浑身颤抖和难耐的哀鸣。
  车厢中的温度在上升,窗玻璃上凝结了一层水汽,恰到好处的遮掩了里面的凌乱和旖旎,两个不知疲倦的肉体,难舍难分的纠缠,好像末日之前的最后狂欢。
  无法用语言阐述的爱,看不见尽头的别离,以及经不起深究与推敲的诺言,全都融化在他们炽烈的交/欢里。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夜色一片苍茫,车厢里黑暗得看不见彼此,石诚只能感受到他在体内蠕动、深捣,直到最后一次剧烈的悸动、爆发。他们相拥在一起,紧贴的赤/裸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鼻息声中,他再一次亲吻了他。
  平息下来之后,元清河默默的为他套上衣服,石诚捧着他的脸,轻道:“我要走了。”
  本应该下午乘坐的火车,早已错过了,可是应该去爱的人,他却没有错过。
  “等战争结束了,我想离开这个又寒冷风又大的地方,去南方定居。”
  “好,我陪你。”
  “只有我们两个人。”
  “好。”
  “你不再带兵打仗,我也不干军统这一行了。”
  “好。”
  “或许可以收养一两个孩子。”
  “好。”
  “我刻石头,你煮饭,我养你。”
  “好,都依你。”
  “你敢不敢保证?”
  “你今天话有点多。”
  “你敢不敢保证?”
  “我保证。”
  “你发誓!”
  “我发誓。”
  
                      
作者有话要说:  节操可以掉,车震不能少。




☆、第 76 章

  回到军营已是半夜,营里的灯火都灭了,元清河摸黑回到自己屋,却在进门之前眼皮一跳,倏然停住脚步。
  “出来!”他对着院墙的阴影,冷声喝了一句。
  霎时,从那阴影之中走出三五个端着步枪的士兵,半蹲着,枪口齐刷刷的指向他。一名高个子军官站在士兵们身后,彬彬有礼的朝他颔首致意:“元军长不必惊慌,只是近来军中有人揭发你通敌叛国,我们只是领命前来取证,为了配合调查,元军长还是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叛国?”元清河目光一凛,冷然的盯视着那人,淡淡道:“我没有做过。”
  男人冷笑一声:“不管有没有,劳烦元军长跟我们走一趟。”
  元清河不言不动,任士兵们包抄上来,搜走他的武器,将他的双臂扭到身后拷起来。即便莫名其妙的被冠上叛国的罪名,他也明白反抗军令的后果。
  意料之中的,他并没有立刻被拉去接受审讯,而是被关在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牢房里。这一套他很熟,在审讯之前将囚犯关在黑暗的牢房里三五天,目的在于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元清河仰躺在散发着陈旧霉味的被褥里,黑暗之中一片岑寂,他能清楚的听到胸前怀表的滴答声,但是却看不见时间。他睁着眼,到底也没能想明白这所谓的“通敌叛国”之罪由何而起,索性不再去想。
  他用手掌捂住口鼻,深深的嗅着,手心还残留着那人干涸的泪渍,就在不久前,那人在依偎在自己怀里,那么用力的搂着他,在他耳边呢喃:我等你回来。
  这一世,他辜负得起政权,辜负得起军队,辜负得起人民,却始终辜负不起这个人的期待。
  所以,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活着回去见他。
  他在黑暗中仰躺着,目光如炬,眼中瞬息万变,寻觅脱身的办法。
  他没有像一般囚犯那样焦躁不安的在黑暗中踱步,也不再去注意流逝的时间,他只是不停的睡觉积蓄体力,即使再难以下咽的牢饭也逼着自己大口大口吃下去。
  在不知道过了几天之后,牢房的铁门“咣”的一下被人打开,炫目的白光刺进他的瞳孔。他闭上眼,感觉到有人朝他走近。
  他被铐着双手带进了审讯室,坐在一张长条桌前,对面坐着三个人,但因为迎面照过来的强烈灯光,他看不清那几个人的脸。
  “元军长,我们怀疑你通敌叛国,投靠日本人,希望你作出解释。”男人的声音冰冷毫无起伏。
  “我没有做过。”元清河知道将灯光直接打在他脸上的用意,他索性垂下头,闭着眼睛答话。
  “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审讯官似乎有点不耐烦,拍了一下桌子。
  “在你被编入后不久,有个日本女间谍潜入军中,放走她的人是不是你?”
  “是。”可她不可能是间谍,他曾经检查过她的手掌,虎口处的皮肤非常细嫩,她绝对没有用过枪。
  “半个多月前,你在承德与一个日本军官喝酒长谈,是不是?”
  “是。”可那是被日本人用枪指着的情况下。
  “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威胁我跟他们合作。”元清河依旧闭着眼睛,心下一沉,突然明白,这一切并非偶然,而是有人蓄意设下的陷阱。
  “你有没有答应?”
  “没有。”
  “那你是如何脱身,平安归来的?”
  沉默……
  审讯官们面对囚犯突如其来的沉默颇有些诧异,面面相觑。
  “根据观察,最近这半个月,你每天都会进城,请问你进城所为何事?”
  依旧沉默……
  “元军长,你的沉默不会对开脱罪名有任何帮助,相反只会增加你的嫌疑。”
  审讯室外两个士兵面对面站着,其中一个刚刚张开嘴打了个哈欠,下巴还没合拢就听到审讯室里传来桌椅翻倒的巨响,然后听到有人疾呼:“许参谋!来人!快来人!”
  士兵们立刻反应过来,掏出钥匙慌乱的打开审讯室的铁门。
  门一开,一个人影猛然蹿出来。虽然脚下带着镣铐,双手被反铐在背后,但元清河动作非常灵活,蹬着墙面凌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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