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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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子-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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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都知道。”她反复保证道,“我会安排好一切,一定让你也让她满意的。”



“流萤很善良,无论结局如何她都不会有任何不满的。”他低下头喃喃着离去,“可是,这是我欠她的,就是再怎样也还不完。”



她保持着最温暖的微笑送他离去,心底深处,却连泪水也流不出来。她终于明白为何紫流萤会用那样极端的方式完成这个正位式了。



她不是在给自己耳光,她是在给攸诺耳光?



她一个字也不曾抱怨,却用那样极端的方式谴责着攸诺,折磨着他的良心。



她知道他经不起这样无声息的责备,她根本不用说任何话做任何事便能让他良心不安必须为她做点什么来偿还。



也许攸诺仅仅一次的要求,却要为此偿还一辈子的欠债。



紫流萤,你赢了!



她下意识握紧了拳,指甲刺破掌心,阵阵刺骨的疼痛袭来也全不在意。



但是别得意得太早!



第五十九章 童话



 新年将至,明沫祝大家新年快乐,HAPPY牛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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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结束的钟声敲响,早等待在外的救护人员一涌而入,七手八脚将倒地不起的众见习神官们抬上担架,哄哄嚷嚷而去。不知有意无意,他们都刻意避开了唯一站着的那个女子,就是抢救她脚边的伤者,也不曾靠近过她三尺之内。



看着四周人流如潮水般汹涌而入又哗啦啦褪去,宽大的正位式考场里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罩着青纱的女子突然发出一声笑,却苦涩难耐。



她不是林致,不是那个纵有强大法力却被人随意欺凌的可怜虫。而证明自己的实力过后,天地间却只剩下她一个人。



从来都没有志同道合者一路并肩,从来都是她一个人孤身走这条路。



紫流萤闭上眼,努力不让那些窥视者不让巫祁看到自己的软弱。



同一个场景,不同的屋檐下,在他们都不知道的地方,另一个人同样从头至尾观看了正位式的全部过程。



“这就是你喜欢的女子。”那个飘渺不定的声音就如他突兀的出现一般又再度突兀地响起在屋里,“狠毒、阴冷、诡计多端又狼心狗肺。千羽攸诺是多么的在意她?她竟利用了他内心的那一点点愧疚折磨他的良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你竟然会喜欢一个这样的女子,真不知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不觉得有哪里值得被阁下您指责。”蔺砾一脸平静,“您只知道批评她,却不曾真切了解过她所处困境。做了就做了,她也正大光明。反倒比之阁下藏头露尾不敢出现,至少她更加真实一点。”



“难道你就了解她?”他嘲讽道。



蔺砾笑道:“是的,至少如今情势下的她,唯有我,只有我,曾体会过同样的滋味。也唯独我,知道在那种绝地之下不惜一切反击的人的心情。您不是我,所以您不会懂,那种被遗弃的孤单,渴望抓住什么就往上爬的迫切。您不会明白的。”



他停在这里,没有再说下去,说下去亦是无用,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那种被孤立被抛弃的滋味,没有人比他更体会那种从云端跌落后的绝望和怨恨,没有人比他更懂得为挽回失去的过往不惜一切的疯狂,没有人。



出乎他意料的,经历短暂沉默后,那声音竟再度响起来:“我明白的,那种遭受至亲骨血背叛的伤痛,那种天地间再无人可依托的孤独,我亦曾经历过。”



“您经历过?”蔺砾吃了一惊。



“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他的声音突然不再飘渺得什么也没有,带了些时光的沧桑和沧桑里曾真实存在过的幸福,“我会选择你,亦是因为你的经历,你就如那时失去了一切遭受了亲人背叛的我,什么也没有,什么都抓不住,只能一天天沉沦、绝望,最后连心也化为了死灰……”



“是什么抚平您的伤痛?”蔺砾问。



“是时光,是野心,还有,跟你一样的,”他缓慢吐出带着魔力的咒语,“爱情。”



他说道,随后仿佛史诗洪波一点点铺开:“最初认识她时,我们彼此相差天涯海角的距离,她是族长养女,是比真正的公主更像公主的贵女,而我却是敌族用来伪装和平无足轻重的质子,明明相差天壤,可就是在目光交织的一刹那心灵开始相通。于是假装巧遇,假装相逢,从不说一句话,从不仔细看对方一眼,只在擦肩而过时用尽全力呼吸彼此的气息。



“那样的时光是多么美好,尽管我们从不交谈,却心有灵犀,尽管我们从不说话,却默契的知道对方的想法。我们一直持续着那样的日子,从青涩年少到风华正茂。直到我父王妄图撕毁协定,再度挑起战争。



“——可笑他根本不曾记得还有一个儿子正在敌营里为质,可叹直到我逃*中也没有人想起我这个做人质的王子,唯一庆幸的是,那夜里她来送我,我们手握着手一道穿过层层守卫,迎面激烈的风,最后眷恋的分开,不舍的离别。那时我便决定,仅此一次,我再也不会放开她的手。”



伴着他的回忆,蔺砾不禁记起那个美人蕉下的午后,那些一道踏着雪行走的日子,那个唯一一次握住她手的机会,他不曾确定自己是否曾在那时有过类似的决心与誓言,只是依然记得那些美丽的铭记一生的东西,以及残存指尖的眷恋。



“那后来呢?”他忍不住问道。



“后来?”那声音自豪地笑了起来,“自然是我得天下,再用天下赢得了她!”



如同美好得仿佛神话一样的幸福。蔺砾闭上眼笑了。



“所以小子,当初我在你一无所有之时来找你,不仅因为你的各方面都令我满意,更因为你像极了当初的我。难道你不想江山美人在手,再创一个千古佳话?”他说得激昂,话音里带着不可抗拒的诱惑。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多么美好的设想。然而,蔺砾却摇了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勃然大怒,空气里夹着风刃呼呼向少年扇来。



蔺砾纹丝不动,他平静地坐在那里,神情静然,丝毫不曾被那华美的神话激励一腔斗志,也不曾被他的威胁退缩。



“您心爱之人定是这世上难寻的佳人吧?”他问道。



“那自然,除了她,这世上再没有如此完美的女子。璀璨、耀眼、温和、亲切。在战场上她是连最骁勇的战士都要佩服的武士,在平日里她是连最美丽的公主都要逊色的贵女,这个世上,她是最完美的妻子、我的皇后!”



“所以我无法成为另一个您,因为流萤是女皇,她不会成为皇后。”蔺砾心平气和说出自己的理由,清淡得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



“如您所言我能再站起来是因为我的心里已经有了野心和妄想,我喜欢她,并用生命在爱着她。可是我们并没有心意相通过,一切都是我在一厢情愿。她的心她的眼永远都落在无双的最高处,她从不曾停下来在意过身边事。您能娶到您的皇后是因为您的皇后心甘情愿与您比肩而立,然而我却不同,纵使我有千般能耐也无法阻止她的方向。要成王的不是我,是她。”



“难道你害怕被人嘲笑跟一个女人争夺天下?”他莫不讥讽的问道。



“我害怕会因此让她将我视为敌人,我没有能力可以做到伤害她在她心里留下足够烙印一世的痕迹,更做不到翻手云覆手雨将她击败,我不是她的对手,我一直都知道,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被她铲除,再被她忘掉我这个无足轻重的对手。”蔺砾坦言,“您要我在天下与美人之中做出选择,我如您所愿的那样做了,但有些事我有我的原则,这第一就是,我绝不能做她的敌人。”



“那么你就宁可屈膝在女人裙角下?”他愤怒了,“我没想到自己竟挑选了这样一个天真的懦夫!”



蔺砾无所谓的笑了笑:“时代不同了,我跟您也自然不同。”



“这个时代有什么不同?”他随口问。



蔺砾却正色道:“这个时代,我们从不相信童话,更不相信爱情。”



作为明昭的贵族,幼年时代他们都阅读那些迷惑人心的童话,阅读那些王子公主永远在一起的美好,而后,大人们就会告诉他们,那些东西曾存在于与远古众神同辉的神话时代,而如今只剩下了泡沫和欺骗。



他们阅读游吟诗人描写的爱情故事,尤其是千羽潾潾用生命追寻的纯美爱情。然而,被大人们告知一百年前隐藏在那场纯美童话里的阴谋。



这是他们的启蒙课。



贵族的子弟,没有人会再相信那个虚无的东西,没有人会再去憧憬童话中的美好。即使真的爱上了,也会理智的为自己做最好的选择。



因为他们是贵族,因为他们被教育决不能重蹈千羽潾潾的覆辙!



少年勇敢的抬起头,目光温纯却坚定,笑靥莹然恍然春风吹拂:“身为世家的一份子,努力向着最高处爬是我不可回避的命运。我会用尽全力获取最大的利益,拼尽一切要站在光荣的巅峰,我不渴求一定要与她比肩,我只希望当我抬起头,目光里都会有她的身影。”



一阵沉默后,那声音逞强般发出一声冷哼:“大话别说得太早,你还是先祈祷她能顺利对付她的家族吧。”



“无须担心。”蔺砾坦然笑道,“既然能够如此完美对付巫祁大人,想必她早有定计该如何解决紫家人,若连这点困难都做不到,她就不会成为我心仪之人。”



第六十章 出鞘



 十一月二十四日,一个普通的黄道吉日,但对紫流萤而言,这一天却是她人生里最重要的日子。



这一天,是她的十五岁生日。



明昭《礼典》袭世代礼仪,定下了“男子十八加冠,女子十五及笄。”这一礼仪,明昭的女孩子一旦到了十五岁,行了及笄之礼,就意味着已经成年,可行嫁娶之事,故而格外重视。



布衣白扉之家,尚倾其所有为儿女一展华彩,何况公侯门阀,成人礼更要举行得分外隆重。



此前涟夫人便说过,要把唯一宝贝女儿的及笄礼办得让帝国上下都为之惊叹,为此精心准备数月,派出家臣管事全国各地采办各类珍奇罕物装点女儿的典礼。她将整个礼堂布置得美轮美奂如同仙境,却万万没有想到临到典礼时一场大祸竟从天而降,让她的夸耀、她费尽心机的准备都沦为笑柄。



紫流萤的及笄礼,靡费华美世所罕见,然,珠玉堆砌的偌大礼堂,宾客不至。



没有傧相、没有司仪、没有客人。没有人来观礼,礼贴早在半年前就送达各族豪门女眷手里,如今到场者却三三两两寂寥一片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本族紫家与之交好的三五主妇、姻亲涟家的老主母、新妇彤家的主母与众媳,还有,唯一真正的客人,蔺家的鸿夫人——自古落井下石多,雪中送炭少,无论她是受了儿子请求还是另有打算,能在这时下还来亲自道贺,都足够紫家兄妹们对她感激不尽。



“母亲大人,我不明白,即使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见到小姑即将失势不再追捧,但世家贵族如何会不至?难道他们要背弃贵族尊严么?”彤绣不解的小声问着娘家母亲。



在她自小接受的严格贵族教育道义中,在那些种类复杂的遵循之中,她清楚的记得任何贵族都不得回据观礼贵族的成人仪式,尤其是身在神殿中的贵族子弟的成人式。这是在被巫祁打压了数百年的贵族们用鲜血宣誓的尊严。



可是如今为何直到此刻都没有人出现在现场?



不止是彤绣,在场诸位亦怀有同样疑惑。



到底是过来人,思忖片刻,彤家夫人转念间已经想明白,不着痕迹凑近女儿,在她耳畔低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母亲也不知道,不过一会儿紫姑爷回来了你可以去问问他,他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母亲大人何以如此肯定我夫君会知因由?”彤绣疑惑。



彤家夫人笑笑,道:“傻孩子,方才我看见你那二叔将他找去了。”



紫流耀的存在就意味着紫家暗卫的存在,有了紫家暗卫统领难道还不会查不到发生何事?彤绣恍然醒悟。



“我不明白!”另一旁,紫流光亦满脸愤慨,“他们放出那些消息难为流萤也就罢了,何以在今日还要如此羞辱流萤?将傧相请退,将客人阻拦,让流萤的及笄礼上没有观礼者,他们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确实不明白,家族的长老们到底在想什么。在他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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